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章 緣份天空
（第一部《熱血神州》卷二《淺水游龍》第一章緣份天空）
兩輪紅日冉冉升起，金色霞光透過重重云層穿射而出，輝灑在千山萬水間，照在層巒疊嶂上。
就在這碧綠蔥翠的群山圍繞下有一小谷，谷內(nèi)有一木屋，屋前有塊地，地里正有一位老漢在鋤草。
金光閃耀下，白霧漸散，呈現(xiàn)出一片綠油油的青菜，鋤頭利索地在菜叢中穿插耙鋤，清理出雜草和廢土，留下一路路整整齊齊的溝壕。老漢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抹了抹額前的汗水，十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辛勤勞動成果，陿意地伸了伸腰，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木屋頂升起的那一縷炊煙，裊裊地直上青天。
浮生偷得半日閑，田園耕作白云間，看青山綠野，聽鸝鳴翠叫，何似在人間？
就在老漢自我陶醉在仙境里時，遠(yuǎn)處不適時傳來的一陣急叫擾亂了他的所有興致與遐思：
“老頭子，快來！不好了，出事了！快來�。�
叫聲越近越響，待得老漢回過身來，一婦人已突出白霧，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到他跟前：“快�。欤。炜欤。。�
“怎么了，老太婆？別急，別急，慢慢地說。”
那婦人上氣不接下氣地斷續(xù)說道：“沙．．．沙灘上．．．．．．有一個人．．．．．．”
“有一個人又怎樣？值得這么大驚小怪嗎？都一大把年紀(jì)了還跑得這么急！”老漢一手撐住她，一手替她捶背順氣，邊捶邊責(zé)怪道。
“可那．．．．．．那孩子身上沒穿衣服，也許還有口氣，快去救他！”
“什么？”老漢驚叫道，緊扯著老伴奔進(jìn)霧里。
※※※※※※※※※※※
漆黑一片的深洞底，四歲小孩杰克正彷徨著團(tuán)團(tuán)亂爬，孤身深陷所產(chǎn)生的無助伴著無盡的黑暗籠罩住他，莫名的恐懼和孤獨就像毒蛇一樣時刻噬咬著他的心靈。
他的頭頂有一片光明，遙不可及；他的心中有一塊凈土，岌岌可危。
他向那光明伸出手，他呼喊著那“凈土”：“媽咪！救我！．．．．．．媽咪！救我�。�
他開始攀爬向上，盡管雙手早已血跡斑斑，盡管喉嚨早就沙啞哽咽，盡管全身疼痛、內(nèi)心冰冷黑暗，盡管那條光明之路似是永無止境，可他，從不放棄！
“媽咪！救我�。畫屵洌【任遥。毙〗芸丝藓爸吓�，顫危危地向著光明伸出手．．．．．．
耀眼的光明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瞬間就把他從黑暗拉進(jìn)光明．．．．．．
※※※※※※※※※※※
“媽咪�。�
亮白眩目中，杰克驀然蘇醒，猛地睜開雙眼，看到了滿室的光明。他本能地一躍而起，下意識地在瞬間以自我為中心成格斗狀警戒自衛(wèi)，當(dāng)他條件反射般地迅速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才終于恢復(fù)了一點自我意識：沒有敵人，沒有殺氣，怪獸、火光和戰(zhàn)機(jī)等全都一無所蹤。
這是在哪里？
他盯著眼前的木墻壁，意識在腦海中持續(xù)恢復(fù)：墜崖時的天旋地轉(zhuǎn)、身陷死境時的怒嚎、大逞□□的兇猛野獸、與狼共舞的一只綠皮怪，
如煙往事閃電般一幕幕掠過：茹毛飲血、水中倒影、殘破廢墟．．．．．．
是夢境嗎？這怎么可能呢？
對！一定是在做夢！剛從兒時夢境中解脫出來的他又陷入了另一個夢境，就像眼前這虛幻的木屋一樣，都在不現(xiàn)實的可能下出現(xiàn)。可是，夢境中的他怎會有這么清醒的意識，他真正的本身又在哪里？怎樣才能讓意識回復(fù)到自我體內(nèi)，從而擺脫所有的夢境？
“醒！醒！快點清醒！”杰克拼命著急地用意識呼喊著自己，明明知道這是在做夢，可是竭盡全力之下仍然無法讓自己蘇醒過來，就差關(guān)鍵的那么一點點。
他游離的目光最后下意識地轉(zhuǎn)到一處，就是剛才警戒四周時確定沒有威脅但卻異常的那一處。
那是兩個人！他終于看清了先前忽略過去的這一處：一男一女穿著古裝的兩個東方人，正愣立在床前用怪怪的眼光打量著他，驚訝中夾雜著喜悅，好奇中攙雜著友善。
“中國人？”杰克主動用中文詢問道。可是對方還是愣在那兒沒有反應(yīng)，看來好像是被自己剛才從床上躍下所做的一系列動作給嚇到了。
“這是哪兒？你們是在拍電影嗎？”杰克繼續(xù)問道。
“什么國什么影啊，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過了半晌，那老漢終于有了響應(yīng)，反問道。
“孩子！你終于醒了！這兒是‘無憂谷’．．．．．．”一旁的婦人也反應(yīng)了過來。
“‘無憂谷’？”杰克重復(fù)著，用記憶去搜索這地名，可是當(dāng)他的眼光接觸到婦人那慈祥的目光時，久違掉的熟悉親切感覺在霎那間涌出，鼻子一酸，情不自禁地叫喚道：
“奶奶�。�
他仿似又回到了兒時，他奶奶就常常用這種眼光看他�，F(xiàn)在，音容笑貌就浮現(xiàn)在眼前，恍然若夢。
“好！好！．．．．．．好孩子！乖孩子！”老婦人開心得合不攏嘴。
“你會說神州話，真的是太好了！這兒是西蜀與江南交界處的一個山谷，我們是從河灘上把你給救回來的，你已經(jīng)昏迷了好幾天了．．．．．．”老漢接著道。
“‘神州’？‘西蜀’？‘江南’？”杰克下意識地再次重復(fù)思索著，老漢后面所說的話他已完全聽不進(jìn)去了：這些名稱他從來就沒聽說過，而且他明明是在北斗七星與外星怪獸殊死搏斗，又怎么會突然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現(xiàn)在他們說的明明就是中文，又怎會變成“神州話”？看這兩人的衣著打扮以及屋內(nèi)的情形，莫非他又置身地球且穿越回到了古代，就像許多科幻電影中的時空隧道所描述那樣？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請問現(xiàn)在是哪朝哪代？”杰克不加思索地背出了臺詞，就像他以前主演的許多部電影里一樣。
“神州歷嘉華二五年。”老漢答道。
杰克滿臉疑惑地盯著那老漢，眉頭越皺越緊。突然，他猛地一下沖出屋門，抬眼望天。
天哪！天上竟然有兩個太陽！
杰克全身劇震，無法相信眼前事實：“為什么？為什么天上會有兩個太陽？”他一手指著頭頂烈日，回頭向著隨后趕出的兩老大聲問道。
老婦人盡管有些膽怯，卻仍忍不住地關(guān)懷道：“孩．．．．．．子，你身子虛，不要動．．．．．．”
老漢則是一臉的不解，應(yīng)道：“你是昏糊涂了吧？自從開天辟地以來，天上就是有兩個太陽的！”
“No！No�。 �
杰克雙手握拳對著天地狂吼，極度不甘地抬頭仰望烈日長空，耀眼眩目中一陣暈厥，再度昏迷了過去．．．．．．
※※※※※※※※※※※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是躺回床上，兩老則寸步未離地緊守在旁邊，滿臉的擔(dān)憂和焦灼。杰克的頭腦中一片混亂，太多無法解答的問題填充滿腦海，他的臉上也寫滿了十萬個為什么，但他很快便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用理性去清理紛亂的思緒：
首先，現(xiàn)在的他不是在做夢，而是真實地身處在一個現(xiàn)實世界里；其次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現(xiàn)實世界不是地球，那么，就是另外一個星球了。照此推算，他應(yīng)該是莫名其妙地從北斗七星來到了另外一個星球。可是，他究竟是怎么來的，而這個星球又為什么會跟地球幾乎一模一樣，它上面竟然會有人類文明的存在，而且說的居然是中文！
這一切，有可能嗎？
理智告訴他，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在浩瀚的宇宙中，即使有和地球地理環(huán)境一模一樣的星球存在，生物進(jìn)化發(fā)展出人類文明的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的，更不用說使用中文作為交流語言�？墒乾F(xiàn)實告訴他，這兒不是地球，因為在地球上根本不可能有兩個太陽同時存在，那些有關(guān)時空隧道以及回到過去的推斷全都被一概否定。
所有的推論都是自相矛盾，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能。
迷亂和困惑填充滿杰克腦海，他絞盡腦汁、竭其所學(xué)，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旁的婦人看杰克臉上那凄迷痛苦的樣子，忍不住心疼道：“孩子啊！你不要再瘋瘋癲癲地胡思亂想了，好好地靜養(yǎng)休息才是�。 �
“是啊，孩子！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先把身子養(yǎng)好，咱們再慢慢地想辦法，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不可以面對的！”老漢接著勸道。
對啊，“沒有什么是不可以面對的！沒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解決的！”這是杰克以前常常對別人說的一句話，如今反要那老漢倒過來勸他，以前的那個他哪里去了？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頂天立地，自詡天下無雙，此刻的胸襟竟不如面前這一老漢，怎不令他汗顏？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不管身處在何地，他至少還活著！只要他還活著，他就有機(jī)會，他就能創(chuàng)造出奇跡！不是嗎？他的一生都在創(chuàng)造著奇跡，這一次，也絕不會例外！
他要回家！他一定要回家！他一定會回家！──回到地球！
自信又回復(fù)到杰克體內(nèi)，他精神一振，暫時拋開所有的疑問，起身坐起，對著二老道：“多謝兩位老人家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
“沒事就好！你要知道，在你昏迷的這些日子里，可把我們二老給忙壞了，尤其是我那老婆子，日夜不停地守著你，我怎么勸她都不肯去休息�！�
“沒關(guān)系的，只要你能平安醒來，一切都是值得的。你這孩子也特別討人喜歡，我一見你，就感覺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老婦人說到最后哽咽住，眼圈紅紅，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道：
“都怪這死老頭，為圖個自由清靜，任是把雅芝和惠蘭這兩個丫頭給趕到芙蓉鎮(zhèn)去了，害得現(xiàn)在身邊連一個叫喚的都沒有，我們二老又笨手笨腳的，真是難為你了。”
“這怎么能怪我？誰能事先預(yù)料到會碰上這檔子事？不過說真的，這山谷只是我們臨時度假的地方，離城鎮(zhèn)又遠(yuǎn)，交通也不方便，缺這缺那的，真苦了你了！”老漢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叫人送信去請大夫，到現(xiàn)在都沒個音信。還好這孩子吉人天相自己醒過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好，好！怪我，怪我，都怪我．．．．．．”老漢笑著應(yīng)承道。
杰克看著眼前二老其樂融融地斗嘴，親情圍繞其中，他仿似又回到了家中。只是現(xiàn)在，在另一個星球上，他的家人還好嗎？她們將怎樣面對他的生死未明？沒有他的日子，她們能過得下去嗎？
思念及此，他不由精神恍惚，眼前模糊一片。
“孩子，你怎么了？”老婦人畢竟心細(xì)，早先察覺到了異樣。
“沒，沒什么�！苯芸撕貞�(yīng)道，岔開了話題：“多謝二老相救，真的是非常感謝，沒有你們，我恐怕早就死了�！�
“你這么說就見外了，一切都是緣份哪！是老天爺把你送到我面前來的，要不然，我就不會在沙灘上發(fā)現(xiàn)你了！”老婦人馬上說道。
“當(dāng)時我身上還有些什么？”杰克問道。
“什么也沒有啊！你赤條條的，連件遮體的衣服都沒有呢！”
怎么可能呢？如果恢復(fù)的記憶中有關(guān)墜崖的那段是真的，他應(yīng)該是只怪獸，那他身上的綠皮哪里去了？不不，這太荒謬了，他怎么會變成怪獸呢？過去在他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一切的一切比做夢還要荒誕？
他又再次陷入迷亂中。
“孩子�。崩蠞h叫了杰克一聲，見他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叫道：“孩子！你是番外人吧？怎么會掉落大江中的呢？”
“啊？．．．��！番外？什么番外？”杰克終于回復(fù)過來，不解地問道。
“就是神州大地之外的那個番外呀！我聽說那里生活著許多和我們不一樣的人，有金發(fā)碧眼的、黑得象炭一樣的、全身通紅的．．．．．．形形□□的都有，你是從那兒來的嗎？”老漢進(jìn)一步解釋并繼續(xù)問道。
“不，不是！我來自另外一個星球！”
“什么‘新丘’？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啊！”
“不是‘新丘’，是星球！”杰克頓了頓，深情道：“它叫地球！那是另外一個世界，很遙遠(yuǎn)很遙遠(yuǎn)的非常美麗的一個世界。在那里，我有爹地、有媽咪、有小妹、有鳳兒．．．．．．”
話沒說完，淚水早已不受控制地涌出，這個鐵錚錚的漢子，在此刻竟然淚流滿面！
“噢！孩子，別哭！你一定會和她們團(tuán)聚的！”老婦人心疼不已，伸手去拂杰克臉上的淚水。
“團(tuán)聚？只怕是回不去了�。苯芸四剜�，淚如泉涌。
那婦人一把擁住了他：“孩子！別哭，別哭！即使回不去了，你還有我們呀！你不是叫我奶奶嗎？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們的孫子，親孫子！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好嗎？”
小時候，他奶奶就這樣抱著他，呵他愛他護(hù)他，任他哭任他鬧，在他剛有點懂事時，他奶奶卻不幸因病去世，永遠(yuǎn)地離開了他！使得他再沒有機(jī)會去孝順?biāo)棠蹋怯H愛的奶奶，慈祥的奶奶！
他抬起頭，模糊中浮現(xiàn)在眼前的是同樣慈祥的一張臉，昔日重現(xiàn)，隔世相逢恍如夢中，他心中一軟，不由自主地叫喚道：“奶奶！．．．．．．奶奶�。�
“好！好！好孫子！乖孫子！老頭，咱們有孫子啦！”婦人喜極而泣。
“嗯．．．嗯．．．于家，于家也有后了！”老漢忍不住激動，背過身去以袖拭淚。
木屋內(nèi)一片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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