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生之神(16)
那天碰瓷太啟失敗后,虞淵正好又遇見了虞豪,他便順水推舟,故意在虞豪的“好心幫助”下,住進了虞豪安排的酒店里。
他是這么對虞豪說的。
“我是孤兒,我爺爺奶奶在我幾個月大的時候領養了我并且撫養我長大,后來我爺爺奶奶去世了,囑咐我去找自己的父母。他們只告訴我,我被拋棄時,身上留了張紙條,說我叫虞泉,其余的就沒多說了。”
虞淵把兩張從那個屋子里翻出來的領養證明以及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給虞豪看。
虞豪看過之后,馬上就給虞隆打了電話。
他根本不需要了解眼前這個叫虞泉的小城少年有沒有可能說謊或是碰瓷,哪個見過虞淵的人再看到虞泉,都會懷疑一下兩人之間是否有血緣關系。
虞隆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少年也嚇了一跳。
“你多大了?”
虞豪說:“他十八了。”
虞隆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少年,然后把虞豪叫了出去。
“十八歲,那肯定就不會是虞淵的兒子了,應該是老四又在外面留了個種。”
“一看就是老四的種,和虞淵長一個樣。”
虞豪有些天上掉餡餅般的興奮,不斷地在酒店的房間里踱著步子。
“虞淵哪年回來的?對對,十五年前,十五年前這個孩子才三歲,和虞淵這么像,應該是同父同母。這老四也是長情,一個女人處了十幾年,那女人也被哄得好,十幾年生了兩個孩子,都沒找上門來。”
虞隆總擔心有詐:“你之前查過這個女人是誰嗎?十幾年了,生了兩個孩子,生了就扔,不太符合常理。”
虞豪說:“什么不符合常理,老四塞錢塞得多唄,那女人我看也是聰明,老五也風流,那些抱著孩子上門找老五的,哪個有好下場?孩子生了一扔,錢她照樣拿,最后找個老實人接盤,嘖,聰明人。”
虞隆想了一會兒,說:“這樣,說什么都不比親子鑒定來的準確,你帶這孩子去做個親子鑒定,記得要悄悄做,不要讓老三老五知道,出來后我們再從長計議。”
很快,這個叫虞泉的少年便被虞豪帶去做了親子鑒定,結果第二天就拿到了,顯示和虞淵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關系。
結果一出,虞淵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虞豪這位大伯的“關愛”。
虞豪和蘇琴兩人把他接到了家里,對他噓寒問暖,一口一個大伯大伯母,蘇琴還紅著眼眶握著虞淵的手,說他過去吃苦了,今后有大伯母照顧他,沒人會欺負他。
她看到虞淵身上的舊t恤和破牛仔褲,更是哭得停不住,大晚上把虞淵拉出去,給他狂買鞋子衣服。
你們這戲演得太過了。
虞淵宛如一個工具人,面無表情地被虞豪兩夫妻架著去買衣服鞋子手機電腦,路邊看到了那家熟悉的奶茶店,虞淵突然后悔,自己找太啟碰瓷碰得不夠徹底了。
早知道他就該多喝幾杯太啟給買的奶茶,齁是齁了點,但太啟肯定是真心給他買的,不像他的大伯大伯母,把他當成了奇跡暖暖的紙片人。
買完衣服回家,蘇琴還特意讓家里的傭人給他收拾了一個房間,讓他繼續感受親情的溫暖。
趁著收拾房間的空檔,蘇琴讓虞淵先去洗澡,換干凈的衣服。
“這是浴缸,你肯定沒見過吧,泡澡可舒服了,還有這泡澡精油,一萬多這么一小瓶,一萬多換做以前夠你花三年了吧。”
虞淵:“……”
還真是無處不在的傲慢。
蘇琴出去后,虞淵打開淋浴頭,簡單地洗了一個澡,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他離開沐浴間時特意留了個心眼,沒有關燈,浴缸的按摩器也開著,然后從客廳的超大陽臺走到他那個房間的陽臺門外,躲在了側邊。
蘇琴和虞豪在房間里指揮著傭人打掃。
虞豪說:“老二說了,這孩子就先在我們這里住下,先入為主的印象,他會親我們。”
蘇琴說:“是的,他這種鄉下來的,哪里見過什么世面,買點衣服鞋子手機電腦,高興的和什么似得。”
虞豪又說:“鄉下娃好哄,我就怕到時候老三老五想搶這根獨苗苗,哎,柳嬸,你這丟的這個紅袋子是什么。”
房間里傳來塑料紙折疊的聲音,應該是打掃完了,在收垃圾。
虞淵向后退了一步,打算從客廳回去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云婆婆”三個字。
“別丟。”蘇琴攔住了傭人丟垃圾的動作,“快把那個紅袋子拿出來,那是云婆婆給我的。”
“什么玩意兒?”虞豪問。
聽起來,蘇琴把那個布袋拿到手了,還拍了拍灰。
“之前我不是給你說過我睡不好嗎,云婆婆就給了我這個東西,讓我壓在枕頭下,你可別說,睡眠質量真的好多了。”
虞豪一聽,連聲調都變了。
“趕緊給我扔了!”
“啪”的一聲,東西被扔回了垃圾簍里。
“干嘛啊。”蘇琴又想去撿。
“你別撿,也不嫌晦氣。”虞豪說,“你忘了云婆婆怎么死的嗎?還留著她這些玩意兒,萬一沾上點東西怎么辦。”
“不要緊,老三媳婦兒也拿了——”
“我說不準拿就不準拿!老三老五天天在外面和一些不知道哪里來的神婆道士鬼混,指不定虞淵這次就是被他們下蠱施咒害的,他們不怕這東西,我怕,扔了扔了。”
“好吧。”
那東西又被扔回垃圾桶里。
虞淵馬上回到衛生間里,關掉了浴缸和燈。
等稍后晚一點,蘇琴和虞豪也去洗澡準備休息了,虞淵打開門,去保姆房外面樓道的垃圾桶里,翻出來那個紅布袋。
保姆發現了他異樣的舉動,不過很快被虞淵蒙混了過去。
他現在的身份是鄉下來的少年,一切不合常理的行為,都可以解釋為鄉下娃第一次住豪宅宛如劉姥姥進大觀園般鬧的笑話。
傍晚,虞淵在房間里打開了那個紅布袋。
布袋里是個手心大的面具。
面具上,一個上古時期便存在的儺面,在壁燈昏黃的燈光里,扯出詭異的笑臉。
虞豪約的家庭聚餐時間剛好是周六,除了虞氏家族直系的幾家之外,還請了幾位長輩作見證。
這次來,各人都帶了東西和想法,然而整個聚餐的中心卻是太啟和虞泉。
自從公開虞淵的遺囑后,一大家人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平靜的聚在一起過了。
太啟和虞豪一家來得晚,其余人都先到了,坐在包廂里聊天等著他們。
虞豪找到一個疑似虞淵親弟弟的消息,也早就在親戚之間流傳。
今天這個宴席,共同簽署確認虞淵去世的聲明,以及這個名叫虞泉的少年今后何去何從,是主要商量的議題。
虞淵的遺囑不可更改,轉圜的余地便在虞泉身上,他和虞淵同父同母,剛滿十八歲,而繼承虞淵遺產的太啟是外姓人,兩人也沒有后代,可操作性太大了。
這幾天,虞豪也沒少給虞淵洗腦,諸如太啟是外姓人,當初和虞淵結婚就不安好心,再比如虞淵的幾個伯伯人品都很爛,只有他是個老好人,所以總是被欺負。
“大伯就只有你了啊。”來這里之前,虞豪拍著虞淵的手,“要是被人欺負你大伯,你一定要為大伯出頭。”
虞淵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還有,你千萬要小心夏太啟,別看他好看,其實毒著呢,你想想看,你哥那么聰明一個人,怎么會把所有遺產交給外人,你哥的死,我看也和他——”
虞豪嘆了口氣:“從古到今,男人最怕的就是潘金蓮啊。”
虞淵又扯了扯嘴角。
“虞先生,虞太太,這邊請。”
虞豪今天包下了整個秋語樓,一下車,就有經理過來迎接他們。
繞過照壁穿過長廊,兩位穿著皮草旗袍的高挑美女站在門口。
“下午好,虞先生,虞太太。”
門被推開了,里面一大家子人都落了座,就連太啟也來了,他坐在主座的位置,淡定地吃著點心,對周圍的閑聊沒有一點興趣。
虞淵進門的那一剎那,太啟剛好抬頭,就和上一次一樣,兩人的目光又撞了個正著。
虞淵想起太啟上次那句“虞淵在外面有個兒子”,心里莫名就有點不爽。
“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虞泉,我們家的新成員。”
屋子里一下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虞淵,眼里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片刻后,屋里的人都反應過來,開始和虞淵親切打招呼。
“原來這就是虞泉啊,我是姑姑。”
“好啊,虞泉,我是三叔。”
更有甚者,甚至挪開了身邊的位置,親熱地招呼虞淵過來坐。
“來,坐我這邊來,我們好好聊聊。”
“這不是給我們留了座位嗎。”虞豪手搭在虞淵肩膀上,趾高氣昂地向留著的空座走去。
這孩子是他撿回來的,理應由他來撫養。
“來,和大伯一起坐這里。”
虞淵卻快他一步,掙脫了虞豪的手,指了指太啟身邊的位置。
“我可以坐那里嗎?”
虞豪愣了一下,說:“可以倒是可以——”
虞淵大方地走到太啟的右手邊,坐了下來。
“又見面了啊。”虞淵對太啟笑道,他漆黑的眼眸里藏著深不見底的占有欲,嘴唇里清晰吐出兩個字。
“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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