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翹班脫崗
腦勺穿著一件破舊的褂子,混在一群百姓中間緩慢的行動著。此時的他已經(jīng)是偵察營的營長,手下管著兩個連的老兵,就連牛皮哄哄的薛大棒槌都不敢小覷存在。
前面的兩個尖兵悄悄打了個手勢,正是秦團長約定的手語。
“安全!
腦勺微微點了點頭。
整個偵察營已經(jīng)分布到周圍三十里的范圍內(nèi),走得遠的甚至跑出五十里,每天都有各種情報匯集到營部。不過腦勺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找了個檢查的借口后,就把工作扔給營部的其他人。
“還是沖沖殺殺的舒坦。”
偵察營里新成立一個地圖小組,組員都是都是些棒槌,每次都拿著圖紙問這問那,時間長了忍不住就抽了幾皮帶,結(jié)果立刻被營代表批評了。
“要不是給團長面子,老子抽死你!”
話說這么說,但是腦勺覺得營代表人還不錯,平常對戰(zhàn)士噓寒問暖,也減輕了自己的負擔。就是喜歡嘮嘮叨叨,偏偏說得還有理,讓自己每次都低頭認錯。
“邵哥,前面有個卡子。是民團的人,大約有二十來個,手里拿著槍!
腦勺的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昨天的偵查報告并沒提到這里有部隊駐扎,怎么今天忽然冒出這么一群人來。
在贛西,民團的數(shù)量不少,也不是風傳的烏合之眾。
正規(guī)軍因為派系沖突,只要工農(nóng)軍不是侵犯了切實利益,一般都不會下死命進攻。但是民團不同,以前欺負百姓慣了。工農(nóng)軍起事后,百姓當然要血債血償。你來我往的,最后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民團的進攻甚至比正規(guī)軍還要瘋狂,造成的危害也更為巨大,在遭受巨大損失后,往往會干出屠村等等暴行。。
“干掉他們!
秦團長讓人制造的消音器什么都好,就是套在槍上不穩(wěn),非得用一支手握住才行。
“砰砰砰。”
一陣悶響過后,七八個聚在一起抽煙的民團士兵紛紛栽倒在地上。
“老套筒!”
一名偵察兵借著換彈的時間,掃了眼掉在地上的槍,然后一臉不屑的說道。
曾幾何時,工農(nóng)軍的戰(zhàn)士有桿槍都興奮得睡不著覺,現(xiàn)在的二團不是好槍還沒人用。偵察營的士兵更是裝備精良,小分隊幾乎人手一支花機關(guān),腰間還掛著把十響毛瑟。
這十響毛瑟加上消音器,簡直是摸哨的神器?上У氖遣牧仙,目前只制造了十來個。
“剛吃兩天飽飯,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還有叫你小子打頭,你特么的怎么打身上了?”
腦勺一巴掌就抽了過去,看手下還在發(fā)愣,抬腿又是一腳。
“還傻看什么,背上槍到前面站著,你去通知附近的第六組靠過來!
民團的服裝五花八門,這倒是方便了偵察營的人。很快哨卡的民團換了一茬,只是橫眉立目的樣子,嚇得行人本來低垂的腦袋,都快要縮到褲襠了。
“打開看看!
“我看你就是亂匪!
“胡老爺很了不起么?”
不過很快就人覺出異樣來,這些團丁今天吃錯藥了?怎么就盯著那些大戶檢查,好些個吵嚷的人都被拳腳伺候的服服帖帖,幾個出格的甚至被麻繩捆了吊在樹上。
腦勺搬了把椅子,四仰八叉的坐在哨所旁。
舒坦,還有什么比現(xiàn)在舒坦的?去他娘的圖表,去他娘的。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瞬間腦勺覺得血都涼了。
“秦大魔王!”
腦勺一下子竄了起來,不知為什么連腳趾頭都開始打顫了。
“挺舒坦的嘛,邵營長不在營部待著,跑到這個地方躲清閑來了。一只耳在炊事班抱怨說人不夠,我看你挺合適的!”
“團長,您別嚇唬我,我傻病會犯的!
腦勺哆哆嗦嗦的說道。
“放心放心,你那病我能治,用棒子打腦袋就好了!
秦朗說完,從旁邊抄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棍來。
“死了,這一棍下去就死了!
腦勺嚇得連忙退后兩步,興許是被逼的都要跳墻了,腦筋里忽然靈光一閃。
“團長你上這里干什么?有沒有通知羅團代表?要不”
秦朗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偵察營雖然加大偵查力度,但是敵人的具體動向依然不明。昨天消滅的那個團,是剛剛從民團升格上來,就換了個名號罷了。對正規(guī)軍的部署,根本就兩眼一抹黑。
今天趕去偵察營,想了解更進一步的消息。誰知道腦勺這家伙居然翹班了。暴跳如雷的秦朗立刻追上來,才發(fā)現(xiàn)正在“葛大爺癱”的腦勺。
“老子叫你翹班,老子叫你脫崗,老子叫你葛大爺癱!
“砰砰!
棍子打在身上發(fā)出聲聲悶響,腦勺居然一臉的不在乎,末了還表示能再挨幾棍子。
“特么的,啥時候練了金鐘罩?”
秦朗氣得把手里棍子扔出老遠。
“師父傳來下來的,前段時間是沒練成,現(xiàn)在哼哼!”
腦勺一臉得意地說道。
“你等著,回去老子再收拾你。”
秦朗說完氣哼哼的騎著馬走了
等到秦大魔王的身影消失在山坳里,腦勺臉上的笑容立刻沒了,齜牙咧嘴的好像生了重病一般。
“你們幾個死人。】磮F長打人,也不趕緊攔著點!
“營長,你不是鐵布衫、金鐘罩?”
幾個手下大惑不解的說道。
“那是糊弄團長的,不然還不給打死!趕緊給老子揉揉,死牛鼻子的手太黑!
腦勺帶著哭腔的說道。
就在手下忙得雞飛狗跳的時候,卻聽到遠遠地傳來馬蹄聲。
“團長又回來了,趕緊給老子站好了!
偵察營的人立刻散開,裝模作樣的四處張望著。
“你們是哪部分的?”
來的居然有十多個人,由兩名民軍軍官帶隊,其中一個腦滿腸肥、態(tài)度囂張,看就知道身份不低。另一個年輕得多,滿臉的諂笑,應該是副官的角色。
“老子是民團八團的。”
為了對付工農(nóng)軍,贛西已經(jīng)把民團進行了改編,除一部分人多的直接歸入軍隊外,其余的也給了番號,只是時間倉促,上一級的指揮機構(gòu)還沒來得及構(gòu)建。
“把路障搬開!
副官厲聲喝道。
“你說讓老子搬開就搬開!也不問問這里是誰的地盤?”
腦勺也是老兵油子,狗屁倒灶的干得多了,上百人的團戰(zhàn)都干過,這種場面毛毛雨啦!
“你知道這位是誰么?第九軍的馬參議,不想掉腦袋立刻把路障搬開!
副官一臉驕狂的吼道。
馬參議也冷哼了一聲,兩眼乜斜著面前的一群團丁。
當年滇軍進駐贛西時,全省上下掀起“贛人治贛”的風潮。滇軍上層為了平息風波,吸收了大量的贛西名流加入政府和軍隊。馬參議就是其中之一,平常在軍部也就領(lǐng)一份俸祿,為了表示倚重也讓他傳達一下重要命令,順便去下頭撈點好處。
今天他的任務(wù)就是趕到二十八師師部,下達軍部的最新命令,卻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地的,居然遇到胡亂設(shè)卡的團丁。
“你們團長呢?讓他滾出來見我!
馬參議的話好像是從鼻孔里冒出來的。
設(shè)卡大多是團總撈外快的方式,不過那些土狗的鼻子都很靈,一般不會惹到頭頭腦腦,所以上面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沒想到今天居然遇到愣子了,不知道是傻大膽,還是真有后臺。
“哼!”
見那群團丁面面相覷,馬參議又冷哼了一聲。只是在一瞬間,他覺出些不對勁來。面前的人一個個胳膊粗壯、虎背熊腰,這兵比軍部警衛(wèi)營的還精悍幾分,難道。
“快跑,他們是亂匪!
一夾馬腹,胯下的戰(zhàn)馬嘶鳴一聲就向前沖去。這一下沖的偵察營的人措手不及,好在大部分人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彎腰從身旁掏出花機關(guān),對著還在發(fā)懵的民軍就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密集的彈雨沖擊下,十多個護衛(wèi)都成了漏勺,只有馬參議伏在馬背上,狠命的揮動著手里的皮鞭。
“噠噠噠!
腦勺一開始就對著他扣動了扳機,但是馬跑得太快,子彈擦著身軀飛遠了。
“壞了。”
偵察營有人懊惱的叫喊起來。
一百米以外花機關(guān)根本就沒有準頭可言,哪怕是集中射擊,恐怕也很難打中,高速度運動的目標。
腦勺雙目往地上一掃,正好看到身邊扔著一支老套筒,右腳一勾槍就到了手里。
“砰!”
這一槍依然沒有打中,但是腦勺臉上卻露出笑容,他用力拉開槍栓后,再一次舉起步槍。
“砰!”
還在奔跑的馬,一下子撲倒在地上,肥胖的馬參議嚎叫聲著,不停地在空中翻滾,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死了,撞在石頭上,腦袋成了爛西瓜!
一名偵察兵跑過去看了一眼,就用嫌棄的語氣說道。
“晦氣!
腦勺也走到旁邊,本來還想著抓一個舌頭,好在團長那里蒙混過關(guān),現(xiàn)在這事又黃了。他打量了馬參議幾眼,又扭頭看了看已經(jīng)停止掙扎的戰(zhàn)馬。
“那個包!
忽然他眼前一亮,幾步奔到戰(zhàn)馬身邊,從馬鞍子上拿下一個黃色的皮包。才打開看了一眼,腦勺就咧開嘴大笑起來。
“老子有救了,老子有救了!
各位老少爺們,淑女名媛,且看莫松子口吐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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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就這會這幾句,您捧個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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