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網戀對象是海王(18)
眼下謝瀾正處于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如果把身體比作碗大的容器,那他的精神力便是浩瀚的海洋,二者不相匹配,他清醒后的意識依舊困在軀體里,只能等待身體機能修復。
從醫學角度上講,便是患者的求生意識強烈。
謝瀾沒有觀看自己身體動手術的愛好,讓越霜隨便找了兩部電影。
它最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身為一只劍修的劍靈,放的竟然是仙俠版青春疼痛愛情片。
漫無邊際的精神海里,一身白衣的青年撐著下巴,面無表情地看著電影中的男主角眼神焦急懊惱,“師妹,我和依依姑娘清清白白,絕非你想的那樣!”
“啪”,謝瀾按下靜音鍵,抬手時幾縷烏發順著肩膀滑至胸前,衣袖寬大,動作間隱約可見上面繪制的金色符文。
許是覺得麻煩,他心念一動,只簡單收束發尾的墨發便一半被白玉冠束起,另一半乖順地垂至腰際,完美的肩頸線條暴露無遺。
在精神海里,只要謝瀾想,就能隨心所欲的變作任意一種模樣,但他最習慣的,還是成為任務者以前的樣子。
謝瀾淡淡睨了某個光團一眼,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受周身氣勢影響,不見風流,反倒顯出幾分清冷與高不可攀,
“越霜,聽說主神為系統設置了青少年模式,要不也給你安一個?”
據說青少年模式是純愛部獨有的特產,是善解人意的主神為保護任務者隱私而專門設立的,用來防止越霜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剛剛好。
聽到他語氣里的躍躍欲試,光團抖了兩下,嗖地化成一只巴掌大的毛絨小獸,小獸就地一滾,朝青年攤開肚皮,做出一副求撫摸的樣子辯解道,
“小謝,你不是好奇什么是喜歡嗎,我給你找了青少年群體呼聲最高的文藝片……”
它的聲音在謝瀾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越來越小,伸出一只爪子指天發誓,“我錯了,以后絕對不看這種東西。”
謝瀾邊朝它伸出手邊問,“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
越霜十分上道地跳了上去,任由青年將身上的毛揉地亂七八糟,聞言表情出現一瞬間的空白,連喉嚨里舒服的呼嚕聲都停了下來,
“好像——”
謝瀾了然,“你也記不清了,對嗎?”
他記得自己為何而來,但這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只要深究起他曾遇見過什么人、經歷了什么事,太陽穴便是一陣炸裂般的疼痛,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阻止。
數據丟失是大問題,越霜表情嚴肅,“我現在就將此事上報。”
謝瀾點了點頭,轉而問起另一件事,“外面怎么樣了?”
越霜:“沈鐸故作慌亂漏出破綻,將你們大張旗鼓地送往最近的仁和醫院……咦,小謝,你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這句話聽著有些怪異,謝瀾一頓,“……繼續。”
小獸淺藍色的眼睛里閃過一道無機質的光,“沈鐸打算將你秘密轉移至沈氏名下的加護病房,主角受…主角受想守著你,被沈鐸單獨關了起來,然后故意放水泄露風聲,下達假病危通知書。”
除了沈霽的反應,一切都不出所料。
江思野收到消息,必定會親自前往確認。
在原主的記憶里,沈霽的父親因承受不住小兒子驟然離世的打擊,突發惡疾跟著去了。
董事長去世,天啟集團股市動蕩,江思野不知何時收購了許多小股東拋售的股份,在沈鐸強忍悲痛收拾爛攤子的時候,以5的股權優勢成功占據話語權,成為天啟的新一任董事。
上任第一天,毫不猶豫地把沈鐸一派連根拔除,集團從此成為他的一言堂。
江思野足夠心狠,若生于亂世,必定成長為一代梟雄。
謝瀾不會評價他的行為跟野心,卻也瞧不上他的手段。
整整兩世,他都選擇把最信任自己的主角受當做爭權奪利的踏腳石,手段毒辣,令人發指。
謝瀾無意識捏了捏小獸的耳朵,心中罕見地有些犯愁。
修行之人最重因果,他原本計劃借車禍脫身,看到沈霽強忍眼淚的樣子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
如今羈絆越來越多,也不知是好是壞。
雨聲助眠,林嘉憲臉上蓋了本經濟法概論,歪在懶人椅上睡得昏天黑地,驟然接到沈鐸電話,腦子里都是懵的。
下午沈霽還發消息說,晚上要約謝瀾吃飯,怎么可能把自己作進醫院。
震驚歸震驚,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樓層戒嚴,整條走廊格外安靜,頭頂白熾燈光線慘白,林嘉憲敏銳地察覺到一絲山雨欲來的味道。
拐過彎,就見到了站在特殊病房前的沈鐸。
“沈哥”,守在門口的兩位保鏢都是生面孔,林嘉憲禮貌打了聲招呼,見到他疲憊的面色時又是一愣。
沈鐸年少老成,從小到大無論做什么都是最優秀的那個,是他們這代人父母長輩口中的別人家孩子,是不少同齡人崇拜的對象,怎會如此狼狽。
林嘉憲心中那股不妙的預感越來越重,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沈哥…是不是出事了?”
住院區禁煙,沈鐸指間夾著的香煙并未點燃,他眉頭緊鎖,朝林嘉憲微微頷首,“小雪在里面…麻煩了。”
小雪是沈霽乳名,他長大后嫌棄太像女孩子已經不讓叫了,無論誰喊都炸毛。
其實沈鐸更想說的是讓林嘉憲幫忙看著沈霽,只是這句話在唇齒間繞了一圈,最終也沒說出口。
從前只會跟在他后面喊哥哥的孩子已經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喜歡的人,他管不住、也見不得親弟弟一副天塌了的樣子,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暗中保護的人不知不覺又多了幾個。
沈霽聽到響動后看向敞開一道縫隙的乳白色大門,見到來人又不感興趣的轉回腦袋,眼里的光也跟著消失了,安靜靠了回去,像只毫無靈魂的提線木偶。
林嘉憲嘿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坐在床邊,習慣性想拍拍他的胳膊,伸到一半發現對方包成粽子的手后改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你這是什么表情,大晚上的不睡覺,見我來也不歡迎。”
沈霽瞥他一眼,嗓音沙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沈鐸派來監視我的。”
“這你可就猜錯了”,林嘉憲攤了攤手,故意沉下臉反問,“我凌晨接到沈哥電話,說他有事抽不出時間,讓我幫忙照顧你。你倒好,剛進門就跟我擺臉色,我哪招你了?”
沈霽動動唇瓣,像是怕冷般蜷成一團,“……嘉嘉,你不知道,謝瀾就在隔壁搶救。”
“什么?”林嘉憲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到底怎么回事?”
沈霽閉了閉眼,將整件事從頭至尾地完整講了一遍,眼眶一點點紅了,“我知道他們都有事瞞著我,可我只是想看看他……”
性格簡單又不等于癡傻,這種時候再遲鈍也該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林嘉憲左右為難,見他面色憔悴,嘗試勸道,“你好歹休息一會兒,不然謝瀾還沒好,你又病倒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沈霽無聲搖頭,他閉上眼,前世今生的種種不斷在眼前交錯,最終定格在謝瀾陷入昏迷的畫面,每想一次,柔軟的心臟便像被鈍刀子重重割過,直至鮮血淋漓。
他知道自己性格并不算好,可要說與誰結過仇,便是想破腦袋也琢磨不出半個結果。
林嘉憲心里并不好受,無意中瞥見沈霽臉上的水痕后也不點破,不久前打好的腹稿就此作廢,轉而壓低聲音道,
“無論如何,沈哥不可能害你,他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現在還不能說。”
他見沈霽神色黯然,干脆把心一橫,“外面的人守了一夜,總該有困的時候…到時候趁他們打盹偷溜出去,沈哥的人即便發現也不可能為難你。”
凌晨四點,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刻,特殊病房的門偷偷敞開一道縫隙。
走廊寂靜無聲,林嘉憲趴在門上聽了半晌,悄無聲息地探出半顆腦袋四處打量,見到倚靠著墻壁休息的黑衣保鏢時眼前一亮,朝沈霽招了招手。
沈霽下意識屏住呼吸,忍著四肢百骸傳來的酸痛感跟在他的身后,兩人貓一般悄悄溜出了病房。
他們前腳剛走,裝睡的保鏢立刻將情況報告給沈鐸,后者站在監控前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眼神很快堅定起來,
“就讓他去…注意保證安全,等事情結束,再將真正的地點告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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