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后，顧硯北依舊能清晰記得她此刻的這個眼眶含著淚珠的笑容。

她像是要碎掉的瓷娃娃。

姜歲沒再醫(yī)院逗留太久，她要先回學(xué)校上課。

跟顧硯北分開的時候，她走的一步三回頭，生怕他把答應(yīng)自己的事情給忘記了。

“……我……多久可以知道結(jié)果啊？”她到底還是不放心的，希望能知道一個大致的期限。

顧硯北抿了口茶水，“三天。”

姜歲抿了下唇，都走到門口了，又跑回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氣，“謝謝。”

顧硯北飲茶的動作微頓，“……嗯。”

他說：“去吧。”

姜歲這才去了學(xué)校。

階梯教室的大課上，秦桑聽的直打瞌睡，她戳了戳認真聽課的姜歲，“筆記晚點借我看一下，我先瞇一會兒。”

姜歲點頭：“你怎么跟一夜沒睡似的？”

秦桑打著呵欠，“你瞧不起誰呢，我通宵一晚會是這模樣嗎？我明明是通宵了兩晚，現(xiàn)在真的撐不住了。”

姜歲蹙眉：“你干什么去了？”

秦桑腦袋已經(jīng)粘在桌子上，“等我瞇一會兒再跟你說。”

姜歲點頭，秦桑很快就睡死過去。

好在這節(jié)課的老師脾氣好，就算已經(jīng)看到秦桑睡得昏天黑地，也沒有說什么。

等到下課鈴聲響起，同學(xué)們紛紛離開教室前往食堂，姜歲見秦桑睡得這樣沉，就沒叫醒她，自己坐在位置上看書。

等秦桑睡醒，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一樣，睡眼惺忪的問：“下課了啊？”

姜歲：“下課一個多小時了，這樣趴著睡也不舒服，不然回宿舍睡吧，下午的課三點多上，我去食堂給你買飯。”

秦桑揉了揉腦袋，“謝謝寶貝。”

姜歲笑了笑，兩人在走廊分道揚鑣。

姜歲去食堂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用餐的高峰期，她買了兩份花甲粉打包帶回去。

再見到谷風(fēng)是她沒想到的。

谷風(fēng)依舊溫潤，微笑著跟她打招呼，“最近還好嗎？”

姜歲點頭。

谷風(fēng)：“今天回來填寫一些資料，待會兒就走。”

姜歲還是點頭。

谷風(fēng)似乎有很多話要跟她說，可唇瓣動了動，最終只化為一句：“你買的飯別待會兒涼了，我先走了。”

姜歲還是點頭，“學(xué)長再見。”

谷風(fēng)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fā)，卻又頓住，“……再見。”

姜歲往前走，谷風(fēng)往后走。

姜歲提著餐盒，她能感受到谷風(fēng)在看她，她始終沒有回頭。

谷風(fēng)走了沒有兩步就停下，望她的目光遺憾又落寞。

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些求而不得。

——

姜歲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秦桑聞到了飯香，她人還沒睡醒，肚子就開始“咕咕”的叫起來。

在姜歲還沒開口叫她的時候，秦桑就趴在上鋪的護欄上，帶著濃重鼻音的開口：“買的什么啊？”

姜歲：“花甲粉，今天去的晚，人少，沒排隊就買上了。”

秦桑踩著樓梯下來，“嗯，那挺好，每次飯點去，都要排隊呢。”

秦桑迫不及待的就拆開一次性筷子吃了一口，燙的倒吸涼氣，手不斷在嘴巴面前扇著涼風(fēng)。

姜歲：“慢點吃，今天升溫了，熱飯涼的沒那么快。”

秦桑咽下去，緩了緩，“我也不想，我最近沒睡覺也都沒怎么吃飯，你看我都瘦了。”

秦桑雙手按壓著腮幫子，說的可憐巴巴。

姜歲：“你這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秦桑深吸一口氣，邊吃邊說話，“別提了，那個姓沈的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本來我跟他睡了以后，他就不敢怎么管我了，現(xiàn)在忽然又開始讓我去學(xué)那些什么淑女禮儀之類狗屁不通的東西，我跟他沒辦法講道理，開著車想逃，他追我的時候發(fā)生了車禍，我這兩天一直在醫(yī)院守著他。”

姜歲：“啊？那你沒受傷吧？他傷得怎么樣？”

秦桑剝著花甲肉：“我倒是沒什么事情，他有點嚴重，今天早晨才醒過來。”

這事兒秦桑不敢跟家里說，就只能她任勞任怨的守著沈溫。

“等晚上我還要去醫(yī)院。”

姜歲本來下午的課結(jié)束也想要跟她一起去看看，但是她接到了顧硯北的電話。

顧硯北點了菜，晚上要吃她親手包的餃子。

做這個有些費時間，姜歲現(xiàn)在去買菜，才能在他下班的時候做好。

“你回去吧，我自己去醫(yī)院就行，你不是還正求他幫忙么，別耽誤正事。”秦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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