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到了，小曼敲門進來，把餐盒放到蘇曉的辦公桌上，小心翼翼地瞄了章恒一眼。
“蘇曉姐，要不要我給姐夫也點一份？”
“不用！”
等到小曼離開，蘇曉打開餐盒的蓋子，香味撲鼻而來，讓她沉悶的心里劃過一絲愉悅。
唯美食不可辜負，她盯著漂亮的鹵肉和配菜，勾了勾唇角。
“我沒有點你的飯，你還不走嗎？”
她平靜地下了逐客令。
“你慢慢吃，我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
章恒一步三回頭，蘇曉慢條斯理地吃著飯，一眼都沒有看他。
等電梯的時候，小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站到他身邊。
“姐夫，你和蘇曉姐吵架了？”
章恒勉強笑了笑：“是我惹她生氣了！”
“哦，是這樣啊，”小曼眨了眨眼，柔聲說，“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啊？你這么有誠意，都跑到公司來道歉了，蘇曉姐很快就沒事了，你放心！”
電梯來了，兩人一前一后跨進電梯。
章恒轉頭看了小曼一眼：“你要出去吃午飯？”
“我到餐廳去打包一份回來！你不知道，我們現在換了新老板，壓力特別大，中午吃飯都是匆匆忙忙扒拉幾口呢。”
“換老板了？我沒聽蘇曉提過！”
章恒確實不太過問蘇曉公司的事，不過他看小曼無奈的表情，新老板好像的確很厲害的樣子。
“你猜我們的新老板是誰？”
小曼突然苦笑。
“誰？”
電梯“叮”的響起的同時，小曼的聲音幽幽傳來：“是洛一凡，我的前男友！”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章恒瞬間愣住，直到小曼走出電梯，發現他沒出來，轉頭招呼他，他才像是緩過神兒來。
“你和洛一凡分手了？”
“嗯，對，不久前。他心里一直藏著別人，我看不到希望，只能放手了。”
小曼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直到完全聽不見。
想來章恒絕對不可能去找蘇曉求證這件事，至于怎么說，當然是她說了算。
章恒的臉色變了變，跟小曼說了再見，大步離開。
他的背影稍顯無力，像是蒙了一層淡淡的灰。
小曼抱起雙臂，唇角漸漸勾起一個極小的弧度，轉身按了電梯。
她已經點好了外賣，并沒有打算去公司餐廳吃飯，和章恒的“偶遇”不過是為了向他傳達一些信息罷了，現在她的目的達到了。
章恒疑心重重，到了公司也完全提不起精神來。
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上，他走神走得太離譜，被年輕的主管單拎出來訓得跟孫子似的。
他好幾次想直接爆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靠著見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主管，可最終都忍了下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么久都忍過來了，還有什么不能忍的？在找到更好的工作之前，所有的委屈他都得受著。
主管故意整他，又給他分了幾個難啃的單子。
好多比章恒還資深的銷售都試過無數次了都沒有成功，章恒拿到資料表，氣得咬牙切齒。可是能怎么辦呢？硬著頭皮也得去試試。
被降職以后，他的底薪也降了，拿不到提成的話，只憑著上一個大單撐著，那就等于坐吃山空。
他做了一些準備就出發去了客戶的公司，去的時候剛好碰見上一個大單的那個客戶。
對方開口第一句話就問他為什么沒帶著宋涵雨。
上次他就對宋涵雨各種揩油占便宜，章恒對他有點兒反感。可是客戶就是上帝，他只能陪著笑臉解釋，說宋涵雨生病請假了。
那個客戶說章恒今天要見的這個老板喜歡宋涵雨那一款，想要拿下這個單子，不帶宋涵雨肯定是不行的。
章恒敷衍地表示了一下感謝，并沒有往心里去。可是等到他好不容易進了那個客戶的辦公室，看到他居然直接把一個女孩摟在懷里狂吻，他才意識到，之前那個客戶說的是對的。
色胚客戶其實很好應付，投其所好是最基本的。
秘書說老板只肯給他五分鐘的時間，他沒空想別的，抓緊時間自報家門，直接說出此行的目的。
那位老板依依不舍離開女孩的紅唇，斜了章恒一眼：“你們公司的產品不行，我不太感興趣！”
這種拒絕早在意料之中，可是五分鐘還沒到，章恒不愿意就此放棄。
“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想約您吃頓飯，再好好向您聊聊！”
“你們公司有漂亮女孩嗎？如果你能帶上兩個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眼看著他松了口，章恒趕緊點頭哈腰：“有的，有的，保證您喜歡！”
老板掀了掀眼皮，什么都沒說，繼續和懷里的女孩親熱，而且越來越過分，完全當章恒不存在。
眼看著辦公室就要變成風月場，章恒不敢多作停留，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
剛才那個女孩的長相，章恒仔細觀察過了，一看就是剛出大學校門沒多久的，從她身上職業裝的質地，也就是地攤貨的檔次，這更應驗了之前那個客戶的話。
打鐵得趁熱，他離開那家公司之后立刻打給自己以前帶過的女實習生。
她們現在在別的組，有自己的工作，他一提出請對方幫忙，她們最開始都是拒絕的。
章恒心里酸酸的，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以前他受重用的時候，她們可是一口一個師父，叫得那叫一個親熱。世態炎涼，明明有心理準備，還是覺得心里酸酸的。
他各種軟磨硬泡，伏低作小，裝可憐，其中一個叫元元的總算是勉強答應了。
另外一個沒有著落，章恒又給幾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同事聯系，都被拒絕了。
就在他灰心沮喪的時候，宋涵雨主動打來電話。
“我聽元元說了，你要請林總吃飯。還沒找到合適的人吧？我可以去！”
章恒尷尬得無地自容，他想拒絕，可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他實在無法輕易就這么放棄。
“好，謝謝你！”
電話那頭的宋涵雨笑著說：“我以前接觸過林總，這個單子我有信心拿下，業績算你的。不過，事成之后，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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