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戰
紅日高懸,熱浪翻涌。
虞山此時像是被驕陽灑滿,紅彤彤的一片。重玹和景涔抵達虞山時,此處已經尸骸遍野,黑白身影交雜,血氣四溢。
八大魔君已逼至陽山一側,景涔得到重玹示意后帶著魔將齊齊躍了過去。
他能看到所有人眼里盛著戰斗的欲望。
這場戰爭,他們等的太久了……
每個人心底都有暴虐的念頭,不過平日素愛偽裝起來罷了,到了大戰之日,眾人再也不必多做掩飾,魔族所求,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顯現在臉上。
而天界眾人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與之一戰,滅其族,絞其首,還六界一片清風凈土。
看著如火如荼的戰場,重玹似一個局外人一般,幻了方座椅落座其后,靜靜的看這一出大戲。
魔君中還有一名少女,她一身黑色戰袍,高束的馬尾顯得少女風姿颯爽,手中的弓泛著玄紫光華,那是譽老魔君的獨女,譽落塵。
大抵譽老魔君年歲已高,故派了女兒來。
酣戰良久,眾人面露疲色,唯獨重玹坐在遠處的椅子上泰然自若的觀賞著。
旭煥抬手,身后的天兵天將列陣直襲重玹,甚至還未觸及,便被一名魔族少年擋了回去,白白送命,這下天兵天將再沒有一個膽敢逾越半步。
天啟揮了揮手,黑壓壓一片的弓|弩擎出云端,未來得及反應,數百萬的流矢帶著道道流光劃出優美的弧線,擊落騰身而上的魔兵。
見狀,江魔君倉皇躲避。
而這猝不及防的流矢使得原本魔族的優勢化為劣勢,他們逼的太近根本來不及躲閃,即便僥幸未死也摔落萬丈崖底,淪為一灘肉泥,亦或是兇獸的口腹大餐。
魔兵紛紛向后撤去,未命中魔兵的箭矢劃著優美的弧線直襲陰面的山巔。
重玹抬手凝起一道結界護著自己,那箭矢在觸碰到結界邊緣的一刻,化為齏粉,微風一吹,便四下散落了。
未觸及結界的長箭則斜刺入虞山之巔的地上。
旭煥一道火紅的劍氣落下,那些躲避了箭矢的魔兵猝不及防又被一陣劍氣擊中,向著重玹怡然自得觀賞大戰的山巔摔去。
箭矢尖銳的尾部刺入魔兵摔下的身體,直至貫穿。
那貫穿過魔兵尸體的箭矢上端冒著猩紅的血液,正滾滾而下,仿佛還想流回主人的體內。
重玹眨了眨眼,終于將眼神從天啟身上移到了紅衣少年身上,他意猶未盡的看著這個年少恣意卻剛愎自負的少年,卻一個眼神都不曾分給那些死在自己身邊成百上千的魔兵,即使他們臨死時的嗚咽和哀嚎是那么的響徹云霄。
這時,不止重玹在盯著旭煥,旭煥也看到了重玹獨自一人在后。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旭煥不會不懂這個道理,于是乎,便拔出劍向重玹襲去。
“魔尊重玹!”旭煥咬牙切齒,“今日定要將你魔族鏟平。”
旭煥一劍劈了下來,重玹側身便躲去了,見沒傷到重玹,旭煥又出了幾招,重玹坐著不曾出手只是躲閃著。
幾招下來,旭煥依然未能傷得了重玹半分,重玹依舊在椅子上穩如泰山。
重玹挑眉看著旭煥,挑釁意味尤為明顯。旭煥氣急,出手迅疾卻亂了分寸,重玹抓住這個機會,躲避時踢了一腳,旭煥直直便摔到了地上。
重玹起身負手俯視著他,渾身溢出濃重的黑紫魔氣,“不知天高地厚,本尊不出手你都傷不了本尊,還口出狂言妄圖鏟平魔族?”
重玹哂笑一聲,“就你這點微末法術,你若不說你是天界中人,本尊還以為是哪個未開蒙的奶娃娃呢。還是滾回你的天界好生修煉個幾萬年再出來吧,否則恐怕是還未將這塵世一攬入眼,便手足異處了!
旭煥氣急,猛的起身用盡法力劈了過去,重玹閃身躲開,那椅子被劈成了兩半,地上也劈出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不知所謂!
重玹言罷,伸出手,掌心凝出一柄青劍,徑直穿向旭煥胸口。
天啟眸光看到遠處的重玹,甩開掣肘在身側的魔君,重擊手中的劍柄,手中的劍直直的向重玹飛去。
兩劍相撞,擦出了火花。
天啟手中的劍橫向阻隔了重玹的青劍,僵持幾許,兩劍重重的跌落在地。
重玹一回頭只見天啟飛身上前去攔住他,“不要濫殺無辜。”
重玹渾身騰起黑紫的魔氣漸淡,出手與天啟打斗起來,邊打斗邊交談著,“戰場上何來無辜。”
此時,旭煥在后提劍襲來。
“尊上。
景涔遠遠瞧見,大吼一聲,可這一聲在熱火朝天的殊死搏斗中顯得那么蒼白無力,甚至可能未曾涌入重玹耳畔。
怒吼聲方才落下,景涔便急忙飛身上前想要護得尊上安全,誰料還未到身邊,只見旭煥即將傷到重玹時,那青劍襲來從后刺穿旭煥腹部,速度極快,旭煥還來不及反應就丟了性命。
景涔上前的步伐止住了,呆滯的望著重玹,復又返回那如火如荼的戰場之中。
好像,他的尊上并不需要旁人保護呢。
那青劍直襲旭煥腹部,重玹剛一回眸,濃稠的鮮血噴濺而出,旭煥手中的劍也隨著主人的命喪而生生垂了下去,嵌入地面。
重玹在空中旋身握緊長劍,飄然落地。
如雪般的劍刃上沾滿了血,重玹上前走到旭煥身邊,將劍在旭煥衣服上蹭了蹭,拭去了血跡。
旭煥半張臉已經浸滿了血污,雙眸微張,手指向前探去,這是他僅余的最后一絲氣力。
天兵天將皆想斬下魔尊頭顱去邀功,可看到火神之子都傷不了魔尊分毫,心便怯了。
“阿羲!”
重玹提著劍,抬眸望著立于旁小山丘上的天啟,他的眼中盡是失望憤怒,言辭中亦是如此。
忽的,重玹腳下的土地霎時席卷而來一片火光,速度之快近乎要吞滅重玹,重玹來不及思考,奮力一踏,騰半空中,腳下是汪洋的火海在熊熊燃燒,罡風吹過,火焰一燒數十丈,半邊天都被烈火染紅,直通霄漢。
那烈火席卷而來,將喪命的魔兵尸首以及受擊跌落下來的魔兵灼為灰燼,慘叫聲聲聲不絕,哀嚎聲連綿不斷。
撲面而來的一股血腥氣,重玹低眸看著那汪洋的火海,衣袍在罡風下獵獵翻飛。
臨死前還能將舍棄仙身,只為重擊仇敵,他好像……也沒那么不堪。
遠處的暮遠察覺到這邊的亂象,向魔尊那邊看去,便看到了殘陽如血籠罩了大半蒼穹,映照著魔尊重玹立在崖邊的剪影,好像一只餓虎撲食之后擦拭嘴角的鮮血般,太子殿下就那么生生的從山崖跌落了下去。
“殿下!”
暮遠急忙沖去,想要救下殿下,誰知被魔兵紛紛阻攔,暮遠無奈,只得先應付眼前的危局。
前排的天兵天將看到太子殿下跌落崖下,心怯。
隨著太子殿下墜落虞山的消息傳遍戰場,天兵天將失去了主心骨的太子殿下,紛紛慌了神,心里打了退堂鼓。皆向后退去。而魔兵卻是截然相反的狀態,各個士氣大振,追擊著天界的殘兵敗將。
長陽星君伏在遠處看到了一切,他救人心切,離開了藏身之地,還未上前兩步,忽然一柄沾著魔氣的劍襲來,長陽星君翻身躲過,回頭想要看向遠處施法之人,誰料那劍分裂成上百的劍,直襲長陽星君。
魔界,一名藍衣少年偷偷摸摸的貼墻走著,警惕萬分,好似害怕有人發現一般。
不過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這人便是阿殊。
阿殊躡手躡腳的回到一處殿宇高高掛起的牌匾赫然用紅字上書離魂殿三字。
他躡手躡腳的合上門后白長舒一口氣。
他可是生怕自己偷偷跑出去被重玹發現,而且萬一重玹發現他回來了說不定還是會算舊賬的。
自己偷喝了他親手釀的酒,他不得把自己扒皮做成圍脖啊。
回到宮殿心總算是安定了。不過今日倒是比平日巡邏魔兵少了些,倒是異乎尋常。
不過阿殊也沒多想,倒是暗暗拿出腰間的玉佩。
那玉佩潔白通透,紋路簡單,由一個灰色繩索打的絳子系著。
很是簡潔。
倒還真是符合他的氣質。
這是事后阿殊用銀兩和一品軒的店小二換來的,雖然是最為簡潔的樣式,大概隨便在一條攤子上都買的到,但阿殊就是覺得那人佩著叫人觀之賞心悅目。
阿殊與修同在凡間休憩療傷了兩日之余,頭一日,魔域便有人來接阿殊,可阿殊尚未玩夠,便溜走了。
第二日修同留下一紙字條便離去了,道要去尋那兇獸,阿殊這才暗暗揣摩修同的身份。
天界人,法力高強。
嗯……
阿殊摸索著下巴細細揣摩。
天界這樣的人好似很多……
……
既然凡間已經玩膩了,也無人相伴,阿殊這才覺得無趣回了魔域。
阿殊一抬頭,看到一張極近的臉,嚇得阿殊差點沖出門去。
定睛一看是元衡。
“呼。”
阿殊長吁一口氣拍拍胸口,“你嚇死我了,萬一讓阿玹知道我回來了我就死定了知不知道!卑⑹膺呎f邊向床走去,蓋上棉被閉上眼睛。
元衡跟著阿殊走了過來,坐到床邊,“天界遞了戰帖,虞山之巔,已經開戰一日了,你堂堂魔君不去參戰倒還睡得香甜!
“什么。?”
阿殊一激靈坐了起來。
“這么突然?”
怪不得魔域近乎空蕩,原是皆出兵大戰了。
“九大魔君現下只剩下你了,一會你帶著你的魔兵出征,這次大戰,只能贏!
聽到這話阿殊又鉆到了被窩蒙住頭,耍賴撒潑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戰場生死未卜的,那不是等著我去送死呢。”
阿殊這人,怕麻煩事,更怕死,哪怕讓他閑的發慌也別指望他去辦事。
“殊魔君擅離職守,不知魔尊知曉會有何下場呢?”
元衡威脅道。
聽到要去找重玹,阿殊急忙坐起來,一本正經道:“這魔族大事,本君身為堂堂魔君怎能置之不理,在其位謀其政。你放心,我即刻整裝待發!
元衡聽到這話就放心了,款款離去。
“記得幫我關門啊!
“你也睡不了幾個時辰了!
看到元衡離去,阿殊一下癱了下來。
“哎,我可不想死在虞山啊。”
說完又抓狂的叫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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