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下來了？”謝長歡驚訝。
  “游戲提示我進副本。”
  “好巧，我也是，我要去剪刀殿，你呢？”
  “我也是。”
  謝長歡現在還摸不清游戲的規則，他好奇地問：“我們每次都會進同一個副本嗎？”
  范九安搖搖頭，他只進過一次游戲，也不清楚。
  兩人出門，前往地圖標記的大殿。
  路上的人還挺多，有的步履匆匆，也有的邊走邊欣賞。
  不過這鬼地方沒什么好看的景色，無論白天黑夜，四周總是漆黑一片。
  天上沒有云，也沒有日月。
  照明只能靠頭頂一排排的大紅燈籠。
  城內除了玩家住宅再沒有其他景物，這也是謝長歡懶得出門的原因。
  二人行至半路，原地忽起狂風，氣溫驟降，原本正舒適的二十多度，突然變得只有幾度。
  謝長歡雙手抱著手臂一頓搓。
  “怎么回事？突然變天了。”
  范九安手中突然出現兩件一樣的黑色長款羽絨服，遞過去一件說：“這里就是這樣，天氣變化極快，不過還好有商城可以隨時買東西。”
  謝長歡接過立即套上，從小到大，他最怕冬天。
  炎熱可以忍耐，寒冷很難抵抗。
  尤其是房間透風，被子薄得相當于兩層布，穿在身上御寒的只有一件單衣，靠自己縮成一團才能有點熱乎氣。
  “這就是羽絨服嗎，真的好暖和，怪不得大家冬天都喜歡穿。”
  范九安拉拉鏈的動作一頓，不經意地問：“你以前沒穿過？”
  “太貴了，舍不得。”謝長歡雙手插兜，頭縮在衣服里，只露出一雙含著細碎光芒的桃花眼。
  二人無話，步行大概十分鐘，才看到排著長隊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謝長歡剛想從旁邊走過去，就聽到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干什么？想插隊啊？去后面排隊！”
  “這都是要出城的？”謝長歡驚訝地看著面前的死壯男人問。
  “廢話，不然去給你上墳？”
  “嘿！我這暴脾氣！”
  謝長歡手剛從兜里拿出來，被范九安拉住袖子。
  “去排隊。”
  他聽話地將手放回去，跟著要走。
  死壯看了眼兩人，嗤笑道：“死基佬。”
  旁邊人或是面無表情，或是面帶嘲笑，反正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謝長歡沉下臉，說他可以，但是不能帶著同學。
  范九安伸手攔著他：“城內不準打架斗毆。”
  “不準啊……”謝長歡聲音很輕，“那可真是——”
  他身形一閃，避開范九安，抓著挑釁的死壯衣服快速后退，接著轉到他身后，一腳踹過去。
  等死壯趴在地上，右腳踏在他頭上，繼續沒說完的后半句話：“太好了呢！”
  對方能還得了手才叫打架斗毆，他這最多只能算單方面的毆打。
  這時，所有玩家都能聽到的公共語音發出警報。
  【警告，警告，玩家謝長歡，請停止暴力行為！】
  【警告，警告，玩家謝長歡，請停止暴力行為！】
  【警告，警告，玩家謝長歡，請停止暴力行為！】
  在它重復的這段時間里，謝長歡又重重地踢了幾下，解氣了才停手。
  看著范九安有些無奈的表情，他吹著口哨望著天，小手一背走到隊伍后排隊。
  絕對沒有心虛的意思！
  見死壯搖搖晃晃站起身，臉色猙獰地看過來，謝長歡對他豎了個友好的中指。
  向他表示歉意，并且希望兩人能重歸于好。
  可惜死壯誤會了他的意思，舉著拳頭踉踉蹌蹌沖過來。
  “舉報，這里有人欺凌弱小！”謝長歡大喊一聲，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警告！玩家張強，請停止你的霸凌行為！】
  沖到一半的死壯停下步子，一臉愕然地指著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連媽都不認識的豬臉，問：“我霸凌？”
  沒有回復。
  他剛走兩步，語音再次響起。
  【警告！玩家張強，請停止你的霸凌行為！】
  “老子去你媽的！”
  死壯不顧語音勸阻，繼續往前沖，下一秒，他整個人在原地爆開。
  血霧被風吹著散開，落到一些玩家的身上，引起陣陣叫喊聲。
  地上的殘骸，提醒著眾人他剛剛還是個活人。
  身后的人齊刷刷后退，跟他之間隔了好長的距離。
  這一會的功夫，謝長歡前面只剩十幾個人，他笑了：“殺雞儆猴？”
  “有點意思。”范九安眼神晦暗不明。
  隊伍前方是個城門，上面三個大字。
  枉死城。
  氣派的城門關著，有人憑空消失，有人退到一邊，謝長歡不懂為什么會這樣。
  他排在范九安前面，到城門口時，面板出現。
  【檢測到玩家有副本任務，允許出城。】
  【立即進入游戲。】
  謝長歡看到這兩行文字，只覺得眼前一黑。
  玩呢？
  走了半小時的路，到城門口進游戲，有這個必要？
  【副本：我要結婚啦。】
  【玩家人數：6人。】
  【任務：假扮村民，參加村里的喜宴。】
  【通關提示：略略略，就不給！】
  【難度：★★★】
  謝長歡表示，這個提示，賤的嘞！
  “小歡回來啦！”
  飽經滄桑的聲音將謝長歡的注意力從面板上挪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進了副本。
  雪地反射的白光讓他下意識擋住眼睛，寒風呼呼吹著，他情不自禁將脖子往羽絨服里送了送。
  還好之前穿了外套，不然現在要凍死了。
  等眼睛適應光線，謝長歡才放下眼前的手，這還是他去了地獄之后第一次看到白天。
  時值冬日，到處都是皚皚白雪。
  陽光看起來不帶一點溫度，但照在身上，卻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小歡？”
  那人又叫了一聲。
  謝長歡這才低頭看去，面前站著一位圍著紅色頭巾的癟嘴老太太，滿是褶皺的臉帶著慈祥的笑意看著他。
  他在這個副本的身份是扮演孫子，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奶奶，眼前這個，應該就是。
  “老奶奶！”謝長歡甜甜地喊了句。
  管她是不是親奶奶，年紀擺在這，喊老奶奶準沒錯！
  “三爺爺，差輩了！再說，我有這么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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