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三個月到期退貨的顧慮，程梩心情直接跨過冬季入春了，去排練的時候段舒哲都奇怪他精神怎么這么好了，還調侃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程梩笑笑沒說話，幾個人看他這幅樣子，心想八成是了。

        段舒哲一臉不平：“都還沒到春天呢，一個個桃花這么旺。”

        “誰桃花有你旺啊。”蘇溪笑他。

        她說的是實話，段舒哲在學校里算是出了名的厲害，除了程梩這樣消息閉塞的，大概沒多少不知道段舒哲的，況且他人又長得帥，性格又張揚，跨專業追他的女生都有好幾個。

        但對于他來說：“再旺有什么用，不喜歡還不是沒戲。”

        “那是你眼光高，前不久表白墻上追你那女生那么好看你都給拒了，你不單身誰單身？”

        “你懂什么，美則美矣，看不對眼再好看都白搭。”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啊段大才子？”蘇溪挑了眉問，其他幾個人也湊過來豎起耳朵聽。

        “我嘛……”段舒哲神秘的笑了一下，偏頭道，“帥哥的事情少、打、聽。”

        眾人齊齊的“切~”了一聲，排練去了。

        排練結束后，段舒哲叫住正要往外走的程梩，說有事問他。

        程梩走過來，有點疑惑：“什么事啊？”

        段舒哲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你跟簡秋熟嗎？你女朋友不是她吧？”

        “當然不是啊！”程梩被這個說法嚇了一跳，他怎么可能背著唐恙和別人談戀愛，“你怎么會這么想？”

        “我就是隨便問問。”段舒哲模棱兩口的說，怕他不信，又添了一句，“我好奇心比較重。”

        “對了，那她喜歡什么你知道嗎？”

        程梩搖頭：“你要買東西送她嗎？”

        “她不是給我們做服裝設計嗎，不得送人個禮物感謝感謝啊？”段舒哲這個理由說出來他自己都信了。

        程梩想也是，畢竟這次簡秋答應幫忙還不肯收錢，確實應該買個禮物送她。

        “我也不太清楚她喜歡什么，要不然我們大家一起在群里商量一下，到時候以團隊的名義送給她。”

        “行吧。”段舒哲似乎是有點失望，但不明顯，“你有事先走吧，我再留會兒。”

        “嗯。”程梩點頭，走到門口時又折了回來，段舒哲有些慌亂的把手機收起來，“咳，怎么了？”

        “我包忘拿了。”程梩繞過他把架子上的包取走，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沒多問，忙著往唐恙家趕。

        他出了門后，段舒哲才繼續點開百度看自己剛才的搜索結果。

        女生喜歡什么樣的禮物。

        ————

        唐恙下午不去公司，一直到晚上都是空的，程梩去的時候唐恙已經在開始做飯了。

        鑰匙程梩這里有備份，就沒按門鈴，進去換了拖鞋，沒看到唐恙在客廳。

        估計是聽到了聲響，唐恙從廚房探出頭來，朝他笑了一下：“還得等會兒，飯沒好。”

        “我幫你。”程梩側頭把單肩包拿下來，邊走過去邊說，“你現在好像在家里給孩子做飯的家長。”

        “我是家長，那你是什么？”

        程梩扒著門框開玩笑：“我是對你圖謀不軌的人。”

        唐恙洗了手，扯了兩張紙擦干，回身道：“來，不軌一個我看看。”

        接完吻，程梩紅了耳朵：“不軌的明明是你。”

        “你不也伸了？”唐恙笑他。

        “我那是……”程梩登時不知道怎么解釋，臉都羞紅了，吞吞吐吐小聲抱怨，“還不是為了配合你……”

        唐恙的手落在他頭上，輕聲笑說：“嗯，我喜歡你的配合，下次繼續努力。”

        吃了飯，兩個人坐在陽臺曬太陽，lin城的秋天很難遇上大晴天，陽光斜著照進來落在身上，難得的暖意讓人心情也很放松。

        程梩的搖椅和唐恙的挨在一起，但方向不一樣，是垂直的，如果沒有椅背，程梩的頭剛好可以向后仰靠在唐恙肩上。

        “唐sir，你以前是什么樣子，和現在差別大嗎，是不是那種成天鉆書堆里的學霸？”

        程梩其實挺羨慕的，像唐恙這樣優秀的人，年輕的時候大概也是那種經常站在領獎臺上的人。

        “我看的書確實挺多的。”唐恙停下翻文件的動作，“不過沒你想的那么無趣。”

        程梩：“那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嗎？”

        “逃過課，打過架，進過派出所，也和老師對著干。”唐恙仔細的回憶了一會兒，“高中那會兒挺叛逆，當著全校的面念過保證書。”

        “好難想象。”程梩越聽越覺得不真實，“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會大下午坐在窗邊思考人生的人。”

        “也有那種時候，不光是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這樣，其實大部分人年輕時候都差不多，叛逆張揚，但最終都會歸于平靜。”

        他會翹課打游戲，也會埋頭為了自己的熱愛拼盡全力。

        有些人就是叛逆且溫柔，這并不矛盾。

        程梩細想唐恙說的話，覺得還真沒錯，很多人都是在肆意和放縱中走向成熟的。

        經歷會讓人成長。

        “那唐sir，你二十歲的時候在做什么？”程梩翻身，改成跪在搖椅上，手搭在椅背頂上，就這么看著唐恙的側臉，“是不是已經成為很多人的榜樣了？”

        唐恙把視線移向遠處：“我二十歲的時候擁有的不多，更談不上成為別人的榜樣，比我優秀的人比比皆是。”

        “那你會害怕嗎？”程梩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現在，他在跳舞上雖然有天賦，但比他厲害的也很多，“如果沒能在自己喜歡的事上取得成就，你有想過放棄嗎？”

        當初他違背家里的意愿選擇跳舞，覺得自己做好了準備，不論結果如何都會自己承擔，但有些時候他還是會想，如果幾年之后他還是現在這樣，那他又能用什么來支撐自己的熱愛。

        光有滿腔熱血是沒用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漸漸真正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身后有家庭，更別說現在還有唐恙，他不能一直依靠家里，也不能一直站在唐恙身后。

        如果無法達到唐恙所在的高度，他們之間就終究是不匹配的，他需要為了自己也為了唐恙成為更優秀的人，而不是成為包袱和累贅。

        知道程梩問這個問題是想聽聽自己的想法，唐恙思考了一會兒，說：“迷茫是人生常態，尤其是在年輕時最為明顯，不過也不必太擔憂，會有人引領你們前進。”

        “誰引領？”程梩覺得這個說法很奇特。

        唐恙笑了一下，語氣卻很認真：“學校，社會，國家，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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