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盡之域
青鸞不負所望,很快就飛了回來,還帶回來了一只小赤虎。
那只赤虎通體粉色,只有普通小狗那么大。
剛才這么大動靜竟然是這么個小家伙弄出來的?
但離溫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想多了。
離溫和謝輕二人忽然有些站不穩,地面開始震動,方才那聲虎嘯再次從林中傳來,夾雜著怒意,越來越靠近二人。
離溫彎腰抱起小赤虎,青鸞則往離溫身后躲了躲。
震感越來越強,出口的樹被攔腰拍斷,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樹后的陰影中跳了出來。
成年赤虎的體積要大很多,身長近十尺,身高六尺。
此刻,一只成年赤虎朝離溫張開了血盆大口。
離溫淡定地舉起了手中的赤虎幼崽。
赤虎在距離離溫一拳的距離處停下來,兇狠的弓起了背。
“渺小人類,來這里作甚?”
這頭赤虎竟然會吐人言。
離溫在祭司給的書中了解過一些異獸,其中赤虎就是很特殊的存在,它是最聰明的異獸。
據說赤虎的起源比人還要早,能吐人言,有智慧,成年赤虎甚至無師自通會排“兵”布陣。
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第一次真正看到會說話的異獸,離溫還是被嚇了一跳。
謝輕上前一步:“我三人是通過湖底通道來到此地。無意來犯!
離溫竟然從赤虎的臉上看出了審視的意味。
赤虎保持著進攻的姿勢上下打量了一下謝輕,似乎下一秒發現不對就能撲上去撕咬。
不過好在他終于相信了。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赤虎威風凜凜的站在那里,虎頭昂起,朝離溫伸出一只爪子。
“不是我不還,”離溫很是無奈,她的手垂在兩側,“是他不走!
赤虎的頭終于低了下來,但看到的景象讓他氣血上涌。那只幼崽死死的抱住離溫的脖子,很是親昵的蹭著。
他爹:……
謝輕面無表情,兩只手抓住幼崽盤在離溫脖子上爪子,用力一拽,便將幼崽取了下來還給了赤虎。
脖子終于解放的離溫活動了一下肩頸。
“你和鐘離滿是什么關系?”
赤虎說了一句意外的話。
雙手捏著脖子的離溫動作一滯。
“你的手串和她的一樣!
“她是我阿姊!
赤虎了然的點點頭,身形松懈了下來。
“你就是離溫吧。你阿姊經常提起你。”
此情此景是離溫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兒是哪兒?”
離溫心里有個幾乎不可能的答案。
“無盡之域!
離溫帶著阿嬌走后不久,宅子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帶著白色的面具,面具上雕著一朵鳶尾。
“離溫呢?”
陳鈺戒備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庭院里的白衣人。
她手中拿著劍。
“你是誰?來找離溫干什么?”
白衣人輕聲笑了一下。
“不是我找她,是她找我!
他做樣掃了一眼庭院:“看來我來的不巧,她不在。”
“那下次再見嘍。”
白衣人轉身要走,李富卻突然從屋內跑出來。
“別走!”
李富跌跌撞撞地從屋內沖出來,身后是伸長胳膊拼命想要攔住他的李福運。
李富目眥欲裂,此刻的表情非常可怕,像是在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就知道是你!你怎么還沒死!你怎么還沒死!你怎么還沒——”
李富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把匕首刺穿他的喉嚨。
“爹!”李福運撲倒在他身旁,抱著李富還有溫度的身體聲嘶力竭地喚著。
陳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罪魁禍首已經起身飛出墻外,他的背影漸漸和陳鈺腦子里的身影重合。
是那天從陳家逃出去的白衣人!
離溫從赤虎口中得知鐘離滿偶爾會來這里,他腳下一直扒拉離溫褲腿的幼崽,便是由鐘離滿起的名字,叫做紅紅。
聽到紅紅兩個字,小赤虎啊嗚了一聲,看得出來很喜歡這個名字。
而它之所以對離溫這么親近,大概率也是因為手串的緣故。
在離溫和謝輕表達出想進去看看的意向后,赤虎竟然欣然同意了,在前面為幾人開路。
“她和其他的人類不一樣,她是第一個能通過獸王審判的人類。”
“獸王審判?”離溫很奇怪,青鸞不就是獸王嗎?
她回頭才意識到,青鸞和阿嬌都已經追著那只赤虎幼崽撒歡去了。
“獸王審判是一個測試,是很久很久之前老獸王留下來的。它能看出任何試圖踏進無盡之域的人類的內心。如果你的心是黑的,便會被無限放大內心的恐懼,你看到的無盡之域便是你最害怕的景象,相反,如果你通過了審判,看到的便是真實之景!
“那我們三個也是通過了那個審判是么?”離溫指了指自己、謝輕和阿嬌。
赤虎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算是吧。”
離溫還想再問點,被謝輕攔了下來。
謝輕牽著阿嬌:“問點鐘離滿和魂玉的事!
“魂玉?”赤虎疑惑的回頭,虎頭揚了揚,指向最近的樹下,“說的事那個石頭吧。”
“你阿姊之前帶走過兩個,這東西林子里多的是,你想要便隨便拿。”
離溫走到樹下,撥開一層土,下面果然有三四個石頭,她沒有見過魂玉,但赤虎說阿姊還帶走了兩個,那應該就沒錯了。
謝輕走了過來蹲下去:“要帶走幾個么?”
離溫搖了搖頭。
“你阿姊現在怎么樣了?紅紅挺想她的,她有時間的活就多來看看!
“她不會再來了!
赤虎很是疑惑地問:“為什么?她說過很喜歡這里的!
離溫不答,推著土,將魂玉又埋在了地下。
謝輕伸出手,離溫看了他一眼,還是搭著他的胳膊站了起來。
赤虎不愧是最聰明的異獸,看到離溫緘默不語,便知道發生了什么。
它轉過頭趴下:“你們坐上來,她留了東西在這里,說要交給同來的一對男女!
離溫和謝輕坐上虎背。
“趴好了。”
二人聞言聽話地伏在了虎背上。
赤虎站起來,虎頭微低,背向后弓起,腳下一蹬,帶著二人像離弦的劍一般沖了出去。
赤虎靈活地在林中穿梭,耳畔除了風的聲音,還有萬物。離溫覺得很舒服,便不自覺的挺直了背。
身后的謝輕望著張開了一只手的離溫,嘴角也悄悄地勾了起來。
赤虎將二人在一處洞穴前放了下來,轉身進了洞穴,隨后叼出了一個包裹。
離溫接過來,本想打開,耳邊傳來九常分外焦急地聲音。
“小老大!李富死了!陳鈺說是從陳家逃走的那個白衣人。”
離溫摸了摸耳飾,聽完后神色不明地看向謝輕。
“李富死了。是那天陳家的白衣人!
茶館里,三三為幾人安排了一個新的空間,李福運抱著李富尸體一臉呆滯,尸體上還插著匕首,陳鈺也紅著眼把兇手祖宗八代問候了兩三遍。
九常放下手站在一旁,心里涌出深深地無力感。
腦海深處沉睡的記憶被揭開了一角,九常痛苦地抱著頭蹲下。
注意到異常的陳鈺連忙蹲下不停地晃著九常的胳膊。
“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呀!”
九常被搖的頭暈,涌上來的記憶被眩暈感壓了下去。
他止住陳鈺的動作:“我沒事,但是你再搖就有事了!
“離溫姐她什么時候回來啊!
陳鈺問道。
短短幾天時間,她便已經對離溫產生了依賴感。
她咬了咬下唇,握緊了手里的劍,這份依賴感來源于內心對自己的極度不肯定。
要是她能像謝輕一樣厲害。
要是她能像離溫姐一樣聰明就好了。
她沒有練劍天分,還是半個病秧子,沒有了奶奶的庇護她什么也不是。
為什么陳家人都死了,她卻還好好的活著。
“不知道,應該快了吧!本懦E牧伺年愨暤募绨颉
離溫受到九常的消息便召回了青鸞和阿嬌,帶上包裹回到瀑布下。
三人跳進了湖里。
從池子里出來后,三人直奔茶館。
阿嬌看到李富的那一刻便撲上去哭了起來。
李福運仍是一臉呆滯。
謝輕將匕首拔了出來,問了問察覺不對后便扔在了地上。
匕首竟在地上化為一團血水,形狀是一朵鳶尾,彰顯了始作俑者莫大的惡意。
離溫詢問了陳鈺事情的經過。
她沒想到謝安本的動作如此之快,昨日他才說能幫忙找到擺渡門門主,今日就找上門來了。
擺渡門做了什么,竟然讓瘋傻的李富一瞬間清醒了過來質問他問什么還不死。
他們之間是有多大的仇?
“我想帶我爹會長遠鎮!币恢背聊睦罡_\開口了。
“但是現在……”
陳鈺想說現在茶館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李福運手無縛雞之力,一個人非常危險。
“我說我要帶我爹回長遠鎮!”
李福運吼了出來。
“我不知道他們這一輩人有多少恩怨,但是現在我爹死了!我們在這也沒有價值了。我要回去了!
李福運說完便背起了李富,一旁的阿嬌哭著抓著李富已經冰涼的手。
“阿嬌放手!
阿嬌哭著搖頭:“不……不……不要死!
這是阿嬌第一次說出超過一個字的句子。
李福運扯開阿嬌的手,往外走去。
阿嬌想追上去,被陳鈺摟住了身子。
他走了兩步停了下來。
“從小到大,我爹從未和別人置氣,事事都謙讓。我能想到的只有那一件事,才會讓我爹生出這么大的怨恨!
“我本來有一個妹妹!
李福運低著頭:“但是我娘生下她半個時辰后,她便被人搶走了,我娘難產死了,我爹被打的奄奄一息。他醒來以后拿著刀一家一家的問有沒有人看見那個人往哪個方向去了,但沒有人看見。”
“他一直在找我妹妹,他說我妹妹沒有死。我們找了五年,他帶著我幾乎走遍了無央國,最后才在長遠鎮安定了下來!
李福運最后說道:“我不知道這對你們有沒有用,但請你們以后不要來找我了!
李福運說完,踏著沉重地步子走了出去。
離溫讓九常雇了個馬車送他,李福運沒有拒絕。
九常揮鞭,那馬嘶鳴了一聲便跑了出去,掀起一陣塵土,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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