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失身

        我的腦袋灌了鐵一般的疼，我醒來的時候，是躺在陳更的懷里。他的眼圈猩紅，薄唇打顫，悲痛欲絕。

        只聽，身后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就跟你說過，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哈哈哈……不過弟弟啊，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你們成婚這么久，這小娘子竟然還是個處兒呢……嘖嘖……真是白瞎了。哥哥我幫你開了苞了……別太謝我啊……哈哈哈哈……」

        我扭頭一看，說話的正是——

        陳進？！

        怎么是他？

        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頭痛欲裂，渾身酸疼，眼皮有千斤重，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全身□□，被一個麻布口袋裹著。

        一個念頭閃過，理智漸漸恢復的我，逐漸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我失身了！

        我臟了。

        這個念頭如黑云一般壓過我的頭頂，將我沉沉的籠罩。恐懼，慌張，無助，委屈，各種悲戚情緒如驟雨冰雹一般的砸下來，砸的我頭破血流。

        ……

        「淑兒，我們回家。」陳更低著聲音一字一頓的說，似要把嘴唇咬出血來，他扯緊布袋遮掩我的身體，將我抱了起來，然后，緩緩的朝門外走去。

        金色的桂花紛紛墜落，這里是哪里？

        這不正是陳府嗎？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努力的回憶，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來，誰對我做過什么，說過什么，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我的記憶中斷了。

        我只能依稀回憶起，那日，我送陳更進宮去，一路追到了街頭。一個男人綁架了我，他捂住我的口鼻，我就暈了過去。

        他是誰？我的身邊，當時應該只有侍衛才對啊？

        難道那人就是侍衛？

        難道說是陳進派來的臥底？

        我剛想分析推理些什么，忽的，我的腦袋又劇烈的疼起來，全身上下又酸又痛，胳膊腿如同散架了一般，心理與身體的雙倍痛苦折磨著我。

        「好疼……」我忍不住說，話說出口，才發現我的聲音啞的可怕。

        一想到我被那個禽獸玷污了，我真恨不得一頭撞死。

        屈辱夾雜著委屈的淚珠涌出來，撲簌簌滾落。

        「淑兒……別哭……唔……」陳更勸我別哭，他卻比我哭的更甚，鼻涕眼淚止不住，我從未見過他流這么多眼淚。

        「夫君……」我正要開口，就被打斷。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他將兩排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他把我抱的越來越緊，他的眼中盡是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燒的惡魔之火。

        我看著他，有些害怕。

        那個溫良恭儉的謙謙君子，已經死了。

        他已墮身成魔。

        ……

        那之后的那段日子，我過得很昏暗。

        終日郁郁寡歡，愁眉不伸，怊怊惕惕，心如枯木死灰。

        多次想自盡，都被陳更給救下了。

        ……

        一次，他把我從房梁上解下來，抱著我癱在地上。

        「……讓我死了算了。」我說。

        「淑兒，你怎么那么傻？」他揉揉我的臉，望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在里面尋找一粒火花。

        「我……配不上你了……」我看著他，他一定是看不上我這樣的失貞的女人吧？他是個書生，定是知道《女誡》《內訓》《女范捷錄》那之類的書吧？

        「你在說什么呀？」陳更瞪著眼睛問我，「淑兒，你怎么會這么想呢？」

        「我是你的妻子，而我卻沒有恪守貞烈之訓……」我說。

        「淑兒，你千萬不要這樣想！那件事是那個畜生的錯，你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陳更有些生氣，「你為什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相反，我覺得非常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傷害……」

        「可是……」我還想說話，卻被他打斷了。

        「淑兒，你別再說了，」陳更目光如炬，「你怎么這樣迂腐？你不要在意那些書上禮教道那些東西！我們是為自己而活的，是為愛我們的人活得！」

        我有點被他震撼到。我想不出他這樣的孺子會說出這種話來。

        「淑兒，我愛你，我不太乎貞潔那些虛無的東西，我只在乎你，我在乎的是你的心！」

        我的心？

        我的心砰的跳了一下。

        也許只有他，能讓我這已如死灰的心，重新跳動起來吧？

        「淑兒，你忘了他吧！他不值得存在在你的腦中，他不配！那個畜生，我已經把他查的透透的了，他有個癖好，就是專門淫□□女！他不愛黃花閨女，就喜歡偷人家已經過門的妻妾。這些年，被他禍害的可憐女子數不勝數……」

        「啊？！」我吃驚的聽他講。

        「而且，我已經醞釀了一個絕佳的計劃，現在就只等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我聽的入神。

        「過幾日，我要進宮去，找一個人幫忙。」陳更說。

        「是誰？」我心里一緊，難道是，那個公主？

        「是我的姑姑。」陳更說。

        「姑姑？」

        「是的。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與你說過的，我有一個姑姑，小時候她是最疼我的。她入宮多年，現在已經是太后了……」

        我好像是有那么點印象。

        「太后？那豈不是天子的母親？」

        「是的。」

        「太后雖然位高權重，但是恐怕不會理會這些偷香弄玉的市井俗事吧？」我有些疑惑。

        「是的。但如果這個畜生色膽包天，偷到了天子頭上呢？身為天子的母親，她管不管？」

        陳更的話，說得我渾身汗毛直立，不寒而栗。

        我望向他的眼睛，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從容淡定。我估計，他已經有了把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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