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禁暴發
陰風呼嘯、黑霾籠罩,灰暗為主色調的枳迦界仿佛從來就沒有晴朗過。天籟小說WwW.⒉那怕是黑暗的天際太陰高懸,并灑下無數皎潔的銀光,可玄陰之光只帶來了陰寒又那有半分溫暖,怎么都讓人牢記這里是死亡的世界。
于是驚懼、悲傷,以及凄涼、痛苦等等充斥于世界之中,也形成紛亂的情緒莫名涌上死去之人的心頭,遂化身于無窮無盡的苦難里而不自知。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天溝般巨大裂縫埋地下深處的所在,居然也有個暗紅光芒閃爍的里許空間,其中不但存在著一老一小兩位似乎是人族的修士,石廳之中更是隱隱有著仙道氣息在流轉、那里還像是幽冥世界。
就不知凡人為何戀棧這死后的世界,看他們苦苦修行的樣子,莫非想要讓這陰間也擁有陽和之變?可為什么赤銀瞳的少年又渾身陰森得駭人,居然比尋常的尸族還要寒氣迫人,如同死去了無數年的天鬼下界一般。
此時就見盤坐的恐怖少年忽然挺身而起,卻是流露出滿臉開心的笑容,瞬間將他渾然天成的肅殺氣質破壞殆盡。少年竟然極其親熱的依偎到滿面慈祥、明顯是人族的紫袍老道懷里,隨即那甚是與形象違和的清越嗓音響起。
“師尊、云兒的傷勢已經全好了,多虧您新傳的納陰擬陽化煞凝雷之法,陰軀分身現在也可以修行雷道了。可是這玄煞陰雷**凡人陽軀完全用不上,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云兒會擁有陰軀分身啊?”
摟著愛徒的雷元子笑得滿是欣慰,老道沒想到愛徒如此快就將陰雷之法修成。原本他以為在此間無意得到的法訣完全無用,不曾想反而成全了自己愛徒的分身,心中不禁暗道這真就是天意。
“云兒、此訣是為師于此間獲得的一篇石壁遺刻,你這陰軀分身修行此法正得其妙、為師甚喜!但云兒本尊切不可修行此法,須知玄煞陰雷我等凡人陽軀修行反而效率低下,遠不如直接陰陽交泰衍雷成法來得簡便,絕不可舍近求遠修這鬼修之法”
蕭云聞言深以為然,他自然明白陰陽生靈的本質差別,這半月來修行師尊新傳的玄煞陰雷更是大有體會。不過得知此法訣竟是此地遺贈,少年好奇心頓時大起,連忙問起石壁遺刻何在。
不曾想蕭云還是失望了,原來石壁遺刻早在雷元子度化神之劫時,被破空而至的劫雷引動那些刻錄的雷電神文,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少年心中好不遺憾,也只得嘆息自己福緣太薄。
卻不知他們師徒二人已經是幸運到了極點,此地正是太古之時七神伐冥的遺跡。只因那時神界與冥界交惡致使大戰連連,這才留存此處鎮壓枳迦界氣運的神禁之地,卻是若干年后被修習了五星神步的凡人師徒占據。
雷元子看著在自己面前如同孩子般的蕭云,為長不大的愛徒只是搖頭輕笑不已,神色間滿是父親般的慈愛。老道和愛徒重聚之后,自然聽蕭云說起他被卷入虛空裂縫的諸事,越的珍視蕭云這個唯一的愛徒。
老道雖然很是為宗門覆滅不甘心,對師妹青靈真君也牽掛不已,但苦于自己再不能回到凡界,也只得讓唯一的弟子承擔起再建宗門大任。或許雷元子覺得蕭云的負擔太過沉重,便決定好好在枳迦界經營一番,多少為愛徒提供些助力。
片刻后雷元子才溫言對蕭云說道:“云兒、嘟嘟此時也應該快回來了,我們還是出去迎迎它,防止被此界土著尾隨。此地雖然神禁密布很是安全,但還是不要暴露了我們的存在為好,且小心謹慎些才妥當。”
聽得師尊言語蕭云連忙答應,師徒弟倆雙雙邁動五星神步出了大石廳,竟然直接穿行于無數神禁之間分毫無阻,直接向著蕭云初至之處而來。
如此一幕顯然說明了師徒倆的打算,無疑是將這既隱秘又安全的神禁之地當作了老巢。說來這連化神道君都能困死的絕地,估計其實際的神禁威能還遠不只此,只是因為雷元子的修為過低才不曾完全展現出來,確實正是最安全的存身之地,
這如同被天矛將枳迦界大地扎了個大窟窿的密地,不但進出都必須懂得上古神步,才能不被困死于神禁之中。而且蕭云也有了意外的現,所有的幽冥種族不知為何都不敢靠近此地,便仿如這里是極其危險的禁地一般。
說來蕭云能于此地與師尊得以重聚,對于重傷逃亡的他正是天大的幸運。有雷元子這位化神道君的大力救治,不但少年的傷勢盡數痊愈,身受重傷的嘟嘟也只是花了僅僅七天便完全恢復。
而且有了這個非常安全的存身之地,嘟嘟即將到來的化形之劫也無憂矣,不見雷元子在此度層次更高的化神大劫都未暴露嘛。此地無疑就是天賜的異界庇護所,花些心力經營一番便又是一處根基之地。
不過蕭云深知生存于幽冥世界的艱難,且早就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自然想將這唯一的存亡之地完全掌控。只可惜師徒倆苦苦探索了好幾天,也不曾探明此地形成的因由,幾乎就是一無所得,太古神禁之地分明不容凡人褻瀆。
無奈之下師徒倆也知這是自身修為和閱歷不足,既算是天大的隱秘擺在眼前也只得作罷。蕭云惟恐師尊久居此地會出現危險,便將五星神步、幻形**以及九冥尸煞大陣悉數傳與雷元子,倒也是有了弟子教授師尊的怪事。
但這些卻正是雷元子可以在枳迦界求存的保證,幽冥世界中最海量的資源便是鬼物。修行之人自然不會在意力量的來源,此刻師徒倆便是前往迎接外出捕獲尸族的嘟嘟。
一路疾馳的師徒倆不多時已來到天溝入口近處,也只是等待了片刻時間,就見身達五丈之巨的鬼獠兇獸狂奔返回,居然得意洋洋的只是張牙舞爪,似乎此次外出收獲不小。
只可惜嘟嘟見到雷元子也在,轉瞬之間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完全蔫了。也難怪,當初嘟嘟幾乎就死在雷元子手下,這早已形成的莫大恐懼讓它怎能不怕,何況雷元子現在更是化神道君。
其實雷元子愛屋及烏之下早已不為己甚,若非當初探索上古遺跡時毀了嘟嘟的本體脫困,只怕連大妖的妖軀都早還給了嘟嘟。但現在擁有龍種之身的老妖,明顯比擁有原本妖軀還要更強,或許這便是另一種塞翁失馬。
雷元子見嘟嘟那畏畏縮縮的巨大身形只覺好笑,心中更為愛徒擁有如此難得的靈獸滿意無比,當即便和顏悅色的問道:“嘟嘟、你如此開心可是有所收獲,此次可否打探到零散的銀尸?且說出來聽聽如何?”
看到雷元子渾身只冒寒氣的嘟嘟,聽得這番溫和的言語才膽怯稍去,連忙小心的將自己外出所得詳細稟告:“老主人、主人,西南七百里處有座矮山,嘟嘟探得山中有一具剛剛進階的銀尸。小的惟恐打草驚蛇沒有嘗試擒住它,只是在別處擒獲了五具銅尸便返回了。”
蕭云師徒聞言頓時大喜,現在有雷元子這位化神道君在,已經擁有足夠的實力捕獲初階銀尸、用其祭煉九冥尸煞大陣。老道隨即對蕭云主仆說道:“云兒、且先帶嘟嘟回去,為師去將那銀尸擒了便回。”
聽得師尊要獨自外出,蕭云不免有些緊張,只以為雷元子對枳迦界還不夠了解,惟恐會要生什么意外,連忙急聲說道:“師尊、我和嘟嘟也一起去吧,您還是初次外出,我們為您警戒都好些啊!”
雷元子聞言心知愛徒是在擔憂自己的安危,但老道更明白枳迦界的兇險。即便想讓愛徒多加歷練些、此界也不是合適之地,且更想教導蕭云行事應該注意之處,卻是微笑著拒絕了蕭云的提議。
“云兒、為師自知凡事都要小心謹慎,因此一人前去才無顧忌,如此便能戰決不留隱患。日后你在凡界行事也當謹記,搏兔雖需用獅虎之力,但更應減少變數產生,一人能成之事絕不可徒添人數,須知機事不密便是處事之大忌。”
雷元子此言確實在理,化神道君擒獲剛進階的銀尸比玩累不了多少,又何需徒增變數讓愛徒跟著涉險。事實上他一人前往才是最好的決斷,不但來去自如,還能無聲無息的盡快達成目的。
可見老道也是煞非苦心,說得如此復雜正是在教導愛徒。須知自古人心難測最易反復,就連凡人都知謀事在密,俚語所謂一個人是張鐵門、兩個人是張木門,三個人便門都沒有了,正是人心的真實寫照。
蕭云心知師尊所言才是最好的決斷,雖然對自己修為不濟心中好不懊惱。但聰明的少年自然明白師尊話中深意,連忙行禮預祝師尊馬到功成。待紫色雷光即刻遠去之后,帶著嘟嘟便返回了地下深處。
對自己力弱而耿耿于懷的蕭云回到神禁石廳之后,許久都在罵著自己不堪大用,一張小臉之上顯得好不糾結。好強的少年其實最不愿讓親人長輩失望,那怕師尊方才完全是出于善意的教導,也讓他對自己的無能自恨不已。
嘟嘟見蕭云面色很是不佳,雖然猜到好強的主人是因為什么才悶悶不樂,但卻不知該怎樣安慰少年,總不能說老主人拒絕得不對吧。卻是連忙從妖靈空間中放出它捕獲后禁錮住的五具銅尸,想讓新得的收獲令主人開心一些。
“主人、這五具銅尸比我們原先的還稍強些,只是再用它們來祭煉大陣沒什么意義吧?但把它們當成血肉給九尸吞噬好象又有些可惜,如果九冥尸煞大陣可以九十九尸布陣就好了,那就不用浪費這五具銅尸了。”
正自懊惱的蕭云原本對這些銅尸并不在意,不過聽到嘟嘟的話不禁心中一動。隨即想到陣法本是合道衍化之術,增強大陣各陣位具備的力量,似乎也是增幅大陣威能的正確方法。
蕭云聽的嘟嘟所言隨即有了念頭,便是嘗試增加煉尸的數量來提升九冥尸煞大陣威能。無疑這也是少年必然的選擇,蕭云不但從來都渴求于力量,而且此時正懊惱自己無能,有了新的想法當即說干就干、毫不耽誤。
于是蕭云迅召出九尸,卻是按大陣九宮方位布置飛快起來,隨后又將嘟嘟新捕獲的五具銅尸,分別加強中宮鎮樞天禽星位、正東震宮天沖傷門、正北坎宮天蓬休門、正西兌宮天柱驚門、正南離宮天英景門。
隨著十四具銅尸各守其位,不知死活的蕭云當即便催動大陣,依照以往的運轉之法開始進行祭煉。卻不想因此莽撞的舉動闖下大禍,險些讓他和嘟嘟就此喪命,從來沒有精修過陣道的少年分明是在胡鬧。
就見這被蕭云肆意改動的大陣被催動之后,猛然驚現遠過以往近百倍的黑霾與死氣憑空狂涌,密集得如同無數厲鬼凄厲尖嘯之音當即大作,似有九幽冥王已經來至此間一般。
蕭云得見這明顯不同于以往的威勢,只以為這便是大陣威能已經大大增強。卻不知這天地間第一尸祖將臣的惡源大陣,正是古往今來有數的至兇至陰之術,又豈是小小凡人可以隨意改動?
胡鬧的蕭云不知大陣即將因道則混亂而爆裂,正要為這異想天開新得的力量開懷大笑,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然而就在少年生死一刻之際,或許是定數所至的轉機再次到來,意外也不意外的及時救了蕭云一命。
只因石廳中極度失控的幽冥力量波動,事出必然的激了石廳中密布的神禁,隨即五光十色的神輝次第映現,直接鎮壓向暴起的黑霾與死氣。確實也不奇怪,此地神禁本就為鎮壓枳迦界氣運而設,有此反應正是理所當然。
一時間地下深處的石廳之中,從來不曾在此地顯現過的陰風在怒吼,因此也讓無數的神光在沸騰、璀璨。好好的一處地下庇護所,就此生生被膽大妄為的少年弄得開了鍋,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所幸無論憑空涌現的陰風黑霾怎樣狂暴,虛空中因神禁而生的無形巨力總能再浩大幾分,持續鎮壓著不該出現的幽冥之力,兩種完全不同的偉力分明正在爭鋒,便如同此地再現了神冥死戰一般。
驚見死氣與神禁之光爭相沸騰,蕭云總算從這反常的異相中現了危險,那還能不明白自己又因為冒失惹下大禍。不過修心的少年倒也不慌,當即便想撤去大陣消除危機根源。
只可惜此時再作補救已經遲得不能再遲,任由蕭云怎樣狂催訣印也控制不住大陣,且怎么都收不回布陣的銅尸。可見大道的衍化不由凡人修士更改,修行一途從來就沒有亡羊補牢之事。
嘟嘟見到此般情景早已是驚得亡魂大冒,修煉了千多年的老妖從不同尋常的力量波動便能看出,若是此陣爆裂主人馬上就要闖下大禍,輕則此地盡毀失了唯一的存身之所,重則主仆倆在此狂暴之力下一命嗚呼。
“主人、快走!大陣已失控制,馬上就要爆裂,此時不走遲恐不及!”
已經手足無措控制不住大陣的蕭云,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早已把肆意妄為的自己痛罵了無數次。可少年隨即踏出五星神步想要遠離險地,竟然覺自己被虛空中神禁暴的巨力禁錮,就連一步都不能成行。
再次見到神力剎那永恒的少年汗如泉涌,可任何一滴都滯留在自己身體之上不得流動,便如同穿了一件全新的水衣。來自于神力的禁錮仿佛凝固了時間,更凝固了此地所有一切。
嘟嘟此時也察覺到自己已被神力禁錮,可無論怎么掙扎都毫無用處,而且很快現自己連話都不能說了。無疑現在逃生的可能已成泡影,被禁錮的鬼獠兇獸轉瞬間雙目都無神了,便如同在靜候死期一般。
也難怪、任何人面對這不可抗拒的偉力,若是能逃都逃得不知道多遠。而現在的主仆倆卻是連自由都已失去、逃無可逃,除了等死似乎再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更不要說蕭云此刻悔恨得只欲將自己碎尸萬段。
所幸世間之事凡人往往猜得出開始,但總是猜不到結局,今日這本不該生的意外,帶來的居然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離奇之變。就不知誓言為人的少年除了被大地庇護、他是否也被真神親睞?
石廳中無窮的神秘偉力在沸騰,直至充斥到每一個角落。仿佛注定要死于此地的銀瞳蕭云和嘟嘟,已經既不能再出聲說話、也失去了行動能力,被禁錮的主仆倆,如同死去了一般呆看著眼前生的驚變。
蕭云驚惶中時間在流逝,嘟嘟恐懼里光陰在飛奔,然而持續璀璨的神光仍然在不斷增強,逐漸壓制住無源而來的黑霾與死氣,將里許的地下石廳輝耀得五光十色如同神界,也照亮了早已面無人色的少年。
看到神光已經明顯鎮壓住了禍亂之源的死氣,蕭云雖是被禁錮的不能動彈也無法出聲音,但并不曾被禁錮真魂和思維,因此產生極其強烈的僥幸心理,就差沒在心中狂呼:神光啊、趕快收拾了這些該死的死氣吧!
只可惜世事并不以他這小小的凡人意志為轉移,瀕臨頹勢的黑霾死氣似乎是感應到了絕大危機,在被徹底鎮壓前猛然收縮成一團,竟然剎那間凝結成一個丈許大的黑色水球。
就見黑色水球之中無數扭曲的人面爭相浮現,陣陣直達靈魂深處的凄厲嘶吼魂音不斷傳來,只震得無法閃避的蕭云和嘟嘟臉色黑、渾身戰栗,顯然他們身心都正在經受劇烈震蕩的折磨。
但璀璨的神光無疑更為勢盛,幽冥之力的最后暴頓時激了神禁之力的憤怒。于是石廳之中的光華瞬間暴增了數倍,億萬道如鋒似劍的神光開始肆虐,剎那間便將蕭云和嘟嘟以外所有銅尸絞成齏粉。
其大近丈的黑色水球也在神鋒凌遲之下猛然爆裂,隨即化做紛亂的黑色水滴被一道金光閃耀的空間門戶攝入其中,就連一絲聲音都不曾傳出。流光溢彩之中時間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黑霾在消散無形,死氣被神光徹底中和。
可能是數息、又或是很久,金光之門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下深處的神禁之地再次回復了往日景象,再不見一絲黑霾和死氣,十四具銅尸更是半點殘骸都不復存在,仿佛此地什么變故都不曾生過。
可蕭云和嘟嘟到那里去了?難道也被剛才的金光門戶吞噬了嗎?好象還真就是這樣,金光門戶之后又是怎樣的世界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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