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枕頭下面,是兩顆熱乎乎的鳥蛋,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她塞給蘇滿樹的那兩顆。
因為唐啟寶帶回的這些鳥蛋,大小不一,顏色也太一樣,很好辨認。她煮好蛋時,特意挑選了兩個最大的塞給了蘇滿樹,想讓他好好補補身子。
可是,她給蘇滿樹的鳥蛋,竟然又被塞回給了她。兩顆鳥蛋外面還被包上了厚實的軟布,可能是蘇滿樹怕蛋涼了吧。
南巧正捧著鳥蛋不知所措時,蘇滿樹推門進來了。南巧立即下床,拉過他,讓他坐在了桌子旁。
蘇滿樹不知道南巧要做什么,十分的聽話,任由她拉著。
南巧讓他坐好,又跑到床上,把那兩顆鳥蛋捧了過來。之后,蘇滿樹就看見,南巧纖白的玉指拎出其中一顆,朝著桌面敲了下去,她又一點一點的將殼去掉,露出白嫩的蛋肉,舉到他面前,對他說:“啊,張嘴!”
蘇滿樹盯著近在咫尺的鳥蛋,這一次并沒有乖巧的聽話張嘴,而是開口說:“姑娘家多吃有好處……”
他話還沒說完,嘴里就被塞了一顆蛋,又滑又膩,軟軟的,還有略帶溫度的東西戳到了他的嘴唇,很輕很輕,像是小蟲子爬過一樣。蘇滿樹知道,那是南巧的手指,她帶著溫度的指腹。
南巧也嚇了一跳,她只是想讓蘇滿樹吃了這兩顆鳥蛋,一點都沒想過自己的手指會戳到他的嘴唇。雖然只是很輕的一下,但是從他的唇上傳遞過來的熱度,頓時燒的南巧小臉通紅。
她垂著頭,慌亂的扔下一句:“你把剩下的那顆也吃了!”
然后,逃跑似的三兩步就躥到床邊,手腳并用的爬上床,拉上簾子,合衣就鉆進了被窩里。
蘇滿樹在南巧逃跑后,嘴里含著一顆蛋,哭笑不得。最后,牙齒一用力,一口一口的將蛋吃了干凈。吃完了這一顆,他又拿起另一顆,敲破了殼后,自己一點點剝殼。
他的手指粗糙黝黑,碰到細膩的蛋肉,對比鮮明。他剝著剝著,腦子里南巧的那雙手就越來越清晰。
他清晰的記得,那雙手跟他的手完全不同。那雙手白皙滑嫩,碰觸到鮮嫩的蛋肉上,甚至都可以和蛋肉融為一起,無法區分。
蘇滿樹手指忍不住停了剝蛋殼的動作,抬起一只手指,朝著鳥蛋剝好的那部分摸了去。
他的動作很輕,手指指腹只輕輕的碰觸到蛋肉的表皮,就不舍得用力了。他仔細的感受著指腹下的觸感,跟曾經碰觸到南巧手背上的觸感,幾乎一模一樣,讓人愛不釋手。
蘇滿樹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把腦子里的邪惡想法甩了出去,之后迅速的剝好蛋殼,一口就把那只鳥蛋吃掉了。
南巧是聽到蘇滿樹上了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之后,才紅著臉從被里爬了出來的。
她剛才實在是太丟人了,直接躲進了被窩里,竟然還忘記了脫衣。她只好等著蘇滿樹睡了,才小心翼翼的爬起來,動作極輕的脫掉身上的外衫。好在之前洗漱時,她已經脫了長袍,只要脫掉外衫,里面就是里衣了,倒也不算麻煩。
蘇滿樹背對著床,緊閉著眼睛,強壓著自己的呼吸。他能清楚的聽見,從床的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南巧在解衣服……
這一夜,對某人來說,注定是難熬的一夜。
南巧第二天一早醒來時,蘇滿樹已經不在屋子里了。他的木板床上,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看樣子人是早就出去的。
南巧覺得奇怪,蘇滿樹說過,這幾日他們什隊是輪休,并不需要去早訓。何況,就算是早訓,這時辰也早,窗外的天還灰蒙蒙的,并沒有大亮。
南巧穿好衣服,洗漱完收拾好自己,開門出去,就看見了蘇滿樹。他正在屋子正對面的一個空地上,上下左右活動著筋骨呢。
他應該是練了很長時間了,南巧看見他的臉頰、脖頸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一顆顆的往下淌。有的直接滴在地上,有的順著他的脖頸,直接淌進了他前襟的衣裳里。
他穿的并不多,只穿了一套粗布短打,里面是一件深藍色里衣,正是南巧第一次做給他的那一件。他身上的汗已經把那件里衣潤的濕透了,正緊緊的貼在他健碩結實的胸膛。
看到這里,南巧不由的臉紅了。她想起那一次,她被蘇滿樹的胸膛撞得生疼,當時想都沒想,竟然伸手去摸了。
她此刻還記得當時的手,溫熱、堅硬、厚實……
蘇滿樹一轉身,就看見南巧正在直勾勾的盯著和他看。順著南巧的目光,蘇滿樹很快的發現,她正在看他的胸膛。
昨晚的那些旖旎遐想,一下子又涌回到了他的腦子里,頓時血流倒涌,他的臉直接紅了。
這一頭,南巧也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紅了臉,反應過來立即低了頭,根本沒敢抬頭,卻沒有看見蘇滿樹紅了臉的模樣。
蘇滿樹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即轉過身,背對南巧,不敢讓她發現。
作為要為顧以熬藥的唐啟寶,覺得自己十分的悲催苦逼。好不容易什隊有了休假,他可以不用天天早起去早訓,可是偏偏不能睡懶覺,竟然還要給傷號熬藥!
他越想越悲催,越想越郁悶,決定今天一定要跟顧以顧大哥吐吐苦水。可是,他轉念一想,如果自己跟顧大哥吐了苦水,那么萬一顧大哥多想,覺得自己連累了整個什隊,那可不妙。于是,唐啟寶悲憤的決定,這個苦水,他自己一個人咽了。他是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事不能自己扛呢?
然后,當他艱難的做了這么個決定后,悲憤的走到顧以家門口時,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師父。
在顧以家門口旁邊看見他師父,并不是一件稀罕事,因為他師父就住在顧以的隔壁。但是,看見師父滿臉通紅,這絕對是唐啟寶活了十五年,破天荒頭一遭!
隨后,唐啟寶又有了新發現,在他師父身后,他師娘竟然也紅了臉。他師娘皮膚白皙,小臉一紅,就像是能滴血似的。
唐啟寶忍不住開口大叫:“師父師娘,你們兩個的臉怎么都紅……啊!”
唐啟寶的話還沒說完,蘇滿樹就已經躍到了他的面前,一個手刀下去,唐啟寶只剩下慘叫了。
一直低著頭的南巧,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立即朝著唐啟寶和蘇滿樹跑了過去。
她不知道蘇滿樹是怎么一下子就跳到唐啟寶面前的,但是她只能看見唐啟寶痛苦的叫著,好像被打的很慘。
可是,南巧剛一靠近,蘇滿樹就攔住了她,“不用管他,這小子撒嬌呢,沒什么大礙。”
他說完,還不忘用腳踢了兩下哀嚎的唐啟寶,提醒他:“快去熬藥,別耽誤了顧以吃藥的時辰。”
唐啟寶滿臉委屈,最后只能捂著脖子,搖搖晃晃的去給顧以熬藥。
南巧看著唐啟寶可憐兮兮的走了,于是好奇的問蘇滿樹:“他剛才想說什么,就被你給打了?”
蘇滿樹清咳了一聲,別過眼,答:“不知道。”
還沒走遠的唐啟寶眼睛頓時就瞪圓了,他敢發誓,他師父一定知道他要說什么!他一定知道,不然絕不會訓他的!
因為不用早訓,什隊里人們顯得都很悠閑,早飯時就商討著,自從打了仗,有一個多月沒下過田了,趁著今天有空去看看。
蘇滿樹作為傷病人員,什隊里其他人拎著工具下田時,他并沒有跟著去。
南巧跟著吳嫂子收拾好灶房,出來后,就看見蘇滿樹站在門口等她。他剛才還要幫著刷碗,直接被吳嫂子拒絕了。吳嫂子快言快語,毫不留情面:“手臂都受傷了,還逞什么能?!”
南巧就一直在旁邊偷笑。
回去的路上,蘇滿樹小聲抱怨:“我只是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又不是手不能用了,怎么就被嫌棄了呢?”
南巧說:“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吳嫂子向著你,不想讓你干活,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嗯,好吧,我聽你的。”
南巧忍不住笑了,她發現蘇滿樹有時候還挺有趣的,并不是那么刻板的人。
回去后,大概是因為昨夜沒睡好,蘇滿樹躺在木板床上,補了一覺。南巧見他睡著了,躡手躡腳的端了盆,要去洗上次拆下來的被面枕面。
她來到這里之后,蘇滿樹曾經帶著她去過那條河,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去那里洗過衣服。因為,蘇滿樹平日里都會主動的去洗衣裳,甚至連她的外衫長袍都一并洗了。她自己也就洗些貼身衣物,還都是蘇滿樹替她打好熱水,讓她直接在家門口就洗了。
南巧也曾經表示要自己洗衣服,不讓蘇滿樹幫忙。蘇滿樹卻說:“這邊天氣一向較寒,河水更是冰涼,不是你能受的住的。我正好也要洗自己的衣服,順帶就洗了不礙事的。如果你覺得不妥也行,以后我幫你打熱水,你的外衫長袍都在家里洗。”
南巧哪里好意思讓蘇滿樹幫忙打熱水洗衣服,最后只能硬著頭皮,把外衫長袍都交給蘇滿樹。
不過,這次蘇滿樹受了傷,南巧倒正好有機會可以幫忙做些家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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