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秦桑特想跟姜歲說一句：干得漂亮。

本來么，憑什么顧硯北說怎么樣就這樣？

他讓等就等。

他現在說事情結束了，要結婚就結婚？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便宜縣讓他占了？

姜歲的拒絕顯然讓顧總聰明的大腦宕機了一下，太過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讓他短暫的喪失了反應的機會。

“……為什么？”他問。

姜歲抿唇，沒說話。

顧硯北以為是她覺得求婚太過簡單，不夠彰顯他的誠意，這……的確是他有些著急了，沒有來得及給她安排一場盛大的求婚，“……改天，等你身體好些，我們換個地方，我重新給你求婚。”

那時，他會一切籌備得當。

讓她感受到足夠的重視。

可姜歲的話直接戳破了他猜測的理由，她說：“我不想嫁給你了。”

顧總性感的喉結滾動了數下，深邃的眼眸里閃過陸離光怪，良久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歲歲，我對你的忽視，我會用余生來彌補，我會……”

“我想休息了。”

姜歲撇開臉，抱著女兒躺在床上，拒絕跟他繼續溝通。

顧硯北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孩兒，無奈的嘆了口氣，余光瞥到一旁的秦桑和沈溫，薄唇微張，就看到秦桑撇開視線，一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模樣。

——

醫院走廊，秦桑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顧總，臉上堆笑，眼中都是假笑：“顧總這樣的大忙人，這是找我有事？”

顧硯北將秦家一直想要拓展的一項業務交給了秦桑，還愿意讓利兩個點。

秦桑明知道他這是別有居心，還要展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顧總……竟然肯做賠本買賣？”

顧硯北眸色淡淡的掃過她并不高超的演技，“明人不說暗話，我希望秦小姐能幫我在歲歲面前多多美言。”

秦桑笑容諂媚，“顧總愿意這么照顧我們秦家的生意，這點小事情我一定辦的妥妥帖帖。”

秦小姐承諾的動聽，結果轉頭就跑到姜歲面前把顧總給賣了。

“他拿利益想要動搖我們之間的友情，你看這個男人有多惡劣，想要求得你的原諒還用這種歪門邪道，我看不要也罷，我跟你一起養孩子，咱們一起過算了。”

姜歲輕輕撫摸著剛剛吃了奶正在犯困的寶貝女兒，“既然他愿意給你讓利，你就拿著，左右也不吃虧。”

秦桑：“那是當然，渣男的錢不賺白不賺，但是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就這樣答應他，他現在是顧家家主的位置坐穩了，障礙全部掃清了，想到來找你，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哪有這么好的事情，便宜縣成他家的了。”

秦小姐非但沒有勸說姜歲回頭，還一個勁兒的給顧硯北上眼藥。

門外聽不下去的顧硯北輕咳一聲，打斷了秦桑繼續的話語。

秦桑猛然回頭，當即就跟顧硯北來了一場大眼瞪小眼：“……”

秦桑心道：糟糕，被聽見了。

顧硯北緩步走進來，提著滿滿一大兜的母嬰用品放到旁邊的位置上，“上次選的那家月子中心我去實地考察以后給你換了一家新的，明天會有保姆車來接你跟孩子過去，要不要看看照片？”

面對他用心的討好，姜歲只是抿了下唇，還是不怎么想跟他說話。

顧硯北哄女人的能力實在不足，目光就落在秦桑身上，秦桑趁火打劫，把項目的利潤點有提高了一成。

現在顧總做了這筆生意不光不賺錢，還要倒貼錢的地步。

顧硯北氣息沉了沉，略一點頭。

秦桑馬上喜笑顏開的握住姜歲的手，“歲歲，這醫院住著不太舒服，我明天一早陪你一起去月子中心呀，我還沒去過呢，一定要提前感受一下。”

姜歲唇角勾起，“好。”

秦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挑眉望向顧硯北。

好姐妹么，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顧硯北：“……”

秦桑有多護著姜歲，姜歲就有多聽從她的意見，這也讓顧硯北更加清楚想要破冰自己跟姜歲之間的關系，秦桑能起到很關鍵的作用。

于是接連遭受到冷遇的顧硯北，三顧茅廬般的再次找到了秦桑，讓她開始一個愿意幫忙的合理價格。

秦桑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顧總真覺得你們之間的關系，關鍵在我？你是怎么對她的，你自己沒……”

沒數嗎？！

秦桑深吸一口氣，多少還是顧及眼前男人的身份，不善的言語到了嘴邊就變成了，“……你是怎么對她的，你自己不清楚嗎？她大著個肚子，整天整天的等你兌現諾言來接她，可是你總有急需要解決的麻煩，讓她不停的等，就算是在她生產疼得死去活來的關鍵時刻，你都差點沒趕到，她最脆弱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不在她身邊，你讓她怎么想？

孩子生出來了，你這個做父親的出現了，可是沒有比你這個父親再好當得了，爽過幾秒鐘，白得一個寶貝閨女，你干脆等她成年長大以后再出現得了唄，都可以直接給你養老了。”

秦桑“哐哐哐”一頓狂輸出，完全把沈溫告誡她的話拋到了腦后，發泄完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多少有些不客氣了，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瞥眼觀察顧硯北的神情。

良久，就在秦桑準備偷偷溜走的時候，顧硯北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他說：“是我……對不起她。”

秦桑深深的咽了下口水。

而站在拐角處聽到了兩人全部對話的姜歲無聲的落下一行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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