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章 奪刀
“呼……終于到了!”
秦鐘越坐在車上,忍不住吐出一口長氣,看著后視鏡里“京城西收費站”幾個字漸漸消失,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為了將“狼居胥刀”安全送到王一手中,他連飛機都沒有坐,而是選擇開了十四個小時的車星火赴京。
秦鐘越怔怔盯著手里的手機,看著撥出去的二十多個未接電話,不禁陷入了沉思。
“王小友為何不接我電話?”秦鐘越心里泛起嘀咕:“這京城有國師和武圣照拂,應該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吧!”
“秦老,我們已經進了京城,您能告訴我目的地在哪嗎?”
秦鐘越想東想西的時候,司機一聲詢問令他回過神來。
“先往前開一段,我再問問。”秦鐘越沉吟幾秒后說道。
“好的!”司機點了點頭,略有些遲疑道:“可再往前就進內城了,今天外地車限行,我們恐怕進不去。”
秦鐘越眉頭一皺,來的匆忙也沒怎么安排,好多事跟不上變化。
他想了想,問道:“公司在京城的辦事處你知道位置嗎?”
“我知道,在大寧那邊……”司機道:“秦老,要去京城辦事處嗎?”
秦鐘越點了點頭:“先送我去那邊,你也趁機好好休息下再返回蜀都。我到時候讓分公司安排車陪我,辛苦了。”
他語氣一頓,繼續道:“我已經和董事長說過了,這個月給你多發三千塊獎金。”
司機臉色紅潤,語氣激動:“謝謝秦老,謝謝秦老,我不辛苦……”
他本以為是被抓壯丁,白做工,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獲。連續開車一天一夜的怨氣瞬間煙消云散,甚至希望以后這樣的事情再多來一些,以至于車子都開地更加平穩了點。
秦鐘越看他反應,也只笑笑。賞罰分明,本就是他的原則。他自認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于這些底層打工人來說,卻是值得感恩戴德的大事,便也愧受了這份感謝。
兩人很快到了分公司門口,因為提前通知過,領導們早就站成一排,在門口等待。甚至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趕制出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歡迎秦鐘越先生蒞臨指導工作”。
公司負責人也緊張,他摸不準這位董事長身邊的紅人,突然到訪京城是什么目的。
但是小心無大錯,不然對方隨便在董事長耳邊提一句,搞不好京城就要迎來大清洗。
負責人想到宗芝婷那些雷霆手段,整個人莫名顫抖了幾下,直到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車駛進了停車場,連忙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弓著腰迎了上去。
“歡迎秦老,歡迎秦老……”負責嘴上不停,下意識就要去提箱子。
結果秦鐘越手一揚,避開了對方的動作,口中漠然道:“我自己來!”
“呃……是!”負責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莫名有些尷尬。
秦鐘越斜覷了他一眼,一點安撫的意思都沒有,更沒有先前對待司機那般和善,而是大步流星朝著公司內走去。
負責人亦步亦趨跟在對方后面,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就剛才那一幕,已經足夠他午夜夢回驚醒無數次了。
秦鐘越走到大門口,看到那副橫幅,身子一頓,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低聲斥道:“我是為了私事過來,你搞地這么大張旗鼓干嘛?趕緊撤了!”
“是……是……”
負責人滿頭大汗,連忙招呼手下人去摘橫幅,至于對方說的“為了私事”之類的,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明查暗訪之類的工作,向來都是虛虛實實,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絕不可能放松。
“哼!”
秦鐘越冷哼一聲,在他心里,像負責人這種人,十個里面九個都不干凈。若非他有要事,又不愿僭越宗家的事務,就憑今天對方辦的這事,他都要好好和負責人談談心了。
幾分鐘后,秦鐘越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負責人膽戰心驚地站在旁邊。
“小鄭安排去休息了嗎?”秦鐘越率先開口問道。
負責人連忙回答:“安排了專門的酒店,這會兒估計已經到了。”
秦鐘越點點頭:“他開了一天一夜的車,等他休息好,就要他自己先回去吧。”
“是!”負責人小聲詢問:“秦老也沒有休息好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就在旁邊的五星級酒店。晚上我已經訂好了包廂,您一定要……”
“行了!”秦鐘越揮手打斷了對方:“說了我只是過來有點私事,你們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好好做事,對得起婷婷就行。另外,給我隨便安排一點食物,我吃一點墊墊肚子,再安排一輛車,等會兒我還要出門。”
“可是……”負責人不死心,還要再說。
秦鐘越皺眉不悅:“怎么?我的話聽不明白嗎?”
他已成金丹,品級又高,隨便泄露一絲氣勢,對于常人都是一場大災難。就像小兒受驚,非有十天半個月不能好轉。
負責人如墜冰窟,仿佛從地獄中走了一趟,想起關于秦鐘越“大內高手”的諸多傳聞,心頭緊了緊這才結結巴巴應道:“是……”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可還沒走兩步,他又折返而回,鼓起勇氣問道:“秦……秦老……”
秦鐘越眉頭一皺,只覺這人好鉆營就算了,怎么還這么拖拉,一點小事都要問東問西,當即有些不悅:“什么事?”
負責人頓了兩秒,小聲道:“我可以問問秦老是要辦什么事嗎?”
秦鐘越眉鋒一揚,語氣怪異:“和你有關系?”
“不……不……”負責人連連擺手,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小聲道:“我是想要提醒秦老一聲,這兩天京城不是特別太平。您出門辦事,還是要小心一點……”說完,低著頭就準備離開。
“等會兒!”秦鐘越叫住他:“你說的不太平,是怎么回事?給我好好說說!”
負責人眼前一亮,知道自己賭對了,忙不迭地說道:“聽說內城最近在抓捕一個要犯,到處都戒嚴了。”
“抓捕誰?”秦鐘越有些好奇。
負責人連忙湊過來,捂著嘴小聲道:“抓捕誰我不是特別清楚。但我部委的朋友告訴我,好像是死了好幾個軍人和警察。現在京城保衛力量都瘋了,聽說南宮開會都要延期。”
秦鐘越心里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京城禁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大案。他有些疑惑:這人如此興風作浪,難道李決心和磐石就不管管?
接著,他不禁又想到那二十多個未接電話,心里咯噔一跳:“這世上如果還有人能讓李決心和磐石束手無策,那定非小友莫屬了!”
“不好!”秦鐘越蹭地一下站起身,在負責人驚恐的眼神之中,匆忙下令:“快安排車,送我出去辦事!”
負責人一怔,忙道:“可您還沒吃東西……”
“快!”
秦鐘越一聲厲喝,臉上已經出現幾絲猙獰殺氣,嚇得負責人倉皇逃走。
“秦老,我們去哪個地方?”或許是得了負責人交代,一上車,司機就十分恭敬地問道。
秦鐘越沉聲報出一個地址,是李決心宅府所在,司機沒有遲疑,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車子行駛在路上,司機不斷用后視鏡觀察著秦鐘越,只見對方閉目斂眉,顯得心事重重,一只手卻不斷輕撫著身邊的大盒子。
司機搞不明白這是什么怪癖,亦或者盒子里裝著什么寶貝。這都是大人物的事,和他沒有什么關系。他不是鉆營的性格,既然沒有其他吩咐,也不多想多問,開始安心開車。
剛走了幾分鐘,秦鐘越忽然睜眼,吩咐道:“掉頭,咱們換個地方!”
司機驚了一下,一腳剎車,車子都頓了兩秒,脫口道:“去……去哪?”
秦鐘越沉吟幾秒,緩緩說道:“白云觀!”
“呃……是!”
司機有些無語,但他不敢多問,方向盤一個急轉,車子就鉆進一條胡同。
半個小時后,秦鐘越盯著白云觀大門,深吸一口氣,拎著大盒子,施施然走了進去。
…………
“秦老弟三十年未來京,今日怎么有暇,來找貧道敘話?”磐石眼光劃過秦鐘越手中大盒子,笑瞇瞇地說道。
秦鐘越拱手抱拳:“不敢當國師這般稱呼,在下今日來京,是來尋王小友的!”
“哦?”磐石拂塵一揚,語氣微微詫異:“既是找王一,怎么又來了白云觀?”
“在下尋不到王小友的下落。”秦鐘越有些無奈。
磐石眉頭一挑,玩味道:“你尋不到,便來找貧道,莫非是要貧道給你算上一卦?”
秦鐘越搖了搖頭,沉聲道:“只因數個小時之前,在下聽到一些傳聞,心中一時不定,特來找國師相詢。”
磐石眼波閃爍,淡淡道:“不知是什么傳聞?”
秦鐘越也不廢話,直接說道:“聽聞京城發生大案,我想問問和王一有沒有關系?”
磐石輕笑道:“秦老弟怕是問錯人了吧。老李管著一城衛戍,又和王一關系親密,你該去找他才是!”
秦鐘越道:“武圣性情耿介,若是王一真有不法,只怕不會對我明言。”
磐石捻須微笑:“那秦老弟就認定我會告訴你?”
秦鐘越沉默半晌,說道:“國師法眼無漏,自當明白王一是怎樣的性子,我絕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等不法之事,所以還請國師如實相告。”
磐石定定看他,眼神幽暗不明,忽而噗嗤笑:“被通緝之人,確實是他!”
“什么?”秦鐘越眼睛瞪大,一時間難以想象。
他踱步幾秒,忽然轉身欲出,只聽“哐當”一聲,門已經被緊緊關上。
秦鐘越眉頭一皺:“國師這是何意?”
磐石淡淡一笑:“無他,只想讓老弟在我這觀中做客幾天罷了。”
秦鐘越眼睛瞇起,將手中盒子緩緩放下,開口說道:“我想國師應該不是在下想的那個意思吧?”
磐石笑瞇瞇沒說話,氣氛一時間凝住了。
秦鐘越表面淡定,一顆心早已高高懸起。他匍入金丹,實在沒有信心面對這天下道門魁首。
半晌,秦鐘越一咬牙,突然出手,五指運起鷹爪功,變作青黑顏色,惡狠狠朝著磐石抓來,仿佛要撕開空氣。
磐石不慌不忙,拂塵攀住對方手腕,輕輕一抖,勁力順勢急送,秦鐘越身在半空,正要發勁擰身,忽而身子一軟,竟然感應不到體內金丹。
他驚呼一聲,身子下沉。磐石拂塵再揮,輕輕道了一聲“走”,手上用力一甩,秦鐘越身不由己,被向后甩出,眼見要摔在地上,他大手一伸,手臂平白無故延長幾寸,攬住地上木盒,借著磐石的力道,猛地從窗戶躍了出去。
磐石臉上已經沒了笑容,只有一團紫氣蒸騰,漠然開口:“金丹八品!”話音剛落,身子已如鳧燕飛鷹,飛射出去。
秦鐘越忍著心驚,朝后看了兩眼,只盼能早點脫出虎口,忽然身后傳來一道驚雷般的聲音:“秦老弟為何來去匆匆?”
秦鐘越止住身形,抬頭望去,明明剛才聲音還在后面很遠,這會兒磐石人已站上墻頭。
“磐石,你知不知道在干什么?”秦鐘越目眥欲裂,大聲質問。
磐石整張臉藏在氤氳紫氣中,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開口:“你這一去,壞我大事,蒼生自此多艱,貧道不得不阻!”
秦鐘越咽了口唾沫,惡狠狠道:“那就看你的本事,能不能留下我吧!”
他拋棄幻想,踏空而起,揮抓之間,發生驚聲銳嘯,隱隱生出陷空之力。磐石紫氣已經濃到極致,漫不經意地舉手一指,噗的一聲,居然不偏不倚,正點中秦鐘越掌心。
秦鐘越只覺對方的手指上傳來一股綿軟之力,渾身勁力一觸即潰,筋絡骨骸盡皆麻軟,不由大吃一驚,可不及細想,磐石又飄然打來一掌,無聲無息,更無一絲煙火氣。
秦鐘越不敢怠慢,另一只手抬起,當空一擋,兩人拳掌相接,均是渾身一震。
秦鐘越只覺一股綿勁如毒蛇鉆來,幸虧他已結成金丹,又學有王一氣血之道,拼著強橫真氣,硬生生化解了這股怪勁。只不過人也倒飛而去,摔在一棵大樹之下。
磐石飄然而至,紫氣全消,臉色也有些發白,盯著秦鐘越淡淡道:“我不欲傷你性命,只要你把手中‘狼居胥’交給我就行。”
秦鐘越咳嗽兩聲,驚道:“你居然知道‘狼居胥’!”接著,又慘笑一聲:“是啦,你對我出手,定非無的放矢。只恨我瞎了眼,錯信了你這卑鄙小人!”
磐石不喜不怒,重復道:“把‘狼居胥’交給我!”
秦鐘越挪動身子,將盒子藏在身后,笑道:“想要,那就殺了我再說吧!”
磐石眼中紫芒一閃,瞬間拍出一掌,秦鐘越閉目待死,掌風卻擦臉而過,只聽“砰”地一聲,磐石一掌重重拍在他身后樹上。
就在秦鐘越疑惑不解之時,一個邋遢道人從樹后悠閑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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