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寄生 (14)
太啟伸長胳膊揪著白乾坤, 中間夾著一個林啟蜇,又夾了一個小趙,聽到小趙叫堂嫂, 手下意識一松。
白乾坤趁機(jī)掙開太啟的手, 一溜煙跑回了店面里。
“你——”
太啟想去追,又惦記著林啟蜇。
太啟問小趙:“你和那個騙子什么關(guān)系?”
他又問林啟蜇:“你和這小孩兒又是什么關(guān)系?”
“你罵誰騙子呢?”小趙生氣道, “那是我?guī)煾福 ?
太啟上下打量他兩眼:“小騙子?”
小趙也開始卷袖子;“你罵誰呢???”
眼看著一人一神一言不合就杠起來,又知道小趙那戰(zhàn)五渣的本事和太啟神奇的腦回路,擔(dān)心事態(tài)升級的林啟蜇連忙把兩人拉住了。
“這是趙天端的堂弟,趙小北。”
林啟蜇給太啟介紹完小趙, 又對小趙說:“這是我朋友,夏太啟。”
“趙天端的堂弟?”太啟認(rèn)真開始打量小趙, “他也被——”
“他就是個普通大學(xué)生,不會的。”林啟蜇打斷了太啟, “走吧, 我們進(jìn)去說。”
“我才不去,我有工作, 是回來拿工作證的。”
“耽誤不了你幾分鐘。”太啟一聽小趙是趙天端的堂弟,哪里還管得了這么多,像擰小雞一樣, 把小趙擰進(jìn)了店里。
林啟蜇也跟著他進(jìn)了門。
白乾坤躲在柜子后面觀察著外面的動靜,看到太啟進(jìn)來后又要開溜,被林啟蜇叫住了。
“麻煩幫忙泡點(diǎn)茶,我有事要和小趙談?wù)劇!?
白乾坤想跑路,又擔(dān)心徒弟。
“是不是我徒弟犯什么事了?”
白乾坤混了這么多年, 看相不行, 看人倒是一等一的準(zhǔn), 一看林啟蜇這一身正氣,就知道是公家的人,心里開始七上八下。
“沒什么事,就隨便聊聊。”林啟蜇不由分說,把白乾坤支到后屋去燒水泡茶,然后回到了店面里。
太啟和小趙已經(jīng)坐下了。
小趙說;“我今天是高考的志愿者,工作證沒帶,回來拿工作證的,最多和你們說十分鐘,十分鐘后我就要走了。”
看到林啟蜇在身邊坐下,太啟對他說;“確實(shí)沒有聞到香火味。”
林啟蜇說;“他可以信任。”
他們的表情都有些嚴(yán)肅,就連小趙都看出來些不對勁,他愣了一下,問道:“怎么了?”
林啟蜇問:“你昨天有沒有在這家店附近見過你堂哥?”
“有啊。”小趙說,“昨天關(guān)店后,我正好在店面附近遇到了堂哥,我們倆也好久沒見了,就去喝了點(diǎn)東西,聊了會兒天。”
太啟和林啟蜇對視一眼,太啟問:“聊什么了?”
小趙說:“就一些生活瑣事唄,堂哥還問我畢業(yè)照拍了沒,是不是論文答辯過了就可以畢業(yè)了,我說還早呢,我還有個四級沒考。”
太啟問;“就這些?”
小趙說:“就這些——”
他眉頭皺起來。
明明他記得和堂哥聊了很久,還聊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怎么一個都不記得了。
林啟蜇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肯定還有。
“你再想想。”林啟蜇說,“你堂哥有沒有很反常的行為?”
“他昨天好像是有點(diǎn)奇怪,他一個大明星,怎么拼命吃蛋糕喝可可,還有,我隱約記得他好像抽了煙。”
小趙說完,又搖搖頭:“不對,他沒抽,可能是我太困看花眼了。”
太啟問:“你再想想,他有沒有讓你發(fā)誓,有沒有給你什么東西。”
“哦,還真有。”小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塑料袋,“堂哥給了我一個戒指,我忘記是做什么用的了,今早起來在陽臺發(fā)現(xiàn)摔碎了,我就打算問問他要怎么辦,結(jié)果剛剛在一中附近碰到他時,我又給忘了——”
太啟一下子站起來:“你早上遇到他了?你怎么不早說?”
“你先別急。”林啟蜇接過那個塑料袋遞給太啟,“你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靈物。”
太啟瞄了一眼就肯定道:“是,高古玉指環(huán),這么潤,是經(jīng)常貼身戴的,香火神很多靈寶,不至于拿貼身的出來賣。”
林啟蜇也緊張起來,他問小趙:“他沒讓你給他什么東西嗎?”
小趙被太啟和林啟蜇搞懵了。
“好像沒,沒有啊。怎,怎么了啊?”
林啟蜇先站起來。
“我先把這個拿回處里找專家復(fù)原,以前交易都不是趙天端出面,這次是他出面,肯定有蹊蹺。”
作為考生家長,太啟還在擔(dān)心另外的事情:“你說今天早上在一中附近遇到他了?他去一中做什么?他不知道今天那里是考場嗎?他一個明星,引起騷動怎么辦?”
“這個你就別擔(dān)心了,他穿戴得可嚴(yán)實(shí)了,就幾個家長認(rèn)出他來,可是家長又怎么可能在這么重要的時間關(guān)注他,所以沒事啦——”
小趙剛說完,電話就響了。
“稍等啊,我接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志愿者同伴焦急的聲音便傳來了。
“你快過來,考場周邊出事了,需要人手,快來啊!”
太啟和林啟蜇心里同時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走!”
就在二十分鐘前,一輛車停在了臨時停車點(diǎn)。
坐在副駕的胡母問駕駛座的胡父:“就在這里下?”
“只能在這里下,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前面封路了嗎。”
“我看到了啊,我不是再確認(rèn)一下嗎,你神經(jīng)病啊。”
“誒,你——”
胡星偉吼道:“你們能不能閉嘴了??”
“好好好,我們閉嘴。”
和一個多月前的冷嘲熱諷相比,在連拿兩次模考第一之后,父母的態(tài)度也好了很多,即使胡星偉在他們面前大吼大叫,也絲毫不在意。
“你寒窗苦讀這么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你如果考不過虞泉,你自己甘心嗎?”
“咱們不和別人比,也要和自己比啊,一定要比前兩次模考更好。”
“是啊,你采訪都說了要拿狀元,萬一拿不到,你說我和你爸出去怎么辦,真的丟死人了。”
父母兩人又開始嘮叨,胡星偉漠然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幾撮香灰從他身上掉下來,他厭惡的縮著眉,走到路邊撣了撣衣服。
香火是今天早上香時沾上的,寄生他的神說他的信仰不夠,讓他多焚香,胡星偉便買了一大堆香燭,24小時在家供奉著。
因?yàn)楣┓畹氖悄吵臓钤改敢矝]有表達(dá)出任何異議,今早還特意和他一起上了香。
胡星偉并不喜歡這個味道,更不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他被神寄生在家里給神供香,事實(shí)上,他對這個寄生他的神并不滿意,古代都寫八股,靠八股當(dāng)狀元封神的能有什么出息,不過那個和他交易的女人說了,目前這個神更合適,等他考上狀元了,以后還能換別的神。
還要換什么別的嗎?
胡星偉打算考完高考就不讓這個神寄生了,他本來只是差一點(diǎn)運(yùn)氣而已。
拍完了身上的香灰,胡星偉打算向考場走去,停車點(diǎn)離考場有三百米左右,剛剛下車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
然而當(dāng)胡星偉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路變成模糊一片,他以為是眼鏡壞了,摘下眼鏡哈了一口氣,用衣角擦了擦,再次戴上時,眼前依然還是模糊的,不過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
一個上次被他諷刺是下九流戲子的男人。
“看來已經(jīng)找到神寄生了啊。”趙天端吐了個煙圈,沖他笑道,“不是說奶奶得了治不好的病嗎?怎么把請的神用來幫忙自己考試了呢?”
胡星偉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在說什么鬼話。”
他繞開趙天端,朝前面走去。
“高考作弊有什么懲罰?我想想?禁考幾年?記檔案?”
“你奶奶那么疼你,知道你為了走歪門邪道咒她死,她會有什么想法?”
“考不過同學(xué),就覺得同學(xué)是走了捷徑,結(jié)果同學(xué)老實(shí)復(fù)習(xí)老實(shí)備考,自己卻靠神來拿第一了。”
胡星偉轉(zhuǎn)過身來,憤恨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報警了啊!”
趙天端沒說話,轉(zhuǎn)身向后面走去。
胡星偉看了一眼時間,離開始還有五十分鐘,心一狠,跟了上去。
“你從哪里知道我被神寄生的?”
“你也被神寄生了,對不對?”
“你說啊——”
他跟著趙天端一路追趕,趙天端卻走得越來越快,正在街對面準(zhǔn)備過街的虞淵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逆行的胡星偉,他嘴里嘶吼著什么,周圍的學(xué)生紛紛投去異樣的目光,可因?yàn)榭煲荚嚵耍矝]有人去攔住他或者問他出了什么事。
有什么不對勁。
虞淵連忙跑到街對面,胡星偉卻跑得越來越快,后來直接鉆入了考場附近一片待拆的民房中消失不見了。
這人魔怔了嗎?就要考試了搞這一出?
虞淵擔(dān)心胡星偉出事,看了一眼時間還夠,也跟著穿過黃線進(jìn)入拆遷區(qū),這片拆遷區(qū)不大,但是密,虞淵找了一圈,在一棟二層小樓下發(fā)現(xiàn)了一張簽名卡。
簽名卡上是趙天端的簽名,如果不是虞淵小心,大概會把它辨認(rèn)成居民搬遷扔下的雜物。
趙天端?
為什么他的簽名會在這里?
虞淵把這張卡片放回原地,他向后退了幾步,只聽民房的樓頂上,傳來了胡星偉的嘶吼聲。
“告訴我,你怎么知道我被寄生的??”
寄生??
虞淵怔了一下,隨即知道大事不妙了。
難怪這兩次聯(lián)考這個胡星偉都差點(diǎn)考滿分,這些香火神竟然盯上了學(xué)生。
他掏出手機(jī)一邊給太啟打電話,一邊沖上了樓,附近的手機(jī)信號并不好,響了一聲便顯示沒信號了。就當(dāng)虞淵準(zhǔn)備打第二通時,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視野突然模糊了,視線里閃過另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正好奇是誰,下一秒,額頭間的符箓金光一閃,周圍又清晰了,那個身影也不見了。
“虞泉?是你??”
“你和他一伙的??”
虞淵抬頭一看,天臺的矮墻上站著雙目赤紅的胡星偉。
“你也被寄生了對不對?是你把我被寄生的事情到處亂傳的??”
“你在說什么??你趕緊給我下來!”
虞淵走過去,試圖伸手把他拉下來,胡星偉卻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你要害我,你滾!”
胡星偉的身體歪了一下,虞淵嚇了一跳:“你傻逼嗎?馬上考試了,還不下了??”
“對啊,馬上考試了。”
胡星偉蹲下來正打算下來,不知想起什么,又站了起來。
“我要去,我要考試,不對,你也被寄生了,別人不知道你被寄生了,但是他們知道,我被寄生了。”
胡星偉歪歪扭扭地轉(zhuǎn)過身,朝著外面大喊。
“不行,我要去找人,我要舉報你——”
他腳一歪,整個人就朝外面跌下去,撲過去的虞淵想抓住他,卻被胡星偉死死抓著胳膊,兩人在天臺外的擋雨板上滾了一圈,朝一樓墜去!
一樓下面堆著一大堆紙殼泡沫板,饒是如此,虞淵依然被沖擊力撞得頭昏眼花,而他身邊的胡星偉已經(jīng)暈了過去。
“媽的,傻x逼。”
虞淵摸出手機(jī)想叫120,卻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放心的,這么多塑料泡沫,他也就斷胳膊斷腿而已,死不了。”
“你真是出現(xiàn)的不及時,我好好的計劃就被你搗亂了,不過還好,結(jié)果是一樣的。”
一只手伸過來:“起來吧,我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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