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銀杏樹下一男子
轉瞬間，王穹回到了劉院長的房間。此時的劉迪依舊呆呆得坐在沙發上，可意識已經完全沒有了，也就說他已經完全成了一個——植物人，再也不會對任何刺激有任何感知和反應了。
王穹虛脫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空間矩陣就此解開，他也確實沒有能量再維持。
“欸？王先生，你怎么坐在地上？”劉院長的聲音傳來，小釘子也莫名其妙的看著王穹。
王穹使勁兒了半天，也沒能從地上站起來，看他滿額頭的汗，小釘子趕緊跑過來攙扶他。
“水，有沒有水�！蓖躐诽撊醯纳熘�，小釘子趕緊遞給他水。
王穹接過水杯的手顫顫巍巍的送到嘴邊，咧開嘴對著小釘子一笑。
“忽然的低血糖，沒事沒事�！�
劉院長也十分歉疚，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他們。
“王先生，合同我看了，很清楚，我簽，”劉院長非常爽快，“只要能保證我兒子以后的生活，多少錢都可以。”
王穹喝了口水對劉院長說：“領到的錢也不過是錢，您能花就自己花了吧，他也沒啥用得到了�！�
“不不不，我的兒子一定會醒來的，一定會的，”劉院長的眼睛里淚花閃動，“我在夢里還能夢到小迪來跟我說話，他跟我說，媽媽我一定會回來的，你要等我。”
“那，那您簽好合同，我帶回去給您錄入系統，或者您再考慮考慮，考慮好了，隨時聯系我�！�
王穹也不能跟劉院長說，這個兒子算是沒了啊，就這一副軀殼，能有啥用，還不如自己好好過日子。
“不考慮，不考慮，我簽！”
拿了劉院長的合同出來，王穹還是覺得渾身透支的厲害，小釘子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得開著車，沒一會兒王穹因為過于疲勞就睡著了。
一處古宅，雕梁畫棟，弧形拱門。
王穹就徑直走了進去，院子里有一條有意開鑿出來的小溪，竹橋一壓一壓得截斷溪水，叮叮咚咚的，十分悅人，看著開闊的院子，錯落有致得擺放著幾處石雕和怪石，雖然說不上非常氣派，但也算是有點文化底蘊了。
院子中間有一顆巨大的銀杏樹，柔和的黃色將整個院子都披上了一層金。王穹看到一個披著黑紗的人坐在樹下，走近看去，不就是那天還給他天劫劍的男人嗎？
“是你��？”
王穹走到銀杏樹下，抬頭看著這滿眼的顏色，輕輕得問，不是他溫柔，是他覺得真的很累。
“好險啊，剛才你差點就把墨者之心丟了�！焙谝氯说谝淮翁痤^直視王穹，王穹看著這雙黑色的眼睛，似很熟悉，但是還是想不起來是誰。
“剛才是你救了我？又是你？”
黑衣人笑了笑，沒有說話：“高緯度的秘密啊，你現在懂了嗎？”
王穹干脆也坐了下來。
“懂了，進了高緯度，就能見鬼了。”
王穹就這么靜靜得坐在院子里，抬頭看了看這一樹鵝黃，他默默地想原來意識中的感覺也能這么真實，甚至有些微風吹來，搖曳的樹葉像是一條黃色的裙擺，幾片銀杏葉徐徐落下，在王穹的眼睛里啪的一聲落在了石板地上。
“真好看�。 蓖躐非椴蛔越谜f到。
旁邊的黑衣人似是輕輕微笑了一下，什么都沒說。
王穹轉過頭，仔細打量這這個家伙，跟上次出現在他房間里的是一個人，一樣的鼻子和眼睛。只是在意識世界，好像更貼近他的氣息，或者說，這家伙就好像是意識世界的背景一樣，就像是這里的一塊石頭，一顆花草，一陣微風。
“剛是你救了我嗎？”王穹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問道。
他感覺已經沒有剛才那么虛脫了，但是他十分好奇這個黑衣人為什么要反復的救自己，難道是因為他和自己有著什么往日情分，畢竟在不怎么完整的記憶里，這個黑色衣服出現的頻率還是挺高的。
黑衣人看著王穹，慢慢得摘掉了自己頭上的黑色帽子，露出了一頭黑色的長發。
王穹正打算夸贊他這一頭濃密秀發的時候，黑衣人先開了口：“我只是替墨者之心把那些個不入流的貨色攆出去。”
王穹饒有興致得看著他的長發飄飄，配合著院子里的各種情調。如果不是他自己在意識里，大概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關于武俠片的夢吧。
“這位大俠，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是誰呢？你總是救我，難道說你也是維度管理員？咱倆，咱倆，之間？嗯？”王穹的手在黑衣人和自己之間來回比劃著。
每次轉一個世代，上一個世代的記憶就會被封存，激活的時候，也只有自己作為維度管理員的那部分記憶會完全激活，聽說這樣是為了節省能量消耗，畢竟這都是三維世界的記憶，記不記的對于他們履行職責沒有多大的意思。
正因為如此，王穹的記憶里并沒有許多愛恨情仇的故事，只有自己兢兢業業的工作，以及一些錯誤留下的處理跨緯度違規的各種經驗教訓而已，然而因為混沌的原因，這一次他連這些操作記憶也并沒有完全覺醒。
“你是真的想不起來嗎？”黑衣人有些失望，又有些了然的看著王穹。
王穹搖了搖頭，之前他嘗試過去搜索關于黑衣人和之前的記憶，可是能看到的就那么多，只要打不開的地方，就出現一只鳥的光圈，也不知道是什么鬼。
“想不起來也正常，畢竟你能容納天劍劫和墨者之心，天啟也不會讓你想起來�！焙谝氯说拖骂^看著地面。
王穹心說，你到是不怕我繼續追問這倆東西到底是干嘛的？
“你知道在意識里，在下是可以聽到你的思緒的嗎？”黑衣人忽然開口，嚇了王穹一跳，更嚇人的是，他看到黑衣人居然笑了？！
黑衣人這一笑仿佛凜冽的冬天里開了一樹梅花，倔強且苦寒，王穹驚訝于自己在意識中居然有這樣的文學素養，同時感覺意識里有什么東西在慢慢裂開。
剛想深究就聽到黑衣人說：“我是誰？我的名字大概千年沒人叫過了。”
“那也要有名字啊，不然我喊你什么，大黑？”王穹站起來，看了看四周，確定這是自己的意識空間嗎？自己的意識居然如此古色古香，太可疑了。
“你，就叫我阿正吧�！焙谝氯颂袅颂裘济f。
大黑這個名字曾經的確有人喊過，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黑衣人，也就是阿正看著王穹，表情露出了一點期盼。
“行吧，阿正是吧，我呢，叫王穹，就這樣吧，我得回去了，”王穹休息的差不多了，意識感覺距離天機已經挺近了，畢竟是第一次工作，總要好好匯報一下的。
阿正依舊端坐在樹下，平靜得看著王穹伸開手掌，一個立方體閃了出來，上面有著操作須知，這是天機給王穹用來隨時連接三維載體的，說是他沒有培訓，所以怕他萬一一直處于意識狀態，沒辦法跌落回三維。
王穹按照上左下右的順序敲打了立方體的四個面，就感覺自己猛然開始下墜，他又看了一眼阿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趕忙問道：“那天晚上追殺那個女人要墨者之心的人，是不是你？”
只看到阿正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王穹沒聽到答案，就砰的一下回到了小釘子的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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