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你是什么做的……”陸洵每次把工作做完的時候絨霜早就收拾完自己準備要下班了，今天的工作量不是很大，但是畢竟是新來的，提前下班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能做的，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自己。

        “我肉做的。怎么了？”還能是什么做的，都是人，難道還能是水做的？

        白絨霜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這個累得癱倒在桌子上的小姑娘莫名覺得有些好玩兒，自己給她的工作量其實沒有很多。

        “不是啊，白姐除了你給的任務，還有王姐突然空降的一些瑣碎的事情，你給的任務我都做完了，擱你桌上了啊。”陸洵閉著眼睛一陣哀嚎，她真是命苦，怎么什么事情又苦又累的都讓自己給攤上了。

        “嗯？王姐給你安排工作了？”王姐就是跟在老板身邊的那位女精英吧，說話機關槍，走路還帶風的那個女人。

        “也不算。就是有的沒的什么簽收訂單啥的都讓我來，我就挺郁悶的，這些不應該是別的員工做嗎，怎么到我一個實習生手里了……”

        聽到這里，白絨霜大抵是猜到了一二，看著外面天色不早了，走了過去問了一句，“白姐請你吃飯，走嗎？”

        “？！”猛然從桌子上坐起來，瞪大那雙杏仁眼兒看著絨霜，這惹得女孩兒有點無奈。

        “我說，你再不麻利點收拾，那家店關門了你就不要再想我請你吃飯了，”說罷，轉身就要離開，走之前不忘說一句“女孩子不要老是用嘴巴裝電燈泡，下巴會脫臼的。”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樓道里回響著，緊接著就是陸洵心花怒放的歡呼聲。

        “白姐你簡直就是天使！！”

        在杭州的某家火鍋店里，陸洵坐在白絨霜的對面，鍋里的蒸汽在升騰，絨霜一直在小口的吃東西，和對面的陸洵大口喝飲料截然不同。

        “白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能是覺得白絨霜比較好說話，陸洵試探性開口。

        “只要不像七大姑八大姨那樣去盤問我的生辰八字單身與否原因何在，你隨意。”白絨霜頭也不抬地回復了這個問題，惹得陸洵好不尷尬。

        “我是想問，白姐你為什么今年不考研？”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口，這些日子跟著白絨霜干活兒，她真的能體會到在這一行生存，白絨霜的處理方法不僅嫻熟并且質量還很高。她的學術水平和協調能力絕不是一般本科生一朝一夕能學會的。

        “不想。”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以后，從鍋里撈了一塊牛肉，放在自己碗里。

        “就這？”這句話嗆得陸洵瘋狂咳嗽，這是人話嗎？

        “不然？”白絨霜一只手托著臉，一只手幫陸洵也舀了一碗湯。

        陸洵似乎還想說些什么，白絨霜見狀開口道：“很多時候不是你覺得合適就合適，要根據自己的情況去做決定，考研的人的確優秀，但不考研同樣也能鍛煉自己充實人生。”

        “我不去考研是因為不想讓自己太累，畢竟我不是學習的那塊料。”輕描淡寫的樣子就好像這事兒說的不是她本人。

        “我，腦子里，只想搞錢。”絨霜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聽得陸洵又是一陣發呆。

        “……陸洵。”很無奈地叫了一聲陸洵的名字，這丟魂兒一次兩次還可以理解，這三次起步四次起飛就不合理了吧？

        “誒！我在！白姐你說什么？”陸洵慌忙回神兒，難怪爸爸會讓她來這家公司實習，原來……

        “我今天好像說過，女孩子的嘴不是拿來裝電燈泡的？”把剛煮熟的東西撈起來放進女孩兒的碗里提醒道：“你的下巴如果真的好使，就應該拿來兜著點吃的，而不是拿來砸桌子砸地板。”

        “……白姐，我不是故意要把嘴張那么大的……真的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說這個問題。”陸洵可委屈，你老是語出驚人我怎么可能不張口結舌目瞪口呆啊？

        絨霜見狀，也不怪她什么，拿起筷子在自己的碗里攪了攪，輕輕道。

        “我也想過考研啊，只不過考研很累。”她說，那個人這一年的經歷她都看在眼里啊。

        “白姐你沒體驗過，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很懂？”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白絨霜眼里的真誠讓陸洵微微失了神。

        “因為我喜歡的男生考研啊，我陪了他一年。”她笑，洛溟這個時候應該在忙吧，好久沒聯系了，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他……考上了嗎。”

        “不知道，還沒有定，我沒問，揭人傷疤這種事太殘忍了，我做不來。”絨霜皺了皺眉頭，這些日子總是避開這個話題，只是不想讓人想起來一些不高興的回憶。

        “啊，那不問了。”猛地喝了一口飲料，陸洵也不想揭人傷疤，但好像感覺白絨霜真的很在意他。

        “啊，那白姐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像把喜歡他寫在了臉上。”因為盡人皆知我喜歡你，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和滿目星河皆是你。

        “他喜歡你嗎？”

        “不知道啊，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我喜歡他并不一定需要他喜歡我。”

        ……

        的確啊，成年人的世界里除了你情我愿的奔走相見，還有什么東西能夠更實在嗎？

        當初喜歡他的時候，沒有明說就已經讓秋音她們一眼就識破，理由簡單得可以，那就是——你說他的時候嘴角帶笑，眼里有光，而且充滿深情。

        “我認識他始于一場音樂會，不知道有沒有終點……”

        大抵是人之常情，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孤獨感的翻滾會讓你迷失了方向，暫時停留，跟周圍的一切不熟悉撒謊說我們曾經來過這里。

        那天，白絨霜把自己關于洛溟的一切都告訴了陸洵，兩個女孩走在杭州的大街上，燈火琉璃卻有些只言片語，說不完也道不盡。

        “我曾在高朋滿座，將我們的故事公之于眾卻不敢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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