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 > 重生之寵妻如命 > 013 風騷的凌昔

013 風騷的凌昔


  自楚弈言被圣上任命后,京城里的人就對楚國公府投去了不一樣的目光。

  現在正是不太平的時候,誰人也不知道圣上是否打算重楚弈言。若是重用的話,那這背后的意義就不一般了

  京城一個偏僻的院子,一個丫鬟正端著一個小瓷碗小心翼翼的端進那屋子里。

  “你這小蹄子,小心些,若是這燕窩撒了,看姨娘怎么收拾你。”一個綠衫女子從門內走出來,瞧見她顫顫巍巍的模樣,咬著銀牙喊道。

  那小丫鬟聽到綠衫女子這么說,手一顫,端的更加小心了。直到把那燕窩放到綠衫女子的手上后,這才松了口氣。

  那綠衫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木桃。端著那燕窩的小瓷碗不敢耽擱,連忙走了進去。

  屋內,姚姨娘拿著一把小扇,不慌不忙的扇著風。靠在那貴妃椅上,眉目間依舊如同以前那般,帶著別樣的風情。

  “姨娘,燕窩來了。”木桃把那燕窩端放在桌上,笑著道。

  姚姨娘瞥了木桃一眼,然后把那小扇子放在那貴妃椅上,扯了扯有些凌亂的衣服,輕輕的走了過來。坐到那桌前,她拿著勺子在那燕窩里攪了攪,滿意的看著那透明帶著淡淡黃色的色澤,這才舀上一口,喝了起來。

  一入口,她就滿意的瞇起了眼睛。半響,才道:“今日這燕窩不錯,比昨日涼了些,下次就按照這個溫度來。”

  木桃剛想說那是因為小丫鬟耽擱了,不過在聽到姚姨娘后面的話后,就把那話收了回來。

  “對了,我聽說了那楚國公府的世子爺被派去南邊辦事了?就是那崔靜嘉的夫婿吧。”姚姨娘之前并不了解這京城的人際關系,不過待了這么些年,這才熟悉了些。

  木桃是專門給姚姨娘打聽消息的人,聽到姚姨娘這么說,立刻回答道:“是的呢。姨娘想知道什么?奴婢跟您說說。”

  姚姨娘緩緩的瞇起眼,突然問道:“現在京城里局勢混亂,老爺最近跟什么人接觸了,你給我注意些,不要最后站到大人的對立面了。”

  木桃恭敬的低下身子,心下嘀咕,崔鴻永最近可沒有那么多閑工夫跟別的人接觸,反倒是忙活著店里的事情。

  三年前分家后,三房的日子就不如在侯府里好了,但是畢竟分到的財產沒有出什么問題,比大房還有二房還好些。

  不過當大房和二房相繼緩過來之后,遭殃的就是三房了。但不管怎么說,這三房的日子又變得不好過了些。而且聞氏也不像是在靖安侯府那樣什么都不管了。

  默不作聲的生了個兒子,然后這個家又變成了聞氏在做主,讓姚姨娘著實吃了些苦頭。

  好在這三年來倒是沒有發生什么特別大的事情,她也發現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那聞氏,聞氏也不會特地來找她麻煩,這才開始享福了起來。

  突然,門外走進一個丫鬟,硬著頭皮猛地跪在地上,顫聲道:“姨娘,有個人在后門找木姐姐。”

  “放肆!”木桃心一下懸了起來,高聲喝道,“什么人你都敢說,姨娘在這里,找我做什么。”這小蹄子是瘋了不成,特地在姚姨娘面前說有人尋她。

  那小丫鬟也不想,可是那老嫗實在是陰沉的緊,光是盯上一眼就讓人忍不住害怕,她生怕自己被怪罪,連忙道:“姨娘,那嬤嬤說是舊人,還說您也是認識她的,奴婢不敢遲了,這才說的。”

  故人,又是認識她們兩個的。

  姚姨娘挑高了眉,身子有些不穩,連忙催促道:“木桃,還不快去,要等到什么時候!”

  木桃被姚姨娘吼的一震,隨即也跟著反映過來,這人的身份會是誰。

  她不敢多想,從善如流的就出了院子,在那小丫鬟的口中的后門見著了那嬤嬤。一身灰色衣裳,眼睛如同死魚般巨大,那瞳仁黑的像是墨水般,只需要一眼,就像是黑夜中爬出來的女鬼般。

  饒是木桃這么個膽子奇大的人,也覺得嚇一跳。忍不住看了看此刻正高高掛起的太陽,總不能大白天見了鬼吧。

  那嬤嬤瞧見木桃這么個動作,面無表情,顯然早已習慣自己每次出來,眾人各種丑態。

  等到木桃走到她面前,這才開口道:“大人問了,確定了那東西在崔家二房的手里?那崔靜嘉可曾知道那東西的存在?”

  她的聲音很低,僅能讓兩個人聽見。涼風吹鬼,生生讓木桃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不敢遲疑的,木桃連忙哆嗦著道:“那東西定然在崔家二房的手里,奴婢也不知那崔靜嘉是不是知道那東西是個什么作用,沒有聽見有什么風聲。”

  那嬤嬤滿意的頷首,緊接著又道:“那小冊子是什么樣子的?”

  木桃一愣,她哪里知道那小冊子是什么模樣,她連那小冊子都沒見過,僵硬的搖了搖頭。

  那嬤嬤的臉又陰沉了幾分,滿臉褶子的老臉,微微皺在一起,就像是蒼老的隨時要掉皮的老樹一般。她的聲音十分輕,卻又帶著冷意:“既然連東西都沒見過,那你怎么知道那東西在崔家二房的手中?”

  木桃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的被這嬤嬤套了話,從背脊處涌出一股寒意,擦了擦汗,緊張道:“那存放東西的地方,只有崔大姑娘去過,所以這東西必然是被她拿了。”

  雖然知道這個理由聽上去有些荒謬,可是,木桃也沒了法子,她一直記得姚姨娘的話,那東西說了必然要在那崔靜嘉的手里。

  那嬤嬤沉思片刻,木桃這么肯定,看來那東西或許真的在那崔靜嘉的手中。

  “知道了,最近讓姚姨娘多在你們家老爺的面前說些有利于大人的話,務必要和大人站在一條線上,明白了嗎?”老嬤嬤神情一凝,頗為嚴肅的道。

  這個就和剛剛姚姨娘說的話一樣,木桃此刻可不敢糊弄了,連忙答應下來。

  木桃的態度顯然讓那老嬤嬤滿意了,頷首后緩緩道:“若是還是有什么要問的,我會再來,大人還等著回話,下次來的早些。”

  木桃這個時候根本不敢多說些什么,思緒都沒過腦子,就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下來。

  等那老嬤嬤走了,木桃這才放松下來,心事沉沉的回了姚姨娘的院子。

  一回了院子,木桃就連忙進了屋,把房門一關,就小跑到姚姨娘的面前,焦急道:“姨娘,果然是大人那邊的人。”

  姚姨娘桌前已然沒了那燕窩,那小扇子也不扇了,追問道:“說了些什么?”

  木桃把剛剛和那老嬤嬤說的話給姚姨娘說了說,又道:“姨娘,這會不會是那位大人要動手了。”

  姚姨娘一張俏麗美艷的臉上猶豫不定,現在這么個敏感的時候動手,不知是好事還是一件壞事,不過就算是動手,那位大人既然要動手,她也沒有辦法。

  “咱們現在管不了那么多,那位大人既然要我們這么做,就這么做好了。”想了想,姚姨娘一錘定音道。

  另一頭,那老嬤嬤卻不似姚姨娘和木桃想象的那般回了府,表面上漫不經心,可是實際上卻感受著身后有沒有人跟著自己。

  確定了自己身后無人,那老嬤嬤的腳步越發快了些,然后猛地閃入一個小巷子,從那小巷子換了身衣服,從另外一個出口走了出去。

  她走到一個朱色紅漆的大門后院,敲了敲門。里面的人聽到聲響,連忙把門打開,讓那嬤嬤進來后,警惕的朝著四周看了看后,這才把那門給關上。

  老嬤嬤低頭腳步卻是飛快,不一會,繞過精致的游廊,又穿過花團錦簇的園子,小步跑到一個屋子外后,恭敬的朝著門外服侍的小廝低低說了兩句。

  那小廝眼神微微一動,不敢遲疑,當下就快步進去請示了一番,這才讓那老嬤嬤進去。

  一進去,老嬤嬤就跪在地上,認真的把剛剛和木桃說的話說了出來。坐在前面榻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嘴角留著兩條長須,身子有些消瘦,一雙眸子神似那老嬤嬤,頗為陰沉。

  “這么說,那崔家大姑娘的手里,確切有那名單了?”男人一開口,聲音沉沉,帶著些沙啞,算不上好聽,卻甚是穩重。

  老嬤嬤的頭垂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回大人,根據那崔家三房的那跟蕭大人有關系的下人們親口證實。”

  “這個事情,你做的很好。”那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兩條長須,一雙如同狐貍般的眼睛半瞇著,閃過一抹精光,“去領賞銀,切記不要穿幫了。派人仔細的盯著那頭,看看蕭大人那邊有沒有派人去接觸。”

  那老嬤嬤得了吩咐,當下就去辦了去。而那中年男子在屋子里沉思片刻后,這才喚了人,讓人給他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了府邸。

  轎子晃晃悠悠,不一會就到了另外一個裝潢更為大氣莊重的府邸。門外的侍者顯然已經認識了男子,瞧見男子從轎子內出來,笑著彎下腰,喊道:“魯先生。”

  那被稱為魯先生的男子就是那中年男子,聽到那人的叫喊,簡單的點頭后就道:“殿下此時在哪?”

  那下人指了指西邊的方向,道:“現在殿下在書房里,先生若是要尋殿下,去西邊的書房就可以找到了。”

  魯先生甩了甩袖子,神色嚴肅,快步而去。

  還沒到那院子,就看到兩個身著暗紅色鎧甲的侍衛站在院子外,目光直直的望著外面,瞧見他出現,只是眼神一動,雙手一交就把魯先生攔在了外面。

  魯先生被攔下也沒惱,顯然極為明白這府邸規矩,輕聲對著那侍衛道:“請稟報殿下一聲,就說魯覃來了,有要事同殿下商議。”

  那侍衛淡淡道:“稍等。”站在一旁的另外一人,就走了進去,半響回來后,道:“殿下請魯先生進去。”

  魯覃好不容易進了門,就看到凌昔站在那光亮處練著字,微微躬起身子,高聲喊道:“殿下金安。”

  凌昔聽到聲響,嘴角噙著淡笑,把那毛筆放到一邊,緩緩走了過來,扶起魯覃的身子,笑道:“魯先生不必如此客氣,今日你怎么來了?”

  魯覃做凌昔的謀士也不是一兩天了,原本之前住在凌昔的安王府里,可是之后為了避嫌,就搬到了現在住的那住處,好在離得近,也耽擱不到什么路程。

  “有要事想要啟稟殿下。”魯覃說道。

  凌昔玩味一笑,然后坐到那書房里一旁的椅子邊上,問了起來:“先生請坐,不知是何事讓先生如此著急。”

  魯覃順從的坐到一旁,把手放在那桌上一角,就道:“蕭大人不愿跟殿下合作,于是臣調查了那蕭大人之后,發現蕭大人和那靖安侯府已經分了家的三房有些不尋常的聯系,以此為突破點,總算是找到了蛛絲馬跡。”

  凌昔回想起那靖安侯府有些什么人后,點點頭,示意魯覃繼續說。

  魯覃:“那蕭大人早年喜歡過靖安侯府的老夫人,有把柄落在那靖安侯府中,據說是個小冊子,上面好似全部都是蕭大人和哪些大人有過聯系,以及所做的事情。”

  “那東西是那靖安侯府的老夫人聽過之后,留了心眼留下來的,若是能夠為突破點,殿下在朝中的勢力又能更近一步。”

  凌昔修長的手指不急不慢的敲了敲那桌子,道:“這東西沒被靖安侯府的其他人發現?那老夫人既然都做到了這一步,仍由那東西放著不用嗎。”

  這也是魯覃想不通的一點,若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話,怎么那靖安侯動靜都沒有,不過經過調查,他也只能道:“也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那老夫人什么都沒交代就去世了。”

  “似乎蕭大人也是近些年才知道有這么個東西,特地尋了個女子安排到崔家三房那崔鴻永身邊,打聽這消息。”

  凌昔整好以暇,身子朝前傾了傾:“哦?那可有什么消息?”

  魯覃摸了摸長須,眉眼總算是帶了些笑意:“這東西,現在在那崔家二房大姑娘,崔靜嘉的手里。”

  “那她可知這名單上是個什么東西?”凌昔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愉,說起話來,還帶著些不確定。

  “依照臣看來,估計是不知的。”魯覃皺起眉,分析道:“那崔靜嘉近些日子并沒有什么動作,不過,臣并沒有仔細調查,若是殿下覺得有必要仔細查查的話,也可。”

  凌昔擺了擺手,溫潤的眸子里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先不著急,既然查到這東西在崔靜嘉手里,就可。”

  凌昔腦子里想起三年前看到那崔靜嘉的情景,在那避暑山莊里,淡淡一面。他當時就覺得楚弈言對崔靜嘉這小女子態度有些不同,楚弈言一回來,就爆出兩個人定親的消息。

  他雖然吃驚,卻到也沒覺得難以接受。原本他還想著怎么和楚弈言交好,打好關系。現在崔靜嘉又被發現懷有這名單。這事情,一下就變得好玩了起來。

  “那蕭大人到底給老夫人說了多少事?先生可有一個數?”凌昔想了想,又問起來。他要知道到底擁有這個小冊子后,自己所掌握的資源。

  若是到時候崔靜嘉和楚弈言均是不合作,他該不該采用一些極端的手段。或者說,另辟蹊徑,走些其他的路子。

  魯覃撫著長須的手頓了頓,細想后,才愧疚地道:“臣也不只那老夫人到底記錄了些什么,這事情知曉的人太少,那老夫人身邊的人也大都跟著去了,現在也就只有蕭大人那邊知道說了些什么了。”

  凌昔淡淡一笑,俊朗的面容上迎著光,好似臉上有一層光暈一般,甚是耀眼。

  他撥弄著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笑道:“看來這老夫人也是個奇人,這蕭大人也是個重情之人,居然什么消息都敢說出去。”

  魯覃從心底有些看不起蕭暮遠這做法,這說好聽了才叫重情之人,說難聽了只能說叫做意氣用事。若是那靖安侯府的老夫人什么都沒做還好,可偏偏,卻是留下了備案。

  白紙黑字,記錄的一清二楚,想要抵賴都不成。不過這個事情倒是算是給所有人提了個醒,遇到一個頗有心思的女子,該保持些距離才是。

  笑著說完,凌昔就開始思索起到底要怎么處理這件事。他不可能直接找那崔靜嘉討要那東西,也不可能找個理由把崔靜嘉的屋子給搜查一番。

  “殿下,臣有一個法子。”突然,魯覃開口提議,從椅凳上起身,半躬著身子,又仰起頭看著凌昔。

  凌昔眼前一亮,連忙道:“先生請說。”

  “臣先恭喜殿下娶到安王妃。”魯覃說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卻讓凌昔腦子立刻浮現出整條脈絡。當即眼睛就睜大幾分,淺褐色的眸子含著笑意。

  跟著站了起來,夸贊道:“先生果真是個妙人,這女子上的事,還是要交給女子才是。”

  凌昔早在知道自己的太子妃是云閆歡之后,就頗有幾分滿意。依照他對云閆歡的了解,那個女人心里愛慕著他,腦子也很清楚,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是個聰明人。

  和聰明人打交道,比和蠢笨的人打交道要容易的多。

  往往不需要把話說的清楚明白,那人就能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依照云閆歡的心計,和那崔靜嘉交好,也定然不是什么難事。

  到時候,就可一舉數得。

  “殿下說笑了,還是殿下深謀遠慮。”凌昔一點就透,讓魯覃也滿意起來。為人謀士,最擔心的就是主子不僅僅是個蠢的,還是個聽不進去意見的。

  而凌昔不僅僅不蠢,還是能夠聽進去這各種意見的。他根本不需要多說,只需要把這細節支出敲定就可。

  凌昔越想,越是覺得這個法子好。不用他出面,云閆歡身為他的安王妃若是做的好了,就算是他的臉面。若是做得不好,依照他的了解,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是真的想要對一個人好,他相信云閆歡有的是法子。

  不過,距離他娶云閆歡,還有些時日。可那邊卻是多等一天,這風險就大上一天,早一天得到那東西,才能更快的部署下來。

  *

  云府。

  “小姐,安王殿下來了。”初兒聽到那從前院傳來的消息后,就快速的把消息告訴給云閆歡。

  云閆歡正擺弄著刺繡,聽到初兒的聲音,手指猛地就被扎出了血,掀起眼皮,有些不敢相信道:“你說安王殿下來了?”

  初兒皺著眉,靜靜的從一旁拿過手帕,包裹住云閆歡受傷的手,應道:“小姐不該如此激動。”

  云閆歡任由著初兒給她把那手指裹起來,然后笑了起來:“說的也是,不過,不知安王殿下今日來是為了什么事情。”

  初兒抿了抿唇,沒應聲。云閆歡也知道她的性子,自己笑了笑,然后捧起熱茶輕喝了一口,眼底帶著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歡喜。

  初兒瞧在眼里,輕聲道:“奴婢給小姐拿點其他顏色的線來。”默默地走出了房。

  半響,云閆歡就瞧見初兒又走了進來,有些奇怪的道:“不是說拿針線嗎,怎么又回來了?”

  “小姐,安王殿下說要見小姐一面。”初兒低垂著頭,輕聲細語的說著,低下的頭,面上并不平靜。

  雖然云閆歡心中歡喜,可是卻也沒全然失去了理智,輕輕咬著紅唇,有些猜測不透到底凌昔要做些什么,她矜持的起身,道:“走吧。”

  所幸就算是在家中,她也沒有穿的隨便,反而很是淡雅,端莊大方。

  和初兒一起走到前院,男子溫和如玉的側顏映入眼簾。柔軟的長發被盤在頭頂,在陽光下如同黑玉般,有著淡淡的光澤,長眉若柳,身姿如玉樹般,只是站著,就帶著一股高貴優雅。

  聽到腳步聲,凌昔也轉過頭,溫潤一笑:“表妹。”

  云閆歡被他晃得有些挪不開眼,眼前的男子和曾經那第一次她見他的模樣重合起來,那年春日,凌昔就是這般猝不及防的闖入她的心。

  她低下頭,露出白皙的長頸,烏黑的秀發垂落在肩上,襯得那皮膚更為細膩,更為雪白。

  “殿下,聽說您尋我?”她輕輕說著,眼睛卻落在男子的衣服上。

  凌昔面色如常,輕笑道:“進屋說罷。”說著不疾不緩的走在前方,領著云閆歡就進了屋子。

  一進那屋子,云閆歡直覺就感到了不對勁,整個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下人們都不在,實在是有些詭異了些。

  卻聽到凌昔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同你說,所以特地讓他們都下去了。”

  她點點頭,想了想對著初兒瞥過一眼。初兒讀懂云閆歡的意思,給兩個人關上門,守在了門口。

  密閉的屋子里,此刻只剩下兩人,云閆歡只覺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幾分,站在一邊,眼神瞥到凌昔的身子根本不能動彈。

  凌昔的身子越發的靠近了,帶著一股熏香的味道,云閆歡并不陌生,她聽貴妃說過,凌昔最喜歡用的熏香是什么,這味道,她不知暗地里聞了多少次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云閆歡的呼吸都忍不住輕了些。

  男人的修長的手,摸了摸云閆歡的秀發,她身子忍不住緊繃起來,兩只手在袖口底下,緊緊攥在一起。

  “聽到你成為我的妻,我甚是開心。”熟悉的男聲從耳畔傳來。

  云閆歡忍不住低喃喊道:“殿下。”

  “嗯…?”凌昔輕輕回應一聲,“不愿意抬頭看我一眼?”

  云閆歡被他蠱惑得忍不住抬起頭,望著男人的溫柔如水般的目光,像是能夠把人溺在其中一般。

  凌昔的大手輕輕上移,摸向她的臉頰,摩挲了一番,笑道:“今日來之后,到成親前,不能再來見你一面了,閆歡,你可愿嫁給我?”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是因為這旨意,而是真的愿意嫁給我這個人嗎。”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嫁給他,為了嫁給他,她竭盡心力,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走到這一步,云閆歡忍不住傾吐出自己的心聲:“殿下,妾身自然是愿意的。”

  “聽到閆歡這么說,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歡喜。”凌昔慢慢環抱起女子的細腰,壓向自己,低下頭,兩個人之間只余下短短的距離。

  云閆歡的神智有些恍惚,感覺整個人都不像是自己的。她哪有有過這么孟浪,凌昔的舉動無異于一把火,讓她整個人都被燒的糊涂了,不知該做些什么。

  “閆歡可以幫我做些事情嗎?”凌昔的聲音淡淡如同清風般傳來,讓云閆歡的理智稍微恢復了些,喉嚨咽了咽一口唾沫,問道:“殿下請說。”

  凌昔淡淡一笑:“和那靖安侯府的崔家大姑娘交好,她手里拿著對我們很重要的東西。”

  他說的是我們,明明重點不是這個,可是云閆歡卻因為這個稱呼而沉醉了下去:“若是殿下希望的,那閆歡定然會幫殿下完成。”

  凌昔眼底的笑意越發深了起來,骨節分明的大手摩挲著女子烏黑秀軟的長發,輕輕道:“那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感謝閆歡才行了。”

  男子的臉就在面前,那紅潤的薄唇就在鼻翼旁,云閆歡感覺心底有什么在蠱惑著她,情不自禁的道:“殿下,可以給閆歡一個問么?只要一個吻就夠了。”

  她一說完,猛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么,臉色一變,朝后退了幾步,眼神帶著些驚愕。咬著銀牙,連頭都不敢抬了。

  凌昔也是一愣,不過隨即嘴角就揚起一抹極具深意的笑容,再次把閆歡摟到自己的身邊:“閆歡可是在怪我?”

  云閆歡身子僵了僵,有些遲疑的抬起頭。

  剛抬頭,就看到凌昔的俊臉輕輕的壓下,然后她感覺到她的唇上,一個溫熱的軟肉貼了上來。

  眼睛徒然瞪大幾分,那舌如同靈活的小蛇般,勾起她的舌,為之交纏,恍恍惚,那意識又不復清明,隨著男人的動作沉浸下去。

  凌昔余光瞥見云閆歡閉上了眸子,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皇子早在合適的年紀,就有專門的宮女來教導這床上之事,他都這個年紀了,雖然對男女之事并不大熱衷,不過也有需要舒緩*的時候。

  這個吻,能夠讓云閆歡沉溺,對他來說不過是極為尋常的事情罷了。

  一吻漸畢,凌昔抬起頭,用手摸了摸云閆歡已經紅潤的唇,輕笑道:“倒是我孟浪了。”

  云閆歡忽的反應過來,臉頰猛地爬上紅云,嬌嫩欲滴。素白的手,不自覺捂住了那唇,掙扎開和凌昔保持了幾步距離。

  凌昔也覺得做到這步已經足夠,感覺若是再進一步下去,云閆歡就會產生多的想法,收回手,任由云閆歡退開。

  “閆歡,我該走了。再見面,應當就是你進門之日了。”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像是對成親頗為期待一般。

  云閆歡仰起頭,壓抑著自己澎湃的心情,輕聲道:“殿下……”

  ……

  凌昔走后,云閆歡還一個人待在那屋子里,初兒走進屋子,擰著眉瞧著她靜靜待在屋里,悄聲問道:“小姐?”

  聽到說話聲,云閆歡黑眸晃了晃,恢復自然,望向初兒,道:“回院子吧。”

  初兒雖疑惑,可卻只是擔心的看了眼云閆歡,跟在云閆歡身后。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云閆歡淡淡的吩咐起來:“尋個機會,把靖安侯府的大姑娘,崔靜嘉邀出來。”

  初兒直覺這跟剛剛凌昔給云閆歡說了什么有關,畢竟云閆歡雖然之前有了打算,卻沒有如此明確的表示過,只是暗暗的謀劃著。

  現在如此“急功近利”,若說沒有一個刺激,那定然是不合理的。

  “喏。”可是她除了應下來,卻沒別的法子。

  *

  崔靜嘉正畫著畫,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惦記了去。

  她只想著會被那三房惦記,哪里會想到整個事情繞著繞著居然到了凌昔身上,最后到了云閆歡的身上。

  她方結束了這畫作,一副全靠她想象力完成的畫。

  畫中,站著一個農夫,坐在山腳處,而一旁則是全部被毀壞掉的莊家,青黃一片。崔靜嘉在那農夫的表情上琢磨了許久,最后才畫了個悲痛甚至有些絕望的神情。

  這幅畫,在最近畫的畫里算是難得滿意的了。她盯著畫看了許久,把自覺不足的地方又給補了補,這才把畫攤放在一旁。

  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能夠被張老選中的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崔靜嘉呼出一口濁氣,又看了看那畫,暫且不再想了下去。難得歇息下,腦海里又浮現出楚弈言的模樣。

  之前說要給他做些東西,論繡花什么的,她又不擅長,若是不是自己親手做的,又實在是想不到該做些什么。

  左思右想后,崔靜嘉最后還是決定繡一個小錢兜給楚弈言。不需要太多復雜的技巧,只要多練習的話,倒也不會有送不出手的情況。

  “蕓兒,你去給我拿一些針線來。”從書房出來,看到蕓兒端來熱茶,崔靜嘉輕聲喊道。

  蕓兒把那茶水放在桌上,有些好奇的問道:“小姐,您要拿針線繡東西?”

  崔靜嘉瞥了一眼她,大方的笑了起來:“怎么?不可?”

  蕓兒搖搖頭,十分驚詫的道:“平日里沒見過小姐做過女紅,奴婢還以為小姐不會呢。原來小姐對女紅也那么擅長。”

  崔靜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神色一凝。這輩子,她都忘了,她根本就沒跟寧氏提過要學女紅的事情,而寧氏也因為她平素把時間安排的太緊,這事情也沒給她提。

  只能隨口打了個謊話,笑道:“只是學著做罷了,你先去拿來吧。”

  蕓兒不疑有它,回過身,沒過半盞茶的時間,就把針線和繡布給拿了過來。崔靜嘉摸了摸那絲滑的繡布,回來之后,她就再沒摸過這東西,現在也只不過是實驗一番。

  等找到那感覺之后,再選好樣子和布子給楚弈言做那小錢兜。

  左手拿著繡布,右手拿著針,崔靜嘉緩緩的跟著記憶摸索起來。繡出來的東西雖然不能算好,不過,倒也能夠看出來是個什么東西。

  崔靜嘉這才放松笑道:“看來,我天賦還不錯。”

  蕓兒也是知道繡活的,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有的女兒家早早的就會那繡活,然后把自己繡好的花樣送到繡莊,賣上點錢。

  她有些驚訝的看著崔靜嘉手中的,道:“小姐這真的是第一次繡?”一般來說,這第一次再怎么好,也會被戳到手,可是瞧著崔靜嘉手中的東西,還有沒有被戳到的手,實在是讓人震驚。

  崔靜嘉吐了吐小舌,眼底閃過一絲心虛。這還是托了上輩子的福,笑瞇瞇的點點頭。

  蕓兒又找到了自家小姐的特別之處,小姐果然是厲害,不論什么東西到了她手里,都比尋常人要做的好。讓人只能生生的看呆了。

  崔靜嘉找到那感覺之后,特地讓蕓兒去尋了些深色的布子,而且特地要求要那精致些,絲滑些的衣布。楚弈言平日里穿的都是些深色的衣服,錢袋子也定然要講究的。

  想了想,崔靜嘉決定給楚弈言繡上一個竹子。男子一般很少有佩戴花的,大都是松竹,相比起來,還是竹子要簡單一些。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崔靜嘉聽到云閆歡邀請她去云府做客。那潛藏在心底深處的不穩定感,又被挖了出來。

  之前就曾經提到過,這回來后,崔靜嘉看到后最為緊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云閆歡。

  這輩子,她已經避開了云閆歡,可是卻沒料到,云閆歡會主動邀請她。依照崔靜嘉對云閆歡的了解,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找她。

  為什么?因為楚弈言嗎?

  傳來的邀請自然不僅僅是對崔靜嘉的,整個靖安侯府的姑娘都被邀請去了,不過卻特地強調了崔靜嘉,顯然是在說明,崔靜嘉是云閆歡看重的人。

  趙氏也納悶,平日里可沒有聽過云閆歡和崔靜嘉有什么來往。能想到的最多就是那快四年前那見面,還有就是拉攏楚弈言的事情。

  云閆歡現在身份不同往日,又特地邀請,自然不能再輕易的拒了。崔靜嘉和趙氏一個想法,這不能拒絕,那就像是以前那般,硬著頭皮上了。

  只有去了,才知道會發生些什么。

  ------題外話------

  就是風騷!就是渣男,看我慢慢道來~


  (https://www.dzxsw.cc/book/50241/266399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