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六章 以退為進
(第一部《熱血神州》卷二《淺水游龍》第六章以退為進)
江水寒笑道:“我們往后退一步,怎么樣?”
“什么?”許多人意外得驚叫,無法相信耳內所聽到的。在擁有強大實力且占盡地利人和的條件下不戰先退,只有傻瓜才會這么做。
可江水寒不是傻瓜,她也不會無的放矢。一旁的江驚濤聞言動容,江搏浪則陷入深思中。
“少帥的意思是......”同樣思索著的東方朔問道。
江水寒美目一眨,環顧左右后胸有成竹地道:“既然無法確定蜀軍的進攻方向,那我們就干脆后退兩百里,以城為點設防,在城間布下軍府,從而連點成線,形成一道貫穿南北的防線。”
江搏浪接口道:“這樣一來就縮小了防線并合理地運用起我們現有的資源,地方兵可在郡守和縣令的率領下協同百姓守城;邊兵和軍府兵集中布防于其中的幾個點,始終保持著數量上的優勢,不至于分散。”
王猛點頭道:“嗯,任何一個城市或點受到攻擊,我們都可以通過城與城間的通道迅速作出反應,利用優勢兵力進行合圍。”
江水寒道:“對我們來說,最好的策略就是能及時找到敵軍主力,然后集中兵力通過一場會戰徹底消滅他們!”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們襄樊不就成了一座孤城了?萬一敵人強攻,是守不了幾天的!”馮玉輝馬上提出異議。
江水寒應道:“馮將軍請放心!襄樊仍是我們防守的重中之重,我們所說的后退是在首先防御好襄樊的前提下進行的。在這區域我們會布下足夠的重兵,用以抵擋敵軍水陸兩面的進攻,直到援兵到來。”
“這樣襄樊是沒問題了,可是像我們芙蓉鎮這樣的小鎮該怎么辦?棄守嗎?”衛所都尉林震南著急地問道。
“不!不!”江水寒搖頭否定,道:“林將軍,如果我增調三千邊兵給你,你能守得住芙蓉鎮三個時辰嗎?”
林震南答道:“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就算您不給我三千邊兵,憑借芙蓉鎮的城防和我軍的英勇,守它半天都沒問題!”
“呵呵!只要你能守住三個時辰,后面防線上的援兵就可及時趕到解圍。你還可以號召江湖同道聯防,甚至可以動員全鎮的人民協助防守。”江水寒說到這里停了停,對著眾人道:
“其它相似的城鎮做法參照芙蓉鎮。在退出的兩百里范圍內,我們將實行堅壁清野的策略,完全放棄所有無防御能力的村子,村民因此而受的損失由我們戰后來賠償。但是請注意,對他們的工作一定要做好,遠方有親戚的鼓勵他們去投親戚,愿意留下來參與防守的則匯集到城鎮,其它的都撤退到防線后更遠的安全區。這樣既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又可以加強城鎮的防守。總之,保護老百姓是我們的首要職責,決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一將應道:“我們紅巾軍平時就很愛護百姓,現在這樣的關鍵時期,他們中應該會有許多人愿意和我們一起來守衛家園的......”
話還沒說完,校尉孫無忌搶著叫道:“我們軍機處的偵察營將在這兩百公里的范圍內廣布眼線,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江水寒笑道:“對,對!情報是我們最關鍵的環節,如果不能及時掌握,將會導致致命的后果:前方的城鎮由于等不到援兵而變為孤城被敵軍輕易攻破;防線上各點間不能根據具體情況做出反應而變主動為被動,后果不堪設想!”
“如果敵人不與我們在城鎮上纏斗,避開我軍主力,集中力量在我們防線的薄弱處突破,我們怎么辦?”右邊一將問道。
王猛大笑道:“這還不好辦?只要關起門來,被截斷退路的蜀軍立即陷入我們紅巾軍的汪洋大海中,只有挨宰的份了。”
“那劉洵也要失業,種不成紅薯嘍!”坐在旁邊一言未發的江驚濤忽然接口道。
眾人全笑。
“咦!?大舅居然也開起這樣的玩笑來?”江水寒側身,驚奇地看著江驚濤,仿佛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似的。她這個舅舅平日為人穩重,不善言笑,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屬異常。
江驚濤笑道:“呵呵!看你們這班老老少少玩游戲玩得這么起勁,我也來開心一下啊!要是整天都板著臉,那還不成老古董啦!”
在眾人大笑聲中話鋒一轉:“不過,我們也不應該輕敵,雖然以退為進和以不變應萬變是當前最好的應敵策略,但真正的戰場瞬息萬變,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不是我們在這里‘紙上談兵’就能預料得到的。而且蜀軍中也有不少名將,如馬鳴鳴、謝旭、陳泳梓等,就是蜀王劉洵,論武功恐怕我們在座的沒有一個能勝得了他!對上時要千萬小心,不可貪功而找他決斗,切記切記!”
“大哥怎可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武林風云榜’只是依據實戰排列名次的,做不得準。不提榜外隱居的高手,即便是榜內的,如果我一戰勝了‘雄霸天’,那排名第一的就該是我了。”江搏浪很不以為然。
“二舅還是謹慎點好。聽說蜀軍有個神算軍師,叫楊什么的,也是很厲害的一個人物呢!”江水寒插嘴勸道,引開了話題。
孫無忌道:“回少帥!此人姓楊,名修賢,年齡大約在三十到四十間。他知天文地理,通治經韜略,在百姓中的聲望甚至比蜀王劉洵還高。西蜀這幾年的迅速崛起,他的功勞最大。聽說他還精通兵法陣術,能算天測地,神算的外號也是因此而來。”
江水寒道:“這樣的人物,倒是要好好地會他一會,決個高下!”
她一語道出了眾人心中的想法,在座的諸將都不是簡單人物,對手越強他們就越有斗志和信心。
江水寒望著面前興致昂然的將領,總結道:
“這場戰爭的中心指導思想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集中優勢兵力包圍敵人予以一舉殲滅。自此刻起完全恢復戰時建制,各將軍回位掌兵,設幕府,受最高指揮中心調度,關鍵時可依據戰場實際情況靈活多變。因故沒來開會的請代表的副將回去傳達本次會議精神。”
她看了看她兩個舅舅一眼,與他們迅速交換過意見后宣布道:
“令:
首府水師和鎮江水師各抽調三萬樓船士及其戰船趕赴荊州,并入荊州水師營,任金燦將軍為統帥,二舅為副帥,力求就在大江上對蜀軍進行迎頭痛擊,一舉予以消滅,徹底粉碎他們水陸夾擊的作戰意圖;調東部府兵及地方兵到中西部密集防守,做好全面戰爭的準備;大舅將親率三萬首府兵增援襄樊,負責該地區的防守和反擊;西部邊兵和府兵退后布防,作戰最高指揮部設在距芙蓉鎮一百四十里的盤龍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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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矢”脫離引力升入太空的剎那,杰克解開扣帶從駕駛位站起來。
環境仿生器在機艙內模擬出與地球表面相同的空間環境,空氣、重力、溫度等一應俱全。
他走向被“綁”在艙壁上的兩小,為她們解開扣帶。這兩小鬼正如撥浪鼓似地不停轉頭,滿口還“哇!哇!”地亂叫著,被驚奇刺激得全身發抖。
“呼呼!呼呼!差點被悶死了啦!”小馨不停大口呼吸,氣喘吁吁地叫道。
“是呵,魂魄都快飛了耶!嚇死我了!”小蕾也是一臉余悸未除的樣子。
“這不是你們自己要求‘上天體驗’的嗎?”杰克笑道。
“少爺你最壞啦,你公報私仇!人家只不過把你的漂亮臉蛋弄花了一點點,你就這樣子折磨我和小蕾。”
“是啊,這么大的一個臭男人,心眼還那么小!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小女孩!”
“冤枉啊!我事前又不是沒跟你們說過?升空開始時是會...咦,你們干嘛還緊緊拽牢扣帶粘在艙壁上?”杰克看到兩小那副樣子,又是一陣好笑。
“笑什么笑啊?”小馨瞪了他一眼,煞有介事地道:“不抓牢點,這么高,摔下去那還不摔死啊?”
“小馨小馨,我這邊還有一個環環可以抓,快來!抓多點安全些!”小蕾招呼道。
杰克狂笑,從沒見過比這兩個小鬼更有趣的小孩了。
“hi!兩位小妹妹,無論如何都不會掉下去的啦!再說,就算萬一真的掉下去了,你們抓著艙壁又有什么用呢,那還不是一樣被摔得粉碎?”
“哇!死得這么難看啊!這次慘了,被騙上賊船了呀!”
“難怪方婆婆說,漂亮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怎么辦啊,小蕾?我還有好多地方沒玩,好多好吃的沒吃......”
“沒有這么危險啦!你們看看我...”杰克示范性地用力跳了跳,蹦得老高,落下時震得艙底“砰砰”直響:“怎么樣?不會掉下去吧?”
“是不是真的啊?”二小將信將疑,松開了手。
“你們不是想看看天上是什么樣子的嗎?還不快到前面去?”杰克叫道。
“哇!好漂亮哦!”
當蔚藍星空呈現眼前的時候,兩小只有滿口“哇”“哇”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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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鋒矢”回航,低空掠地飛行。她倆仍呆在罩前仰望星空,還沒看夠。
“小蕾,少爺說,剛才我們在天上看到的那顆最大最漂亮的球球就是這個月亮哎!”小馨指著五輪弦月中的一個說道。
“這是天璇月啊,那么天樞月、天璣月、天權月、還有這個瑤光月都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幾個特別大的球球嘍!”小蕾一一指道。
一旁的杰克聽了不由心里一怔:這些名字怎么這么熟悉?
然后奇怪地問道:“怎么每個月亮都有它自己的名字?是不是白天的那兩個太陽也有名字啊?”
小馨白了他一眼,笑道:“白癡!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你都不知道!笑死人了!”
小蕾轉過身來,強忍住笑故做自豪地道:“讓大姐姐來告訴你吧!小弟弟,它們叫天衡日和開陽日,知道了嗎?”說完大笑。
杰克無奈地聳肩搖頭苦笑,碰上這兩個小鬼,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當成“白癡”。
“好了,好了,你們別光看上面,也看看下面,不然我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杰克說道。
小馨低頭查看道:“咦,不是告訴你一直往東的嗎?”
小蕾叫道:“啊呀呀,這個‘鐵雞雞’飛得太快了啦!都到鎮江口了呀!哇,怎么可能呢?好像做夢一樣耶!”
“快快,你快轉過來沿著大江飛!”小馨急叫道。
“鋒矢”調整過機身,沿江向下,村莊、城鎮、港口飛掠而過,在近海時右轉入前塘江,爬升跨過西山......
“臨安城到了!”
遍地燈火突然出現在腳下,如鑲嵌在江畔上的顆顆明珠,在夜色中璀璨閃光。
近了,這塊繁華富庶之地,這個人間天堂......
杰克默默地看著眼前這集天地靈氣于一身的美景,盡管夜色朦朧,盡管江山無語,可那輝煌,那閃耀,那秀麗,無時無刻不深深地震憾住他。
“‘西子湖’...‘樓外樓’...‘武林門’...‘烏衣巷’...哇!到家嘍!!”
“耶!......”
眼眶里的濕潤早就模糊了視線,因而燈火輝煌他已看不見;兩小的歡呼聲他也聽不見,因為心底正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發問:
家,近了么?
※※※※※※※※※※※
油燈和火把照得江岸明亮,蜿蜒綿長就像巨龍伸展開軀體棲在岸邊。
夜已深,江水靜靜地流淌,偶爾興起了陣陣冷風,吹得燈火閃爍搖曳。船身在微波的拍打下,晃起韻律的震蕩。
蜀將馬鳴鳴站在船首,風平浪靜下無法入眠。
這是滄瀾江上的澎湖灣,水軍在此停留做最后的補給和棲息,明日一早便要啟航順江而下,過雙峽,渡陳倉,一去千里,再無回頭之路。
噢,寒江啊寒江!
“滾滾寒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他一邊吟詩一邊舉杯敬天,然后對江倒酒,空舉著酒杯竟無語凝噎。
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都在彈指一揮間過去。那中流擊水的少年,那長劍斬蛟的少年,都仿似在昨日。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寒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少年已蒼老得兩鬢斑斑,雄心壯志也早被歲月消磨干凈,只余滿臉的滄桑和烙印,但他的心中卻還有夢想──那就是回家!
荊州是他的老家,四十年前漢朝被神州所滅,他隨軍避入西蜀,一避避到現在。
可回家之心從未有一刻停歇過,故土安在?家人可好?無時無刻不煎熬著他。
“收復河山,光大漢室”對他來說已是淡漠,哪朝哪代他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家園依舊。但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是蜀軍水師的統帥,許多事都由不得他,就像現在他正領兵去攻打家園。
真的是非攻才能回嗎?
他在心中反復問著自己,找不到答案。
當黎明的曙光在水天交接處亮起時,馬鳴鳴仍立在船頭,像雕塑般一動不動,任憑晨風拂面。當紅日緊接著躍出江面,驅散濃霧之時,他突然轉身大叫道:
“傳令:起航!”
號角連天、戰鼓隆隆下,千帆升起蓋住了半邊岸。
江河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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