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崔儀嘉
崔靜嘉輕聲的說著,現(xiàn)在想來都有些后怕,她熬過來了。
楚弈言的手摟抱著崔靜嘉,他的身上帶了些讓人安心的味道,讓崔靜嘉不自覺的放松著:“生完妍兮之后,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好難受,為什么我要承受那么多呢。”
“可是我又是慶幸的,我享受了重生,過了一種不讓自己后悔的人生。弈言,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崔靜嘉仰起頭,那如同烏木般深黑的眸子,眼底只印著一個人。
她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輕柔而溫?zé)帷?br />
楚弈言吮吸住她的唇,輕輕的細(xì)舔,兩個人的呼吸一下就重了起來。崔靜嘉伸手摟住他的脖頸,雙手合十,仰著身子,緊繃成一個好看的弧線。
這一吻也不知持續(xù)了多久,久到了崔靜嘉已經(jīng)難以呼吸,雙頰緋紅,楚弈言才放過她。
“婉婉,我也愛你。”楚弈言的唇停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含著她的耳垂帶了些誘人的意味。
這把火好似突然點了起來,不受控制。
嬌喘、停歇。
他的吻像是有魔力一般,流連在她光潔如絲滑般的皮膚上。
楚弈言還記得崔靜嘉不能行房,哪怕這個時候他瘋狂的想要,卻也必須忍耐。
“弈言,我…還沒說完…。”崔靜嘉眼波含情,承受不住的推拒著,若是今日不說,她不知道明日自己還能不能把這話說出口了。
楚弈言長臂撐在床邊,抬起頭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說,我聽著的。”
崔靜嘉竭力保持自己平緩的呼吸,半響,才緩和過來,沒好氣的瞥了楚弈言一眼,繼續(xù)說道:“這輩子嫁給你,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偷來了許多幸福。可是我卻幫不上你什么大忙。日子過得太平淡了些,我是不是很沒用?”
楚弈言猛地把崔靜嘉推下到自己的身下,壓在她的身子上,輕笑起來:“你給我生了兩個孩子,婉婉,你是我的妻子。你讓家人過得更好了,你怎么沒用了?”
她還被張老收為弟子,她看上去像是依附著他的藤蔓,可是實際上卻也能自己生活。是他在慶幸,慶幸自己遇到了她。
沒有她,就算有滿腔溫柔又有什么意思,沒有一個可以全力傾注的人。
崔靜嘉忍不住噙著眼淚,眼里含著水光,就這么幽幽的盯著他。她這輩子,嫁給了楚弈言,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楚弈言揉了揉她的額頭,她總是胡思亂想,把這一切都藏在心里,所以壓力才那么大。
“婉婉,婉婉,怎么辦,我已經(jīng)要忍不住了。”怎么能如此想要占有她的身子,只想用那最和諧的動作表達他的心情。
這個人,總有本事讓她把這感動給打破。
崔靜嘉哭笑出聲,眼淚順著眼尾流了出來,可是嘴角卻還帶著笑容,這模樣有些好笑了些。楚弈言低下頭,就吻了上去,把那咸濕的眼淚吞入喉嚨。
“婉婉,等你好了,咱們來畫全家福,嗯?”楚弈言想起崔靜嘉在懷孕時候的想法,提議道。
要不是楚弈言提醒,崔靜嘉恐怕都忘了這事情。是了,她記得自己曾經(jīng)想過,讓這些美好的瞬間停留下來,畫一幅全家福,是最好的選擇。
她忽然想起自己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她可以用畫記錄起兩個孩子的成長,日后,又是一份寶貴的記憶。
忽然崔靜嘉又想起自己最近心情煩悶,根本沒有提起筆,那煩躁的感覺又再次涌了上來。
楚弈言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部:“咱們明天一起,不著急,嗯?”
崔靜嘉頷首點頭,一下有沒有那么顧忌了。
這些話說出來之后,崔靜嘉就像是得到了釋放。胸口的一大塊石頭一直沉甸甸的壓著她。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無所畏懼。得到喘息。
這一晚,崔靜嘉做到不用考慮太多沉沉的睡去,靠在男人的熾熱的身體上,安穩(wěn)的睡著。
次日清晨,崔靜嘉就醒來了。
她想要給孩子們畫畫,不過現(xiàn)在更多的是要練練筆才是。畫畫不是一晚上就能成才的,是需要一朝一夕的不斷練習(xí)的。
崔靜嘉一醒來,楚弈言也醒了,余光瞥見那方亮起的天色,感受到崔靜嘉的幸福。
今日的她,瞧著比往日起色還要好,白皙的臉上不再是蒼白一片,而是帶了些微微的粉意,瞧著甚是動人。眸光流轉(zhuǎn)見間顧盼生輝。
楚弈言一時間愣了一瞬,不過隨后反應(yīng)過來揉了揉眉心。
她總是在這種不經(jīng)意的時候,又誘惑了他。實在是該打。
崔靜嘉嘴角帶笑,清麗美艷。起身拉著楚弈言,給他穿起衣裳,在準(zhǔn)備自己穿上衣服的時候,猛地被楚弈言拉過,這主動權(quán)變成在他的身上了。
整個動作沒有花費多少時間,楚弈言給崔靜嘉穿戴完畢后,順勢就牽過她的手,門外,喜嬤嬤早聽到了動靜,估摸著時間,把洗漱的東西全送了進去。
兩個人相互把對方打理妥當(dāng),崔靜嘉坐在梳妝臺前,楚弈言拿起眉黛,半瞇著眼,比劃起來:“今日,我來給你描眉。”
銅鏡映照著男子認(rèn)真俊美的容顏,崔靜嘉淺笑著看著他,任由他下筆。
楚弈言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最初只是畫上一筆,就皺起眉,有些不滿。腦海里已經(jīng)設(shè)想了千萬種畫法,落實到實際上,卻分明沒有那么簡單。
這一畫,反而是折騰的最久的,崔靜嘉的眉毛被楚弈言畫的有些奇怪。楚弈言拿起一旁的毛巾,想要擦掉,可是卻被崔靜嘉攔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畫的,今日又不出門見人,就算畫的再好也沒用。
崔靜嘉坦然自若的頂著那微微奇怪的眉毛去了書房,楚弈言皺著眉跟在她身后。現(xiàn)在還早,兩個孩子平日這個時辰還沒有醒來,崔靜嘉粗粗動筆就感受到了這畫技的退化。
一連畫了半個時辰,這種感覺才找了回來。
想象力是畫作中必不可少的東西,崔靜嘉先勾勒出了自己和楚弈言的模樣,又勾勒出了邵氏還有楚沐風(fēng)的大概模樣,還有老夫人和老太爺。
楚國公府還有楚沐風(fēng)的弟弟,崔靜嘉只在成親時見過一面,憑著那么單薄的印象畫出來有些困難,所以只是留出了一個位置,把這大概的框架給整理出來。
兩個孩子就在中間,被楚弈言和崔靜嘉抱著。
崔靜嘉越畫越是興奮,忽然感受到胸口有些發(fā)悶,越發(fā)難受起來。放下筆,崔靜嘉側(cè)過身,輕蹙著眉。
楚弈言就在崔靜嘉的旁邊,瞧見崔靜嘉臉色不對勁,立刻就湊了上去,輕聲問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崔靜嘉指著胸口:“疼。”胸口有些下墜感,只是衣服的摩擦,都有些難受。
楚弈言嘴角忽然上翹,“交給我。”
一炷香的時間,崔靜嘉羞紅了臉,胡亂的扯著衣服,竭力恢復(fù)平靜。那衣衫已被穿戴整齊,一切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只是崔靜嘉垂下眼眸,再次刷新了楚弈言的無恥度。
反觀楚弈言卻一臉滿足,靜默不語,瞧著崔靜嘉害羞。
好在書房的門一直是關(guān)著的,所以并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否則這大白日,在書房就發(fā)生了那么糜情的事兒,被人看見,真是臉都丟盡了。
天色大亮后,崔靜嘉就讓喜嬤嬤她們把兩個孩子抱了進來。
剛剛睡醒的兩個孩子,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打量著這新奇的地方。他們從來沒有來過書房,就算是見崔靜嘉也是在主屋。
楚弈言抱著楚妍兮在崔靜嘉的面前,崔靜嘉親了自家女兒的小臉一下,笑妍妍的盯著女兒看了起來,她的眉毛很淡,睫毛卻很長,小嘴紅彤彤的,裂開露出那紅紅的牙床。
崔靜嘉記住這模樣,低頭開始畫了起來。楚弈言的任務(wù)就是輪流和孩子玩,先是楚妍兮,之后又是楚宸霖。直直的把兩個孩子都逗弄的笑得咯咯出聲。
崔靜嘉一邊無奈的搖頭,一邊飛快的動筆。
陽光灑在這屋內(nèi),顯得格外美好,安寧。
*
東宮深處,書桌混亂無比。
凌昔眼眶微微深陷,眼睛帶了些血絲,沒有再找到再和崔靜嘉有想象的人了,找不到了。這些女子中,唯有那崔儀嘉和崔靜嘉有相像的地方了。
凌昔的手指又落在了那畫卷上,事實是怎樣的,他會親自去看看。這崔儀嘉的畫和本人到底有多大的區(qū)別。
他心里有一頭魔鬼在叫囂著,想要做出一些不能控制的事情。
一股擔(dān)憂還有一股期待。畫師畫人,有的人會比那畫作上更為的漂亮,而有的卻更加丑陋了。這畫只能作為一個參考。可是偏偏凌昔卻又把它當(dāng)做救命稻草。
若是著崔儀嘉跟畫不一樣,他會再次隱匿住這種想法,若是一樣的話,既然已經(jīng)成為這東宮的妃子,他為何要忍耐。
凌昔的手指攥著那些畫作,靜靜地等待著。今日就到了這些人入府的日子,只要再過一會,他就可以親眼去見證。
東宮側(cè)門。
幾個進入東宮的女子,都是從這側(cè)門抬進來的。有增強好勝的,瞧見其他人,不屑的撇撇嘴,又扶了扶自己的發(fā)髻。
太監(jiān)宮女們領(lǐng)著她們各自去了各自的宮殿,態(tài)度不卑不亢,今晚自家太子殿下寵愛了誰,對于未來該如何討好,他們心底也有了把握。
崔儀嘉走在最后,她到現(xiàn)在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進的太子府。
只記得自家爹爹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然后知道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入了府。她甚至還沒有及笄,就進入這東宮。
也不知到底是如何運作的。
她還記得自家娘親當(dāng)時送自己出門時候,也是一臉訝異,同樣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她成功的被父親給賣了。不過想想也覺得諷刺,雖然是她的父親,可是從小到大,她知道的都是她的自私。
她也曾經(jīng)渴望過崔舒志,又或者是崔舒明作為自己的父親。起碼,不會連絲毫前因都沒有的就把自己送出來。她的身子越發(fā)佝僂,整個人帶著不符合年紀(jì)的頹敗。
一旁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和宮女瞧見了也有些奇怪,這才剛進府,就這樣了?再仔細(xì)的看了看模樣,并不是特別出色,只能算是眉目清秀。
坐在宮殿內(nèi),崔儀嘉還恍恍惚惚的,摸著空落落的粉色宮裝,這是妾室們穿的衣服。
她身邊只有自家父親臨時給她的丫鬟。熟悉的人,已經(jīng)被留在了家中。
“小姐,您可不能這個樣子,若是等一會太子殿下來了,看到您這個模樣,會掃興而歸的。”青果是個牙尖嘴利的,看到崔儀嘉這般頹敗,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若是她是太子殿下,瞧見這樣的女子,定然沒了興趣。這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又不是天仙一樣的人。
崔儀嘉蹙眉,瞥了她一眼,不說話。她本就沒有那想要爭寵的想法,她能拼得過誰?
夜晚漸漸而來,宮殿內(nèi)外的宮女太監(jiān)們一個個精神百倍。想要看看這太子殿下今晚會留宿在哪一個宮殿中。包括云閆歡,此刻坐在屋子里也咬緊了唇。
今晚上,她知道凌昔定然會去其他女子的屋內(nèi),從最初有了林側(cè)妃她就知道,這只是個開始,還會有下一個,可是到了這下一個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揪心。
夜半深深,要不是青果還堅持著,崔儀嘉此刻已經(jīng)躺下。
凌昔走過一個又一個宮殿,最后停在了這清寒宮。半瞇著眼,望著這清寒宮。身邊服侍的小太監(jiān)湊上前:“太子殿下,您想要娶這里面坐坐嗎?”
這清寒宮,就是崔儀嘉住的地方吧。
凌昔沉默了片刻,就在小太監(jiān)以為凌昔不會進去的時候才回答道:“進去看看吧。”
小太監(jiān)臉上的笑容拉大了幾分,應(yīng)下,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人,高聲喊道:“太子駕到。”
那聲音穿透宮殿,一下讓崔儀嘉給怔住了,在一旁的青果也同樣驚住了。她不過只是抱著這微微的可能性罷了,再怎么也沒想到真的成真了啊。
瞧著崔儀嘉還呆呆的坐在床榻上不動,青果連忙提醒道:“小姐啊,您趕快起來啊,太子殿下來了。”
崔儀嘉猛地站起來,有些驚慌失措,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那幸運兒。慌張的把衣服整理好,小跑到前殿,半跪著迎接起凌昔。
凌昔一跨入門,視線就落在了那半跪的女子身上。粗粗掃了一眼,他就發(fā)現(xiàn)那畫師,畫的的確很像,這身形的確有幾分相像。
“抬起頭來。”凌昔淡淡的吩咐道。
崔儀嘉抑制不住胸口的緊張,小心翼翼的抬起頭。
她的五官姣好,可是湊在一起,卻顯得平庸了不少,不丑,只是在這本就美女如云的宮里顯得特別平凡。凌昔的關(guān)注點在她的唇上,再一次肯定了那畫師的畫技。
畫的很像,卻也讓他克制不住這惡意:“就在這兒吧。”
他語氣隨意,仿佛只是懶得再生波折,小太監(jiān)們打量了這崔儀嘉,只覺得崔儀嘉這是走了狗屎運,否則這么平凡的人兒,怎么就被太子殿下臨幸了呢。
雖然這么想,可是眾人的手腳卻很麻利,快速的把周圍裝扮好。
崔儀嘉直到躺在床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第一晚,居然是她。
進宮殿前,崔儀嘉已經(jīng)清洗過一次,身上還擦了香粉,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里,不自覺的起了雞皮疙瘩。蠟燭已然熄滅,整個宮殿黑漆漆的。
凌昔背著光,她瞧不清楚,只能看到他高大健壯的身子。他身上沒有贅肉,白皙的皮膚度了一層月光,如同天神一般。
只有凌昔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想法,他喉嚨微微一動,月光照射著她的臉,讓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模樣。瞬間,凌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猛地抱起她的身子朝那陰暗處移了過去。
唯獨露出那張小嘴。
凌昔靜靜地看著這身軀,只是入眼就能看出她骨骼嬌小,身子根本沒有長開,不過她并不如他想象的瘦弱,反而有些豐腴。
手臂摸起來軟軟的。和他之前的想法有些偏差。凌昔跪坐在床上久久不動,腦子里全是瘋狂而混亂的想法。不斷沖撞著,在尋找一個出路。
崔儀嘉尷尬的躺在床上,也不知到底自己是該主動做些其他的動作,還是就這么老實的呆著。她僵硬著身子,渾身緊繃。
當(dāng)疼痛襲卷而來,她的眼淚不自覺流下,卻也不敢喊出。她感受到他的唇和她的唇交纏著,好似情有獨鐘般,流連忘返。
風(fēng)雨平息。崔儀嘉感受到渾身很疲憊,疼,還有一股酸軟。男人沒有絲毫憐惜,或許是他天生就這般。那想法一閃過,崔儀嘉就給凌昔找好了借口。
凌昔從床榻下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微微發(fā)白,他知道剛剛自己是個什么想法。他是把崔儀嘉當(dāng)做了崔靜嘉,所以在對待她的唇,如此憐惜,對她卻如此激烈,不留任何溫柔。
自相矛盾卻偏偏不能摒棄。
他有些厭惡自己的想法,蹙眉穿戴好衣服,沒有留宿。原本以為崔儀嘉會得到凌昔高看的眾人現(xiàn)在又跌破了眼。這太子殿下,居然出來了。
青果守在門外,臉上流露出幾分錯愕,其他人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去太子妃那兒。”凌昔揉了揉額角,或許現(xiàn)在去云閆歡那邊他才不會想那么多,在一個有些相像的人的面前,越是盯著看,越是會多想。
眾人眾星捧月般跟著太子殿下去了太子妃的宮殿,這下子,所有人看那崔儀嘉都有些可憐了,太子殿下分明是在立威,告訴眾人,別以為承歡后就能在這東宮里為虎作倀。
太子殿下看重的人還是太子妃娘娘。
這個時候,云閆歡已經(jīng)躺下了,她沒有哭,可是閉上眼卻忍不住想象凌昔在別的女人身上歡愉的模樣。手指攥著手心,印出一道深痕也沒有發(fā)覺。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云閆歡皺眉起身,視線轉(zhuǎn)移過去,就瞧見初兒臉色含笑的走了過來:“娘娘,殿下來了。”
云閆歡下意識的就問道:“什么來了?”
初兒嘴角笑意加深:“娘娘,殿下分明看重娘娘,剛剛殿下寵信了人之后,現(xiàn)在立刻就趕過來了。傳話的小太監(jiān)說了,殿下已經(jīng)到沁陽宮了。”
云閆歡反應(yīng)了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有一瞬想哭,哪怕凌昔并不是真心的想要留宿在這里,能走個過場,她也開心了。
她捂著嘴,這這似喜似悲的感受終究還是沒忍住,流了眼淚。
凌昔一入宮殿,就發(fā)現(xiàn)了云閆歡這欲哭的模樣。思緒回籠,蹙眉走過去,捧起她的臉,問道:“怎么了?”
云閆歡沒想到凌昔的動作竟然這么快,眼淚直接低落在了他的手中。
凌昔輕嘆一聲,坐在她的身旁,摟住她的身子,已到初夏,云閆歡的衣衫穿得也十分的單薄。現(xiàn)在抱著還能感受到她溫?zé)岬捏w溫。
“這么大的人了,還這么嬌氣。”他低聲的哄著,眼底卻一片清明。
云閆歡把頭埋進他的胸口,忍不住問道:“殿下怎么過來了?”見到了真人,她才有了些真實感。雙手摟住他的腰側(cè),語調(diào)輕輕。
凌昔笑了笑,解釋道:“怕你多想就過來了,本來以為是我想多了,現(xiàn)在看著你這模樣,看來沒來錯。”
云閆歡聽著他的解釋,一時間有些猜不透了。她以為凌昔沒有那么喜歡她的,可是,現(xiàn)在他如此溫柔,幾乎要讓她沉溺在其中。
“殿下,妾身想你了。”她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看到凌昔了,這些日子凌昔都在書房忙著沒見人。她怕他忙著正事,不敢打擾。
凌昔又拍了拍云閆歡的身子,輕笑道:“天色不早了,歇息吧。”也沒回答這問題到底是怎樣的。
云閆歡十分敏感的感受到他真實的情感,心下扯出一抹苦笑,其實她也猜到了。不過還好,她在凌昔心里還是有些地位的。
只要有這一席之位,足矣。
她慶幸,慶幸凌昔不是那種為女色昏庸的人。不會因為女色,而做出對她不好的行為。從某方面來說,凌昔給她了不少。
躺在床上,她依靠著凌昔,手指不自覺的在他胸口畫起圈來。
凌昔太陽穴一跳,又感受到了一陣無力。現(xiàn)在每次來云閆歡這里,他都能急切的感受到這樣的狀態(tài)。她很著急,很著急,想要懷一個孩子。
從最開始的害羞到了一種只要他留宿就定然會做那檔子事情的結(jié)果。凌昔有些煩躁,這種感覺讓他感覺是一種折磨,而不是一種享受。
逼著他要非要讓她懷上一個孩子一樣。
強打著精神,凌昔把這份厭惡壓在心底,一個翻身就壓在了云閆歡的身上。
云閆歡一愣,她只是習(xí)慣性的想著事情,所以才會不自覺的在凌昔身上畫圈,沒有想到凌昔把這畫圈當(dāng)做了是她想要的訊號……
她眼神微微晃動,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狀態(tài),吻了上去。
春夜綿綿。
*
靖安侯府,崔惠音輾轉(zhuǎn)反側(cè)。
明日,她就要去見傅嚴(yán)波了。那朝堂上發(fā)生的事情她也了解,這也直接影響了崔惠音對傅嚴(yán)波的感觀。她沒有想過會像是崔靜嘉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在聽到傅嚴(yán)波的表白后,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她也渴望著,這一輩子,她的夫婿只有她一個人,渴望著不和其他的女子分享她的愛人。傅嚴(yán)波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承認(rèn),無疑是讓她預(yù)想不到的。
而且這最大的見證者是圣上,她只是同傅嚴(yán)波短暫的相處了兩次,只是那幾句話,還不足以讓她判斷一個人。
明日,她會和家里人一同和他去郊游,因為湊巧趕上那休沐日。心情波動后,她不知道自己見傅嚴(yán)波是否還能像是以前那般心態(tài)。或許會有所改變。
她抿著唇,思緒復(fù)雜。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考了許久,這才強迫自己閉上眼,想其他的事情,把這茬給忘記。
夢里,崔惠音第一次夢到了傅嚴(yán)波。
她夢到自己還只是一個單純的庶女,一無所有,嫁給了他,他撐起了她的一片天,為她做了許多她不敢想的事情,有些惶恐,直到夢醒。
崔惠音看了看天,天色已然大亮起來。她抿著唇,英兒進入廂房,連忙伺候著崔惠音洗漱起來:“小姐,今天可要見那傅公子了呢。”
崔惠音眸子淡然,輕聲道:“你怎么每次一說到他,都那么興奮?”
英兒嬉笑著給崔惠音盤好頭發(fā),笑道:“小姐,您是不知道,每次那傅公子看著您的眼神,那叫一個嚇人。像是想要把您整個都吞到肚子里似的。不過在您面前大都保持一派正派公子的形象。”
“英兒就是覺得,若是您嫁給這傅公子。這傅公子,定然會對您極好。”
崔惠音不可置否,現(xiàn)在還沒嫁人一切都不過是猜測罷了。她做了一個是似而非的夢,能夠感覺到他對她的好,可是她卻不敢賭,也罷,時間會證明這一切究竟是如何。
換好衣裳,崔惠音同英兒去了前院。
前院已經(jīng)有好些人在等著了,崔惠音和趙氏還有崔柔嘉她們在一塊,嫂子丁氏也在一旁。傅嚴(yán)波和崔舒志還有崔恒彥站在一起。
崔恒彥好似在同傅嚴(yán)波說些什么,崔靜嘉只是瞥上一眼就垂下眸子。
坐上馬車,女眷們一車,男子們則是乘馬。
這馬是富裕人家才會習(xí)得。傅嚴(yán)波在坐上自己現(xiàn)在這個職位后,并沒攢錢,而是把一些該學(xué)的東西都學(xué)了。有的東西,別指望別人會主動教你,只有自己掌握了,才是最好的。
所幸季陽勤近來同他要好,同他說了不少要點,在這騎馬的時候,也順利了不少。起碼現(xiàn)在傅嚴(yán)波騎著馬就有模有樣的。
崔惠音和崔柔嘉坐在馬車內(nèi),趙氏和丁氏還有小侄子在一個馬車。分開后,崔柔嘉也有不少的八卦給崔惠音說。
“惠音姐姐,你不知道吧,三叔居然把崔儀嘉送入東宮了。”崔柔嘉壓低了聲音,卻如同平地驚雷般,讓崔惠音抬起頭。
她平靜的臉色被打破:“進東宮了?”
崔柔嘉瞧著崔惠音沒想到的模樣心有戚戚,她剛知道的時候比崔惠音的反應(yīng)還要夸張:“對啊,就是昨天的事情呢,東宮有嘴碎的下人傳出來的。太子在要了儀嘉之后,徑直去了太子妃那處呢。”
崔柔嘉是絕對喜歡不起來崔儀嘉的,她還記得自己被撞傷的事情,昏迷了許久,可能就是因為被撞著了,她學(xué)習(xí)才沒有崔惠音和崔靜嘉這么靈光。
給自己不努力找了個借口,崔柔嘉發(fā)現(xiàn)自己跑了題,又把思緒扯了回來:“現(xiàn)在外面都在傳太子殿下是多么看重太子妃娘娘呢。”
顯得崔儀嘉有些可憐了些。
崔惠音被這巨大的信息量給沖擊到了。揉著眉心,又問道:“事先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聽見,三叔就直接把儀嘉送進去了?”
崔柔嘉對這些不是很了解,不過她們的確什么都沒有聽到,這話要不是有人傳出來,不過是隨口多問了一句,才知道這可憐蟲是誰,還是個熟人。
崔柔嘉挑高了眉,有些無奈,顯然這話是被人刻意放出來的,或者說,就是云閆歡直接放出來的,若是云閆歡不想讓人知道,這所謂東宮嘴碎的宮人,也不可能出現(xiàn)。
也不是她看不起崔儀嘉,雖然已經(jīng)許久沒有接觸了,可是崔惠音對崔儀嘉還是有不少印象的。這崔儀嘉不是個會算計的主。跟云閆歡相比起來,是兩個段位。
這深宮里,沒有太子的護佑,僅僅憑著她自己定然會被玩死。但就昨日太子的作法,也知道不會庇佑了。
崔惠音和崔柔嘉均是嘆氣,這忽然聽見崔儀嘉的消息,還是從這么個不好的聽著,怎么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崔柔嘉想到崔儀嘉,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崔靜嘉。
“惠音姐姐,你說,靜嘉姐姐最近身子又沒有好一些啊?”前些日子崔惠音她們也去看過崔靜嘉,崔靜嘉臥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半分好氣色。
崔惠音搖了搖頭,盡量把事情朝著好的方向想:“應(yīng)該好了些吧,你看小嬸嬸都沒有經(jīng)常過去了?”
今日的郊游,寧氏留在靖安侯府沒有跟來。這明擺著兩家人互相交流,特別是給崔惠音還有傅嚴(yán)波兩個人了解創(chuàng)造機會的事情,寧氏又怎么會看不出。
她擔(dān)心的是崔靜嘉還有自家的兩個搗蛋兒子,很理智的選擇在靖安侯府待著,不跟過來湊熱鬧。
“也是,嬸嬸都不去了,靜嘉姐姐應(yīng)當(dāng)是好了,我都想我可愛的小侄子了,小姨想死他了。”崔柔嘉喜歡楚宸霖,他那個小胖子,戳著玩也不生氣,反而笑瞇瞇的。
身上都是白膩膩的小肥肉,肉嘟嘟的,手感好到不行。又是個愛笑的,簡直要讓崔柔嘉恨不得把一切好東西都放在他面前。
當(dāng)然,這也有楚宸霖長得可愛的在里面,是個俊俏的小子。
崔惠音哭笑不得,對崔柔嘉的心思有些好笑:“你這般偏心,小心以后小侄女都不親你。”
崔柔嘉嘟著嘴,道:“日后我會把我喜歡的發(fā)釵還有首飾送給小侄女的,她定然會喜歡我的。不怕。”
兩個人說說笑笑,竟然就這么過了一路,傅嚴(yán)波騎著馬在不遠處,雖然聽不大清楚,可是那馬車內(nèi)傳來的笑聲卻也依稀能聽到些。
到了郊游的地方,早已有人來這邊打點好,四周被圍了起來,這是一個大湖,兩頭有不少船家,他們停在一處略微偏僻的地方,下人們鋪上墊子,把點心擺上,供幾人休息。
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崔惠音輕閉著眼感受了一會,一睜眼挪過眼神的時候不自覺的就和傅嚴(yán)波對上了眼。
崔惠音一下愣住,臉頰泛著紅暈,側(cè)到了一邊去。傅嚴(yán)波低下頭,垂眸不語。
簡單的用過點心之后,崔惠音她們就上了船。傅嚴(yán)波一直跟在崔舒志和崔恒彥的身邊,恪守著禮儀。兩邊涇渭分明,顯得有些生疏了。
不過顯然,趙氏和崔舒志并不是這般無情的人,今日的目的本來就是讓兩個人好好聊聊,簡單的認(rèn)識一下。就在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也都看在眼里。
等船行駛到了中央,崔舒志和趙氏就放了人,讓崔惠音和傅嚴(yán)波兩個人在船頭說話。
傅嚴(yán)波有些緊張,今日是他第一次以她未婚夫的身份同她說話,站在那船側(cè),兩個相互瞥了兩眼后,反而沉默了。
“崔小姐,你可愿意嫁給在下?”沉默被傅嚴(yán)波打破,他低垂著頭,輕聲問著。雖然不論崔惠音回答什么,到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這是個傻問題。
崔惠音輕輕抿了抿唇,也輕聲回答起來:“傅公子……”
“崔小姐不用回答這問題了,其實嚴(yán)波心中明白,按照小姐的回答,定然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忽然,傅嚴(yán)波打斷了崔惠音的話。
崔惠音仰起頭,看著他:“……”她不得不說,他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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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涉黃了。被駁回了。所以估計九點才有了。_(:зゝ∠)_。現(xiàn)在審核時間提前了,編輯十點半就下班了,寶寶們,如果你們沒有瞧見我更新,第二天九點…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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