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藥的推演已經完成了。等魔氣全部清除后,我就會閉關煉藥。”上官玙和赤水匯報進度。
“太好了!你魔氣還剩多少?我最近幾乎感覺不到痛了,不如我們加緊進度,你都轉給我。我一并把它消了!”赤水立刻豪氣地說。
上官玙有點無奈,魔氣幾乎已經沒有了。只不過,他不舍得雙修就這樣結束。他有預感,一旦赤水知道他的魔氣祛除干凈,她可能不會再和他雙修。所以,他最近幾次都在渡靈氣時非常克制。
但是他看到赤水迫不及待想試試藥的樣子,又不想讓她久等。她能修煉才是大事,只有她修煉了,才能和他共同尋求大道。他不應該耽誤她。
他下定決心,溫柔地看著她,說,“好。”
最后一次雙修過后,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那種身體里靈氣又順暢運行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終于可以繼續修煉。
赤水狀態很糟糕。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雙修時的感覺。那僅存的一點魔氣在她體內瘋狂掙扎,仿佛也知道自己不久消散的命運。
她凍得不行,死死咬住了上官玙的手。上官玙也似乎不知道疼似的,就任她咬住。他帶她去泡靈泉水,卻發現赤水在水里沒待多久,靈泉水竟然全部結冰。他嚇了一跳,立刻帶她出來的卻又發現她全身滾燙。
到底怎么回事,他一時手忙腳亂起來。他自己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抱起她快速回到溫暖的房間,給她用好幾層天蠶被圍住。她早已痛得昏了過去。他給病人治病的冷靜全部不見。
他抱起她趕往兩位長老的院落。
他仿佛成了什么都不會的孩子,只能叫著,“清奶奶,清奶奶,快救救赤水。”
清長老正在打坐修煉,卻被上官玙喚醒。她來到上官玙身邊,看到他抱著一個女子無助的模樣。
她還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迷茫脆弱,卻滿腔柔情對著懷里的女子。
“讓我看看,玙兒,你放下她。”清長老安撫上官玙。
“我不能放下她,”上官玙慌亂地說,“她怕冷。”
清嘆口氣,上官玙從來對長輩都說敬語,自稱玙,而不是說我,可他現在慌得早就忘了這些。
“冷靜,不然你怎么知道她的情況。你給人看病時也也這樣嗎?”清長老無奈用上威壓,讓他清醒。
上官玙終于放下了赤水。
“用你的神識觸手給她好好檢查一遍。”清長老指揮上官玙。
上官玙強迫自己冷靜地給赤水檢查,他的神識強大,必須萬般小心才不會傷到赤水。
他檢查完卻控制不住自己,“她體內魔氣把靈氣全轉化了……她體內全是魔氣……”
“已經魔化了?”清長老皺起眉頭,這就麻煩了。
“魔化影響不確定性很大,即使她最后能把魔氣全部排掉,她人品性格心態可能都會受影響,醒來后她可能會完全變一個人。”清長老提醒上官玙。
“是我的錯。我應該再小心謹慎一點的。我為什么要這樣著急。”上官玙控制不住自責,這些魔氣再分細一些就好了。
“她已經魔化,就無法再控制了。只能等她醒來了。她醒來后,你切記不可信任她。等觀察一段時間再說。”清長老再次提醒上官玙,她怕這個傻孩子會受盡這女子折磨。
她沒對上官玙說的是,魔化過的人大多都冷情冷性,很難對人動心。也許上官玙的滿腔柔情都只能錯付了。
上官玙一動不動地等著赤水醒來,她身體已不再發熱,也不再不停打寒戰,她靜靜地躺著,像以往一樣。
“唔,痛死我了!”赤水終于醒來,她一睜眼看見上官玙就忍不住委屈起來,向他抱怨。
上官玙一言不發直接抱住她。
“哎,你放開我!快告訴我你的魔氣是不是沒有了!我是不是解放了!”赤水想推開上官玙,干嘛摟摟抱抱的。她除了和他雙修時會這般親熱,平時她都和他保持了很好的距離。
“嗯,沒有魔氣了。我已經徹底好了。”上官玙不放開赤水,太好了,她沒事就好。
“你先放開我!那你趕緊給我煉藥去吧。別在我這待著了。”赤水推上官玙,既然沒事了,他怎么還不去煉藥。
“嗯,我會去給你煉藥。不過得等你身上魔氣都退去。”他終于放開赤水,赤水的眼睛都變得有點紅,的確是魔化后的樣子。
“我沒事了,這點魔氣等幾天就好。那讓我休息一下。我做了好多夢。我夢見了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赤水回憶夢境,她去到了一個特別黑暗的地方。那里魔氣沖天,差點沒把她給熏暈。
“我好像去到了魔境。”
“什么?”上官玙立刻緊張起來,魔境里到處是魔物。
“也許是這個魔氣的記憶。可惜我形容不出來,不然告訴你,你就能分析出這個魔氣到底是什么。”赤水努力回憶。
“別想了。好好休息。你沒事就好。”上官玙看著冷靜的赤水,看起來性格沒什么變化。
上官玙時刻關注赤水,她似乎沒什么變化。依然心事重重,依然在查些什么,依然對著他毫不顧忌肆意大膽。
他放下心,他給赤水煉藥需要閉關一個月。
他閉關后,并未急著煉藥,他的心情還沒平復,不是煉藥的最佳狀態。他久久不能平靜。他想起那天赤水昏迷過去異常的樣子,自己慌亂無措的樣子,他連自己煉氣期時都沒有那樣過,元嬰期的他卻這般脆弱。
他苦笑,赤水看得很透,他的確是一個脆弱的人。他不脆弱,只是因為那些不是他在意的事情罷了。而他在意的人和事,他無法接受他們的離去。
他沒想到,情愛一事這么毀人心智。但他卻不后悔,愛,原來是這樣的一種心情。
而現在他要為自己愛的人煉一副藥,讓她強大,讓她自由地在修真界里行走飛翔,也讓他能不再害怕她因不能修煉而壽命過短。
他閉上眼,清除所有雜念,這副藥他必須煉成功!
赤水的魔氣終于消散,她找來一把普通的劍,開始練劍。這祛除魔氣的時間里,她痛不欲生,連劍都無法拿起。從今天開始,她不用再去忍受這種痛苦,而且,也許她很快就能修煉。
在等上官玙出關的一個多月,她每天都在練劍,從早練到晚,練到她胳膊抬不起來才罷休。
上官玙終于出關,他沉默地看著不遠處一直練劍的赤水。
“水姑娘這些日子哪里都沒去,一直在練劍。而且她練劍非常拼命。屬下勸不動。”身后照顧赤水的婢女半跪著和他匯報。
“你告訴我你曾經是個劍客,我還不信。可是看你舞劍,我就相信了。”上官玙微笑著對赤水說。
“是吧!我好久沒練了,劍術有些生硬。等過段時間恢復我巔峰狀態,你才知道我有多厲害。”赤水一邊擦汗,一邊笑著和他說。
上官玙點點頭,遞給赤水一個藥瓶。“你的藥。連著服一個月試試看。”
“好,謝謝你。”赤水給他抱拳行禮,這是她在俗世學到的。她總覺得這樣行禮更豪邁。
“我要離開了。”赤水行禮后立刻對上官玙說,她已耽誤了很久,林林總總,她在這待了快一年了。
“……”上官玙說不出話來,“你不先試試藥嗎?先看看效果。”
“我會在路上試的。如果沒效果,我會通知你,到時還要請你幫我多留意其他辦法。”赤水直接說道。
“留下不好嗎?我可以給你找最好的修煉功法,給你最好的修煉資源。我可以指導你。你會修煉得很快。”他只能拿這個來吸引她。
“我會拜入蒼瀾仙宗。”她想過了,拜入蒼瀾仙宗,既可以調查,又可以修煉,兩不誤。
“我可以給你提供比蒼瀾更好的資源,你可以留下嗎?”上官玙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苦苦哀求一個人留在他們上官家。
赤水嘆口氣,“上官玙,你不要這樣。我說過會告訴你我的來歷。走吧,找一個地方,我告訴你。”
在涼亭里,上官玙揮手設下結界,給她倒杯茶。自從知道赤水喜歡靈藥蜜茶,他總是在儲物戒指里備上一壺,可時時給她飲用。
“我來自赤焰宗。”赤水開始訴說。上官玙值得她信任,她愿意告訴他實情。
赤焰宗,上官玙立刻調出自己腦海里的資料,沒聽過這個門派。
“是在云夢谷西北方的一個小宗門。你可能都沒聽過。”赤水自嘲地一笑,“可它是我的家。”
“我的父親是赤焰宗的掌門,我卻無法修煉。即使如此,我也在宗門快樂健康地長大,還學了一身本領。我也許無法在修真界生存,但我并不覺得有何不可。我可以去俗世當個大俠,行俠仗義,除暴安良,也不錯。”赤水惆悵地想,其實俗世比修真界有趣多了,她的確不想在這修真界待著。
上官玙也是沉默地聽著,那是出了什么變故,讓她那么狼狽地出現在他面前。
“可就在我十七歲生日那天,赤焰宗一夜之間被人滅門,我被人這樣劈了一劍。”赤水指著自己的傷疤,“我師父給我的護身劍氣救了我,那人也被我師父的劍氣劈死。哦,對了,就是那個吊墜,我師父送我的。”
上官玙有些驚訝,那個很重要的人原來是她的師父。
“總之,我逃了出來,但我怕被人清算。一直躲在很遠的一個山洞里。等我再回到我們赤焰宗的城池,卻被城里的人告知,赤焰宗是遭到了天罰,天雷滾滾,天火降臨。世上再無赤焰宗。就連赤焰宗的城池也衰落下來,人們紛紛遷走,現在城中已沒有什么人了。”
赤水看著上官玙,“我想去報仇,可我卻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我也無法修煉,就算我找到了仇人,我也無法殺掉他。我還想重建赤焰宗,那里是我的家,我不能沒有家。我也立過誓,我要守護赤焰宗,守護所有依附赤焰宗的人們。”
“這一切都需要我強大。所以我必須修補靈根,修煉有成。”赤水站起來,對著上官玙鄭重行禮,“上官玙,謝謝你!因為遇到了你,我才有了變強大的機會。為了這個機會,我愿意做任何事,所以我答應和你雙修,助你清除魔氣。”
赤水直起身,“你說的話,你對我的情意我都懂,可是,我無法給你回應。不僅僅是我還有血海深仇,而是我對你并無任何感情。”
上官玙深深凝視赤水,“你說對我毫無感情?那你和我雙修時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嗎?你說最喜歡我,說我最好,說雙修的要義,說生死同源,心靈相通,全是騙我的?”
赤水無奈又尷尬,“也不能說騙,我說這話時心里的確是這般想的。可你知道吧,雙修時總要說點什么,這些纏綿的情話就很合適當時的氛圍。”
上官玙哈哈大笑起來,“你說得對,你總是這般通透。那你以后呢,和別人雙修時也還會這般說?”
赤水沉默片刻,“說實話,我并不排斥雙修。畢竟過程的確很愉快。不過因為驅除魔氣的經歷,我對雙修有了心理陰影,也許很長時間我都不會和人雙修。”
上官玙笑出了眼淚,“我知道了,是我讓你受累了。你報你的仇去吧,建立你的宗門去吧。”
赤水看著這樣的上官玙,有點難過,他對她很好,他這樣難過也并非她所想。她想了想說,“你不是有那個畫卷嗎?要和我去看看山水嗎?”也許看完山水他能開心一點。
上官玙恢復了自己一貫溫和的表情,他的聲音也一如赤水第一次聽到的那樣,“抱歉,我只會和我道侶一起去看。”
赤水點點頭,這樣也對。她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能再請你幫一個忙嗎?”
上官玙溫和的表情差點繃不住了,她怎么敢?但她就是敢,而他,還是答應了,“說。”
“能幫我搞個身份嗎?我不想讓外人知道我是赤焰宗的弟子。”
上官玙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塊令牌,那是他很早就給她準備的。只不過,他抹去了令牌里原來給赤水的身份,重新給她隨便安了個身份,扔給她。
“拿去吧,上官家的一個婢女。”上官玙露出溫和的笑容,“抱歉,只能給你這個身份了。”
“沒關系。謝謝你。”赤水撿起扔在她腳下的令牌,她認真看了看令牌,“我怎么跟人解釋上官家的婢女去蒼瀾仙宗拜師修煉?”
“這也要我教你嗎?你自己隨便編一個吧。”他溫和地看著她笑。
赤水點點頭,她不能都靠他。隨便編一個嗎?她不能隨便,隨便編漏洞百出,她要好好想想。
她再次給他行禮,“上官玙,那再見了。我一會就回去收拾東西。我能帶走兩件衣服嗎?其余任何東西我都不會帶走。”
上官玙認真看她一眼,點點頭。
赤水離開了。上官玙一下子趴在涼亭內的石桌上,她竟然只是逢場作戲,可她明明看著他的眼睛里透出愛意。
他再也忍不住,淚水模糊他的雙眼。可是他都當真了啊,他甚至想跟著她去浪跡天涯,他幻想過很多他們兩人的未來,從來沒有一個是這樣的。
他的心太痛了,比魔氣在他體內肆虐還痛。她帶走了他身體的痛苦,卻留給他再也無法治愈的心痛。
他平靜后,招來下屬,“給我查一個叫赤焰宗的宗門。所有一切我都要知道。”
下屬準備告退,卻又聽到家主叫住他,“叫一隊人跟著赤水,她要去蒼瀾宗,務必把她安全護送。還有,啟動一名蒼瀾的暗棋,時刻關注她的動態。每月報給我。”
下屬告退后,他又招來管家,“云夢谷還有多少五靈藥糖?”
“大概有三個月的量。”管家立刻詢問云無憂后回復。
“全拿來。”上官玙吩咐道。“暫時停售藥糖,最近生產的藥糖都給我攢著。”
管家有些遲疑,“可是很多家都預定了,停售會不會不好。”
“誰管他們。你自去協調。”上官玙不耐煩了,但他卻笑得越發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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