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又沒證據能證明他們是人謀殺的。”程易禮轉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您查了那么多案子，經驗肯定非常豐富，我只想要一個答案，拜托您了。”

        與程易禮對視片刻后，謝云初緩緩笑了起來，那笑容之中，清晰的透露出失望與憤怒。

        他驀地轉過身，仿佛不愿意再多看程易禮一眼，卻還是忍不住厲聲呵斥：“裝作一切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嗎！為什么要去查！你告訴我為什么！”

        程易禮聽了，還想說什么，謝云初卻是驀地轉過身來，抬起了手。

        正對著他的，是幽深而沉默的槍口。

        程易禮瞳孔在一瞬間收緊，身體也像是動不了了一般。

        ……

        祁澤收到謝云初發過來的最后一個定位，趕到那里時，卻是空曠的工廠，什么都沒有。

        祁澤確定這里不是最終地點，偏偏謝云初再沒有發消息過來，他只能一路向前，在周遭密切尋找。

        十分鐘后，他突然看見了謝云初的車，就停在了一座廢棄大宅院的門口。

        祁澤迅速上前，剛剛停下車，猛然之間，就聽到房間內接連傳來兩聲槍響。

        砰砰！

        祁澤臉色瞬間一變，快速推門下車，直奔那房間而去。

        當他攜槍趕到門口時，并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在外面看了一下，發生謝云初此時正捂著心口，手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

        而一旁的空地上，程易禮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死了一般。

        祁澤這才快步走入，“師父！”

        謝云初臉色蒼白，一頭冷汗，看了他一眼之后，有些艱難地開口：“你來了……”

        “怎么會這樣？”祁澤瞥了地上的程易禮一眼，隨即上前，檢查了一下謝云初的傷勢。

        還好中刀的位置是在左胸，要不然他看到的就是兩具尸體了！

        “我沒事……”謝云初說，“他拿刀偷襲我，糾纏了一番后，我拿槍制止，結果他跟我爭奪起來……我胸口中了一刀，最終還是奪回槍，制服了他……”

        祁澤聽了，迅速轉頭去查程易禮的情況。

        謝云初是出了名的神槍手，一打一個準，敵人根本無處可逃，看程易禮的樣子，應該早就一命嗚呼了。

        “我也是慌忙之下開的槍。”謝云初有些艱難地開口：“怎么樣？還有救嗎？”

        祁澤頓了頓，才緩緩開口：“師父出手，哪還有活口。”

        謝云初聽了，有些艱難地喘了兩聲，隨后才道：“我以為……罷了。”

        祁澤仍舊蹲在程易禮身前，沉默著，仿佛發現了什么一般。

        “小澤？”謝云初忽然喊了他一聲。

        祁澤這才回轉身來，手中卻忽然多出了個手機。

        謝云初一眼瞥見，臉色微微一變，“發現什么了嗎？”

        “嗯。”祁澤緩緩道，“他竟然在手機里錄了音。”

        謝云初驀地脫口而出：“怎么可能！”

        祁澤緩緩抬眸看向他，目光尖銳而沉重：“我剛剛看的時候，手機里的錄音還沒有停止。”

        謝云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也許是祁澤手中的那個手機實在是太過礙眼，以至于他竟然被沖昏頭腦，脫口就說出了那句話。

        他這么說是有原因的，一來，他堅信程易禮口中所說的不會出賣他，二來，剛才程易禮倒地的時候，他就已經快速檢查過一遍他身上的東西，根本什么都沒有，更別說手機這么明顯的東西了。

        可是現在，這個手機又該如何解釋？

        “他沒事錄音干嘛……”謝云初喘著氣開口：“說不定有什么陰謀，把東西暫時交給我來保管吧。”

        祁澤卻驀地站起身來，看著他說道：“這事交給我來處理，您先顧好自己的傷勢，我手機在車里，先去通知警隊和叫救護車。”

        說完祁澤就要往外走，謝云初立刻又開口喊了一聲：“不行！”

        “為什么不行？”祁澤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您太累了，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就好好休息吧，一有什么發現我會立刻通知您的。”

        身后沉默片刻，謝云初卻再度開口，聲音已經變得低沉暗啞：“別裝了，累不累？”

        祁澤緩緩頓住腳步，轉過身時，果然看見謝云初的槍口，已經瞄準了自己。

        “我再說一遍，把手機給我！”謝云初有些暴躁地開口。

        顯然，這場戲他已經演夠了，再沒有任何興趣繼續下去。

        祁澤神情已經恢復平靜，卻依舊難掩目光之中的絕望，“終于把本來面目露出來了啊！您叫我來，不就是想擺脫嫌疑，并趁機殺了我嗎？”

        “是你將自己逼到了死路。”謝云初說，“這就怪不得我了。”

        祁澤冷笑了一聲，“我以前做夢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謝云初靜靜與他對視著，沒有說話，沒有否認。

        沒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今天才發現，會不會太晚了點？

        從接到程易禮電話的那刻起，他心中早已有計劃，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誰能想到，會出現一個被錄了音的手機？

        這可能是唯一的敗筆了，不過他不在乎。

        “殺了我，同時將罪名推給程易禮。”祁澤緩緩道：“這樣一來，程易禮就成了綁架與殺人的罪魁禍首，我是不幸因公殉職的警察，而你……是受害者，在打斗中制服程易禮，是自衛行為，最后不僅不會得到法律的制裁，還順便還鏟除了兩個心腹大患，這計劃實在是太完美了，我都忍不住要夸贊幾句。”

        謝云初沒有回答，可是眼色已經漸漸深了起來。

        與此同時，祁澤迅速一閃身。

        就在那一瞬間，謝云初手中的槍再度響了起來。

        祁澤閃避及時，可謝云初的槍法也不是蓋的，就算他閃了，也還是被那顆子彈打中了肩膀！

        畢竟是他教出來的……

        姜還是老的辣啊！

        祁澤一下子就掀翻在地，躺在地上艱難喘息。

        謝云初緩緩走上前來，祁澤與他對視著，有些沙啞的開口：“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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