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一擊不成,讓狼十分懊惱。它有力的尾巴拍打著地面,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咕咕”聲,開始向她試探著走動,試圖找機會制服她。
羅汐同樣不敢先出手,它動她也動,彼此保持著兩到三米的距離,繞著圈慢慢走著。
這是個觀察彼此的好機會,羅汐想。單從體型看自己不占優(yōu)勢,對方的體重、力氣都在她之上,但對方并沒有直接撲過來,也許是有什么顧忌。
她瞥了眼它的四肢,頓時了悟:它的一只后掌沒有踩實,只在后面虛虛踮著,尾巴在腿間時不時觸地,應(yīng)該是為了借力和保持平衡。
然而她就一閃神的瞬間,狼猛地?fù)溥^來,她反應(yīng)靈敏朝反方向一滾,躲開了它的牙齒,但手臂掛了彩。
疼。她咬著牙齒沒喊出來,死死瞪著那頭野獸。
血氣讓它興奮,眼珠子冒著綠光,顯然是餓極了。它落地墊了墊,站穩(wěn)了又是一撲。
躲開,再撲;躲開,再撲;
……
他們的距離時遠(yuǎn)時近,盡管羅汐每次都能反應(yīng)過來拉開,但因為不停地躲避而沒辦法思考太多,她喘著氣后退。看來它想耗她。
羅汐狼狽躲開了它的爪子,然而她一下沒站穩(wěn),被狼抓住機會摁倒在地。她一驚,拉緊腰帶一下卡住咬向她脖頸的狼口。狼瞪圓眼,灼熱的鼻息和口水落在她頸邊。
她卡得取巧,扯著嘴角往兩邊拉,避開了狼的獠牙。可是她力氣比狼小,眼看著那丑陋的狼臉張著半張嘴離她越來越近,狠狠的壓下……
“啊!”
肩上劇痛,狼咬不中她的脖子,下嘴發(fā)了狠。
該死的!
疼痛讓眼睛漲得又腫又酸。羅汐用力蹬地,試圖逃遠(yuǎn)點,但狼牙死死夾著,她退無可退,情急之下,她用力踹了狼跛的腿。
“嗷!”狼松了口。
羅汐趁機滾到一邊。右肩留下一個血洞,汩汩冒著血。
她解下脖子上的衣服,穿過腋下勒緊,在肩上打上結(jié)。
狼被踹了傷腿,但反應(yīng)快,站起來后惡狠狠盯著羅汐,旋即張口撲過來。
不能再受傷了。羅汐想著躲開,但肩傷導(dǎo)致動作慢了一拍,躲過了要害,但手臂被狼抓出四道血痕,皮開肉綻。
一擊得手,狼再度咬上來。
畜生!羅汐險險閃過身,一下重拳打中它脖子,頓時讓它偏向一邊。
野獸不會被這一點小傷妨礙,狼晃晃腦袋,看向羅汐的眼神變得怨毒。
可惡。羅汐剛剛打的那只手抖了。沒有利器,沒法弄傷它。
狼再次進攻。她再次滾到一邊,慌亂中手抓到了一塊石頭,想都不想便一個反手砸中了要撲上來再補一爪的狼頭。
趁狼頭暈之際,她直接撲上去騎在它背上,用腰帶套住狼頭并扭緊。可是野獸的本能讓狼迅速反應(yīng),有力的肩一抻,就勢拉低前身,試圖把她甩出去。
羅汐猝不及防從狼背上滑落,但她手沒松開,勒著狼一起滾,在倒地一刻摁住狼頭,把腰帶往下扯,勒住了它的脖子。
不能再松開了!羅汐紅著眼收緊手中的腰帶。
可惜她太著急,狼側(cè)著身,它幾乎是在她勒住脖子的前一秒掙扎起來,讓腰帶反而往上一點,卡住了頜骨之下。
感覺到離危險遠(yuǎn)了一點,狼掙扎的更厲害,四肢撲騰帶著羅汐滑動。可惡啊!羅汐伸腿去夾住狼的身體,被狼前爪抓破一道又一道,她反而跟它扭在一起,換著角度拖著它。
這時候體型上的差距給羅汐帶來極大的危險。狼比她大上一圈,整個人手腳并用只能架著它的一半,麻煩的是她糾纏間手上力度沒法一直收緊,而腰帶顯然也扛不住一只野獸的力量。她悲傷的發(fā)現(xiàn),腰帶被撕開了,而狼感覺到生的希望更加亢奮,粗大的脖子拼命扭著。
不,不不不!
她不能放過它!
她把腰帶全放到一只手,另一只手伸到狼頭下,摸到它下巴,把它的腦袋整個往后扳,露出有著柔軟白毛的脖子。
她毫不猶豫咬上去。
脖子是許多野獸的要害。狼感覺到了她的意圖后拼命掙扎,那遠(yuǎn)比它要小,要鈍得多的牙齒就這么咬在它脖子上,真是奇恥大辱!
羅汐手腳并用,用一種幾乎扭曲的姿勢困住它:她的腿纏勒著它的前肢,膝蓋頂著它的前胸,一只手勒著它的脖子,一只手扣著它的頭,而她,則死死咬著它的喉嚨。
牙齒是她全身上下最堅硬的地方,她下了死力去咬。野獸的毛發(fā)讓她喉嚨發(fā)癢,但她一點也不敢放松。如果再放過它,那么死的就是她了。她恐怕不會再有這么一次機會,也沒有這樣的體力,去困住它,以自己的力量殺了它。
狼還在掙扎,刮蹭間讓一些毛發(fā)脫落,使得一部分皮膚暴露出來。羅汐加重力度咬下去。
狼皮比毛發(fā)麻煩。野獸天生厚實的皮膚,厚重的毛發(fā)和皮下脂肪是他們天然的保護罩。羅汐下嘴力度不減——畢竟牙齒比其他地方要好用力——但狼皮硬實,她沒有足夠的咬合力一下咬穿,只得摩擦著皮一點一點地,往下刮,往下用力。
這個過程無疑是種折磨,對雙方都是。對羅汐,狼的掙扎會消耗她的體力;對狼,被貼著皮咬,憤怒和恐懼交織,不停地折磨著身心。
她就這么用牙齒磨著狼皮,刮下的皮質(zhì)卷起藏在牙床下。她感覺到有一處被磨得很薄了,于是照著磨蹭幾下,猛地用力一啃。
“吼!”
狼發(fā)出了一聲低吼,同時一股血腥涌進嘴里。看來她咬對地方了。扒著狼頭往后仰,牙齒嵌進皮肉找尋喉管。
找起來不難,在舌頭幫忙扒開創(chuàng)口舔到血管的同時,她的牙齒也碰到了一根較于血管粗的管子。她發(fā)狠咬了上去。
“吼!嗚嗚!”狼發(fā)瘋似的掙扎。它感到危機,被抵著喉嚨的危機。它已經(jīng)能預(yù)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可惡,野獸的都這么韌。羅汐干脆兩只手抱著它的脖子。她又一次怨恨自己只是個人類,不能一擊中的,只能一點一點摩擦,摩擦……狼喉間發(fā)出示威的低吼,齜牙咧嘴,試圖以生物的高低階級讓羅汐退縮,可惜已經(jīng)晚了。
那根柔韌在羅汐齒間“嘣”的斷了,大股熱血噴涌進她的嘴里。她被迫咽下不少。狼的身體劇烈的彈跳,抽搐,洞穿的喉嚨發(fā)出“嘶嘶”的氣聲。但她仍舊不放手,動作間不少血噴出來,她全部咽下去。
過程是漫長的,對于狼這樣大型生物尤其是。它拼命的掙扎,它早已知曉必死,掙扎也只是一半本能一半執(zhí)念,它不愿相信就這么結(jié)束,這么痛苦的死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抽搐弱了下來。羅汐看了一眼狼的身體,兩只后腿蹬的筆直,尾巴僵直下來。她終于放下了流干了血的狼頭,整個人癱在一邊,靠著狼的尸體躺著,吐掉嘴里的狼毛喘了幾口氣,她捂著眼睛低低的笑了,震動的聲帶擠壓著喉嚨里不小心咽下的絨毛,讓她咳嗽起來。
她看著天上的月亮,很想笑,很想大喊,是的,她成功了,她獨自殺死了一頭野獸,盡管很狼狽——全身酸痛,手臂一時半會舉不起來,鼻孔流出一些來不及咽下的血——她就是憑自己做到了!
半晌,她舔了舔酸了的牙床——狼血的味道是辛辣的,她的舌頭還麻著。她喝了夠多血了,肚子都熱熱的。她忽然想看看戰(zhàn)敗者。
尸體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連仰頭的姿勢都不變,僵直的,直挺挺的。大概是她掰的太用力了,羅汐想。狼的眼睛還睜著,睜得大大的,眼白部分泛著血絲,讓人發(fā)憷。她想幫它把眼睛合上,試了幾次都不成功,只得作罷。
她抬頭看看月亮。她不知道這場搏斗持續(xù)了多久,她實在很累,很想休息。平靜下來后感覺到冷了,而她的外衣還扎著肩傷,她沒有別的衣服了,只好抱著狼尸,就這么湊合過一晚。
……
魔域,千仞內(nèi)部。
一位男子坐在高座上,很是意外訪客的身份。“真是稀客,你從來都很少在總部逗留半旬以上。”
“左右無事可做,在哪都一樣。”臺階下的那人回答道。
“聽說金梟搗了天行門外門據(jù)點,”男子不緊不慢的道,“你知道這事?”
“不過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惹事。”
“既然只是小輩,你也該勸金梟小心才是。”男子摩挲著扳指,沒看底下的人,“他可是讓人搗了一座山頭,雖然我派向來有怨報怨,但他也得知道輕重。”
“是。”
“下去吧”男子揮退了那人。
……
羅汐醒過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她推開狼尸,搓了把臉,又坐了好一會才理清現(xiàn)在的狀況:對了,她昨晚被丟到了這個鬼地方,還弄死了一頭野獸。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尸體,頓時撇過去不敢再看。
昨晚畢竟暗了些,現(xiàn)在看到這么“完整”的,讓她心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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