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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七章 命運糾纏,不如炸死?


  第兩百六十七章命運糾纏,不如炸死?

  許晴身穿潔白的婚紗,不知在欄桿上站了多久。

  寶鏡與她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許晴的手腕隱隱作痛。她沖著寶鏡挑釁一笑,忽而掉轉頭離開了欄桿。

  “她想激怒你。”

  就像寶鏡看許晴已經不像人類,這還是秦云崢兩年后第一次與許晴見面,他即使沒有太陰鏡,也能看出許晴的森森鬼氣。血氣和生機?秦云崢自然感受到了許晴那遠比普通人更強大的體質,但他認為那不屬于許晴而是屬于什么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許晴變成了一只怪物。

  世間百態,連人的想法秦云崢都不敢說全部了解,更何況怪物的心思。

  今天是許晴的婚禮,按常理來說她不會希望婚禮上惹出亂子,但當許晴變成一只怪物時……她會在意人類的婚禮嗎?會不會想趁機激怒寶鏡,甚至與寶鏡同歸于盡。

  寶鏡的視線掃過六公子,他今天沒有帶保鏢,真的是孤身前來婚宴現場。幼荷的死點燃了六公子心底的火氣,寶鏡拿不準六公子想干什么。

  但對妖道來說,在場所有人的命加起來也比不上六公子。

  妖道的壽元一直在用邪術掠奪他人生命精華來延續,必須要對六公子施展“皇蠱續命術”才能破開生死大關,真正意義上突破壽元的禁錮……寶鏡心中泛起寒意,皇蠱續命術霸道無比,妖道要如何應對術法成功后天道的反噬?

  強行奪取真龍氣運,沒有人能硬抗下天道的反噬。

  寶鏡從醫仙谷石碑世/Z、m界里出來后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望著滿場非富即貴的賓客,籠罩在她眼前的迷霧仿佛被撥開——妖道能順利從大肆追捕中逃走,京里有人在支持他毫無疑問。這個暗地里支持的妖道的人,和他有什么利益糾葛?

  僅僅是一些小利益,無法讓權貴動心,除非妖道給他的許諾足夠誘人——

  所以,妖道不怕“皇蠱續命術”的反噬,是因為他把反噬的后果推到了別人身上!

  妖道掠走了六公子身上的氣運,并不僅僅是自己享受,還替自己找了個利益均分,共同承擔天譴的伙伴!

  寶鏡看著那些圍繞在六公子身邊的大人物們,只覺得人人都有嫌疑,只恨自己前世眼界和層次太低,根本不能靠記憶理清上層力量的勾心斗角——前世這時候,她第一次參加高考失利,正埋頭準備著復讀。

  誰是上層博弈中的勝利者?

  你不能指望一個小縣城的高中女生能弄懂這問題,她倒是知道十年后在任的大首長去世,華國換了新的掌舵人。

  就算是一個監獄服刑犯也知道國家的最高領導變動,十年后的新一號寶鏡是知道,但今天并不在現場。

  寶鏡和秦云崢間向來沒什么秘密,她把自己的猜測說了,詢問男友意見:“以你的眼光來看,在場的人再過一二十年,誰最有希望登頂?”

  秦云崢被她說得笑起來。

  寶鏡是有商業眼光,在實踐中不斷將先知先覺的能力轉化為她自己的判斷力。

  但說到政治,女友卻太不了解了。

  秦云崢沒有瞧不起寶鏡的幼稚,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方面,他對軍隊的事情了解,對政界的局勢能粗淺判斷,可叫他像寶鏡那樣經商……秦云崢自問沒有同樣的本事!

  “十年后的一號已經有跡可循,但最終是誰卻不一定,時局如棋變數太多,只能說有那么幾位候選人……”

  秦云崢低聲在寶鏡耳邊說了幾個人名。

  寶鏡眼睛發亮,其中果然有上輩子她記憶中的未來一號!

  她把自己的所知告訴云崢,秦云崢倒是有些驚訝:“原來是他。”

  按照現在的形勢分析,這位倒是幾個候選人中機會最小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使其他幾個熱門候選人失敗了,位居末位的卻成功登頂?這個消息,對秦家而言是絕對利好的,哪怕他們現在和那位是敵人,有十年的時間也足夠化解。

  更何況,未來一號雖不是秦系的人,與秦家關系還算親近……

  “你忽然提起這個做什么?”

  寶鏡沒隱瞞自己的猜想,“我已經知道了六哥的身份,要不是他中了蠱毒又雙腳殘廢,只怕早已……皇蠱續命術極為歹毒霸道,妖道不可能抗下所有的反噬,他必然會選中一個同謀去分擔反噬!當然,妖道蠱惑他人時肯定不會提反應,而是只說好處,事實上也的確有好處,掠奪了六哥的氣運為己用,這些年肯定升遷特別順利。”

  秦云崢順著寶鏡的想法延伸:“妖道不可能選擇一個毫無根基的人當同伙,平民老百姓哪有膽子干這種事。這個人一定也醉心權利,升遷特別順利,十幾年下來,或許真的成了執掌一方的大人物。”

  再往高處想,或許妖道的同伙已經成了熱門的一號候選人!

  秦云崢俊眉不展,“假如在前世,六哥沒有你的救治蠱毒發作死亡,妖道的皇蠱續命術成功……難道說十年后登頂的一號,就是妖道的同伙?!”

  有歪門邪路當依靠,也難怪能打敗其他幾個大熱門的候選人,最終登頂。

  秦云崢心情有些復雜,他個人而言是很欣賞那位的行事作風。

  秦云崢認為自己猜中了真相,哪知寶鏡卻搖頭道:“不,這反而排除了那位的嫌疑。”

  皇蠱續命術,享受大頭好處的一定是妖道本人,而接受大部分的天譴的則是妖道的同謀。未來登頂的首長在任期內做了許多利國利民的大事,魄力非常,卸任后也壽元綿長,這顯然是天命所歸,遭受了天譴的人哪有這種命格?

  前世,妖道的同謀定然會死于非命,甚至會牽連整個血親子孫!

  她上輩子離上層博弈太遠,唯一知道的政治豪門卻不是秦家,也不是許家,而是雷家。

  蓉城雷家在蟄伏多年后,出了一位真正的大人物。雷氏兄弟都是雷家的杰出子弟,按照年紀推算,不是雷元沂就是雷元洲……當然,從現在的形勢來看,雷元沂的可能性最大。

  這是三十年后的事。

  逆著往前推斷,在場的嘉賓,雷家嫌疑反而最小。

  十幾年前,六公子中蠱時,雷元沂還是個小孩子,妖道就算是腦子發熱,也不至于去蠱惑一個孩子合伙。孩子雖然好忽悠,孩子卻沒有能力幫他辦事。京郊香山荒野的少年骸骨堆積如山,肯定是妖道的同謀替他弄來這些少年人吸食。

  想要許多少年無聲無息失蹤,年輕的雷元沂辦不到。

  寶鏡的視線從雷家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人群中的于父身上。

  于父今年四十多歲,正是一個男人年富力強的年紀。于父和穆朝陽身世相似,比起其他革命二代都算命不好,保駕護航的老爹早早去死,不能在仕途上幫助他們更好。

  當然,福禍相依,沒有長輩的助力,也意味著不會受長輩牽連。

  比起在羊城根深蒂固的穆朝陽,于燁的父親要低調許多,官兒不小,在京城里卻也顯現不出威風來。

  秦云崢所說的幾個熱門候選人里也沒有于燁的父親,寶鏡心里卻不太舒服。

  “崢哥,許晴回京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定和于燁的婚事,我們先不說于燁是中了什么邪術,就從許晴的目的來猜測:她為什么要嫁給于燁呢?”

  于家政界真有些不上不下。

  作為許首長的獨女,哪怕許晴名聲不佳,也能有更好的選擇。

  遠的不說,哪怕是譚曜呢。作為譚家獨子,姻親也給力,綜合來看可比于燁吃香。

  許晴和妖道是一伙的,她的選擇,到底是出于妖道的授意,還是僅僅是憑自己心意任意妄為?

  “你是說,于伯父可能是……”

  秦云崢眉頭微動。

  順著寶鏡的視線,他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于紹華的身影。

  于紹華是標準的政治人物,做事圓滑,不偏向京里任何一派,也不得罪誰。于燁的爺爺當初走得不太光彩,于紹華這些年穩打穩扎,竟也漸漸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說高,還不如秦部長的椅子顯赫。

  說低么,卻也算不上,秦云崢知道于紹華最近才有到地方任職的意思……現在的形勢,哪怕你是革命子弟,想走得更遠也必須從基層干起。就像穆朝陽,最初還不是下鄉當了個村支書?

  于紹華的從政簡歷里,缺少了基層的一環,以他現在的職務,到了地方也不可能干鎮長、縣長。

  如果于紹華是妖道的同謀,不算上寶鏡說的什么天道反噬,他走得也不是要問鼎的正確路線。

  于紹華一直在京城附近打轉兒呢。

  秦云崢把這些潛規則對寶鏡講了,寶鏡依舊不太放心:“十幾年前的事,他不一定能想這么遠。”

  說到底,她對于紹華仍然抱有疑心,誰叫他將要成為許晴的公公?

  “我會注意他的動向。”

  有了思路,有了大致的嫌疑人,再好的狐貍都會露出馬腳。

  寶鏡十分郁悶,“我們還是沒弄明白許晴的意圖,這種感覺太煩了,明知道今天的婚禮有問題,偏偏摸不到頭腦。”

  花卉的香氣有問題,卻也不是大問題。

  起碼不是毒,或者說單靠花香不能給寶鏡等人造成傷害。

  秦云崢兩年前在昆侖山頂得到一篇奇異的功法,仿佛是為秦云崢量身定制的,十分契合秦云崢的體質。寶鏡一開始替男友挑的各種吐納功法全部作廢,那種大路貨真的比不上秦云崢自己有的這篇。,

  靠著這套心法,秦云崢個人實力大增。

  寶鏡修煉的馮氏心法原本是為醫術服務,并不算是攻擊性功法,秦云崢所學的功法卻極為霸道,更叫寶鏡羨慕的是進階極快……或者說,云崢的資質本來就稀世罕有。當初寶鏡要靠著吞服一百多顆月華珠強行拓展經脈找到氣感,秦云崢不管是找到氣感,還是煉化真力溝通天地元氣的速度,都可謂一騎絕塵。

  寶鏡的天賦點大概都點在了醫術等技藝上,秦云崢后來居上,單說個人功力,如今也比她不差什么。

  人到了先天鏡,幾乎是百毒不侵。尋常穢物不能污染身體的純凈,寶鏡和秦云崢都不怕許晴會下毒,六公子顯然是普通人。不過早在秦云崢推著六公子進門時,寶鏡已經趁機塞了一片沉水木樨給他。

  沉水木樨是寶鏡從醫仙谷里帶出的靈藥,除了醫仙谷與世隔絕的環境中,在現實社會,幾百年前就滅絕了。

  這東西黑乎乎不起眼,小小的一片卻能防毒,只是成長不易,上千年的沉水木樨才有防毒的效果。

  “我們的推測要不要告訴六哥?”

  六公子是被皇蠱續命術暗算的人,他有權知道。

  然而寶鏡也有顧忌,要說清楚這件事,豈非是要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

  她愿意和云崢分享,卻不想告訴其他人。

  秦云崢知道她的顧忌,“換種說法就是,你別擔心,讓我去說。”

  六哥見識非常,僅靠自己和寶鏡的分析,可能根本觸摸不到事情的本質。但若說告訴六哥,他能得到更詳細的信息。

  秦云崢廢了好大力,才把六公子從熱情的賓客中拯救出來。

  三人找了一處角落,賓客們看出六公子臉上的倦意,也識趣沒來打攪。三人總算能清清靜靜說說話。

  寶鏡順手擺弄下周圍的椅子和桌上的花瓶擺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膈音結界,這樣,他們的談話就不會被人聽去。倒不是說能完全隔絕聲音,只是會誤導旁人的聽覺,讓他們聽不清具體的語句。

  幼荷死的那晚,妖道把寶鏡困在胡同里,那也是一種結界。

  秦云崢果然將剛才的內容刪刪減減說了,沒提寶鏡的重生,只說皇蠱續命術的反噬壞處。

  六公子有短暫的恍惚。

  面對這樣的內幕,很少有人能立刻放下心中的震驚。

  再豁達的性格,難道在輪椅上坐了十幾年,一直虛弱隨時都要死去,就真的一點都不怨恨?楊六一直認為自己是倒霉被妖道選中,卻沒想到是因為自己獨特的身份,獨特的命格氣運!

  早年,楊父的確有將位子傳給……那時候楊父的聲望如日中天,選擇國家繼承人上倒行逆施也不是沒辦法。

  如果不是他年紀輕輕忽然成了廢人——父親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一定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將他推上高位。

  楊六難以釋然,卻又不得不釋然。

  雄才偉略的父親已經去世十來年,現在的形勢和國家新建時天差地別,就算他現在痊愈,也不可能登高一呼,其他人就納頭跪拜臣服。社會日新月異,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沒人愿意大權依舊掌握在楊家人手里。

  “你們懷疑于紹華,怎么沒懷疑過許老?”

  六公子沉默良久后,將視線落在了寶鏡身上,似乎很好奇她會如何選擇。

  “幼荷死了,我今天本來沒打算放過許晴。”

  幼荷一輩子都沒嫁人,就為了照顧他這個廢人。

  許晴卻殺了她,難道還能幸幸福福嫁人生子?六公子今天獨自前來參加婚禮,卻暗地里布下了天羅地網。

  子彈殺不死的怪物,換了火箭筒呢?等打穿坦克的武器,能不能解決許晴?

  火箭筒不行,還有更厲害的炮彈。

  六公子根本不怕事情鬧大。

  反正就算他在眾目睽睽下殺死許晴,許泰達也不能指認他殺人。

  楊六覺得自己低調了太多年,京城里的大人物已經忘記了他,是時候給他們醒醒神了。

  事情鬧出來,還有人幫他擦屁股,反正他又不打算中年入仕,難道還會怕惡劣的影響么。他盯著寶鏡,發現寶鏡很震驚,六公子反而笑了:

  “我剛才說,是要炮轟你姑姑,小鏡你就這反應?”

  寶鏡眨眨眼,“六哥,您沒發現我滿臉都是欽佩嗎?”

  說實話,她也很想把許晴當眾炸死好不好,但她顧忌太多,沒有六公子的魄力,所謂的欽佩是真欽佩,而且還很嫉妒羨慕!

  六公子笑得更愉快。

  “好了,不玩笑了,讓我們來繼續剛才的話題吧。小鏡你懷疑于紹華,其實他的可能性非常小……”

  于紹華并不是真的全無背景。

  秦云崢不知內情,六公子卻知道,于紹華能走到今天,全靠他早年攀上的一位大人物。那位大人物雖不是一號,職務上也沒差多遠,可惜受制于病痛,去年已經從位置上退了下來。

  影響力還在,卻無法推著于紹華走得更遠。

  于紹華要找新的助力,才對和許家聯姻更加迫切。

  支持兒子于燁娶了許晴,許泰達就是于紹華的親家,許泰達沒有兒子,為了女兒后半生的幸福,也要提攜親家和女婿。

  這種人六公子稱不上喜歡,卻不得不承認于紹華是最常見的政客,完全為了利益而生,也為了利益而死。

  這人能力不行,就算有人提攜都走不了太遠,在楊家如日中天時敢和妖道合謀暗算他?

  不不不,于紹華沒有那種魄力。

  六公子覺得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不僅野心勃勃,更兼有非凡魄力和膽色。

  這人出身肯定不錯。

  但也不至于太好。如果家族強大,那就不必走這步棋,靠自己的力量也能走得夠遠……按照寶鏡的說法,人有什么氣運命格之分,能投胎到真正的豪門大家,自己的氣運相比不會太差。

  福窩里長大的高干子弟,鋌而走險的幾率很小。

  除非受到了什么刺激,比如他認為自己被楊家迫害?

  宦海起伏,六公子初步將時間點定在二十年前左右。查一查當時的大事件,有什么高干家庭由勝轉衰,說不定就能鎖定真正的敵人。

  六公子斷定于紹華的幾率很小。

  他不過是隨口一句“怎么不懷疑許老”,反而在寶鏡心里惹起了波瀾。

  如果不是許晴的公公,萬一真的是許晴的老爸……她以為妖道和許晴走到一塊兒,是因為自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許晴一直想殺自己,妖道也恨自己壞了他的好事。

  假如是她高看了自己的重要性,事情的起因,如果不是自己呢?

  如果早在二十年前,許泰達就和妖道勾結到了一起,那妖道和許泰達的女兒攪合害人,豈非是順理成章的事。

  寶鏡越想越心煩意亂。

  “我還打算把許晴的異常告訴許首長,真是太冒失了。”

  秦云崢拍了拍她的手,“警惕之心不能松懈,你也不至于看誰都是嫌疑人。”

  六公子也失笑,“你還當真了不成?”

  寶鏡心中的煩躁沒被安撫,反而越演越烈,她忽然扭頭將六公子看了又看:

  “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

  如果妖道在掠奪六公子的壽元,妖道的同謀奪走了六公子的氣運,自此升官發財一路順暢。那么妖道和他的同伙,命運已經緊緊和六公子聯系在了一起!

  在場有這么多人,人人都有嫌疑。

  萬一,那個同伙真的就在來賓之中,她為什么不能動用玄術將他找出來?!

  只要對六公子施展觀氣術,看看六公子的氣運和誰聯系在一起,豈不是了然于心?

  寶鏡從沒使用過觀氣術,但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術法。

  略有本事的相師都能看出一二,她有太陰鏡,能千里之外尋回堂嬸王月瓊的魂魄,也能推算奶奶陸敏之的下落,為什么不能用來觀氣?

  六公子不是她的血親,術法的準確性會提高。

  唯一的顧慮,就是眼下他們都呆在許晴的主場。許晴就像是躲在黑暗中的妖怪,隨時會偷襲她,不放棄任何能弄死她的機會。

  “云崢,你能不能替我護法?”

  寶鏡沒有細說,秦云崢很少反駁她,沒有多想便點頭。

  “小鏡,不要有執念,量力而為。”

  寶鏡點點頭。

  她閉上眼睛,喚出了太陰鏡,有秦云崢在一旁護法,她能敞開心神進入到太陰鏡的世界。

  太陰鏡是月神之眼,神的視野和人類截然不同,在太陰鏡下,這個世界多姿多彩。萬物都有屬于自己的氣息,彩色斑斕,璀璨非常。

  寶鏡覺得古怪的花香確實有門道,在太陰鏡的視野下,花香凝成了實質。

  淡淡的藍霧彌漫整個會場,它們在人體中穿梭,似乎不是毒,卻又對一些人特別留戀。寶鏡特意留意下,藍霧喜歡年輕人的身體,更準確來說是喜歡年輕男性的身體,在年輕男性的體內停留最久。

  她將視線轉到云崢身上。

  云崢氣血雖然比普通人旺盛,進入先天鏡后,卻自有一層天地元氣覆蓋在他體表,藍霧很喜歡秦云崢的氣息,卻不能靠近他。

  寶鏡略微心安。

  除了淡淡的藍色霧氣,樓上又有一團藍光格外顯眼。

  不用想,那團藍光肯定是許晴。

  許晴已經變成了一只像藍色蝴蝶的怪物,這藍色霧氣肯定是她搞出來的古怪。

  徐寶鏡啊徐寶鏡,冷靜冷靜,太陰鏡不是照妖鏡,你不是用它來確認許晴身份的。撇除外界的干擾,你是用它來看人的氣運——太陰鏡能看清人體內的病灶,比x光還清晰。

  但用來看氣運,真的是第一次。

  現場的賓客,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寶鏡一開始沒看到氣運,等她將心神完全浸入后,神鏡似乎聆聽到了她的想法,不再照看人的生機。

  大家的頭頂出現了一道半透明的線狀氣體。

  飯店的服務生大多數頂著白色的氣體,他們是普通人。

  有些人則頂著淡紅色的氣體,凌雅楠赫然在列,那么,結合凌雅楠的身份,她是不是可以認為“紅色”代表財運?

  紅色的財運,青色似乎是官運。

  像新郎官于燁,頭上的氣體是淡青色,就在她觀察的兩分鐘內,似乎又變濃了一些……于燁正在交好運?不知是不是她的偏見,總覺得于燁的青色氣運中摻雜著黑氣,

  而她剛才懷疑的于紹華,正在和人攀談。

  于紹華頭頂的氣運猶如實質,青中泛著紫意,代表他官位不低。

  更厲害則是許泰達了,氣運中的紫色十分清晰……紫色,是帝王之色!難道許首長真的是幕后黑手?

  寶鏡還沒下定論,又被和許泰達交談的老人吸引住了目光。

  老人的面容有幾分熟悉,寶鏡想起來自己在新聞上曾經看過。這位頭頂的紫氣,比許泰達更深,看了紫色也僅僅是代表著官位的高低,不足為憑。

  寶鏡將視線轉到了身邊。

  六公子的頭頂有淡淡的金色,與金色相對,是濃重的黑色!

  黑氣染血,寶鏡的金針震住了蠱蟲,也讓黑色沒有繼續蔓延。然而久被黑氣糾纏,屬于六公子的金氣搖搖欲墜,就算完全鏟除黑氣,金氣也沒辦法恢復如初。

  也就是說,六公子的至尊命格終究是被毀了。

  寶鏡精神有些疲倦。

  她想順著六公子的氣運找下去,余光卻瞥到了秦云崢。

  云崢的氣運……十分奇怪,不是財氣,也不是官氣,更稱不上白身。云崢頭頂什么都沒有,寶鏡看不清他的氣運,待要努力看一看,雙目就刺痛難當。

  她趕緊收回心神,不敢繼續細究。

  然后她很悲劇發現,金針震住了六公子識海的蠱蟲,也切斷了他和他人的聯系。

  拿會場的其他人來說,但凡是夫妻和血親等,頭頂的氣運都有關聯,有些夫妻更是緊緊交纏在一起難舍難分。不僅是家庭成員間有聯系,沒有血緣的賓客間也有聯系。

  有的人氣運稍遜幾分,還往氣運高的大人物方向傾瀉。

  這是不是代表著,對方對他的官運有影響,能幫助他升遷,所以連氣運都俯首稱臣?

  寶鏡對人的氣運很好奇,這東西能說明太多問題,簡直像是扯謊儀。假如兩個人在人前不對付,私底下氣運卻交纏頗深,那所謂的不和,是不是在演戲呢?

  她和許晴的氣運,肯定相互怒目而向,此消彼長。

  寶鏡想到這里,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頭頂,然后她發現自己也沒有氣運……這事實,一下子讓她脫離了太陰鏡的世界。

  見寶鏡滿臉大汗睜開眼,秦云崢總算稍微放心。

  “你沒事吧?”

  寶鏡搖搖頭,“沒事,就是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她總不能把六公子額心的金針拔了查看氣運。說不定妖道和許晴一直在等到這個時機,寶鏡怕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中了妖道的計。

  說起來,許晴辦這場婚禮,包括嫁給于燁的初衷,都讓寶鏡腦袋疼。

  想不明白,她也懶得再想:

  “六哥,您現在還打算炸死許晴么?”

  真炸死了也不賴,一了百了,消除了一個危害性無限大的怪物。兩年前,寶鏡還打算一步步將許晴折磨,現在哪里還敢托大。

  許晴可以毫無顧忌,寶鏡卻背負著親人的安危。

  早些時候,她應該干脆利落結果許晴的……許泰達還不知奶奶的消息,等到許泰達知道她找到了奶奶陸敏之,說不定還有什么幺蛾子在等著。

  寶鏡也不想家人出現在許晴眼皮子下。

  如果六公子同意炸死許晴,寶鏡情愿傾力相助。

  六公子沒說話,眉毛挑了,看向了大門方向。

  秦家閑云野鶴般的小叔秦善存,正沉著臉走來。他在人群中辨明方向,直接走到了三人所在的角落。

  秦善存的表情好像來參加喪禮而非婚禮。

  他和六公子甚有默契,都穿了一身白色衣服。秦善存還娘兮兮在上衣口袋里插了一朵白色的絨花。

  “小叔,您怎么來了?”

  閑云野鶴的秦善存向來對這種場合避之不及,外人看來沒什么出息,許家和于家都不會給他發請帖。

  秦善存沒有理會侄子的疑問,他滿臉沉痛,坐在六公子身邊:

  “六哥……他們說幼荷死了,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六公子嘆氣:

  “善存,其實你已經相信了。”

  秦善存的男兒淚就憋不住了。是啊,要不是相信了,他怎么會穿著一身白衣服?

  那個人淡如菊的幼荷死了。

  再也沒有人拿棍子敲他了。

  再也沒有人指著他鼻子,警告他不許出現在柳蔭街。

  “公子已經坐了輪椅,做不想見得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故人,難道你不知道嗎?不要說你內疚,快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幼荷不是一開始就愛板著臉。

  人人都有年輕活潑的年紀,幼荷曾經鮮活得像剛出水的荷花骨朵兒,六哥年輕的時候喜歡呼朋引伴徹夜狂歡,幼荷的存在感很低,但在他們喝醉時,總會端上一碗古法熬制的醒酒湯。

  幼荷是楊家的培養的人。

  幼荷比他大五歲。

  幼荷滿心滿眼都是照顧六公子。

  但是云崢的媳婦兒說她能治好六哥,他想,等六哥好了,他就表明自己的心意——反正也單了這么多年,秦善存不建議多等幾年。

  可是六哥身體在好轉,幼荷卻死了。

  秦善存用寬大的手掌握住臉,眼淚透過指縫流出來,好像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他在哭一般。

  說到底,他又以什么身份在穿白,又以什么立場來哭呢?

  氣氛陡然變得沉重。

  秦善存明明什么話都沒說,卻連兩個小輩都看出了他的心思。

  寶鏡想起她第一次被秦小叔領著去柳蔭街,門被拉開,幼荷依著門警惕地望著他們,看清秦小叔后勃然大怒。秦小叔被棒子打得嗷嗷叫,卻笑嘻嘻沒有生氣。

  幼荷也不是真的生氣。

  幼荷她,應該是喜歡六公子的。

  像六公子這樣的人,和他朝夕相處十幾年,幼荷喜歡他不奇怪。

  可大家誰也沒看出來,原來秦小叔喜歡幼荷。

  所以秦小叔一直游戲人間,不結婚,不干正事,是秦家可有可無的浪蕩子。

  寶鏡眼眶發熱,被秦善存壓抑的哭聲感染,心中特別酸澀。

  秦小叔都沒有爭取的機會。

  就像上輩子,她和云崢都來不及相遇,就被命運戲弄。

  六公子一直在等秦善存冷靜下來,可秦小叔真的十分傷心,六公子忍不住道:“幼荷已經葬入了楊家祖墳,以我妹妹的身份,如果你愿意,將來可以去掃墓。”

  秦善存把手拿開,眼淚都胡亂擦在了袖子上。

  他也不覺得自己在晚輩面前丟人,鼓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怒道:

  “你就只把她葬入楊家祖墳,給她一個妹妹的身份就算了?你明明知道,幼荷她的心思是……”

  秦善存一頓。

  不以六公子的妹妹身份葬入楊家祖墳,要是以六公子妻子的身份,只怕他也不愿意見到。

  秦善存畫風一轉:“所以,害死幼荷的兇手呢!五柳不肯告訴我,六哥你也不肯讓我知道嗎?”

  六公子沒有替許晴遮掩的意思,他看著幼稚的秦善存,忽然有些欣慰。有一個人,是這樣喜歡幼荷——

  “我準備一會兒讓人把害死幼荷的兇手炸死,你說好不好?”

  ------題外話------

  二合一章節,本來有一章是昨晚的,被鎖在小黑屋現在才碼完粗來,就不分章了,一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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