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也就剛開始疼
雖然程川和村里大多數人都不親近,但畢竟是一件喜事,所以村里還是有不少人來喝喜酒了。
大家以為程川這么窮,辦的酒席肯定是扣扣搜搜的。
結果上了桌,卻發現葷素搭配起來,差不多有十二盤菜,而且肉菜還是占大頭。
乖乖,這得花多少錢啊?
程川該不會是把存款全都拿出來辦這場喜宴了吧?
心里嘀咕著程川不會過日子,但下筷子夾肉的動作卻是沒個停。
有那帶孩子的大娘,甚至還端起盤子往孩子碗里倒。
惹得同桌的人是敢怒不敢言。
程川把段小魚接回來后,就把她送到了布置過的新房。
“要和我出去敬酒嗎?”程川低聲問她。
外面的人好多,段小魚不想出去,于是便搖了搖頭。
“那你在屋里坐著,等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吃的進來。”
程川的目光落在段小魚眼角的小痣,那是鄭峰媳婦幫她點的。
只看了一眼,程川就移開了視線。
隨即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敬酒是鄭父帶著程川去的,敬完長輩那邊后,到了年紀相仿的平輩這桌,一群大老爺們紛紛笑嘻嘻地一個一個的接著敬程川。
平日里程川總陰沉著臉,還滿身的煞氣,就算是他們這些年輕人也有些怵他。
但今天的程川沒像平常那樣兇狠惡煞,這些年輕人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川哥,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一定得多喝幾杯。”說話的人叫趙進,和趙桃子家是親戚關系。
趙進這話一出,大家都跟著起哄。
“對對對,你回村那么久,咱還沒一塊兒喝過酒,今天借著這機會,可得好好喝個痛快!”
嫌酒杯喝不盡興,這些人還將杯子換成了碗。
程川表情沒什么變化,誰來敬都喝。
幾碗下肚,依舊面色如常。
“來,川哥,我再敬你一杯。”
鄭峰這時過來摟著一年輕男人的肩膀,笑罵:“你們這群家伙,欺負我兄弟是吧?今晚可是我兄弟的洞房花燭夜,想灌醉他,先過我鄭峰這關。”
眾人笑起來,然后毫不客氣地也去灌鄭峰這個擋酒的。
段小魚坐在床上,好奇地打量起這間陌生的屋子。
比她在劉家住的那間小一些,但收拾得很干凈,物件很少,除了她坐著這張床,就只有一個破舊的衣柜和一副桌椅。
床上鋪著紅色的喜被,枕頭也是紅的,看起來格外喜慶。
她的包被放在了桌子上,里面裝著她的行李,還有程川給的彩禮錢。
看完了屋里的擺設,段小魚終于察覺到了屁股被硌得有些疼。
她疑惑地伸手往被子里摸了摸,掏出了幾顆紅棗花生。
床上怎么會有吃的?
是給她的嗎?
段小魚拿起一顆紅棗,放進嘴里。
外面傳來了碗筷碰撞,吆喝叫好的聲音。
是賓客在吃飯喝酒了。
嚼著嘴里的紅棗,段小魚摸摸肚子,也覺得有些餓了。
棗核將腮幫子抵得鼓起來,段小魚正想把花生也給剝開吃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段小魚嚇得身子一哆嗦,下意識把手往背后藏,瞪圓了眼睛看向門口。
進來的人是鄭峰媳婦,見她警覺的反應,輕笑了聲:“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嗎?”
是認識的人,段小魚便放松了些,但手里還是死死地攥著花生紅棗。
鄭峰媳婦把手里端著的碗筷放在桌上:“餓了沒?程川讓我給你端了碗雞湯做的面,快過來吃吧。”
段小魚聞到了香味,鼻子不由得微微動了動。
鄭峰媳婦看到她腮幫子是鼓著的,像是嘴巴含了什么東西,于是問道:“你嘴里是不是有東西?”
段小魚猶豫了幾秒,吐出了嘴里的棗核。
她抬眸快速看了鄭峰媳婦一眼,似乎是有些心虛。
鄭峰媳婦說:“是撒在床上的紅棗吧?吃就吃了,這是祝你和程川早生貴子的。”
段小魚不懂什么早生貴子,只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這些紅棗花生可以吃。
她把背在后面的手拿了出來,里面正攥著幾顆花生紅棗呢。
鄭峰媳婦一看就笑了:“光吃這些可填不飽肚子,還是吃面吧。”
等段小魚吃完面條,鄭峰媳婦端著剩了點湯水的碗正要出去,突然想起婆婆的叮囑,試探地說了句:“程川只是看著兇,但人挺好的,要是晚上他突然變了個人,你別害怕,他那是在疼你呢。”
段小魚表情茫然地看著她。
顯然是沒聽明白她在說什么。
鄭峰媳婦雖然結婚幾年了,孩子都有了,但這些房里面的事還是覺得有些羞于啟齒,只能硬著頭皮說:“他要是弄你,你別怕,也就剛開始疼,后面……后面就會舒服了。”
話音落下,人立馬就轉身出去了。
獨留段小魚頂著一臉問號在屋里坐著。
這場酒席從中午十二點一直吃到下午兩點。
等客人都散去后,程川幫著一塊兒收拾桌椅——這些都是要還的,包括鍋碗瓢盆之類的。
明明他被灌著喝了不少酒,卻依舊身姿挺拔,瞧不出什么醉意。
不像鄭峰,早就喝趴下了,被鄭父讓人幫忙抬回家了。
留下來幫忙洗碗的都是些婦人,一聚到一塊兒,就忍不住閑聊嘮嗑。
說的當然是今日的事。
有說程川這小子收拾起來還挺帥的。
也有說今天的酒席辦得這么好,應該花了不少錢吧,也不知道程川哪來的那么多錢。
幾人七嘴八舌的,堪比一場小型茶話會。
直到鄭峰媳婦過來,她們才你推我,我推你的不再說了。
一直到黃昏時分,程川才陪著鄭父將各家各戶的東西歸還完。
鄭父拍了拍程川的肩膀,讓他回去陪新娘子。
新房內。
程川推開門,屋內卻靜悄悄的。
沒開燈,借著微弱的亮光,程川看見了歪倒在床上睡著的段小魚。
身上還穿著那身正紅色旗袍,發簪睡得有些歪了,一側臉頰壓在紅色的被面上,更顯白凈,抹了口紅的嘴唇微張,隱約可以看見一小截粉粉的舌頭,輕吐出乖甜的呼吸。
站在床邊瞧了片刻,程川突然伸出手去。
指腹落在了女孩眼角下的那顆黑色小痣上,沒能抹去。
反而女孩嬌嫩的皮膚被他粗糙帶薄繭的手指給蹭紅了。
段小魚突然嚶嚀了一聲。
程川立即收回了手,莫名有幾分做賊心虛的意味。
他按了按額角,覺得自己應該是有些喝多了。
走出房間,舀了瓢涼水洗了把臉,程川的大腦徹底清醒了。
在村民的眼中,段小魚從今天開始就是他媳婦了。
但程川從決定娶她的那一刻,就沒想真把段小魚當媳婦對待。
之所以娶她,是責任,是一時的惻隱之心。
他是打算把人娶進來后,就當小孩兒養著的。
現在這個想法也沒變。
穿了一天的西裝,程川還是覺得不大得勁,于是便進屋打算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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