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番外顧沅篇25
顧沅回來的時候,梁宴則正在給顧絨絨擦藥。
但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明顯不擅此道,所以顯得有些笨手笨腳,導致顧絨絨吱哇亂叫。
“好痛,你輕一點呀。”
“你怎么這么笨啊?”
梁宴則被小孩兒嫌棄得臉都黑了。
但還是耐著性子給顧絨絨擦完了藥。
看見顧沅回來了,兩人爭先恐后地過來告狀。
梁宴則說顧絨絨跟人打架。
顧絨絨說梁宴則是笨蛋,給他擦藥一點兒也不溫柔。
顧沅摸摸顧絨絨的腦袋,用手語問他:“為什么又打架啊?”
顧絨絨的氣勢瞬間削弱了:“因為他說的話,我不愛聽。”
顧沅大概知道對方說了些什么。
沒有責備,也沒有告誡小孩下次不能再隨便打架。
顧沅問:“傷還疼不疼?”
顧絨絨搖了搖頭,黏糊糊地抱著顧沅的腿:“不疼啦。”
梁宴則有些嫉妒顧絨絨。
顧沅看了眼用醋意的目光盯著顧絨絨的男人,用手語問顧絨絨:“叔叔幫你擦藥,你應該說什么?”
顧絨絨忸怩道:“謝謝。”
梁宴則不怎么醋了,伸手故意大力地揉了揉小孩兒的腦袋,又惹得小孩兒對他怒目而視。
晚上,把小孩兒哄睡的顧沅走出房間,看見梁宴則在客廳里開視頻會議。
褪去了少年氣的梁少爺身上多了成熟男人的沉穩。
他真的變了很多。
顧沅等到男人開完會議才走過去。
她在紙條上寫:“你讓人查了你和絨絨的血緣關系?”
“沒有。”梁宴則捏了捏眉心,“是我媽擅自做的。”
顧沅沉默,難怪梁宴則之前跟梁夫人打完電話,會那么生氣。
梁宴則說:“我不在意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只要是你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孩子。”
顧沅寫道:“絨絨也不是我的孩子。”
看到這句話,梁宴則神色微怔。
顧沅:“我跳海后因為力竭被一個女流浪者救了,絨絨是她的孩子。”
至于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女流浪者自己也不知道。
有太多人侵犯過她,她甚至連什么時候懷上的這個孩子都不知道。
生產時,女流浪者因為身體太差,大出血去世了,之后顧沅就收養了小孩兒,并給他取名叫顧絨絨,帶著他來到了這座南方的小鎮生活。
梁宴則喉結動了一下,聲音沙啞:“謝謝她。”
“你說的醫生還在首都嗎?”顧沅在紙條上寫道。
梁宴則愣了下,然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抬頭看向顧沅。
“在。”他嗓子干澀得像是在沙漠里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的旅人。
“顧沅,對不起。”梁宴則抱住顧沅的腰,帶著哽咽,“謝謝你。”
顧沅打著手語:“我也要說聲抱歉,抱歉騙了你。”
五年前,她的人生總是充滿了謊言和遺憾。
來不及說再見的告別,未曾宣之于口的感情。
皆在五年后的今天和解了。
因為顧沅要回首都去治療嗓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包子店她便打算退租。
但她找到房東的時候,房東卻說有人幫她后面十年的房租都給付了。
顧沅:“……”
在花錢這一點上,少爺還是和以前沒什么差別。
杜子成說他要去首都找程川,所以是和他們一同離開小鎮的。
在機場碰見來接機的程川。
高大的男人看了眼抱著顧絨絨的梁宴則,視線最后落在顧沅的身上,表情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顧沅笑了笑,掏出隨身帶的小本子寫道:“小魚還好嗎?”
程川微微頷首。
沒有過多的寒暄,程川接到杜子成就離開了。
顧絨絨在飛機上睡著了,不然這會兒也不會乖乖讓梁宴則抱著。
他們沒回梁家老宅,而是直接去了海灣別墅。
顧沅看著窗外的歐式別墅,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梁宴則雖然神色冷靜,但無意識捏緊的手指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你不喜歡這里的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住。”
顧沅搖頭,在小本子上寫:“就住在這里吧。”
海灣別墅和顧沅離開的時候沒什么兩樣,只是顧沅離開的時候還是夏天,再次回來,卻已經是寒冷的冬天了。
但這也代表著春天即將來臨。
先休整了一天,第二日他們才去醫院。
梁宴則找來的醫生是這個行業里的頂尖人物,經過看診,對方表示顧沅的嗓子有百分之六十的幾率能恢復。
醫生制定了治療方案,接下來顧沅只需要配合治療就行了。
梁宴則在樓下做飯,為了他們的胃著想,顧沅想要幫忙,但被梁宴則拒絕了,對方叫了顧絨絨過來給他打下手。
顧沅被兩人推出了廚房,
顧沅打著手語:“如果有事需要幫忙就叫我。”
“沒有你的事。”梁宴則往她手里塞了遙控器,“你坐著看電視就行。”
顧沅對看電視不感興趣,她去了自己五年前住的那個房間——回來后,她就和顧絨絨住到了二樓的次臥。
房間里的布局都沒有變,桌子上也空蕩蕩的。
打開抽屜,卻發現里面躺著一個筆記本,以及一張錄取通知書。
顧沅打開錄取通知書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視線落到了那本筆記本上。
很像是她遺落在曲家的那本初中的日記本。
曲家當時大概就是拿著這本日記本去找的梁宴則。
翻開首頁,還能看見她初中時稚嫩的筆跡,與其說是日記本,不如說是記賬本。
越往后翻,中間好像被撕了一頁,從撕掉的這一頁開始,后面出現的便不是她的筆跡了。
筆鋒流暢,帶著幾分放浪形骸,是梁宴則的字。
“喇叭壞掉了,我修了好久,卻總是修不好。”
“我還能再對著硬幣許一次愿嗎?”
“他們說我的病治好了,可我怎么覺得我好像病得更嚴重了?”
“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能死去了。”
“在路邊看到了一只野貓,我買了食物喂它,被它抓傷了,它這么壞,難怪你會拋下它。”
“對不起對不起……”
“我好想你……也好想死掉。”
顧絨絨在外面喊她吃飯。
顧沅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初春將至,生命力旺盛的花在寒風中悄悄地開出了一點花骨朵。
大概是五年前的事給梁宴則留下了ptsd,他總害怕顧沅有一天會帶著顧絨絨離開。
顧沅之所以會跟他回首都是為了治嗓子,如果嗓子治好了,顧沅是不是就會離開?
梁宴則好像陷入了一塊名為患得患失的沼澤,無從脫身。
他又開始失眠了。
顧沅發現后,便像以前那樣給他按摩。
等他醒來,已經是凌晨了。
別墅里除了他,再無其他人。
梁宴則在空無一人的客廳站了會兒,然后想也不想的往外跑去。
……顧沅又丟下他了嗎?
打開門,冰涼的晚風吹來,梁宴則看見院子里用電子蠟燭擺了一只蝴蝶。
顧沅拿著喇叭,一字一頓,緩緩地開口:“梁、宴則,生、日、快、樂。”
那一刻,眼淚奪眶而出,梁宴則奔跑過去,抱住了他失而復得的蝴蝶。
壞掉的喇叭可以被修好。
年少的他們不懂如何去愛,卻從未忘記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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