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牢內(nèi)
沈之瑜抵達正廳外,渾身被雨打的狼狽。正廳地面露出一個圓形的暗室,里面深不見底卻腥氣撲鼻,兩個披著斗篷的男子背對著她,似乎在商量什么。
一路趕來,風(fēng)雨飄零。谷中卻猶如地獄一般,橫尸遍野。谷中弟子躺的安詳,甚至如同睡著了一般。
可此時沈之瑜卻渾身發(fā)麻,止不住的顫抖著。她被沈盡山護的很好,并未見過什么殘忍的景象,一路趕來,她雖心痛喪命的弟子卻因為夜幕深沉看不清他們慘狀。
如今到了正廳外才看到正廳內(nèi)是何等的慘烈,說是烈獄都不為過。
尸體遍布整個正廳,鮮血將地面染的血紅,甚至看不出原本樣子,同門弟子被割破經(jīng)脈,流出一條蜿蜒的血路,猶如條條紅蛇一般涌入暗室。
滴滴答答的血流聲甚至比門外的傾盆大雨還要刺耳。
父親呢……
他怎么會允許這群人在這里作亂……
她掃視著地上的尸體,驟然間,沈之瑜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了般,嘴唇霎時失去了顏色。
她在一群尸體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縱然臉上傷痕無數(shù),她還是認得出。
那中年男子雙眸無力的睜著,手緊緊攥著劍柄,仿佛還能起來與之一戰(zhàn)。猩紅的血液布滿了他的面孔,卻依然威嚴(yán)不減。
沈之瑜心中哀慟,卻也只能忍著悲痛,無聲的流著淚。
遠處,她看到夜色中密密麻麻的人影御劍而來,她知道師兄師姐們回來了。
這幾日正是谷中親傳弟子帶著外門弟子一齊下山歷練的時候,所以空流谷才這般羸弱不堪一擊。
沈之瑜抬臂拭去淚水召來佩劍,劍光一劈便將廳內(nèi)的兩人炸開。
她指尖結(jié)印,寒光逐漸攀上長劍,猶如鍍金一般閃著奪目的光彩。
長劍在她手中猶如游龍,所過之處地面皆被劈碎。碎石滾落暗室似乎封了住什么一般,發(fā)出一陣悶響。
她執(zhí)劍刺去,那人卻緩緩抬手,掌心黑紫的魔氣在她面前聚作一團,先是折斷了她的長劍,腕間一轉(zhuǎn),魔氣便逼入了她的胸膛。
沈之瑜剎那間感覺胸腔翻涌,猩紅的血沿著嘴角滑落。
那人唇角一勾,緩緩道出,“不自量力!
秋風(fēng)隨著趕來的師兄師姐灌入廳內(nèi),涼風(fēng)將他的帽兜吹落,沈之瑜黝黑的眸子映入了一個血紅的魔紋。
“師妹!”
師兄大喝一聲,他們齊齊執(zhí)劍布陣,劍光熠熠。
那人一掌將她逼出,沈之瑜重重的被摔在了地面上。
涼雨打在她身上,她一點也不覺得冷,反而體內(nèi)有一股憤怒的烈火燃起,她撐著體內(nèi)的不適在人后捏訣列陣。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寒風(fēng),不止她,連師兄師姐也感覺到了,他們側(cè)頭望去,看到外面數(shù)百的魔兵襲來。
而就這一側(cè)頭,廳內(nèi)兩人將劍陣擊碎,化作一陣魔氣離開。
陣法碎裂的那瞬間,沈之瑜仿佛渾身的力氣被抽去,只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怎么谷中就到了……這一步。
她被師姐攬入正廳,囑咐道:“照顧好自己!
師兄師姐在外列陣殺魔,她也想助他們一臂之力,可渾身實在是無力。她喘著粗氣將眸子移過去,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可看到的卻是一片猩紅。
她猛的握緊扶手站了起來,父親的遺體……不見了。
大雨滂沱,沈之瑜破窗而出,奔向馬廄,腿上的刺痛讓她踉蹌的差點摔倒,裙擺沾滿了泥濘。
“駕!”
沈之瑜狠狠的甩下馬鞭,馬兒伏底脖子,馬蹄下?lián)P起泥濘如劍一般的沖了出去。
可那陣魔氣太急太迅,她根本尋不到任何蹤跡,只有一簇魔氣若有若無,指引著方向。
銀河倒瀉,那淡淡的魔氣徹底被沖刷的干干凈凈。
無影無蹤。
“還給我!”
沈之瑜勒緊了繩,馬兒也不再向前沖去,緩緩的轉(zhuǎn)著身子,不明所以。
她茫然的望著前方的黑暗,猶如她日后的人生。
“把我父親……還給我……”
翌日,白衣男子昏昏沉沉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和阿殊在一處陌生的地方。
“這是何處!卑滓履凶铀χ有些昏沉的腦袋問道。
“大牢!
阿殊淡然的說道。
“?”
男子疑惑中夾雜著不可置信。
“唉。”
阿殊嘆了口氣,裝模作樣演了起來,“聽說昨天皇宮鬧刺客,追到青樓便消失了,便抓了青樓所有男子。”
男子闔了闔眸子,“以你的身手,能被抓?”
“這律法是律法,身手是身手,總不能因得我身手矯健,便無視律法,違法亂紀(jì)吧。況且……”阿殊坐起身子盯著他道:“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青樓里吧,毫無還手之力的俊美男子,萬一被哪個人占了便宜可就不好了。”
男子白他一眼,不與他辯。
阿殊忍著笑意,阿殊絕對不會告訴他,明明他能帶著他逃卻還是束手就擒,還打點了獄卒給他們兩個人分配了一間干凈的牢房。
白衣男子清醒了過來,打算用法術(shù)破門。
“哎!卑⑹廒s緊攔住了男子。“這是凡間,不能亂用法術(shù)的!
“難道就在這里耗著嗎?”
“時間到了自然會放我們出去的,不用擔(dān)心。”
阿殊懶洋洋的躺到那硬邦邦的床上翹著腿說道,歪眸看他,“除非你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白衣男子眸光半點沒有分給他,找了個干凈的地方打坐著。
“你叫什么啊!
阿殊實在是太無聊了找話題聊著。
無人應(yīng)答。
“你在干嘛,坐著睡覺嗎?”
依然無人應(yīng)答。
“其實我覺得呆在這還挺好的,有吃有住,說真的,要不是偷偷出來玩我還真想在這呆一輩子!
阿殊睜開一只眼睛瞥著白衣男子,男子依舊紋絲不動。
“喂,你好歹理理我吧,這里就我們兩個人!
見白衣男子無動于衷,阿殊深深嘆了口氣,“哎,你再這樣我會覺得我在亂墳崗的!
阿殊靈機一動,“哎,你知道亂墳崗嗎,凡間一些犯人或者殺手又或者沒名沒姓的一些人死了都會扔在亂墳崗的,那種腐肉味道,咦,別提有多刺鼻了!
阿殊講的生動形象,看著男子沒動靜,阿殊繼續(xù)說道,“有些人還斷手短頭的,聽說啊,還有人碰見無頭尸呢,見人就喊‘還我命來’……還有還有,一種蟲子專吃腐肉為生,腥臭無比,在那些尸體上啃來啃去,嘶。哎?就像你身邊那個蟲子一樣!
男子猛的睜眼站起了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見男子上當(dāng)了,阿殊躺在床上肆無忌憚的笑。
忽然,白衣男子抬掌拍了過去,一道銀色光芒飛快的向著阿殊飛去。阿殊一個翻身躲開了,而剛才阿殊所躺的石床卻碎裂了。
“哇,幸好我躲得快!
“聒噪。”男子繼續(xù)坐下。
阿殊一臉笑意走到男子面前蹲下來,“喂,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無聊啊!
“并無事可做!蹦凶娱]著眼睛說到。
“跟我聊聊天不就有事可做了?”
白衣男子繼續(xù)沉默。
阿殊翻了個白眼,甚有些意興闌珊的道:“我看吶,你應(yīng)當(dāng)叫寡言,像你如此這般恐怕都沒有幾個好友罷,恐不為人知的禁言之術(shù)可會否?”
男子抬眸道:“會!
阿殊脖子一縮,驟然緊緊捂住了雙唇,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瞅著男子,生怕男子將禁言之術(shù)施于其身。
正當(dāng)阿殊腹議時,獄卒過來開了門,“走吧!
白衣男子急忙站起身離去,就在男子準(zhǔn)備出門之時獄卒伸臂攔住了兩人,他眉間疑惑,“那石床怎么了?”
阿殊側(cè)頭看一眼,尷尬的笑了笑。
“得賠錢啊!
聞聲阿殊急忙應(yīng)聲,“好說好說!
探手遞了一錠銀子。
那獄卒掂量著銀子眉開眼笑,“算你們識相啊。”
阿殊也展顏笑著,“也多虧獄卒大哥的照顧。”探手又塞了一錠銀子,“多的,就算是給大哥的酒錢。”
男子不聽兩人寒暄,阿殊回眸就不見了他的身影,匆匆結(jié)束了話題去追他。
出了大牢,頎長的白色身影便立在外等他。阿殊走到他身邊伸著懶腰說道:“哎呦,跟你這個冰塊呆著,可憋死小爺我了。”
男子冷冷的回頭看著他,“玩夠了罷?”
阿殊聳聳肩,“尚可。”
白衣男子身影一旋,一陣銀光在阿殊面前炸開,直逼面門。
他出拳迅速,一道道殘影在阿殊眼前閃過。
阿殊足下一掠,后退數(shù)尺,狐疑的看著突然襲來的殘影。
一陣疾風(fēng)突然將他掠起,阿殊在空中只覺得渾身被翻了個遍,轉(zhuǎn)的都有些眩暈。
白衣男子足見點地,施施然飄落,身后阿殊“嘭”的一聲摔落下來,沾了一臉的土。
“呸……”
阿殊將口中的灰塵吐掉,狼狽的爬了起來。
“你將劍藏在哪兒了!
阿殊一怔,突然明白了白衣男子方才為何,他笑的得意,“自然是在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
男子眉頭微凝,阿殊驟然湊近,使壞的將掌心的土朝著男子的白衣抹去,然后溜的迅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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