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從有了筆墨紙硯,南巧就迷上給蘇滿樹畫畫像。她前前后后,分別畫了蘇滿樹不同的姿態,甚至為了更了解蘇滿樹,她不惜跟著他一起下了田里,坐在旁邊看著他干農活。
因為還沒到秋收時節,地里的棉花長勢又好,田里的活并不多,蘇滿樹每日下田,也算是比較輕松的。
南巧是第一次跟著他們什隊的人下田,也是第一次看他們頂著太陽干活。蘇滿樹怕她曬到,臨出門前替她帶了一個草帽。草帽是用棕繩編織的,有大大的帽檐,把她的小臉整個擋住了,太陽一點都曬不到。
西北邊疆地處荒涼,現在又是入秋世界,白日里的溫度并不高。南巧原本覺得,不戴草帽也是可以的。但是蘇滿樹卻一直堅持,他說:“你的皮膚細嫩,不戴會曬傷的。”
南巧戴了草帽,看著蘇滿樹扛了工具,走在田埂上,笑瞇瞇的跟了上去。蘇滿樹忽然回頭,叮囑她:“慢些走,看著路,小心摔倒。”
這樣的蘇滿樹,還真的把她當成年陶那么的小孩子了。她故意和他作對,一路小跑的,直接越過他,跑到他前面幾步,朝著他招手,叫他:“快來啊,快來啊!”
蘇滿樹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步流星的追了過去。
唐啟寶和什隊的其他人跟在后面,見兩個人你追我敢的,有人感慨:“蘇什長和蘇嫂子的感情哈真是好啊!”
最近一直養傷的顧以,今天也跟著什隊一起出來了,聽到這話,有些不悅,低聲道:“你們收斂些,蘇嫂子臉皮薄,你們不要總拿蘇大哥打趣她。”
什隊的人原本不想讓他一起下田干活的,但是他說:“我休息了太久,整個人都僵住了。再說,我也只是跟著你們一起去田里,重活累活,還是要兄弟們幫忙干的。”
眾人一聽他這話,也就沒有攔著他,就讓他一起過來了。
有人聽顧以說完,就笑著說:“這蘇什長和他媳婦兒感情好,我們打趣兩句,也不過是增加了夫妻兩人間的情趣,有什么不可以的。”
顧以動了動嘴唇,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垂了頭,不肯去理他們。
陪著蘇滿樹下田干活,很是無趣。因為他們會在大片的棉花田里四處走動,原本南巧還能跟著一起走走。后來,她發現,蘇滿樹他們負責的棉花田范圍實在是太大了。每人十多畝,加起來就是一百多畝呢。難怪她在這里生活這么久,除了偶爾會遇到一些到地里干活的士兵,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住的聯排房,顯然是因為每個什隊負責的田地范圍太大,聯排房與聯排房之間距離很遠,沒有交集。
南巧最后實在是走不動了,蘇滿樹就讓其他人先離開,自己留在來陪著南巧。顧以有腿傷,本來也想要一起留下來,被什隊的其他兄弟直接拎走了,“顧老弟,你若是累了,哥哥我背著你去另一塊田休息,這里留給蘇什長和嫂子。”
顧以沉默了,最后也沒用那個人背著,自己朝著另一塊田走去了。
蘇滿樹把自己的外袍脫了,疊了兩下,直接放在了田埂上,朝著南巧招手,讓她坐下。
南巧盯著他的外袍,猶豫了片刻,一時間沒好意思坐。
蘇滿樹隨意的坐在了外袍旁邊,見南巧還愣著,又朝她招了招手,催促著:“快點過來休息。”
南巧點了點頭,坐到了他的外袍上。
蘇滿樹解開腰間的水囊,塞進南巧的手里,說:“囊口我已經洗過了,你直接喝就好。”
南巧道了聲謝,接了過來,打開塞子,喝了一大口。她喝過之后,轉頭問蘇滿樹:“我喝了你的水囊,你怎么辦?”
蘇滿樹搖頭,“我不渴,你盡管喝。”
南巧就知道,他是把自己的水囊讓給她了,還怕她嫌棄,特意洗過囊口。
她把水囊塞到蘇滿樹手里,固執的說:“你喝吧,快點。”
蘇滿樹沒轍,在她的催促下,拎起水囊,隔著他嘴唇半寸,就直接往嘴里灌,愣是沒讓自己的嘴唇碰到囊口。
南巧把一切都看眼里,感激不已。
蘇滿樹喝完水之后,跟她說:“坐在這里挺無趣的吧?等什隊的兄弟們都回來了,我們就能回去吃午飯了。最近還會比較清閑,等過一陣子進入秋收,大家就會忙起來了。”
南巧以前沒種過地,只是當初為了新鮮,在自己院子的花盆里,養過一些小植物。她只知道,這些植物到了秋天會結出果子,但是所謂的秋收,她確實一點概念都沒有的。唯一有的概念,不過是母親看賬本時,偶爾會念叨兩句,哪個哪個莊子,今天收成不好,然后吩咐下去給農戶免些稅吧。
她正想的出神,忽然眼前多出了一朵花,一朵很小的小黃花。顏色還算艷麗,只是小的可憐,大概只比花生米大上一小圈。
南巧伸手接過去之后,蘇滿樹說:“西北邊疆這邊,可能是天氣原因,花長得都不大,你湊合著玩吧。”
花雖然小,但是南巧很開心,不自覺的就笑彎了眉眼。她的笑容把蘇滿樹也感染了,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她笑了起來。
兩個人在棉花田梗旁休息了一段時間,該走時,蘇滿樹就起身站了起來。他隨意地拍了拍衣擺,然后朝著南巧伸手,要將她拉起來。
南巧仰頭,看著蘇滿樹近在咫尺的手,她也沒有猶豫,伸手直接搭在他的手上,借力站了起來。
她站起來后,下一步彎下腰,撿起蘇滿樹的外袍,拍了拍灰,放到了他手里。蘇滿樹接過去,直接把外袍穿在了身上,動作極其自然。
什隊的其他人還在別的田里,蘇滿樹就帶著南巧去找他們。過了兩片田,南巧有些累了,腳步不由的慢了下來,跟在蘇滿樹身后,慢慢吞吞的磨蹭。
蘇滿樹見她走累了,一轉身,調了方向,朝著她走了回來。南巧很好奇,不知道蘇滿樹為什么走了回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腳步,然后轉身露出背,半蹲了下去,示意南巧上來。
南巧愣了愣,當即就搖頭拒絕,疾聲道:“不用你背我,我自己能走的!”
這里是田埂,又不是河里,她自己當然可以走的。何況,這附近還有蘇滿樹什隊的人,若是他背她,被那些人看見了,少不得又是一番打趣。
蘇滿樹見她拒絕,也沒有強迫她,起身擔憂的望向她,試探著問:“你自己能走嗎?”
南巧笑了,她說:“我以前每天晚上還跟著你跑步呢,這點路算什么?”
自從上次戰亂起之后,南巧晚上就沒有跟著蘇滿樹出來跑步。一是因為當時蘇滿樹手臂受了傷,她不想再去勞累他;二是因為入秋了,夜里寒涼,比不上往日,蘇滿樹覺得南巧這么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晚上還是不要出門挨凍的好。
所以,后來夜晚跑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南巧說完這話,蘇滿樹也并沒有懷疑,只是點了點頭,道:“你自己走也好,累了就告訴我,我們就尋個路邊坐下來休息,方反正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時間有的是。”
南巧:“……”
她是看出來了,今天的蘇滿樹就是打定主意陪著她了,連田地里的農活都不準備干了。
時間過得很快,幾乎一轉眼,太陽就升到了正當空。這一路,蘇滿樹一直帶著南巧慢吞吞的走,他是一點都沒有著急。半路上遇到些稀奇古怪的小花小草,他都會摘下來,塞給南巧讓她玩。
蘇滿樹大概從來沒有給別人摘過這些花花草草,他幾乎是一股腦兒的,把所有東西都塞進南巧懷里,還一臉得意洋洋的笑,那意思好像是:你看,我把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摘來了,你快來表揚我吧!
剛開始南巧還會覺得很是新奇,因為這些花花草草,幾乎全都是她沒有見過的。其中以黃白色的小花比較多,還有一些形狀極為奇怪的小草,格外的新奇,南巧簡直愛不釋手,準備回去用這些東西按照打絡子的方法,編些小玩意。但是,當她手里的花花草草越來越多,最后她雙手都要拿不下時,她就覺得有些無趣了。
可是,再去看蘇滿樹,他依舊興致勃勃的穿梭在田里,時不時彎腰,幫她折花折草。南巧原本想要告訴他“不要摘了”的話,一時間都被堵了回去。
她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并沒有再出言阻止他。難得蘇滿樹高興一次,就隨他去吧。
南巧知道,他能這么高興的時候,其實并不多。
中午回家時,他們這一行人回家時,吳嫂子已經做好飯菜了。她見南巧回來,手里捧了一大堆的花花草草,頓時就笑了起來。
南巧被她笑的極其不自在,但又只能裝作如無其事,把東西放到了一旁。吳嫂子正好過來,笑著問她:“是滿樹摘給你的吧。”
南巧點了點頭。
吳嫂子掩唇低笑:“滿樹就是個大老粗,他們男人根本就不懂這些花花草草哪個好看,結果一股腦兒也不管好的賴的,全都往你這里塞,以為你都喜歡呢!”
吳嫂子說這話時,眼神有些迷離,臉上流露出笑容,似乎回憶到了過去。
南巧見她露出那樣的表情,十分好奇,忍不住問她:“吳嫂子,難道吳大哥曾經也干過這種事?”
“就你吳大哥跟個木頭疙瘩似的,怎么可能會干出這樣的事!”吳嫂子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嘴上不承認,臉上的表情卻早就出賣了她。
南巧了然,故意打趣吳嫂子,“原來吳大哥是真的干過啊!”
吳嫂子的臉紅了紅,不再理南巧。
南巧一轉頭,驀然就看見身后站了一個人,驚呼了一聲,才認出來,竟然是顧以。
他局促不安的站在她身后,見她看過來后,立即別開頭,嘀咕了一句:“以后我也給你摘花。”
說完之后,立即轉身就跑。他跑的又急又快,像是身后有什么東西正在追他似的,讓南巧忍不住擔心他還未痊愈的腿傷。
真是莫名其妙的。
吃過午飯之后,蘇滿樹讓南巧去休息,自己去了灶房,幫著吳嫂子收拾。
南巧就走到她那些花花草草的旁邊,坐著等蘇滿樹一起回家。
蘇滿樹很快就從灶房里出來了,出來時雙臂上的袖子還挽著,雙手略濕,應該是出來時只隨意的擦了擦,并沒有擦干。
他走到南巧身邊,沒等南巧起身,就坐在了南巧身旁,拿起了幾根草,握在手里,手指靈活的動了起來。
南巧好奇,側著身子伸頭去看,很快,就在蘇滿樹的手指上,看見了一只小青蛙。綠色的小青蛙,是那幾根草編起來了的。
蘇滿樹大掌一攤,就把那只綠色的小青蛙舉到了她的眼前,示意讓她接過去。南巧滿眼驚喜的接過小青蛙,握在手里愛不釋手,玩弄了好半天。
蘇滿樹笑了笑,就又拿了幾根草,低下頭,繼續編起來。他的手指靈活,動作飛快,南巧坐在他身邊,一直盯著他的手指,但是仍然沒看,他究竟是怎么編的。
很快,他的掌心里又多出了一個綠色的小蜻蜓,還帶著翅膀的。翅膀是草葉子最嫩的那一部分做的,栩栩如生,好像它真的會從蘇滿樹的掌心里飛走是的。
南巧忍不住驚呼:“它好像真的!”
蘇滿樹把綠色的小蜻蜓放到她手心里,笑著問她:“喜歡嗎?”
南巧毫不猶豫的點頭,“喜歡,太喜歡了。”
她就算是京中林相府,也沒有見過過這么有意思的東西,自然是新奇不已。
蘇滿樹見她喜歡,便又飛快的幫她編了小兔子、小豬、小馬,甚至還編了兩個小人,其中一個扎著辮子,一看就是個姑娘家,另一個比較粗狂,是個男人。
南巧舉著那兩個小草人,問他:“這個是你?這個是我?”
蘇滿樹笑了笑:“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你要是認為是我們連個也可以。”
南巧:“……”
好吧,她好像是自作多情了。
不過,現在南巧才明白,原來蘇滿樹采回來這些花花草草,也并不是盲目的,他選用編東西的這些草,都是韌性十足,很難扯斷,就算是又折又彎,也不會留下痕跡。而且這種草顏色好看,編起來的東西,都是綠油油的,十分的鮮艷。
蘇滿樹把編好的一堆小動物都推給了南巧之后,就去拿那些花了。
南巧注意力,原本全都在懷里的這些小動物身上,但是很快她就被蘇滿樹吸引了過去。
因為蘇滿樹用那些花,并沒有繼續編小動物,而是編成了一個圓環的東西。那些黃黃白白的小花,被他的巧手鑲嵌到綠葉之中,很快就成為了一個顏色艷麗的花環。
在編這個花環時,蘇滿樹還時不時的往南巧的頭上比量,調整大小。很快,花環被編好了,蘇滿樹伸手,在南巧的頭上比量了一下,然后收回手,滿意的笑道:“還可以。”
南巧好奇的摸了摸頭上的花環,觸手的是花花草草的柔嫩,因為戴在她頭上,離她極近,她能清晰的聞到花草的芳香……
蘇滿樹給她戴上花環之后,向后退了兩步,像是很滿意自己的手藝似的,笑著說:“第一次編,還可以,不是那么丑。”
南巧摸著頭上的花環,驚訝的問他:“你竟然是第一次編?”
蘇滿樹回答說:“唐啟寶和年陶是男孩子,并不喜歡,我就沒給他們兩個編過。我想,你是姑娘家,應該會喜歡這東西。手藝不精,下次就能做的更好了。”
南巧倒沒覺得這個花環哪里不好,反而覺得比她以前在京中時,有過的所有頭面都漂亮,帶在頭上不僅清涼,還有花草的清香。
她拿起幾根草,纏著蘇滿樹教她編小動物。
蘇滿樹自然的接過去,問她:“你想先學哪一種?”
“兔子,先學兔子。”
蘇滿樹手里捏著幾根草,一下一下的編了起來。他怕南巧看不懂,還刻意放慢了速度。南巧的手里,也捏了幾根草,一步步的跟著蘇滿樹做。蘇滿樹時不時的伸手過來,指導她的手指動作,告訴她這根草往哪里塞,那根草應該往哪里折。
南巧從來沒有編過這些東西,兩只小手忙來忙去,怎么也弄不好。她曾經也是學過打絡子的,但是編草動物,跟打絡子的手感,是完全不一樣的。
蘇滿樹見她學的焦急,出聲安慰:“別急,慢慢來。”
他低著頭,手指在南巧握著的那些草上弄了弄,耐心的把她弄錯的地方都糾正回來。
他這樣的姿勢,離她很近,溫熱的呼吸,都打在她的臉頰上,弄得她渾身癢癢的。南巧僵硬著身體,呆呆的坐在原地,心思卻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全都集中到蘇滿樹身上了。
蘇滿樹似乎并沒有覺察到兩個人的距離過近,仍舊專心致志的幫她處理手上被弄亂的那些草。
過了一會兒,蘇滿樹輕聲道:“好了,你可以繼續了。”
他一出聲,南巧才回過神來,看向自己手里。原本被他弄得亂成了一團的小草,都變得整整齊齊,現在她手里的小草兔子,已經具有了初步的形狀。
南巧定了定神,繼續在蘇滿樹的指導下,一點一點的編著手里的小草。這期間,她有些心神不寧,眼神時不時的往蘇滿樹的身上飄。
蘇滿樹原本沒注意她,忽然一轉頭,兩個人的視線就對上了。
南巧頓時低了頭,懊惱不已。她這偷窺的行為,竟然被蘇滿樹抓了個正著。
接著,她的頭頂就傳來了蘇滿樹的笑聲。他故意打趣她:“南巧,你要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瞄的。”
南巧被他揶揄了,卻堅決不承認,嘴硬的反駁:“我沒有看你,一點也沒有看你。”
蘇滿樹笑了,笑的極大聲。
南巧沒有理他,繼續去弄手里的兔子。她的小草兔子已經被蘇滿樹的處理的差不多了,只要收個尾就行了。最后的收尾步驟很簡單,她自己搗鼓了一番,一只漂亮的草兔子就出現在她的手里了。
南巧盯著自己手里的兔子看了半天,最后一咬牙,把它遞到了蘇滿樹面前,開口說:“送給你。”
蘇滿樹正低著頭,疑惑的盯著她手里的兔子,不明白她把小兔子遞過來做什么,突然就聽到了她這么一句。
他愣了一下,才問:“給我?”
南巧點頭,“我記得你是屬兔子的,這個送給你。”
蘇滿樹伸手接了過來,滿臉帶笑,道:“你是因為我屬兔子,所以才想要學做小兔子送給我的?”
南巧點了點頭,如實承認。
蘇滿樹滿臉高興,捏著那只小兔子簡直愛不釋手,連眼睛都要笑完了。
忽然,他們旁邊傳了一個聲音,喊道:“哇,師父,你手里的這個豬,耳朵也太長了。”
南巧:“……”
她這只小草兔子,要比蘇滿樹的那幾只小草兔子,整整胖了一圈,如果不是上面有兩只長長兔耳朵,乍一看確實就像一頭豬。
聽了唐啟寶這話,南巧頓時生了捂臉想逃的沖動,她真真是沒臉見人了。
蘇滿樹看向唐啟寶,眼眸帶笑,語氣卻是威脅:“你小子今天是不是皮緊了?你見過耳朵這么長的小豬嗎?”
唐啟寶疑惑的盯著蘇滿樹看了半天,又看見南巧羞紅了臉,頓時明白過來,急忙改口:“不不不,師父,我剛才說錯了。這是我師娘做的吧?做的真好,做的真是格外的清新脫俗……”
“那你說這是什么?”南巧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
唐啟寶頓時語結,看了看那只小兔子,又看了看蘇滿樹,最后又看向南巧,無辜的說:“師娘,您說這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誰要是不服,老子跟他單挑。”
南巧頓時就垂下眼睛了,她是明白了,唐啟寶是直到此刻,都沒有認出蘇滿樹手里的是兔子,不然,就以他懼怕蘇滿樹的程度,一定會一口咬定,那是一只兔子的。
蘇滿樹顯然也看出唐啟寶的為難了,把南巧送他的那只兔子,珍惜的往懷里一揣,板著臉問他:“你不回家休息,進這里來做什么?”
唐啟寶被他師父這么一提醒,才想起來,急忙說道:“師父,有人找你,就在外面的棉花田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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