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眸色很深。

劉媛媛冷下臉，上前兩步，看到支票上的簽名和金額，冷笑連連，“難怪，有些人這么有底氣，一無所有也敢跟我搶東西。”

姜歲沒有理會她的譏諷，接過支票連帶著自己的銀行卡都遞給了經理：“這里有一千零壹拾萬，我現在就可以交錢。”

楊秘書眼皮跳了下。

經理為難中又帶著期待的看向劉媛媛，只要她還肯提價，那作為簽下這筆大訂單的經理，就能拿到更高的傭金。

“劉小姐你看這……”

劉媛媛下巴一抬：“一千零五十萬。”

姜歲握緊了手中的支票，感到深深的絕望。

她此刻已經明白，劉媛媛就是擺明了要跟她搶，無論她怎么懇求，出什么樣的價格，劉媛媛都勢在必得。

也許最初劉媛媛對這塊墓地并不是非它不可，可現在因為她想要，那劉媛媛就必須弄到手。

姜歲就算是再去求顧硯北多借給自己一些錢，也無濟于事。

劉家怎么會缺錢呢。

姜歲臉色慘白，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忽然沒有任何征兆的暈倒在地上。

楊秘書臉色微變，“姜小姐！”

——

姜歲再醒來，是在醫院。

顧硯北站在床邊正在打電話，余光掃到她醒來，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姜歲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沒能買到那塊墓地，心里一陣陣的抽著疼。

好像一直努力活下去的動力，一下子就沒有了。

她也像是丟了魂魄般，眼神黯淡。

顧硯北骨節分明的手指扯了椅子過來，撐著長腿坐在她面前的位置，“醫生說你是氣急攻心，需要好好調養。”

姜歲沒說話，就是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顧硯北緘默的看著她數秒鐘，淡聲：“濟市周邊還有不少風水不錯的墓地。”

姜歲用被子蒙住臉，無聲的哭著，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只有那個墓地才可以。

那是大師算好的。

姥姥和姥爺臨死前也說想要住進那里。

其他墓地都不行。

楊秘書敲門走進來，“顧總。”

楊秘書緩步走進來，看了一眼床上蒙著腦袋的姜歲，開口：“那塊墓地，劉小姐已經買了，簽了合同，也走完了流程。”

現在那塊墓地的所有權已經變更為劉媛媛。

顧硯北睨了一眼被子里哭的一抽一抽的姜歲，狹長的眼眸沉了沉，問向楊秘書，“劉家誰亡故了？”

楊秘書遲疑的看了一眼被子里的姜歲，“這……”

顧硯北：“誰？”

楊秘書：“我去查了一下這墓地的用處不在劉家的親屬，而是用來給劉太太已故的雙親移墳。”

顧硯北眸光微頓，“……蘇然？”

楊秘書：“是。”

被子里的姜歲聽著外面因為“蘇然”兩個字而沉寂下來的動靜，閉了閉眼睛。

又是蘇然。

姜歲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刨過她家祖墳，所以才會被蘇然處處磋磨。

楊秘書臨走時，把手中的資料遞給顧硯北。

顧硯北修長的手指掀開被子，讓姜歲可以重新挑選一個合適的墓地。

姜歲沒有看，牢牢的握住顧硯北的手，眼睛紅彤彤的，可憐極了，“你能不能幫……”

“姜歲。”顧硯北淡聲打斷她尚未吐出口祈求話語：“合同已經簽訂，墓地已經歸屬劉家。”

姜歲紅著眼睛問他：“如果今天求你這件事情的人是蘇然，你也會這樣拒絕她嗎？”

不會的。

他一定不會。

蘇然想要的，他一定會給。

只是現在開口的是她，才會有那么多不可以的理由。

顧硯北劍眉微擰：“難不成，你要我去跟劉家搶一塊墓地？”

姜歲按住他的手，聲淚俱下：“不是，你不是跟蘇然很熟嗎？你幫過她那么多次，就這一次，你就讓她這一次把墓地讓給我好不好？以前，以前發生的事情，我都可以當沒發生過，只要她把墓地給我，她打壞我耳朵的事情，她針對我的事情，我都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就這一次，顧硯北，你幫幫我好不好？”

顧硯北眸色很深，看著她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他眉頭越皺越緊。

半晌，在姜歲心灰意冷的緩緩松開他的手時，他終于沉著臉說：“好。”

姜歲被淚水氤氳的視線，不真切的看向他，她倉促抹掉眼淚，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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