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云頂塔樓擂臺上,風雪之中,一個兩米多高渾身腱子肉的男人不耐煩地呼出一口熱氣,獨眼圓瞪、環(huán)顧四周,罵了一句:
“人呢!老子等了好半天了,咋滴了這是不敢來了啊!”
話音剛落,溫拂月一個低若蚊蠅的聲音從他的腰邊響起。她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一邊瑟瑟發(fā)抖,一邊打著牙花子說:"那個哥,我在這呢。”
"哎呀媽呀,嚇老子一跳。”獨眼龍王低下頭定睛一看,這才看見堪堪才及他腰眼的小姑娘,大手一揮,指了指十尺開外的光圈:
“大妹子,杵這兒干啥?站進準備區(qū),咱準備開始了。別怕,哥讓著你!"
“那咱可說好了啊!”溫拂月一聽這熟悉的東北口音,頓感一陣親切,一邊忙不迭地往光圈里走,一邊笑嘻嘻地給獨眼大哥點頭致意。
“哎呀媽呀,大妹子,不是哥說,你這聲兒吧…老好聽了,咋長的吧…也忒磕磣了。給你發(fā)的那個面巾呢?咋不戴呢?”獨眼似乎這才看清她的長相,咂吧著嘴巴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他的意思很清楚:
長得丑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獨眼龍王對戰(zhàn)吃分巨獸。雙方靈師就位,三、二、一,比賽開始!”
溫拂月站進光圈沒多久,隨著那個懶洋洋的播報聲播報結束,那個賽前明明說著“會讓著她”的獨眼壯漢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他以一種和他身材極不相符的靈活飛撲而來,同時,一把鋒利的菜刀也已經(jīng)抄在了手上。溫拂月瞳孔驟縮,連器靈都忘記召喚了,拔腿就往賽場中間的塔樓跑。
“我現(xiàn)在投降還來得及嗎?!”她慘白著一張小臉,奔跑的同時還不忘回頭和獨眼說話。
“對不住了大妹子,老子就不喜歡長得丑的女人,一看我就想起我那個殺豬的婆姨了,鬧挺。”獨眼一擊落空,菜刀劈在鐵鏈上火星四濺。
下一瞬,他蹬著地面騰越而起,將菜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朝著溫拂月就追了上來。
“……"
難怪這大哥下手這么黑,原來多少帶著點私人恩怨啊。
溫拂月聽他這么說,忽然想起了登記處的老頭遞給她面具的時候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難道老頭其實是想告誡她,長得太丑容易被打嗎?
也就是這么稍微一個分神的功夫,身后的獨眼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他一勾嘴角,手中的菜刀脫手而出,直直地朝著她的后腦勺砍了過去。
溫拂月只覺得背后的汗毛一炸,條件反射地就地一滾,算是險險地避開了這來勢洶洶的一刀。
終于,塔樓近在眼前了,她終于眼神發(fā)亮,一個箭步?jīng)_向了塔樓后面:
他強任他強,荊軻刺秦王!
將幾乎全部的靈力都調(diào)配起來用于繞著塔樓跑。他加速,她就加速,他出刀她就躲在塔后面,他停下觀察,她就在塔樓后面探頭探腦,用一張丑臉擠出極其欠揍的笑容,對獨眼揮手致意:
“嗨,大哥,歇氣呢!”
“你丫的有本事別跑!”獨眼氣得擼起袖子,又是一刀甩了出去。
場上兩人一個追,一個逃,繞著柱子雞飛狗跳地遛了好幾輪,竟連一招都沒交上手。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像極了一只笨拙的大猩猩在追逐一只賤兮兮的獼猴。
大猩猩的耐性漸漸被消耗殆盡,又是一擊不中后,獨眼終于被徹底激怒了。只聽他爆喝一聲,速度一下子提了幾個度,很快,他和溫拂月之間的距離被極速縮短,幾乎已經(jīng)快到了一抬手就能揪住她的程度。
就是現(xiàn)在!
看著獨眼氣急敗壞,將全部的靈力如流水一般傾瀉而出,出手一下比一下狠辣,再不考慮靈力消耗。溫拂月終于出手了。
“結束了!”獨眼斷喝一聲,擒著一抹殘忍的笑意將手上的菜刀毫不留情地劈向溫拂月的脖頸。
“人,人呢?”
獨眼瞪大了眼睛,臆想中丑猴子血液噴灑的景象并沒有出現(xiàn),眼前的小小的身影一晃,忽然憑空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大哥,我擱這兒呢!”溫拂月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身后傳出。
獨眼一聽,腦子頓時嗡得一下,脖子上立刻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下,滴落在什么東西上發(fā)出呲的一聲,水蒸發(fā)的聲音。
他一動也不敢動,只敢將眼珠子慢慢轉(zhuǎn)下去,赫然看見自己脖子前半寸的地方,正抵著一把鐮刀。
雖然鐮刀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甚至刀口還有些卷刃,但他依舊絲毫不懷疑,只要他動一下,這把鐮刀,立刻就會剌開自己的脖子。
“我輸了!我輸了!”獨眼雖然還沒搞清楚為什么戰(zhàn)局忽然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但他喊投降卻喊得很快。
按照黑場規(guī)則,場上死傷不論,但一旦靈師確認投降,就不可繼續(xù)進攻,更不能殺人。
畢竟他剛才對溫拂月是動過殺意的,眼下的情況,萬一她以牙還牙,自己可就沒命了。
“獨眼龍王對吃分巨獸,吃分巨獸獲勝。請離開擂臺。”那個播報的聲音依舊懶洋洋的。
“零點一分到手。”溫拂月收回器靈,自顧自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便朝著離開擂臺的傳送陣走去。
黑場規(guī)則和游戲pk場規(guī)則一樣,勝一場加一分,十分升一段,輸一場扣兩分。她的心里只有上分。
獨眼大漢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這么一個等級和年齡都比自己低的小姑娘的手上吃虧,一張臉羞得通紅。
“大妹子,剛才那個是你的技能嗎?”
他一邊心有余悸地捂著脖子,一邊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輸?shù)摹?
“對。”溫拂月并沒有和他多聊的打算,頭也沒回地應了一聲。
不過贏下一場,她沉迷競技場刷分的癮一下就上來了,毫不猶豫地選擇站上了通往下一場的結界。
至于她是怎么贏發(fā),其實也很簡單:
她的九幽鐮只有一個初始技能,移形斬。當對手進入她的兩尺之內(nèi)后,她只要發(fā)動技能,就能瞬移到其身后,此時抬手召喚九幽鐮,鐮刀現(xiàn)形的同時,刀刃就是正對著對手脖子的。
這技能介紹看上去似乎挺強的,但溫拂月卻很清楚,作為初始技能,它實際上坑得要命:
實際上,移動到對方身后的確是可以瞬間生效的,但瞬移過去以后,收刀的動作卻是滯后的:
也就是說,她發(fā)動這個技能后,先是會將自己傳送到對手身后罰站,罰站的同時需要她先召喚九幽鐮,等鐮刀現(xiàn)形后再拽住刀柄,將刀往回拽,才能完成攻擊。
但凡是對手反應夠快,亦或是豁出去不怕刀架在脖子上的威脅,非要跟她搏命,她這個技能就純粹成了閃現(xiàn)過去送人頭了。
以前,玩游戲的時候還能配合別的技能卡掉僵直,現(xiàn)在她就這么一個獨苗技能,想贏還真的要動很多腦子才行。
溫拂月雖然這么想,但絲毫不影響她奔去打下一場的心情。尤其是一想到贏得越多,段位越高賺的錢就越多,就更有勁了,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與溫拂月不知道的是,剛剛她這邊打得雞飛狗跳,另一邊黑場深處的密室里,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袍里的人,卻通過靈鏡饒有興致地看完了她的整場比賽。
那雙唯一露在黑袍外的桃花眼看到她的技能后的一擊后微微瞇起,眼神里閃爍著危險的興味。
“果然有趣。下一場,給她安排下……”
黑袍男人聲音低沉,語調(diào)卻很輕快,似乎年紀不大。他說著,朝著站在一邊恭恭敬敬垂目俯首的登記處老頭招了招手,老頭立刻小跑著湊了過去,聽著他的囑咐連連點頭。
“小的這就去辦。”老頭明明已年過半百,受了黑袍人的命令,依舊能跑得腳下生風。
而這邊,當溫拂月再次走出傳送陣后,她已經(jīng)到了另一個零段擂臺的觀戰(zhàn)區(qū)。只一眼,她便認了出來,中央的擂臺區(qū)是:樓蘭古墓。
擂臺和之前的云頂塔樓差不多尺寸,整個賽場飛沙走石,一樣望去就像是正被風暴席卷的沙漠。透過沙塵,能看見零零星星分布在場上的幾座破敗的石碑和風化的巨石,但總的來說平平整整,再沒有能讓她繞著跑的東西了。
“由于破魔刀臨時棄賽,其比賽延遲。請下一組靈師吃分巨獸和萬毒手準備上擂臺。”
她剛在觀眾席坐下,立刻就聽見結界里傳來了熟悉的播報聲,這是這次,播報的人明顯覺睡醒了,語氣里絲毫也聽不出懈怠。
“不對呀。”身后傳來一個公鴨嗓男人的聲音,“這萬毒手不是黑場打手嗎?我等這半天都沒上,她怎么出來補位了?”
“是啊是啊,我也等半天了。按道理就算前面棄權了,前面明明還有人沒打,補位打手怎么就上了啊?”另一側(cè),一個甕聲甕氣的胖子也插嘴道。
“不過這也算好事,黑場這些打手一個個強得離譜,誰遇到誰倒霉,根本別想贏。”公鴨嗓先是嘆息一聲,接著又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我這在零段起起落落落落,打了大半年,可算要升了,幸好沒遇到打手。這可是萬毒手誒!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新人要倒霉了。”
頂著眾人同情的目光,又丑又單薄的溫拂月一邊消化著信息,一邊慢悠悠地走向了傳送陣。總感覺此時有種莫名的悲壯: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呸呸呸!
不吉利的想法被她強行趕出了腦子。其實只稍一思考,她就大概明白了:
萬毒手。聽他們這么說,對方應該是黑場養(yǎng)著用來防止匹配落單的高級打手。就像是,游戲戲里的高端人機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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