第一百三十二章怪人怪事
寒風之中,別院依舊清雅,而蘇逸之卻更甚那抹清冷。
他站在那別院之外,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心中矛盾又牽掛的卻是屋里的人,經過這翻天覆地的一天一夜,如今過得又是否安好。
但想起那笑眼彎月的男子,曾經在明王府里的一句質問、一聲承諾,他便也只是繼續安靜的站在院外,遲遲未有推門進入。一直到遠處有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方才讓他收起那份溫柔,繼續他一貫的云淡風輕。
耶律宏站在蘇逸之的身邊,刻意隨著他的眼神,打量著那一扇有些破舊的大門,好奇的問:“看出什么了嗎?蘇親王!”
明知耶律宏的明知故問,蘇逸之也無意回答。
曾經并肩而戰的兩個人,有些話心照不宣。蘇逸之知他無害于南國,而他也知蘇逸之多重身份。轉身要走,他卻一改往日那輕浮的偽裝,極為認真的問:“告不告訴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蘇逸之停了下來,心里重復著北帝耶律宏難得真性情的一句話,可坦白說,就連他自己也想問自己:重要嗎?
他仰望旁晚的余暉,心中自言:如何不重要,因為重要才如此耿耿于懷那份信任。
寒風之中,蘇逸之還是什么也沒有留下,只是那孤寂淡漠的背影,讓耶律宏多少有些為難,似乎也有些感同身受。
推門而入,小籃和初語就像兩個門神一樣,盯著這個北國的帝王看。初語一本正經的說:“若飛說了,誰也不能吵著白銘,你也不可以!”
耶律宏煩躁的推開了初語,他才懶得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更何況他來,本就是為了見見白銘。
可初語不肯,纏著他就連路都看不清楚,而轉彎的木廊之中,他看到云若飛溫柔合門的身影,氣急敗壞的說:“我說,你能不能讓這鳥,別再跟著我,很煩啊!”
云若飛無奈的搖了搖頭,提醒著耶律宏安靜,輕聲說:“這幾日來,為了鬼修和我,他就沒有合眼過,讓他睡回吧!”
見她如此溫柔,想著白銘的付出與心力交瘁,北帝耶律宏倒也難得妥協,不樂意的說:“那我改日再來!”
然云若飛一個眼神,小籃又擋在了耶律宏的面前,讓他進退不得,煩得他本性暴露,說:“這些個東西在不讓開,我可動手了!”
云若飛走到他身邊,笑著說:“我有事,想問問你!”
耶律宏顯然并沒有打算就這樣接受這次談話,但云若飛卻巧妙地提到說:“為了白銘!”
他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她,去了這別院的廚房。她的腳倒是好了,只不過這手的舊患讓她就連洗個菜都吃力變扭,但耶律宏也懶得幫忙,依靠在門邊,看著她忙忙碌碌,問:“你想問什么?”
云若飛悄然一笑,卻沒有抬眼,知道這個北國皇帝的明知故問,倒也順著他的脾氣,說:“你與他也算是青梅竹馬,關于北冥山我們這些外人都太過陌生,但你應該非常清楚才是!”
耶律宏早知她的刨根究底,因為白銘早有交代,故而應付的說:“是很清楚,你想問什么?”
云若飛停下了手里的活,極為認真的問:“歷代尊主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但白靈風很清楚白銘的身份,白銘自己也知道,換而言之,白銘是可以預測自己的命數!”
耶律宏的眼里閃過了一絲的不自然,卻極為迅速,說:“是有如何?”
“他的命數是怎么樣的?”云若飛想起夢里的一切讓她后怕,說:“可有與你提過?是否安禺一生?”
見她如此小心翼翼、擔心牽掛,耶律宏只是說:“未曾聽說,不過那小子比你想象中要聰明得多,他……能夠全身而退!”
云若飛依舊執著,追問說:“就算為了我,已經干涉了這四國皇家中事,也能夠全身而退嗎?”
耶律宏無奈的看著這雙倔強的眼睛,他知道她已經猜到了當年白靈風收養白銘的目的之一,方才會如此擔心,卻依舊不忘白銘的托付,說:“你不是最信他嗎?”
云若飛的眼睛停滯在那沸騰的水里,像什么想通一樣,笑著說:“你說得對,白銘答應過我,可以全身而退的!”
耶律宏看她居然可以笑得如此無礙,也有些不痛快的說:“哼,你如今是以惡靈的身份被軟禁在這別院!朝堂上關于對你的處置可并不見得是好,而你居然還笑得出來,看來白銘把你照顧得不錯!”
云若飛不知為何竟然聽出了耶律宏的醋意,知他在乎白銘,笑著說:“嗯,那玄香真的很特別,似乎能夠讓你忘記很多不開心的情緒,雖然……也沒什么!”
“玄香?”耶律宏嫉妒的說:“他居然給你點玄香,那可是北冥尊主才有的寶貝,是為了排出心魔,純凈身心,觀星算卦所用!”
云若飛又哪里知道這東西的珍貴,但既然耶律宏都如此稀罕,那應該是個很厲害的寶貝。
雖然如今是一身輕松,但想起夢里的那些撕心裂肺的事,依舊不由得搖了搖頭,專心的煮著清粥,問:“對了,當初聽白銘說過你的事……”
耶律宏伸了伸懶腰,無聊的自己坐在門檻上,半點沒有皇族的樣子,到活脫脫的像個痞子,說:“那小子,敢情不是自己的事,到處說!無所謂,我耶律宏的事,從來不介意被人知道!”
云若飛笑著說:“你的性子真像沈大哥,只不過……”
“沈君翰的事我聽說了,那小子是個英雄,光明磊落得很!”耶律宏說:“我……自認為在這方面可不如他!”
云若飛點了點頭,沈君翰的磊落與張揚只怕世間罕有,誰又能夠做到像他那樣率性而為,但還是回到了方才的話題,便說:“當初救你的人,你找到她如今在哪了嗎?”
耶律宏奇怪的轉身打量著云若飛,說:“白銘說得對,你就是那種什么都要一個答案的人!沒有找到,更何況當初她救我出墳墓,本就是很奇怪的事,估計她也是個怪人!”
能把自己的一個恩人說成是怪人,卻依舊這般讓人喜歡的,恐怕也只有這個憤世嫉俗、我行我素的皇帝了。但他言辭中提及白銘對自己的形容,讓云若飛也不禁莞爾,尋思著既然如此,那就刨根究底吧。
于是,她蓋上鍋蓋,收拾完這手頭上的活,悠閑的拍了拍手,慢慢的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隨著他,一起看著那不遠處的一團白雪,問:“怎么個古怪法?比我這無影人,還要奇怪嗎?”
耶律宏奇怪這突然的親昵,防備的打量著云若飛,但相似的容貌依舊讓他“繳械投降”,說:“奇怪!她明明不過是個妙齡少女,卻滿頭白發!而且她的容貌和皮膚似乎都透著光,就連聲音似乎都不真實!還有……那時候明明是盛夏,她卻穿著深冬的棉衣,戴著白色的斗篷,你說奇怪不奇怪!”
云若飛乍一聽,也有些奇怪,但想起耶律宏那時候所處的環境,便說:“你中毒,又剛剛絕處逢生,是不是有錯覺?”
耶律宏氣得站了起來,說:“我就知道,你們每個人都這么說,白銘這么說,那五個老頭也這么說,就連你也是!”
云若飛見他著急,想想也有些不對,畢竟是他關于恩人的記憶,質疑的也太過草率,故而轉移話題,說:“那你后來又是怎么去了北冥山呢?”
耶律宏似乎猶豫著是否繼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那女人讓我在那等著,她說會有人帶著我離開那里的!”
“所以你等到了白靈風?”云若飛不可思議的聽著,覺得那名女子一點也不簡單,說:“她到底是誰呢?”
耶律宏轉身看著對這個問題異常執著的云若飛,說:“我又哪里知道呢?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耶律宏走到了那堆白雪前,蹲了下去,說:“只不過,白靈風后來抱著襁褓中的白銘看到了我以后,也有些奇怪……”
云若飛不禁起身,看著耶律宏拿木棍刺了刺那白雪堆頭,以為他只是覺得好玩,也不以為然的繼續問:“怎么個奇怪法?”
耶律宏丟了那木棍,將白雪拋開,說:“記不清了,我那時候不過是個孩子!”
云若飛不依不饒,似乎想起了她的母親臨終前的“胡言亂語”,追問著說:“到底是什么?”
耶律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極為認真的回憶,說:“白靈風對著空蕩蕩的樹林,好像和誰說話,說什么走吧,我帶他回來了!快去你該去的地方,什么大家都重新開始了……快走吧!”
云若飛來回琢磨著這句話,不知為什么她的腦子依稀有過一系列的畫面,可她就是捕捉不到,找不到定格的瞬間。
此時,耶律宏跳了起來,咋呼的說:“我就知道!”
云若飛從自己的深思之中清醒,看著他終于是拋開了白雪的堆頭,原來那里居然包裹著一堆新鮮的魚。
耶律宏指著魚,驚喜的說:“看,我就知道,那大鳥就愛做這種事!”
云若飛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大鳥便是那北冥山的白鶴,于是笑著蹲了過去,意外的說:“怎么,它在這附近嗎?”
耶律宏說:“看來,它一直在這別院里等著白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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