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祭祀
其實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和希這么想著,與友香一前一后回到了會客室。
但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浪費了些口水,這回就連琉火都嘴巴微張,半天沒有合攏。槙壽郎就更不用說了,爽朗的笑聲突破了天際,腦袋一點一點地像個記掛器一樣對比著他和耀哉,嘴里嘀咕著“真像啊,太像了,果然不愧是一家人”之類的,聽的和希額頭冒出無數條黑線。
“我說,你給我適可而止啊!”不就是換了個發型嗎,怎么搞的他像個珍稀物種一樣。
杏壽郎還在一邊上躥下跳,一會想要拉拉耀哉的頭發,一會想去扯扯和希的頭發。
要不是身高差,和希還真就讓杏壽郎得手了。
槙壽郎非但沒有停下大笑,還不退反進。他豎起大拇指直白的夸獎道:“唔嗯,羽染大人莫生氣!這個發型很好的,這不是正好能說明大人與主公是一家人嗎?”
倒也不必這么強調。
和希心里肺腑著,隱晦的翻了個白眼:“我去看看友香和炭十郎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
真是懶得理有些時候唯恐天下不亂的槙壽郎了。
和希走后,杏壽郎放的更開了。
因為在來的路上被蒙著眼睛,憋了一路,這會兒反而一股腦地把精力釋放了出來。
“耀哉哥哥陪我玩捉迷藏呀!”杏壽郎躍躍欲試地拉著耀哉往院子里走。他發現這個院子好大哦!肯定有好多可以藏的地方!
回來之后又把自己投身進殺鬼事業中的耀哉看著沒有枷鎖,比他肆意多了的杏壽郎,也有些蠢蠢欲動。被強壓下去對自由的渴望頓時冒了頭,沒怎么掙扎,順著杏壽郎的力道,輕輕松松就被半拖半拽走了。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孩子罷了。
但槙壽郎卻皺起了眉頭。
在主公家這樣不知禮數,成何體統?
眼見斥責聲就要脫口而出,琉火攬住了他的胳膊:“夫君,今天是過年,不是你工作的時間,杏壽郎現在也不是鬼殺隊的隊員。讓他們以朋友相處不好嗎?”
槙壽郎的臉色變幻了一番,琉火又輕輕搖了搖他的胳膊:“夫君耀哉也還是個孩子啊”
不是多么嬌嗔的聲音,也沒有刻意撒嬌的味道,但就是這樣放軟放輕的聲音絲絲縷縷地纏住了槙壽郎的心臟。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任何時候都能獨當一面的琉火在他面前這幅小鳥依人的樣子。
槙壽郎不著痕跡的揉了揉鼻子
杏壽郎與耀哉也已不見了身影,只能聽到數數聲和歡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夫人所言極是。是我過于死板了。”經過琉火這么一提醒,槙壽郎發現耀哉是比之前開朗多了:“雖然已經從你那里聽說了杏壽郎與耀哉感情很好,但是親眼見到還是覺得很神奇啊!”
琉火捂住嘴,笑著說道:“小孩子的友情啊就是這么純真,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你看他們已經好成什么樣了。而且杏壽郎不止很喜歡耀哉,也很喜歡和希呢。”
“唔嗯!不愧是主公一家人啊!”槙壽郎發自內心的佩服與尊重:“任何與他們接觸過的人都會被他們獨有的魅力所折服。我想,沒有人會不喜歡他們吧哈哈哈。”
“嗯,是啊。”琉火的眼神波光滟漣,靠在自家夫君的肩頭:“不管是耀哉,還是和希,他們的身上都有一種包容的溫柔,也有一種不屈的堅韌。只是站在那里,就會讓人靜下心來。”
這話讓槙壽郎想起了自己剛剛當上炎柱時的那驚鴻一瞥,還有,父親臨終前囑咐他的話。
他說:“有什么事盡管去找羽染大人,不要因為他的年齡就小瞧他,當你與主公的意見相違背時,羽染大人會是最好的聆聽者。”
當時他還不懂這話的深意,現在雖然依舊不是那么太明了,但好像,有那么一點點的明白了。
槙壽郎伸出手去與琉火五指相握,一低頭對上了妻子溫柔的眼波。
他們沒有再說話,而是彼此依偎著,靜靜享受著來之不易的二人時光。
不遠處的友香見狀,躊躇了半晌,還是走了過來。雖然這個時候打擾別人不太禮貌,但人是鐵飯是鋼,總不能晚飯好了不叫人吃飯啊。
而且她的表情略顯古怪。
其實剛才在他們談論和希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卻沒找準時機插入他們的對話。這就導致沒有打斷他們的友香越聽越覺得哪里不太對
等等。他們不會是把和希的外表,當成他真正的年齡了吧?
友香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幾番。
“怎么了?”琉火覺察到了友香的情緒波動。
“沒什么。”
算了,鬼殺隊的事,是自己不能參與的,到時候去提醒一下和希,說不說還是全看他自己的意愿吧。
“晚飯準備好了,叫你們準備吃飯。杏壽郎和耀哉呢?”
“在那邊玩兒呢。”琉火站起身走向剛剛兩個孩子離開的方向:“我去叫他們一起。”
——
簇簇火苗在一片漆黑中騰躍而起。
晚飯后的產屋敷宅邸內,除了中央院落,其余的地方皆落了燈。
彤紅的火苗將一小方天地暈染成了幕合之色,恍若幽幽天地間,唯有這一方寧靜。
不自覺的,圍觀的人們都放輕了呼吸。
地上的雪花被風卷起,打著旋的飄過,稀稀散散的落在炭十郎的身上。他閉上眼睛深呼吸,靜默站立,從帽子延伸下來的紙張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祭——天地——”
伴隨著這一聲悠長又遼遠的長嘯,炭十郎赤著足,緩步走向被火光包圍的,即將屬于他的祭臺。
杏壽郎想問“光著腳不冷么”也被這肅穆的氛圍影響,藏在了腹中。
沒有人可以用語言形容這一份獨具魄力的舞蹈,好像任何表達都是那樣的貧瘠匱乏。
他們的眼睛被牢牢的釘在炭十郎身上。
這份祭祀,與常人所了解的祭祀完全不同,沒有清脆的神樂鈴,也沒有虔誠的樂音。除了風聲,只有刀戟破空劃過的瑟瑟聲。
面具上碩大的炎字仿佛真的燃燒了起來,與手中所執掌的祭祀之劍交相輝映。
一揮,
一道火光乍現。
一揚,
一道火光驚起。
一劈,
一道火光落下。
一刺,
千道火光爆裂。
熊熊烈火以炭十郎為中心,漫天燃起,映照在每個人的眼底。
夜色被驅散,火亮且熾熱的光芒席卷了每一個人的感官,炭十郎的動作流暢有力,好像要把自己全部奉獻給天地。他不時昂首引頸、不時垂腰俯拜,那一份赤色,直至天將破曉都不曾暗淡。
整整一夜,無一人講話。
他們仿佛跟著炭十郎一起,融入到了無邊的天地中,廣袤的宇宙里。
直到。
天際亮起了一抹橘紅。
祭祀還在繼續,但有了陽光的籠罩,總算喚回了眾人的思緒。這場僅有一人的祭典太過震撼人心了,比那些萬人眾的祭祀還要讓人激情彭拜。
“呼”和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夫人和孩子們都睡下了?”
“嗯。昨兒個半夜杏壽郎就昏昏欲睡,又想著耀哉不宜熬夜,琉火和友香就帶他們睡下了。”
說話的人是祭祀差不多過半之后才來的密門晃太,此時他正斜斜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閉目養神。
和希摁壓著額角,臉色不怎么自然。
昨夜,整整一晚,他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對日輪花札耳飾上。他本就對那對耳飾異常眼熟,而這個男人還跳出了火之神神樂舞或者說,炭十郎將他很熟悉的一種劍法,改編成了火之神神樂。
這個叫灶門炭十郎的人,究竟,是誰?
和希慢騰騰的站起來,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他耳朵微動,不遠處演武場傳來刀戟相撞的聲音。除了灶門葵枝、他和水柱,戟柱與炎柱也不見了。
“他們應該是比劃去了。這場祭祀看來給他們帶去了不小的感悟。”
“那你呢?怎么沒有跟著他們一起?”
密門晃太樂了:“不是不去,單純的想給自己放個假。”
看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和希也跟著笑了。他對著密門晃太鞠躬:“恭喜水柱大人斬首下弦陸,路途奔波辛苦了。”
“可別。”密門晃太嫌棄的直擺手:“這個下弦陸弱的離譜,我也不是沒和其他的鬼月交過手,但是像他這么弱的還能當上下弦月,無慘是沒有什么能用的手下了嗎?”
“下弦陸很弱嗎?是水柱大人太強了吧。”
在和希想來,密門晃太斬殺了那么多的鬼,下弦鬼的數量也不少,巔峰時期甚至可以以一敵三不在話下。而且下弦鬼的更換速度很快,其中最弱的又是下弦陸,水柱覺得輕松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可能是新一任下弦陸吧,沒有經歷過多少戰斗,在您的刀下自然顯得弱小至極。”和希想到了被自己斬殺的下弦仨:“我不久前才和一個應該差不多有百年歷史的下弦仨交過手,如果不是因為長時間處于沉睡中,我覺得他的實力不比上弦弱到哪里去。”
“哦?”密門晃太被吊起了胃口:“快說來聽聽!”
聽和希簡單的講完,水柱一口氣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如果是別人,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柱,他早就將人罵個狗血淋頭了。
鬼殺隊主公遇襲!那是小事嗎!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你”
你了個半天,也沒說出下半句來。
他能說什么?
提出讓耀哉出門的是友香,同行之人是羽染和希,都是與主公最親密的兩個人。他密門晃太急喘兩口氣,好半天,才把這口氣壓了下去。
和希頭垂的很低,雙手交疊垂在身前,像個知道犯了錯正在自省的小孩。
“是我大意了。”他主動道歉。耀哉遇襲對于鬼殺隊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好比天塌下來的大事。他也知道是自己托大了:“我以后一定會好好保護主公,不再自以為是輕信個人主觀上的判斷。但凡主公出門,我必定寸步不離。”
密門晃太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批評和希的自大,還是恭喜他成功把下弦仨砍了。
理智上覺得應該罵一頓他,但是和希的身份又比自己高。
再說耀哉主公最后也沒事,就算罵還不能罵的太過分
“算了。”他狠狠扯了自己頭發兩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保護主公不是誰個人的事情,不過你可以被當成反面教材了。”
“走,去找槙壽郎和蒼生去,這事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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