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惡心
天色尚早,遙遠的東方不過是隱隱有一抹晨曦初現,張壽神不清氣更不爽的出了門。
走出門還不過五十米,迎面就看到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扯著脖子在打鳴兒。沒錯,他真的是在打鳴,一嗓子比一嗓子高比公雞還像是公雞。
什么鬼,張壽覺得自己不會是進了馬戲團了吧?面帶困惑的朝身后彎腰緊隨的影帝看了過去。只是這一眼,那影帝便心領神會,彎腰快步走向打鳴兒的那個小公公狠狠的在他腿上踹了一腳低聲罵道:“嚎什么?沒看到太子爺已經來了么?還不快滾!”
那小公公立刻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雞頓時沒了聲息,連滾帶爬的跪倒在了一邊。
影帝回到張壽的面前,諂媚笑道:“爺,這雞人不識好歹,打攪了您的清夢,看奴婢不狠狠罰他!”
言語間是一陣狠厲。
張壽抽了抽嘴角,打攪爺好夢的明明是你好么,這么快就想嫁禍他人了;剡^神來,張壽發現一個問題,突然就激動起來問道:“歷史記載雞人不是敲梆子報時么,這怎么真就打上鳴兒了?這特么一重大發現啊!
影帝立刻就答道:“這不是爺您的主意么?還說什么雞人不打鳴兒就是名不副實。”
張壽一臉蒙蔽的翻了翻白眼,自己身體的這原本主人看起來還是個奇葩啊。
一路無話,張壽信步而行,只見是高墻林立,亭臺樓宇鱗次櫛比,雕梁畫棟華麗非凡。三步一樓五步一閣,腳下是白玉大道,頭頂上是琉璃琳瑯,初陽升起,滿目金光。
張壽看的有些焦慮了。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兒,該走什么路。要是按照現在的態勢,見路就走只怕是走上一天爺沒機會回到睡覺的地方了。
“哎那個誰,你怎么帶的路,咱們這一大早是要去哪?”張壽回頭罵道。
“主子爺,這可是您帶的路!庇暗酃吐曕洁炝艘痪洹
“你說什么?”
“沒說啥,爺,咱們這是要去文華殿聽講呢,晚了可是要被先生罰的!庇暗坌跣踹哆兜恼f著,“按理說咱們是可以乘車輿去的,可是奴婢怕顯不出對先生的恭敬,就擅作主張的步行了呢!
張壽聽著這話怎么聽怎么有討賞的意思在里面,氣兒立刻就不打一處來有些不順,自己這細胳膊細腿兒的走了這么多冤枉路敢情都是你這孫子自作主張整的,還有臉討賞?
“呵呵,你過來,你叫什么名字?”張壽笑瞇瞇的招手喚來影帝。
“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連伺候您多年的奴婢都不記得了呢,小的劉瑾吶!
張壽笑而不語,心中卻是暗暗驚訝,此人竟然叫作劉瑾!如若不是巧合這人真大名鼎鼎的影視劇之星劉瑾劉公公的話,自己豈不是穿越到了明朝,如果不曾記錯的話,自己現在就是明朝最奇葩皇帝中位列第二的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
哎呀媽呀!好日子就要來了!
在劉瑾的引路之下,張壽,哦不,現在名叫朱厚照,來到了文華殿。
文華殿,皇子出閣之后讀書之處。太子讀書,由詹事府詹事協同翰林院翰林學士進講《尚書》、《春秋》、《資治通鑒》、《大學衍義》、《貞觀政要》諸書,前期纂輯成章進御,然后赴文華殿講讀。講讀畢,率其僚屬,以朝廷所處分軍國重事及撫諭諸蕃恩義,陳說于太子。
但是今天,朱厚照出閣讀書的第一天,來的卻不是尋常的翰林學士,而是文淵閣大學士劉健劉希賢。
所以,當張壽進入文華殿之后,便看到一個身著錦雞官補的老者背朝著殿門仰頭站立在大殿之內,如青松咬立在萬丈山崖之上,風勁而紋絲不動。
劉健聽到身后腳步聲傳來,便轉過身來。此時張壽才完全看到這個文淵閣大學士。說是老者,其實也不過是四十出頭的模樣,只是鬢間滲出的幾絲白發讓此人看起來頗為蒼老。
明朝自太祖朱元璋便罷了宰相,由皇帝一人總攬大權,一人處理家國大事。然而后來的皇帝并沒有祖宗那么彪悍,不得不取幾個人來輔理朝政,于是便有了內閣,而這閣臣無一不是各殿的大學士來擔任,由此來說,內閣大學士便是相當于現在的總理副總理,掌管一國之政事,日夜操勞,怎么不生出些許銀絲,顯得蒼老。
劉健見到張壽走入大殿,連忙扶了扶官衣官帽,肅正下跪道:“臣文淵閣大學士劉健見過太子殿下!
這明朝的規矩,皇子出閣讀書那邊是默認為了儲君,只等著以后接受冊封。而當今的皇帝弘治帝登基十載就之后朱厚照這么一個兒子,如此來說,朱厚照便是大明帝國獨一無二的太子,國家指定的二把手,因此不能不鄭重。
然而張壽卻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去的接受了幾十年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青年,講究的就是人人平等,況且見到這么一個比自己大了幾輪的老人家給自己下跪,自身便感覺到承受不起,一時間身份的轉化還沒適應過來,連忙上去扶住了劉老爺子,說道:“老人家使不得,小子哪能承受您這份大禮!”
只是張壽這不過是八九歲孩子的身體,雖說比較強壯,卻也不能扶起劉大人。于是乎,一用力之后自己就先趴下了。
劉健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個太子,心中頗為感動。他素來聽聞這個太子行為放浪,不過是八九歲的年紀就急不可耐的夜夜笙歌,讓東宮的丫頭侍寢,今日一見,卻是大不一樣呢。
“謝太子體恤老臣!眲⒔』琶ζ鹕,順道扶起了跌在地上的張壽,畢竟太子爺的這一舉動讓他感受到了混跡官場幾十年都不曾遇到的溫暖。禮賢下士,這就是禮賢下士啊。大明國有這樣的儲君,何愁不天下大治。
百年樹木,十年樹人。一個人成長的根基就在這黃金的十年,大明國未來有以為什么樣的九五之尊,這樣的擔子如今可就壓在了我劉健的身上了啊。
此時的劉健信心滿滿,有這樣的璞玉,怎么少得了自己這個金剛鉆?
“太子殿下,先前是臣見君之禮,殿下的所作所為很讓老臣歡喜,這接下來就要輪到殿下行拜師之禮了,這拜了師,老臣才能開始講學啊!
張壽一聽就不樂意了,這老頭兒道道還挺多。方才見你下跪不忍是因為小爺還沒熟悉太子的身份,現在回過味兒來才想起來這大明國除了龍椅上的那位,那個還能見到小爺我不跪的。
但是既然拜師吧,那就給點面兒。
想到這里,張壽走到端坐在太師椅上的劉健面前,拱手鞠躬道:“學生張……啊呸,學生朱厚照見過老師。”
張壽心里不樂意,表情上自然就顯露了幾分出來。這看在劉健的眼里,心中便頗為不喜,但一想到這太子爺自幼長在深宮,放肆縱容慣了的,能做到這般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于是便循循善誘道:“殿下,這拜師則需要先拜孔圣人,他是我輩讀書人的先賢,乃萬世之師表,讀書人拜師豈能不先去拜他呢?”
張壽一想也是,反正上輩子高考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專程跑去孔廟拜過,可惜孔老爺子英語不行,沒能保佑英語滿分。這一世混古代,想必孔老夫子會靈驗許多,多拜拜神,不吃虧!
三跪九叩,那是不可能的。張壽跪式跪了,然而不過是象征性的點了兩下頭就打算要起身。
這時候劉健老先生又發話了:“殿下,心不可以不誠,心誠則靈啊。古禮士三跪九叩,一下都不能少的!
張壽翻了個白眼,你在這和爺還叫上真兒了。文人就這點討厭,有心不用在點兒上,怪不得崇禎最后一句話是咬牙切齒的‘是文臣人人可殺’。討厭,真討厭。
無妨,張壽心里一咬牙一跺腳,果然就又跪下完成了三拜九叩的大禮。要知道,當年高考也不過是鞠了三個躬便上了本科,這三跪九叩下去,不統治世界簡直對不起自己膝下的黃金。
果然是地位不一樣,野心就不一樣啊。
然而劉健并不知道張壽心里在想著什么?吹教油暾男辛舜蠖Y,便十分滿意的捋了捋山羊胡子,果然是個聽得進話,一國之君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好了,太子爺,孔圣人已經拜過了,接下來該跪拜祖先了!
張壽一聽頭都大了,這特么又不是我祖先?桌蠣斪佑芯湓捲趺凑f來著,非其鬼而祭之祭之,諂也。小爺我像是個諂媚的人,長這么大我連諂字怎么寫都不知道的好吧!
可是,人在屋檐下啊。要靠著這個身份去征服星辰大海呢。
同樣的三跪九叩之后,張壽覺得自己人格都快沒了。
但是,劉老爺子又發話了:“很好,很好,拜師一事,先拜圣人,再拜祖先,然后再拜恩師,這是人倫大禮,半點馬虎不得呀。”
“那,接下來是不是應該拜您了?”張壽臉上是滿面春風,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
“殿下悟性真是絕好,舉一反三!眲⒔《俗饋,身量挺的筆直,“禮不可廢!
“老師說的有理!睆垑酆俸僖恍Φ,“但是學生想先做一件事!
張壽揮了揮手,把站在殿外侍候的劉瑾給召喚過來。劉健看到劉瑾進來,眉頭微微一皺。
“老師,我這位侍從姓劉名瑾,今兒早起的時候,他托我問老師您一句,你們兩位是不是本家?”張壽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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