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看著自己痛苦了數個小時才生下的女兒，忍不住紅了眼眶。

在產房疼到要暈厥的時候，她不是沒有產生過想要放棄的想法，實在太疼了，如果能不生就好了。

可當她抱著懷中的女兒，當女兒對著她露出甜甜微笑的這一刻，她又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就算是痛的死去活來，好像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安慰。

在幾人逗弄孩子的時候，病房內來了一個讓姜歲意外的客人——殷斐鈺。

秦桑昨天就看到了殷斐鈺，今天再見到人并沒有如同姜歲一般的奇怪。

殷斐鈺緩步走進來，微笑著送給孩子一個長命鎖，是純金打造的。

“……既然是硯北的孩子，我自然是應該送個禮物表示心意�！�

她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神態各異。

姜歲垂下眼眸，低聲說了句：“謝謝。”

顧硯北按住姜歲的手，劍眉皺起，語氣不悅道：“殷斐鈺。”

殷斐鈺笑了聲，又將一個紅本本遞到姜歲面前，上面——離婚證，三個大字，讓姜歲陡然就把頭抬了起來。

顧硯北也頓了下，時候就將離婚證拿了過來，日期就是今天。

殷斐鈺聳肩：“原本昨天該拿到的離婚證，由于顧總貴人事忙，要來看自己的愛人和孩子，只好拖到了今天，不過我想，今天一起拿來當份賀禮，也……恰到好處�！�

她說：“恭喜了。”

姜歲怔怔的出了會兒神，這才將視線落在一臉漫不經心的殷斐鈺臉上，“……謝謝�！�

殷斐鈺淡然的擺手：“不用，借你的男人用了一段時間，現在……完璧歸趙，別誤會，我可從來沒有碰過他�！�

要不怎么說是……完璧歸趙呢。

殷斐鈺來的讓人出乎意料，走的也是讓人措手不及，沒有什么客套，說完了自己該說的話，便轉身離開。

走的瀟灑而自在。

姜歲從第一次見到殷斐鈺便覺得她整個人身上充斥著一股傲氣，與蘇然那種居高臨下的驕傲不同。

殷斐鈺身上的是那種渾然天成的，骨子里帶來的，運籌帷幄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殷斐鈺跟顧硯北是很像的一類人。

“你們的……合作，結束了？”姜歲問顧硯北。

顧硯北點頭，“是，殷家從不讓女兒掌控做家主的歷史，從殷斐鈺這代改寫了�！�

從一開始，殷斐鈺找上顧硯北這個流落在外的顧家子，打的便是兩人互惠互利以婚姻為合作媒介的聯盟。

現在得償所愿，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死守著跟顧硯北的這場沒有感情的婚姻。

畢竟，好聚好散日后有什么事情還能念著曾經合作過的關系出手幫上一把，這可比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怨偶來的劃算。

他們都是極愛權衡利弊的生意人，懂得什么時候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才是利益最大化。

也正是因為太過相似，所以注定無法產生合作之外的感情。

姜歲：“那顧家……”

顧硯北切好了水果一點點喂給她：“顧家的事情也得到了妥善處理，還有什么想問的？”

姜歲抿了抿唇，看著他好久沒說話。

產房內，秦桑和沈溫逗弄著孩子，沒有打擾他們說話。

她的沉默，讓顧硯北沒來的再次心疼起來：“以后……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姜歲紅了眼眶，把視線撇開。

他明明就從一開始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一直都沒有給她。

“我躺在產房的時候告訴自己，如果你沒有來，我就帶著孩子再也不見你了……”

顧硯北聞言，心下一陣后怕。

他緊緊的把姜歲抱在懷中，“我一定會來�！�

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她生孩子那么大的事情，他一定會來。

姜歲趴在他懷里低聲抽泣，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么哭，就是覺得很委屈。

顧硯北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在她還沒有所察覺的時候悄然戴在她的無名指上，等姜歲察覺的時候，戒指已經牢牢的戴上。

顧硯北將她纖細的手指握在掌心，“歲歲，我們結婚吧。”

一旁的秦桑戳了一下沈溫，表情有些憤憤，顯然是不滿意顧硯北就這樣把姜歲給騙走了。

沈溫眼神警告她不要  摻和這件事情。

她昨天膽大包天給了顧硯北一巴掌的事情，讓沈溫現在還心有余悸。

秦桑撇撇嘴，終究沒說些什么，繼續跟小公主玩兒。

可——

下一瞬不滿意就這樣便宜顧硯北的秦桑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爽快，因為——

姜歲拒絕了顧硯北這樣沒什么誠意的求婚。

姜歲推開顧硯北握著自己的手，摘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她說：“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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