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不信
玲瓏哨已即刻出發去大帥府,云若飛雖然此時也非常想見白銘,但卻隱隱不安。畢竟他也剛剛死里逃生,卻已陪著她四處奔波。
但最為奇怪的是,心里的不安愈發加重,卻不僅僅只是因為這種擔心,而是因為一種本能,亦如當初他說要帶她進宮一樣。
但琳瑯如今深陷陷阱,想起當初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讓人心中后怕。
“朱雀圣女身份暴露,但七星子的身份卻斷然不可泄密。”這便是當初白銘從蠱毒中醒來說的第一句話。
云若飛不會忘,因為白銘的話永遠都是為了她著想,這一點從一開始到現在從來沒變過。
她在紅閣安靜的等著白銘,而沈君瀚卻焦急的走來走去,卻偏偏安靜到一句話也沒有。異常的紅閣之中,除了他的腳步聲和風車轉動的聲音卻什么也沒有。再看蘇逸之即便依舊坐在她身邊,卻手握著那如月環佩,眉頭緊皺。
恰在此時,沈冰負傷走了進來,臉色慘白以及衣服上的斑駁血跡,讓沈君瀚吃驚的問:“居然有人可以將你傷成這樣?”
此話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覷,喜憂參半。
沈冰的武功縱然沒有沈君瀚高強,但也是武林高手,能夠將她傷成這般,眾人也知道她定然已經與鬼修交手。
她說:“我與八方玲瓏哨互通玉哨,好不容易查詢到他的蹤跡,卻在城東的密林與他動起手來。”
“琳瑯呢?”沈君瀚著急地問:“有見到她嗎?”
沈冰搖了搖頭,負疚的說:“還是不見琳瑯半點蹤影!對了,少閣主,鬼修居然也會我們閣中的天龍靈劍,甚至更為殘忍、陰柔!這……”
“這件事我知道,他能讓你活著回來,看來是有話要帶給我吧?”沈君瀚著急地打斷了沈冰的疑惑,如今的他只想要知道他想知道的事。
“鬼修說,希望少閣主與公子商議,交出蘇老爺的寄存之物。否則3日后,必將琳瑯的尸體送至玲瓏閣。”沈冰有些為難的將鬼修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沈君瀚一掌早已將紅閣之中的風車震碎,激起池中水花四濺,浸濕他黑綢亮麗的頭發。
蘇逸之依舊還是溫潤如玉、處變不驚的樣子,他問:“鬼修逃跑的方向,貌似是進京城的路線,對嗎?”
“是的!”沈冰馬上跪了下去,說:“但玲瓏哨居然還是查不出他半點蹤跡!屬下該死!”
云若飛來回看著他們,走了過去扶起沈冰,溫和的說:“想來沈師姐早已盡力!如此說來……鬼修應該是對京城以及玲瓏哨的布點特別熟悉。”
“應該是當初身為耳目的琳瑯告知于他。只不過,他如今尚且在京師卻足以肯定。”蘇逸之的手依舊緊緊地握著那如月環佩,似乎從方才開始就一直沒有放下過。
然而此時的沈君瀚卻早已殺氣四伏,冷冷的說:“蘇麻袋,我不能讓琳瑯出半點事。”
“你想怎么做?”蘇逸之仿佛預料一般,極為冷靜的回答。
“最簡答的方法。”沈君瀚再也顧不得自己漂亮的姿態,轉過身來看著蘇逸之,眼中竟是嗜血,說:“殺了他!”
云若飛猶豫的看著他們,心中復雜不知如何開口。不殺鬼修,保南渝國最后皇族血脈,是蘇鈞天當年的遺言,也是蕭允明的心愿之一。然而此時此情,她卻無法開口也不愿開口,因為鬼修的復仇之舉,唯有死,方能休止。
蘇逸之收起佩玉,仿佛決定一般,卻依舊淡淡的說:“好!3日后,聽我玉哨。”
此話一出,云若飛心中焦急,唯恐蘇逸之成全沈君瀚之心太過而失去了應有的堅持與大局。然他們兄弟二人之間本就默契使然,沈君瀚心在急卻依舊有所顧忌的說:“你身份尷尬,還是我自己來吧!區區一個宮廷,又如何能夠困的住我。”
沈冰著急的說:“少主,我們玲瓏閣……”
“如果連她都保護不了,我憑什么做這玲瓏閣的少閣主!”沈君瀚雖拂袖憤然,卻讓云若飛心中感嘆。
但她卻沒有注意到蘇逸之此時深情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對沈君瀚說:“是非對錯,我已有定論。琳瑯必須救,是義氣所為;鬼修不可殺,是孝義所為;但,鬼修必須廢!這是忠義所為。”
眾人詫異卻敬重的看著蘇逸之,短短的時間他卻早已權衡利弊與大義,沈君瀚說:“你的意思是……”
蘇逸之看著沈君瀚,說:“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應當不會反對才是!”
“哈哈哈,蘇麻袋!一雙腿夠嗎?”沈君瀚漂亮的眼睛看著他,接著說:“不過,既然是蘇伯伯的心愿,我也不愿悖逆,就這么做吧!但是,前提是琳瑯完好無損。”
“看來,我是白來了,對嗎?”白衣公子手搖紙扇,月牙笑眼的走了進來。
云若飛欣喜的看著他,正打算開口,卻見初語從外飛了進來,歡喜的落在他的肩頭,說:“白銘,你身體好了嗎?你來這里做什么?”
白銘摸了摸它的頭,煞有其事的說:“唉,教了個徒弟,倒還不如初語來的關心我。”
云若飛白了一眼,但嘴邊的笑容卻難以掩飾,說:“星宿的病怎么樣?”
“初語,你看看,關心星宿來著?居然也不問問師父!”白銘繼續和初語發著牢騷,卻被沈君瀚不耐煩的打斷。
他說:“姓白的,你來的正好,有些事估計要你費些心力。”
白銘絲毫不介意沈君瀚對他的稱呼,畢竟在這的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目的,大家也都彼此心照不宣。他說:“你們當真以為云貴妃會出賣鬼修嗎?”
沈君瀚有些激動地說:“你說什么?”
白銘看了一眼蘇逸之,笑著說:“云貴妃入宮12年伴君左右,又以鬼修替身在深宮攪弄風云、打聽我師父的下落,這等心腹又如何會輕易出賣鬼修。”
蘇逸之回應說:“鬼修的目的是報復四國,讓四國皇族血脈盡斷。偏偏這12年里,云貴妃明明有著許多的機會刺殺皇上,引起南國甚至四國的動亂,但偏偏他們并沒有采取這么極端的做法,難道不覺得其中大有文章嗎?”
白銘滿意的看著蘇逸之,聽著他繼續分析說:“如果只是要找到破解秋氏城主與七星手環禁令的方式,不見得非要繞如此的彎找到白靈風。捧允明為帝,借一生一問,實在太過曲折。云貴妃亦或者鬼修一定有著各自的心思和目的。”
沈君瀚馬上追問,說:“可鬼修那樣的人會與云貴妃妥協嗎?”
云若飛早已明白話中之意,說:“看來云貴妃的卻值得一查!”
蘇逸之看著依舊掛著笑容的白銘,接著說:“當年的白靈風對云貴妃有恩,想來各中定然有些因由。”
此時所有人都看向白銘,他卻聳了聳肩,不改笑容的說:“其實,我師父年輕時候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們多。但……看樣子,你們是要我去問一問?”
白銘依舊習慣性的拍了拍附近云若飛的肩膀,笑得無傷大雅卻讓人信賴非常,他說:“怕只怕結果,不見得是你們想要的。”
蘇逸之淡然的說:“你會有辦法的!”
一來一回,旁人終究是看不懂,就連云若飛那般聰慧也沒懂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白銘酐暢淋漓的笑著說:“你準備怎么做?”
“問不出,便偷天換日,送出宮廷,交換人質。”蘇逸之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驚人之舉,就連沈君瀚那樣輕狂隨性之人都詫異的看向他。
云若飛疑惑的看著他,并不是懷疑他的足智多謀能否成功,而是看不懂他面不改色的臉。這么“大逆不道”的行徑,他竟說的這般輕松,仿佛不過抬手之間。
即便是一個富可敵國又擔當重任的蘇親王又如何,畢竟云貴妃不僅僅只是一個幽靜在深宮的妃嬪,更是鬼修的得力助手,這實在太過激進與冒險。
云若飛求助的看向白銘,卻見他依舊笑得沒心沒肺,讓人氣惱。
沈君瀚此時似乎與她心境相仿,趕緊說:“蘇麻袋,你這樣的做法會不會太過危險!雙兒即便易容術再好,前提也要我們將云貴妃帶出才是。”
蘇逸之走到云若飛的身邊,頭也不抬的說:“他會有辦法的。”
他看著她,又叮囑道:“這兩日宮中必然會發生大事,你還是留在玲瓏閣的好。”
未等云若飛辯駁,他便雙腳一抬飛了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句話,說:“白銘,今晚子時云宮見。”
云若飛矗立在那,不知如何應對,沈君瀚也不耐煩的說:“姓白的,怎么回事?你們兩個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白銘笑而不答,只是說:“信他便可,依我看,沈少閣主現在也應該派人保護長公主才是!”
沈君瀚一頭霧水,來回看著空蕩蕩的大門和白銘,惱怒的說:“他媽的,最煩你們這些聰明人,都是繞彎子!”
說完便飛身出去,說:“沈冰,玲瓏閣你看著,我去蘇府。有關琳瑯的消息,隨時通知我!”
眾人散去,云若飛難安傷神的一步一步走下紅閣,而身邊的白銘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蘇逸之,已經開始不相信了。”
“誰?”
云若飛倉皇失措的看著白銘,他卻依舊笑著說:“所有人!”
心中困惑被得以印證,云若飛雙手緊緊握著衣裙。不知是否用力過甚,右臂竟又開始有些隱隱作痛。
蘇逸之從來不強人所難,但他卻在云貴妃一事上極為強勢,他逼得不是鬼修和云貴妃,更加不是白銘和沈君瀚。他逼得是南帝與長公主,甚至是他自己。
當他緊握如月環佩之時,腦中定然想過曾經那些看似天衣無縫卻又漏洞百出的細枝末節。他從開始懷疑到開始不信,他要借云貴妃一事逼出當年的全部真相。
白銘見她如此不安,輕而易舉的掰開了她的手,笑著說:“云貴妃這件事,他如此這般,定然也是為了林皇后與長公主!他還是那個心系天下與你的蘇逸之,這一點你記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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