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結局(上)
遠氏集團董事長和初戀設計師訂婚現(xiàn)場。
華麗的酒店內,推門而入,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火紅,沒有任何彩燈,唯有在白光照耀下異常妖艷的花瓣。
玫瑰。
昭示著戀人間熱烈,耀眼又專一的浪漫。
數(shù)不清的高腳杯層層堆疊,進口香檳緩緩流淌,休息區(qū)的圓桌上,精致的糕點被純金制金絲盤拖著,散發(fā)出軟膩的香甜。
滿廳芬芳,賓客滿席,談笑風生。
裴勛結束和周遭董事們的談話,環(huán)視身邊的場景,嘴角微扯,在無人處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再抬眼時,一抹白裙映入眼簾,眉目如畫,步步生姿,一雙狐貍眼波光瀲滟,在滿場紅的背景中,純潔又脫俗,纖細的手腕挽住旁邊那人手臂,中指上的鉆戒熠熠生輝,順著看過去,身側的男人一身黑服,筆直又漠然向這邊移步。
“裴總,好久不見。”遠斯年先舉杯。
裴勛拿著杯子回碰,玻璃邊沿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確實,好久不見。”
抿去一口純正清甜,裴勛看了柯喬一眼,微微頷首。
幾人沒再過多寒暄,遠斯年帶著柯喬游走在偌大的禮堂,敬酒,引薦。
轉了大半場,柯喬有些繃不住,隨便盯著墻上的一個攝像頭凝視了幾秒。
微型耳機里很快傳出宋獨的聲音:“還沒出現(xiàn)。”
遠斯年聽到后用另一只手握了握柯喬的手,低頭湊近,“累了就去休息會兒。”
兩人距離太近,又站在不明顯的地方,這個姿勢在外人看來像是在接吻。
柯喬別過頭,“嗯。”
剛到休息室,柯喬就抽出手徑直走到沙發(fā)旁坐下,踩著恨天高站那么久,著實有些累。
但還沒忘了正事,仰頭問遠斯年:“他會過來嗎?”
遠斯年沒說話,默默走到落地窗前,想抽根煙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拿。
此時是下午六點,夕陽西下,余暉不依不舍,看樣子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柯喬換了雙拖鞋,又問一遍,“周儒會過來嗎?”
遠斯年回頭,目光落在柯喬腳腕,走過去單膝跪地,脫掉柯喬的鞋子,又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慢慢揉捏。
柯喬趕忙掙了一下,“不用。”
“喬喬,”遠斯年沒松手,抬頭彎唇,整個人是罕見的溫和,笑意卻不及眼底,“你得相信我。”
“……”
兩人訂婚,是最快結束所有事的一個方法。
能證明柯喬五年前的清白。
能讓遠斯年的視頻和殘存的謠言不攻自破。
還能把周儒引出來。
三天前柯喬不愿意,因為清者自清,她只關心最不確定的那個原因。
“周儒要是不出現(xiàn)呢?”
“他會出現(xiàn)的。”
“為什么?”
“因為你說過,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來。”
“這是賭。”柯喬坐在車里直視對方的眼睛,“抓到他是早晚的事,我寧愿等,也不做沒把握的事。”
遠斯年不冷不熱問一句:“你能等多久?”
柯喬:“……”
“這幾天我有派人找周儒,也發(fā)現(xiàn)過幾個他藏身的地點,”遠斯年繼續(xù)自己的說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處安身了,但喬喬,b市有多大,你是知道的,與其大海撈針,不如主動一點。”
“……”
柯喬打開病房門時,里面只有柯言和宋獨,并且兩人正在逐漸湊近。
但柯喬沒注意到,她滿腦子都是遠斯年剛才的話,也忽略了周圍尷尬的氛圍。
聽到柯言依舊軟軟的一聲“姐”時,柯喬瞬間落了淚。
她能等,可不能讓無辜的人也陷入不確定的等待。
問了柯言幾句,重新出門,撥通遠斯年的電話。
“遠斯年,結婚不行,訂婚吧。”
……
“斯年,監(jiān)控里看到一個可疑黑影,身形和周儒相似,從消防通道進去的!”
握著柯喬腳腕的指尖一頓。
柯喬順勢收回腿,還好消防通道和電梯都有人看著。
遠斯年從西服里掏出手機才起身,還沒撥通許同的電話,宋獨在耳機那邊開口:“斯年……和我們想的有點不一樣。”
拿著手機的遠斯年眉頭微皺。
柯喬沒懂話里的意思,卻聽出了一絲莫名的慌亂,她問:“怎么了?”
宋獨:“他綁的有炸、藥!”
柯喬一驚,她知道如果周儒今天過來,一定是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但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遠斯年倒沒多大反應,繼續(xù)撥通許同的電話,接通后還沒張口,就聽到那邊一陣罵罵咧咧。
“別過來!都別過來!你們敢碰我大家就同歸于盡!”
許同退到保鏢后面,“老板現(xiàn)在怎么辦?”
遠斯年:“把他帶到天臺,告訴他我一會兒就去。”
三人同時出聲,都帶著否定的意思:“斯年!”“老板!”“遠斯年!”
誰都知道遠斯年是周儒的目標,現(xiàn)在上去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遠斯年有些不耐,對著電話說了一聲“快點。”然后掏出耳機扔到一邊,還順便把柯喬的耳機也拿了出來。
柯喬心里隱隱升起一股不安,但依舊冷靜開口:“你不能去。”
他們的計劃就是把周儒控制住交給警察,這次抓不住就再找機會。
遠斯年反倒笑了:“你關心我?”
柯喬:“我只是覺得萬一有人因為他受傷,不值得。”
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道向前扯,柯喬下意識撲到一個寬厚的胸膛里。
遠斯年把她抱得極緊,似乎用了全身力氣,柯喬面容緊貼著男人的西服,一股木質香又涌入鼻腔,許是今天比較特殊,他身上的香調格外重。
柯喬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推了幾下沒推開,聲音悶悶的,“你干什么?”
“別亂動。”
柯喬對他的行為有些惱,“遠斯年,我不管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人已經(jīng)被引過來了,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找警察,在保證所有人安全的前提下抓到周儒。
“我知道。”遠斯年依舊沒松開她,微微垂頭,側臉貼在柯喬耳側,掌心在柯喬后腦撫摸著,嗓音低沉,“喬喬,抱我一下好不好。”
柯喬依稀能聽到這人的呼吸,和他說的話一樣,眷戀又溫柔。
沉默幾秒,柯喬覺得自己腦子有些暈,慢慢伸手,用溫和的語氣勸他,“遠斯年,等一切事情結束,我就走了,我們都要好好的。”
各歸各位,各自安好的那種。
遠斯年喉間陣痛,“嗯。”
柯喬默默摘掉戒指,不動聲色塞進他褲子口袋。
物歸原主。
腦袋越來越沉,還伴隨著一陣陣疲軟感,柯喬不受控就想往下倒,幾秒后倏地意識到什么,一把推開遠斯年。
他衣服上……
遠斯年似乎也發(fā)覺藥效已經(jīng)發(fā)揮作用了,沒再束縛。
柯喬從他懷里退出來,扶著身側的沙發(fā)晃晃頭,睜眼時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她扭頭看遠斯年,雖看不清臉,但眼中盡是疑亂和不可置信,不知道這人用了什么藥,喉嚨發(fā)不出聲音,柯喬拼盡全力才擠出一聲有氣無力的“你……”
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有炸、藥!
柯喬已經(jīng)沒力氣思考,整個人搖搖欲墜。
遠斯年上前攬住她的腰,讓她借著自己的力站定,指尖撫過柯喬的臉,眸色黑亮,極輕地說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漂亮。”
柯喬動彈不得,抵抗的力氣也是軟趴趴的,眼睜睜感受著遠斯年的呼吸越來越近,生生接受下一刻的吻。
他比任何時候都輕柔,但不放過每一個地方,存了酒氣的舌尖微涼,吮吸,舔舐,貪婪又認真。
柯喬沒閉眼,和遠斯年距離這么近才看清勉強他的模樣,眼皮微動,睫毛濃長,用蒲扇來形容也不為過。
思緒忽然又飄遠了。
五年前兩人談戀愛時極少單純這樣,不管柯喬愿不愿意,每次都會伴隨著其他事一起進行,現(xiàn)在看著收斂了鋒芒的遠斯年,柯喬突然覺得不認識他了。
就應該不認識的。
他們就像兩條交叉的直線,一生只有一次交點,此后越走越遠。
但那條直線不能突然斷掉……
眼皮越來越沉,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柯喬覺得自己被人抱起來,與此同時,耳邊傳來纏綿的三個字。
“我愛你。”
把柯喬放到沙發(fā)上,遠斯年從口袋掏出戒指,半跪在地上,重新給她戴好。
這個傻女人,還偷偷還給他。
等了將近六年才把戒指給她戴上,哪會容她摘下來。
就像愛一個人,哪會容她被傷害。
俯身在柯喬額頭吻了一下,本想起身可依舊不滿足,順著額頭向下,眼睫,鼻尖,落到唇角時才及時頓住,隨后一滴水珠砸在柯喬臉上。
遠斯年終是沒忍住,肩膀輕顫哽咽出聲:“學會原諒有什么用,你還是不要我了。”
片刻后捏捏眼角看手機,屏幕上已經(jīng)有多個宋獨的未接來電,遠斯年沒按回去,起身給許同打電話,輕緩一口氣,再說話時聲音已恢復常態(tài),“人呢?”
許同猶猶豫豫:“帶到天臺了。”
遠斯年抱起柯喬從私人電梯離開。
這家酒店是遠斯年名下的,因為遠斯年不喜歡與外人相處,所以當初設計時私人電梯連接了一個私人車庫。
到達地下車庫時,司機已經(jīng)停好車等著了。
“送她回家。”
司機點頭離開,車身很快消失,遠斯年轉身上樓。
剛出頂樓電梯就被許同攔住,許同眉頭擰成“川”字,生平第一次反抗上司,“老板,你不能這么去找他!”
遠斯年沒接他的話繼續(xù)走:“去讓其他人下樓。”
“老板,”許同慌不擇已按住他的手做最后的掙扎,“現(xiàn)在還有機會,你真不能這么做,警察已經(jīng)在路上了,周儒也被我們穩(wěn)住了,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警察過來。”
“不行。”遠斯年單手插兜,“我得親自解決。”
“老板!”
難得的,遠斯年還沒生氣,像是在交代工作一樣平靜,“你還有其他事要做,煙花也還沒放,去讓其他人下樓看煙花吧,速度點。”
……
寬闊平坦的天臺上,一群穿正裝的人站在兩側,周儒穩(wěn)穩(wěn)當當站在一旁,外套敞開,黑色藥包把腰部裹得嚴嚴實實,發(fā)如雞窩,渾身惡臭。
一看到遠斯年進來,周儒立刻把手里的遙控器攥得緊了緊,無所顧忌笑道:“遠董,好久不見啊!”
遠斯年沒搭理他,只是讓兩邊的人先下去,然后走過去瞥那些炸藥一眼,雙手插兜看遠方,語氣淡然,“這東西自己做的?”
周儒冷笑一聲,“怎么?害怕了?害怕你就跪下來求求你爺爺我,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不拿你當墊背了。”
遠斯年不介意這種挑釁,又問:“跑了這么久,過得怎么樣?”
“我過得怎么樣遠董您還不知道嗎?”周儒笑得咬牙切齒,“要不是你他媽比狗還勤快,我也不至于現(xiàn)在這樣。”
三餐無主,東躲西藏。
遠斯年輕笑,微風吹動額前幾根發(fā)絲。
周儒被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激怒,反正他今天來就是破罐子破摔的,眼珠一轉往遠斯年心里插刀。
“遠董,聽說今天可是您訂婚的日子,怎么不見您未婚妻柯喬呢?不會是她知道我來,嚇走了吧?畢竟上次我差點干、了她。”
后三個字語調拖得極重。
遠斯年沒動,額頭青筋卻瞬間凸起,瞥了一眼遠處古鐘上的時間。
殘暉完全消失,夜幕襲來。
“您別說,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味兒,那皮膚、滑溜溜的,還帶著香氣,”周儒不依不饒,他就想看遠斯年氣急敗壞,痛不欲生的模樣,于是又做出一副一臉回味的表情,“我想想是什么味兒啊……哎!就跟那玫瑰花似的!我還親了好幾口呢哈哈哈哈……”
驀地,一朵絢麗的煙花在兩人頭頂綻放,隨之而來的是夜空中數(shù)不盡的斑斕。
周儒稍微愣了一下,遠斯年突然喃喃開口:“放煙花了。”
今天可是他和最愛的姑娘訂婚的日子。
辦了儀式,通知了賓客,戴了戒指,放了煙花,也吻過了,一件不少,令人艷羨。
只可惜,縱使愛意灑滿星河,在這璀璨花火下,也無人知他愛而不得。
那就按他想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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