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茹毛飲血草原王 10
~\(≧▽≦)/~啦啦啦~\(≧▽≦)/~啦啦啦而坐在馮老太君婆媳倆中間的陸拾遺雖然也挺激動的,但卻基于兒媳婦的身份,并沒有表現的像馮老太君和蘇氏那樣迫不及待。
她只是端坐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到手中的絹帕更是因為主人神經的過度緊繃而擰絞成了一塊皺巴巴的抹布。
多年來的軍人作風讓定遠侯養成了一板一眼的性格,面對家里娘子軍充滿期盼的眼神他含笑點頭道:“確實是銳哥兒的來信,他在路上走了這么久,總算是到目的地了。”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即使知道嚴承銳這一路過去有重兵保護,馮老太君依舊對其百般掛懷,就擔心自家這唯一的獨苗苗在行軍半途中出點什么他們全家都沒辦法承受的可怕意外。
一心想要知道嚴承銳到底在信里面寫了點什么的她趕忙催促蘇氏把信封拆開,給她們讀讀里面到底都寫了些什么。
作為母親的蘇氏此刻也頗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響亮的應和了一聲,迫不及待地把信件給拆開了。
不想,這一拆卻拆出古怪來了。
原來看著厚厚的一封信里居然是由四個小信封組成的,每一個小信封上還對應著嚴承銳對在座每一個人的稱呼。
“這孩子怎么突然來了這么一套?”蘇氏滿臉不解地一邊將四個小信封對號入座的分了,一邊把屬于自己的那個拆開。
知子莫若父,一看這四個小信封就猜到嚴承銳為什么這么做的定遠侯嘴角忍不住的就是一翹。
而親手養大嚴承銳的馮老太君在最初的怔愣后,也很快就恍然大悟的反應過來。
只見她先是干咳一聲,在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后,才滿眼笑意地開口提議道:“既然銳哥兒要用這樣的方式給我們寄信,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們作為他的親人,當然要義不容辭的支持他。因此,大家只看自己手里的信就好,別東張西望的想著去看其他人的。”
“……老太君!”從看到婆母蘇氏從那個大信封里取出四個小信封出來,陸拾遺的臉面就開始像涂了最上等額胭脂一樣泛著淺淺的桃粉色——
要知道,打從翁老太醫給她把出喜脈以后,她就自動自發的把所有胭脂水粉都束之高閣了。
“您怎么能這樣!”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嚷嚷,手里的小信封險些沒被她像剛才的那條絹帕一樣攥作一團。
“怎么了?”馮老太君像做了壞事的老小孩兒似的,無辜的眨巴了兩下眼睛,“我說錯什么了嗎?”
“不!您什么都沒說錯!”憤然一鼓腮幫子的陸拾遺猛地從座位上起身,“錯的是我,我現在就為自己對您的冒犯,回院子里閉門思過去!”
說完,不待馮老太君等人做出什么反應,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躥到門外去了。
——那落荒而逃的架勢,看得馮老太君又是一陣忍俊不禁的大笑。
當然在笑得直打跌的時候,她也沒忘記讓兩個貼身服侍她的婆子趕緊跑出去照顧好陸拾遺,免得她一個慌不擇路的摔倒。
“哎!拾娘!小心你的肚子!”與此同時,眼見著陸拾遺突然跑出去的蘇氏,也條件反射地站起身想要追出去,被她的丈夫定遠侯一臉笑意的拽住了。
“難道你就一點都沒看出來嗎?兒媳婦這是害羞了。你這樣跟上去,不是存心要讓她更不好意思嗎?”
“害羞?她沒事為什么會害——啊!”滿眼不解之色的蘇氏抬頭與婆婆和丈夫掃向大信封時那意有所指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在最初的迷茫后,她很快就靈光一閃的反應過來。
“嚴承銳那個臭小子,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我說他怎么要多此一舉的弄四個信封出來,原來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和兒媳婦說點私房話啊!”
牙根直癢癢的蘇氏沒好氣地用力把原本奉若至寶的小信封扔桌子上,“他這是不相信我們嗎?覺得我們會偷看拾娘的信,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來以防萬一?”
“哎喲喲,我的個乖乖,還真是不容易呀,”馮老太君一臉促狹地看著兒媳婦笑道:“你總算是想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了!”
定遠侯不忍心瞧蘇氏這氣不打一處來的憋悶樣,安慰她道:“銳哥兒他們兩個到底才新婚不久,黏糊一點也正常,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又不是個惡婆婆,管他們小兩口是黏糊還是不黏糊!我生氣的是我們養了那壞小子這么多年,他居然還用這樣的方式防著我們,我們就這么不值得他信任嗎?”蘇氏的語氣里充滿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也許他并不是不信任我們,而是感到不好意思了。”定遠侯摸著下巴上的胡子,“別看銳哥兒表面上瞧著男子漢氣息十足,實際上這臉皮可當真薄得緊呢。”
在夫家人面前把一個新嫁少·婦的窘迫歡喜氣惱羞怒表露的淋漓盡致的陸拾遺此刻可不知道她的公公定遠侯對她的丈夫居然做出了一個這樣有趣的評價。
此刻的她正坐在自己平日里休憩的小榻上,把手里已經拆開的小信封翻了個底朝天。
“既然大費周章的用這樣的方式把信寄過來,那么就證明這封信定然有著什么我還沒有發現的奧秘——”陸拾遺耐著性子又將信重新看了一遍——依然沒看出什么不對勁來。
這封信就和她平常看過的家書一樣沒什么區別,都是例行公事一樣的問好、祝健康和對自己一路行軍以來的種種感悟和沿途風景。
“我還就和這封信杠上了!”眉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緊蹙成一團的陸拾遺自言自語的又把這封信看了一遍——這一回,就和前面的無數回一樣,好無所獲。不過在突發奇想把信紙捏起來胡亂晃動的時候,陸拾遺卻出乎意料地發現這信紙厚得有些超乎尋常。
“咦,難道……”
思及自己曾經偶然見過的一種專門用贗畫來保護真畫的貼裱手段的陸拾遺眼睛在一瞬間變得格外明亮起來。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從自己的針線筐里翻出了一把小金剪對準信紙的左上角就是輕輕一剪,隨后在用手指甲沿著邊線小心一摳,那粘合的頗緊的信紙左上角就悄無聲息的分成了兩頁。
唇角上揚的陸拾遺一手捏住一點慢慢地順著裱糊好的紋路往下撕,沒多久,一張比外層信紙要薄上幾分的桃花箋就出現在眼前了。
在桃花箋上,有人用行云流水般的字跡寫到: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陸拾遺默默將詩詞末尾的那句重復了一遍,素來冷靜涼薄的眼里罕見的染上了點點真切笑意。
既然有了第一封信,第二封、第三封自然也就不會遠了。
不知不覺的,陸拾遺從邊關收到的信件和各種小禮物已經積攢了好幾個大箱子。她與嚴承銳還有些生疏的感情,也隨著這來來往往的鴻雁傳書而越發的顯得深厚起來。
那個在邊關聽說妻子有喜自己馬上就要做父親而激動的險些一頭栽下城墻的年輕人也以飛一般的速度變得成熟了。
戰場,是最磨礪的人地方。
原本還時不時藏上幾首小詩在小信封里訴說情衷的嚴承銳逐漸忙碌得沒有空閑再弄這博妻一笑的花樣了。他寄到京城的家書變得越來越少,家書里自然也沒了讓馮老太君等長輩會心一笑的小信封。偶爾寄回來的家數中更是只有寥寥數語的“安好”、“勿念”。
哪怕嚴承銳明知肚腹越來越大、產期越來越近的妻子是多么的希望他這個做丈夫的能夠趕回她身邊,能夠好好的陪伴她、守護她,他也只能將滿心的焦慮和擔憂之情盡數強壓在心底,繼續投身于如火如荼的戰斗之中。
馮老太君和蘇氏婆媳很心疼陸拾遺,她們曾經也經歷過自己身懷有孕丈夫卻不在身邊還要日日思念牽掛的苦楚,因此,她們只要一有空暇時間就會陪伴在陸拾遺身邊和她說話,還經常性的去陸府把陸拾遺的母親和幾個嫂嫂請過來一起陪伴她。
陸拾遺感念她們對她的一片真情,投桃報李,幾乎拿她們當做了自己的親生祖母和母親一樣看待,如此,不知不覺的,定遠侯府的三代婆媳在京城活成了一樁連宮中太后都贊不絕口的佳話。
時光如水,涓涓流過。
轉眼間,陸拾遺肚子里的孩子就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
在一個有些昏暗的下著綿綿細雨的凌晨,在床上輾轉難眠了好些個夜晚的陸拾遺突然抱著圓滾滾的肚子斷斷續續的悶哼出聲。
這段日子一直都睡在她腳踏下片刻不離守著她的貼身忠仆阿阮一聽到自家姑娘的呻·吟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睜開了眼睛。
她習慣性地掀開千工拔步床上的百子千孫帳往里看去,就瞧見她那面色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慘白如紙的姑娘正抬眼有氣無力地朝她看了過來。
心頭驟然一跳的阿阮見此情形,近乎本能地脫口而出:“小姐,您這是要生了?!”
不過想到今天早上內侍頒到家里來的圣旨,每一個陸家人的心里依然很難保持平靜。
“難道我們真的要把拾娘推進定遠侯府里的那個火坑里去嗎?”戶部尚書夫人朱氏淚眼模糊的服侍著丈夫換衣就寢,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煎熬之色。
“君命難為。”陸尚書苦笑著一邊握住老妻擱在他襟前不住打顫的手,一邊有節奏的拍撫著她的后背。“而且嚴世子此番又是代父出征,定遠侯府又歷來一脈單傳,今上自然不會讓他落到一個無子祭祀的下場。”
“可是誰又能保證拾娘一嫁過去就能夠生下孩子呢?!”朱氏的語氣里帶出了幾分凄厲的味道。“說來說去,都是我這個做娘的害苦了她,如果我沒有生這么多——”
“娘子!慎言!”陸尚書面色陡變,“這話也是能夠胡亂說得么?你也不怕拾娘的哥哥們聽了心里難過!”
“我……我知道我不該說這樣的話,可是我心里難受啊!”朱氏的眼淚徹底自眼眶中決堤而出。“我生了九個兒子才得了這么一個女兒,我怎么舍得眼睜睜的看著她嫁到一個火坑里去?我的拾娘她、她才十六歲呀!”
“娘子,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那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給拾娘添上一些嫁妝。相信對于這一點,廷玉他們都不會有什么意見的。畢竟,他們的妹妹可以說是為著整個陸府在賭一個希望渺茫的未來。”陸尚書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他也是年過半百才得了這么一個嬌憨可人的小女兒,當今的這一紙圣旨何嘗不是把他的肝膽也盡數給剜了過去。“而且,就算、就算拾娘以后注定要孤苦伶仃的孑然一身,她的兄長和侄兒們也不會不管她的。我們家的拾娘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哥哥。有廷玉他們在,任誰也休想欺負了我們的寶貝女兒去!”
就在陸尚書夫婦為女兒即將嫁入一個壓力巨大的火坑而痛徹心扉的時候,原本要在今晚稀里糊涂抱了一個首飾匣子和遠房表哥私奔的陸拾遺安靜的坐在梳妝臺前,神情沉靜的注視著銅鏡里那有些模糊的嬌俏面容。
陸拾遺也記不清她這是第幾回替別人活過了。
不過能夠活著,能夠長長久久的活著,總是一幢幸事。
畢竟那段在末世里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一直都深刻的烙印在她的靈魂里,讓她久久都無法釋懷。
陸拾遺這次附身的原主是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大小姐,由于父母在生了九個兒子后才得了她,在府里自然是要星星不給摘月亮的存在。
按照這位嬌小姐原本的命途軌跡,她應該會在及笄后,被父母以及兄長百般挑選后嫁給一個同樣把她捧在手掌心里的好郎君幸福美滿的度過一生。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陸拾遺及笄后,因為母親連生九子還盡數站穩了腳的‘豐功偉績’,京城里想要求娶她的高門大戶可謂是多如繁星,挑花了眼的陸家人在糾結了將近大半年的時間后,好不容易積累了一張不錯的未來女婿名單,定遠侯府的老太君就拄著壽星拐跑到皇宮里去請皇帝下旨求娶他們家的心肝寶貝了。
當今圣上頒下的這一紙圣旨對陸家人來說簡直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京城之中,誰人不知因為韃子再犯邊境的緣故,定遠侯府的世子嚴承銳主動請纓要代父出征的消息?
正所謂戰場刀槍無眼,誰知道定遠侯府這九代單傳的獨苗苗會不會因為哪場戰役就丟了自己的小命?
話又說回來,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是完全不把自己女兒放在心上的人家,誰會舍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送去定遠侯府做那完全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寡婦?!
被父母兄長嬌寵著長大又暗地里與因為秋闈而來到陸府暫住的遠房表哥有了幾分異樣情愫的原主在收到消息后,自然也不肯就這樣糊里糊涂的嫁給一個馬上就要上戰場的早死鬼。因此在遠房表哥的慫恿下,她二話不說的抱著自己的首飾匣子私奔了。
天真的原主以為只要她和表哥請天公地母做媒,生米煮成熟飯,即便是當今圣上也不能再強迫她嫁給嚴承銳那個不要臉的短命鬼了。
卻不知因為她的這一跑,天子震怒!
不僅陸氏父子的官職被罷黜,全陸府上下還都因為教女不嚴,抗旨不尊的緣故被當今圣上直接下旨抄家流放。
而花言巧語哄騙原主私奔的表哥也沒討得了好,直接被剝奪了功名再也別想要走科舉的路子出仕。
自認為被連累又眼見原主失了靠山的遠房表哥在這個時候終于暴露出了自己的豺狼心肺,不但對原主又打又罵,還把她從家里拿出來的首飾搶了個精光,直言他要重新聘個女子做正房。
原主不服,被他一句‘聘者為妻奔為妾’的話刺激的當場嘔出一口血來,本已懷在肚子里的孩子也因為這樣小產了。
所幸,陸家人即便被她牽連到如此地步,也沒有拋棄她這個讓他們斯文掃地的忤逆女。他們哪怕是在流放地也心心念念的惦記著她,寫了無數信件過來托親朋好友關照她的衣食起居。
原主的遠房表哥沒想到陸府眾人被原主害到了眼下這個地步還沒有拋下她不放,頓時心中大為驚懼,再加上覺得原主全家會落到這樣一個可悲下場也和他們家脫不了關系的定遠侯府世子也策馬提槍的親自過來警告了原主表哥一回,原主那搖搖欲墜的正室名頭才得以保存。
不過就算是空留了一個正室名頭又如何,因為上一次流產沒有得到精心照料的緣故,原主的身體已經徹底傷到了根本,再也沒辦法孕育子嗣。
如此,滿心絕望的原主頂著淫·奔、無子的名頭,纏綿病榻三年多后,在一個凄風苦雨的傍晚,聽著她那原本未婚夫戰死沙場的噩耗,滿心不甘和悔恨的閉上了眼睛。
臨死前,在原主心里流淌著的只有一句話:如果還有來世,‘我’寧愿做一個無子依傍的寡婦,也不要再因為一時沖動與人私奔,害人害己,悔恨一生。
將原主的記憶和她心里最深刻的執念翻來覆去的琢磨個透徹后,陸拾遺臉上不由自主的就帶出了幾分輕松之色。
顯然這一次的任務對她而言著實算不得為難。
心里有了計較的她拿干凈的帕子一點點拭去面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淌了滿臉的斑斑淚痕,然后用比蚊子都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對著鏡子里泣不成聲的少女柔聲寬慰許諾道:“別哭了,這一輩子,我會替你好好過,會讓你的家人以你為榮的。”
昏黃銅鏡中的流淚少女在聽了她的許諾后,嬌美容顏上的悲傷和凄慟之色也仿佛有所減輕一般,重新瞧到了希望的模樣。
※
對于被自己寵壞的小閨女是個什么脾性,再沒有誰比陸尚書夫婦本人更清楚。
因此在第二日清晨來到女兒住的院落之前,夫妻倆可謂是做足了自家嬌嬌女哭啼抗議撒潑耍賴的心理準備。
可出人意料的,他們的嬌寶貝并沒有這么做。
她很是心平氣和的接受了皇權強加到她身上的不公一切。
“爹娘撫育孩兒十六載,孩兒也該為爹娘做點什么了。”陸拾遺給心里難受的不行,以至于幾度泣不成聲的母親擦眼淚。“而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圣旨已下,我們再無轉圜余地。與其在這里唉聲嘆氣的浪費時間,還不如思考一下怎樣才能夠把我這次的犧牲利益最大化。”
“拾娘,你——”萬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的陸尚書瞬時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爹爹,”陸拾遺目光灼灼的看著滿眼震驚之色的陸尚書,“我這次也算是充當了一回皇上安撫人心的工具,既如此,他能不能看在我毫不猶豫嫁過去——隨時都有可能當寡婦的——份上,對爹和哥哥們的前途有所報償?”
“……這是肯定的,”半晌才找回自己聲音的陸尚書仿佛女兒腦袋上突然長了兩根角似的的看著她。陸夫人朱氏也仿佛今天才知道陸拾遺是她女兒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她不放。“當今圣上行事歷來仁厚,這次下旨他自己也有所理虧,早早就讓過來傳旨的內侍悄悄轉告我,等你嫁過去后我們府上俱有封賞,不僅如此,敕封你為四品誥命的圣旨也會在花轎抬到定遠侯府門口的時候當眾頒下。”
由于在金鑾殿上陸拾遺的未婚夫嚴承銳已經被當今封為四品平戎將軍的緣故,在嫁給他后,陸拾遺也將成為四品誥命夫人。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沒什么好不甘心的了。”陸拾遺臉上露出一個松了口氣的笑容,這樣對陸尚書夫婦說道。
女兒的話讓眼窩子淺的陸夫人又忍不住抱住自己苦命的女兒淌了一回眼淚。
陸尚書的喉頭也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哽咽得慌。
在這個世界上,因果報應一類的說法十分的深入人心。因此這樣的編排在京城的上流社會還是很有立場的——而定遠侯府的每一代繼承人在姻緣上也確實波折不斷,若非逼不得已,沒有哪對狠心的父母會把自己的女兒推進定遠侯府這個注定要做寡婦也隨時可能沒了兒子的火坑。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府上的名聲在外面有多差,馮老太君才會豁出面皮,拄著先帝御賜的壽星拐跑到宮里去撒潑耍賴的求娶陸拾遺。
面對口不擇言的長輩作為晚輩的兒孫們很是頭疼——雖然他們也對定遠侯府不地道的截胡還如此幸運的得到一對龍鳳胎感到憤慨,但是也能夠理解定遠侯府急于延續自家血脈的心情。
歸根究底,定遠侯府為大楚立下汗馬功勞,可謂犧牲巨大,如果就因為這樣斷了傳承,豈不惹人唏噓嗟嘆。
不過,理解歸理解,對定遠侯世子的羨慕嫉妒恨也沒有一星半點的減少。
畢竟,定遠侯府的世子夫人生的不是尋常的單胎,而是一對聽了就讓人心里癢癢的龍鳳胎。
眼睛都沒辦法從兒女們身上離開的陸拾遺可不知道因為她的緣故,京城絕大部分的青年才俊都對嚴承銳有了惡感。
她開開心心的呆在侯府做她的月子,馮老太君她們也像長在了她房里一樣,除了晚上休息,一日三餐都擺在了這里和陸拾遺一起用。
“對剛出生的孩子來說在沒有什么地方比母親的懷抱更安全,我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罔顧孩子們的需求,而且你這院子距離我們那兒也不算遠,即使是多走上一走,也可以看作是鍛煉身體。”
馮老太君對自家的這對龍鳳胎是怎么也愛不夠。
若非她搖搖欲墜的理智還在警告她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害了自己千辛萬苦求來的寶貝,恐怕她已經難耐滿腔的渴望把兩個孩子抱到自己的院子里去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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