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敗寇。”謝云初緩緩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既然選擇了走這條路，便不會后悔，小澤，你還是太年輕了。”

        許諾忽然笑了笑，“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的時候，只有我，還不愿意相信，堅持心底那最后的一絲希望……我多么希望，您是被脅迫的，或者是因為某些差錯……”

        謝云初緩緩搖了搖頭，似乎不打算跟他多說。

        “畢竟師徒一場，你居然能表現的如此絕情……”祁澤再度笑出聲來，“我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難道都是假的嗎？”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認真就輸了。”謝云初說。

        祁澤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呢喃了一聲，“是我太天真了……”

        該說的都已經說盡，謝云初也是時候送他上路了。

        也就在槍響的前一秒，遠處突然就有什么聲音傳來，由遠及近，從模糊到漸漸清晰。

        是警笛聲。

        警隊的人已經趕到！

        謝云初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看向祁澤。

        “環環相扣，可你還是算錯了一步。”祁澤說，“我早就通知了警隊，你要是現在殺了我，受害者的身份可就保不住了！”

        謝云初聽了，緩緩道：“死人才是保存秘密最好的辦法，我為什么要留下一個把柄，日日憂心呢？”

        說完，他再一次將槍口對準了祁澤的胸口。#@$&

        可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嘆息。

        謝云初臉色再度一變！

        怎么可能！

        原本已經中槍而亡的程易禮，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又已經站起身來。

        他揉著自己的胸口，看著謝云初，“就算穿了防彈衣，這子彈打進來還是疼啊。”%&(&

        他既然來了，又怎么可能會沒有絲毫準備，裝死這么半天，終于到他發揮的時候了。

        謝云初愣了幾秒，接著像是被惹毛的獅子一般，舉起槍就是一頓亂射。

        祁澤強撐著起身，使盡全力將謝云初撞倒在地。

        兩個人身上都是血，就此扭打在一處。

        警察破門而入之際，程易禮看著地上的兩個人，緩緩退后了兩步，目光沉靜地舉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

        許諾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卻還是在傍晚時分才終于見到祁澤。

        不說謝云初是個老狐貍呢，定位標的那么明確，可他們還是找了那么久才找到。

        真難想象要是再晚來幾分鐘，炸毛的謝云初還會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因為當人情緒失控的時候，命顯得就沒那么重要了。

        莫承這是也已經來到醫院，陪她進病房去見了祁澤。

        病房里還有祁澤隊里的其他警員，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出事的人是……謝云初，換做任何一個人他們都不會這么吃驚。

        祁澤已經取出了彈頭，也錄完了口供，這會兒滿目疲憊，心神也有些恍惚。

        “祁警官啊。”許諾連忙上前，一臉擔憂的問道：“你還好吧？”

        祁澤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古怪表情？

        隨后又對上了莫承的目光，這才開口對許諾道：“不礙事，我知道你想問什么，程易禮也沒事，謝云初也已經被當場捕獲。”

        許諾聽了，忍不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終于結束了。

        她原本以為，這一天可能會來得晚一點。

        因為即使他們確定了謝云初是那個犯罪團伙的主使人，可是始終沒有具體證據指向他，可是這一次，程易禮的引蛇出洞，祁澤的以身犯險，終于算是抓住了確鑿的證據，這下，他就算想賴都不可能賴得掉了。

        “辛苦你了。”許諾說。

        祁澤看了她一眼，緩緩道：“你從程易禮身上入手的辦法是對的，這一次，是他配合了我。”

        當祁澤在房間門口看到躺在地上的程易禮時，心中其實就已經產生了一絲絕望。

        這么久以來，他們始終沒有掌握任何可以明確指正謝云初的證據，而如果連程易禮也死了，那所有的一切更是死無對證。

        也就是說，如果謝云初可以合理解釋程易禮的死，那么這個犯罪團伙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程易禮的死煙消云散。

        他們這么久的努力，在一瞬間化成泡影。

        顯然，這樣的結局，并不是祁澤想要看到的。

        然而當他上前檢查程易禮的脈搏時，程易禮卻緩緩睜開了眼睛，跟他對視了一秒。

        在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程易禮偷偷將手機塞進了他的手中，速度之快，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祁澤都沒看清那手機是從何而來的。

        那一瞬間，祁澤的大腦是混亂的，他無法確定程易禮是否可信，就連那身上的傷，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有一點，他覺得很有必要，那就是自己可能利用這一個契機，引謝云初露出真面目。

        結果，果然跟預想中的一模一樣，謝云初辛苦夾了這么久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許諾聽完，不由得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那他是真中了一槍，還是裝的？”

        “那小子啊，賊得很。”想到這，祁澤忍不住笑出了聲，“不僅以前穿好了防彈衣，還準備好了“錄音”，就連我，都差點被他糊弄過去了。”

        話音落，許諾又陷入了深思。

        說實話，她之所以選擇從程易禮那邊入手，也是因為沒有別的辦法。

        牧九跟敖景淮身死，唯一可以利用的人就是他了。

        可這小子是個倔脾氣，就算是死，他都不會出賣謝云初，逼不得已，她只能在他父母身上下功夫了。

        現在看來，她確實找對了方向，程易禮出手了，可她沒有想到的是，程易禮會和祁澤配合，讓謝云初在警方面前露出真面目。

        像程易禮這樣的人，游走于社會之外，視法律于無物，許諾本以為，他唯一會用的法子，就是以暴制暴。

        可是他沒有，反而用了最不討厭的那個方法，交給法律來處理。

        “他在哪兒？”許諾忍不住問祁澤，“我想去看看他。”

        祁澤聽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莫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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