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等回了岸上,程然便接收到了岸上一干人等眼神各異的目光。
她知道這多半是因為她身邊的師兄們靈力都已經(jīng)有所損耗,而她一個凡人卻還能全須全尾地出來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但她在上岸以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師兄曾經(jīng)給過她一顆避水珠,這樣就可以解釋她為何不受奈河水的腐蝕了。
當(dāng)判官詢問她怎么做到毫發(fā)無傷的時候,她就用了這樣的理由,判官便果然沒有再懷疑,甚至沒有要她將避水珠拿出來查驗一番。
判官知道她是少主子的師妹,少主子又這樣在意她,便沒有對她起疑心,只當(dāng)她是個身懷異寶的普通修仙凡人而已。
只是就在她要跟著穆則寧他們一同離去的時候,閻王卻在這時從奈河之出來了。
閻王也已經(jīng)在河底查探過了一圈,卻沒有在河底查探到任何幽冥花靈力的去向,而河底除了他兒子和他那幾個同門師兄妹就沒什么人了。
自然,那仙魂壓根兒就不在他的懷疑范圍內(nèi),他很清楚宋清絕沒有召喚幽冥花靈力的能力。
所以,他從河底一出來,便將正要離去的幾人攔住了。
孟觀言就沒什么情緒地看著他,問:“你又想做什么?”
程然看了孟觀言一眼,有些疑惑他的態(tài)度,這時卻聽見穆廷在她旁邊低聲道:“他們,是父子。”
這和她的猜測也差不多,程然了然地看了這對父子一眼,顯然,這對父子的關(guān)系并不算好。
但閻王卻半點兒沒有為兒子這樣冷漠的態(tài)度生氣,反而還很和氣地對他道:“沒什么事,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們。”
孟觀言便沒吭聲了,轉(zhuǎn)頭看奈河,就是不看閻王,很不配合的樣子讓人有些好笑又好氣。
穆則寧也不能像他那樣將閻王給晾著,便彬彬有禮地主動詢問:“敢問大人可是問那仙魂?他已被奈河水吸走了靈力,靈力耗盡后便消散了。”
程然沒想到穆則寧是這樣理解那仙魂的消亡,難怪他一個字也沒問她,她便也順?biāo)浦鄣啬J(rèn)了,神態(tài)間看不出半點兒心虛的神色,反而仿佛確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閻王卻并不像
判官那樣蠢萌好騙,明明是穆則寧在同他說話,閻王的那雙有些犀利的眼睛卻看向了默不作聲的程然,沉吟了片刻,問:“姑娘是如何做到毫發(fā)無損的?”
程然便將師兄給的避水珠取出來給眾人看,好讓人信服。
閻王看了幾眼,也不知信沒信,略過了這一問題,又繼續(xù)問她:“先前幽冥花忽然間提前開放,又在姑娘被擄走以后被引出了靈力,本王在河底查探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任何幽冥花靈力去向的線索,敢問姑娘在河底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程然就做出了努力回憶的樣子,手心卻暗暗捏了一把汗,沒想到這閻王這樣不依不撓,顯然是疑心上她了,她如果不能徹底打消他的懷疑,日后說不定會留下身份泄漏的隱患。
只是……她應(yīng)該怎么做?
她思來想去,就只能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她也不可能將靈力的去向誣到別人身上,畢竟閻王很清楚河底除了他們也沒別人。
眼看著隨著她的沉默,閻王的視線也越來越深,她方有些茫然地?fù)u搖頭,往孟觀言身邊靠了靠,做出有些害怕的樣子,道:“我……我不知道,在被那仙魂抓走以后,他就用紅綾將我捆了起來,我嚇都嚇?biāo)懒耍膬哼顧得上其他的?”
穆廷聽了她的話,不禁心疼得不行,再看小師妹頭發(fā)衣服都濕噠噠的,看起來可憐極了,他忍不住對閻王這審犯人似的逼問有了幾分怒意,拉過了小師妹的手,他就道:“小師妹,我們回去!”
閻王沒發(fā)話讓他們走,那些鬼差自然也不敢讓人,當(dāng)即就將他們給攔住了。
穆則寧見狀,手已經(jīng)又按上了劍鞘,眼神不冷不淡地看了一眼眾人,對著閻王道:“不知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孟觀言也面色不善地看著閻王,半點兒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父親。
閻王卻還是盯著被他們護(hù)在間的程然不放,盡管他很在意兒子,但在原則問題上也是不肯放松的,他沉聲道:“我懷疑這位姑娘便是今晚幽冥花出現(xiàn)異常的原因。”
“你瘋了嗎?”孟觀言冷笑,“無憑無據(jù)就懷疑人?”
穆廷面上也有怒意。
穆則寧卻是凝眸看了一眼小師妹,他很確定閻王并不是
特意找茬,他這樣懷疑必定有他的理由,但無論如何他總得先護(hù)著小師妹,其他的等回去再說。
閻王卻道:“還請姑娘讓本王查探一下你的靈力,若是本王錯了,本王自會給你賠禮致歉。”
孟觀言聽了,就道:“你的賠禮致歉值幾錢?”
兒子這樣拆他的臺,閻王饒是多般縱容他此時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了,偏生此時他那小師妹也還看似很有禮貌卻很堅決地拒絕他,對他道:“對不起,我不能答應(yīng)您這個要求,何況您也并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您的懷疑。”
閻王卻是見她越是拒絕就越發(fā)肯定自己的懷疑,幽冥花的開放從未出現(xiàn)過差錯,她一來卻提前開放了,害得鬼門關(guān)在錯誤的時間開啟,逃逸鬼魂不計其數(shù),而幽冥花的靈力還被抽光了,這些事情的背后會不會有什么陰謀?她又是如何做到掌控幽冥花的?
閻王的眼底逐漸深沉,態(tài)度也強(qiáng)硬起來,道:“那本王便只能得罪姑娘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手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捆仙繩,這繩子雖名為捆仙繩,卻是連妖族、凡人都可以捆住的,一旦被捆住靠自己是絕對無法解開的。
當(dāng)他催動了咒語,那捆仙繩便越過了穆則寧他們的頭頂,往程然的身上套了過去,哪怕穆則寧拔劍也無法損傷它分毫。
程然早就聽過捆仙索的功效,它一旦鎖定了誰,不將人捆住是不會停止的,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在它碰著她之前,她就已經(jīng)飛身而起,避開了它,它卻緊緊地追在她身后。
就在她快要被它給套住的時候,她的腰間卻忽然有一只手將她攬了過去,而到了她面前的捆仙繩卻在眨眼間就已經(jīng)化為齏粉,沒有足夠強(qiáng)大的靈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她若有所感地轉(zhuǎn)頭,便看見了青袍玉帶、光風(fēng)霽月的裴宜之,大概是因為不在空桑派,他穿得比在空桑派時還要講究些、華美些,加上他那謙謙君子似的風(fēng)儀,便給人一種豪門大族貴公子的感覺。
“師兄!”乍然看見他,程然本還有些慌亂的一顆心頓時安定下來,不禁驚喜地抱住了他,“你怎么在這兒?”
裴宜之抱著她落在地上,目光溫和地看著她,語氣也溫柔極了:“自然是為了
我家活潑可愛的小師妹了。”
為什么特意強(qiáng)調(diào)活潑而不是……可愛?
程然抖了抖雞皮疙瘩:“……師兄,咱好好說話,行嗎?”
裴宜之卻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了已經(jīng)被他的出現(xiàn)給驚住了的閻王,語氣不溫不淡地問:“怎么回事?”
閻王張了張口似乎想行禮,卻見裴宜之看了他一眼,便又將喉間的話咽了回去,將現(xiàn)在這番狀況解釋了一下,氣勢明顯弱了下去,最后看了一眼跟在裴宜之身邊的小姑娘,道:“事情就是這樣,本王也沒別的意思,只不過……”
話沒說完,裴宜之已經(jīng)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那溫和又高貴的儀態(tài)挑不出絲毫差錯,堵得人無話可說。
他道:“閻王,這件事你不必查了,連小師妹這樣柔弱得風(fēng)一吹就倒的小姑娘都懷疑,你的心思怎么如此陰暗?不如放個假去上頭散散心。”
柔弱的小姑娘程然:“……???”
閻王聽了裴宜之這樣看似很有道理的話,又看了一眼不大待見他的兒子以及那穆家兩兄弟,甚至是他的那些手下們,很明顯,他們都是覺得那小姑娘沒有絲毫嫌疑的,倒顯得他很過分似的。
閻王也不禁仔細(xì)看了一眼裴宜之身邊的小姑娘,看著也就十來歲的樣子,身上的氣息也明顯是凡人的,倚在她師兄旁邊一臉?gòu)珊┨煺娴臉幼樱坪酢驳拇_不像是什么厲害人物?
更重要的是裴宜之明顯是護(hù)著她的,他便只好順手推舟地道:“公子說得是,是本王一時多心了。”
程然簡直是看得嘆為觀止,師兄寥寥幾句話就將事情給解決了?
在她走之前,閻王還很誠懇地給她道了歉,將他們送到了冥界的出口。
程然回去的時候是同裴宜之一起御劍回去的,雖然沒有繼續(xù)擼狐貍的機(jī)會了,但她默默回頭看了一眼還盯著她背影不放的穆廷,不免嘆了口氣,這就是讓她擼她也不敢擼了啊。
“師兄……”程然看向裴宜之,眼睛都亮了,“你是不是像穆師兄一樣是什么王族來著?”
裴宜之卻瞥了她一眼,一只手指點在了她的額頭將她推遠(yuǎn),明顯是嫌棄她身上的水珠擦他身上了。
等她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后,他方淡淡地道:“整天不好好修煉,盡想美事!”他垂眸看她,“我問你,我走之前,你說要去上課,結(jié)果……就是為了和三個男弟子一起花前月下?”
程然:“……”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師兄妹結(jié)伴賞花而已,被他這么一說,好像她很花心似的。
她真不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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