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武俠世界里的修仙叛徒
什么是絕世劍客?
絕世劍客代表著他擁有常人沒有的東西。
通透莫測的劍意、深厚不息的內力、敏銳的戰斗本能、萬般磨礪過的心境。
林刁第一次與這人交手就明白了他與云歸舟的不同,溫殷能夠以一人撐起鑄鋒閣的高天,他的可怕是毋庸置疑的。
二十有八的溫殷有著英俊過人的外貌,但當他拿起自己的劍,便沒有人會再看一眼他的臉。
“好,我幫你脫。”
溫殷持劍,視線從那人的胸腹滑到了腰帶上。
他內力雄渾,縱然對面的俊美青年槍法渾如天成,可要面對自己也是難如登踩刀山、身淋劍雨。
林刁眸光閃爍野性的光,持槍站在場中,天上烏云壓陣,兇悍一笑,道:“好啊!來!”
他槍尖前送,猛烈而去。
溫殷的確內力深厚,根骨是其一,功法又是其一。
而林刁身為世界寶珠,也同樣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異稟天賦。
武者需內外兼修、相輔相成,縱然林刁如今軀體已錘煉到巔峰,內力也的確跟不上趟。
即便如此,溫殷卻依舊在這人的長|槍之下感到驚嘆,只因在交手中,這人進步的實在太快,簡直匪夷所思。
這種進益堪稱咄咄逼人。
溫殷劍光連綿宛如靡靡細雨,他眸光清亮的盯著俊美青年,看到那人被自己逼入絕境時的洶涌戰意。
這般蓬勃不息。
令溫殷也久違的跟著感到了骨髓戰栗。
劍光細密直撲面門,無孔不入,無處可躲。
林刁的腦子里完全沒有‘回避’這個反應,他持槍撲了上去,心臟跳動的聲音在耳邊逐漸放大。
昏沉烏云之下,矯健靈動,野性十足。
修長有力的手臂把持著銅|桿|長|槍,槍花舞出一片繚亂,海潮般澎湃,雪浪般連綿。
師父沒有說錯,天問神功的確只講究根骨。
根骨到了,隨著時間流逝,內息自然流轉豐厚,這天問神功與其說是武林功法,倒不如說是修仙入門,講究陰陽交泰,生生不息。
而此時的林刁正全神貫注的舞動長|槍,槍|身與雪劍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他沒有注意到上空正徐徐匯聚的層云,沒有注意到壓抑席卷的夜風。
他雙眼灼亮,盯著那柄可怕的劍,腦海中蕩響著天問心法。
陶鈞文思,貴在虛靜,疏瀹五藏,澡雪精神,耳目鼻口,生之役也,氣運太陽,行流陰陽……
無數的劍將他的脖頸與臉頰劃破,但是此刻他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覺得這場交鋒暢快淋漓。
他的雙眼中只有溫殷這駭人的殺伐劍法。
他手里的槍是一桿銅|槍,理應堅不可摧,可此刻,這槍發出了崩裂的聲音。
溫殷也雙眸發亮的看著他,他的劍法圓潤密集,無堅不摧。
一劍刺穿了林刁的手臂。
一劍刺穿了林刁的下腹。
一劍割斷了他的腰帶。
……
林刁發出暢快的笑聲,他左眼瞳孔收縮,熱烈專注到令人悚然。
“好劍法!”
溫殷冰冷的臉上也在笑,揮出一片血花:“自然是好劍法!”
“轟隆!”
一道雪白的電光游蛇般在上空閃過。
照亮了林刁沾滿血痕的臉,與他狂熱的糜麗情態。
這一雷光,讓溫殷感到了一種上天的威能在頭頂匯聚——
危險!
溫殷下意識揮劍后退。
暴雨頃刻而至,冰冷的冬雨砸落在肌膚上像是針扎,他收回了劍,皺眉抬頭看向依舊電閃雷鳴的上空。
s-01似有所感,在小黑屋里恐懼的瑟縮起來。
若是他能親眼所見的話,這系統一定會尖叫著‘武俠世界為什么會有雷劫啊!’,但他此刻被關在黑暗里,看不到這令人悚然的可怕場面。
溫殷盯著上空半晌,有股不像的預感,立刻去看被自己戳得滿身是洞、渾身是血、且還被割斷腰帶赤|條條的俊美青年。
雷光驚人,游走如蛇。
那人手中的銅桿重二十三斤的槍已經成了斷裂彎曲的廢鐵,他還握著這廢鐵,像是進入了玄妙的神境般僵立在曠冷的場中,腳踩青石上的水紋波浪。
雷光在烏云中游動,發出近在耳側的攝人聲響。
瞬間照亮那拄著長|槍的兇俊之人身上。
這人體態頎長,肌肉充滿男性魅力的美感,此時渾身濕透,在灰暗的云層下被雷光照亮一瞬后再次陷入昏沉的夜色中。
不遠處的石燈中透出薄弱的燭光,那性感蓬勃的軀體便被黑暗吞沒,在微弱的光外若隱若現。
而此時溫殷在意的卻并非這具令人血|脈|噴|張的肉|體,而是那人破鏡的氣勢。
從未見過有哪種功法竟會引來天地雷雨,即便是魔教教主臥織羅,五年前在百花盛事大開殺戒,以殺破鏡的時候,也僅僅是腥風作祟化內里為血霧。
可那猩紅血氣縈繞,也只是因為臥織羅練的乃是《陰鬼功》,血霧本就是功法緣故。
溫殷再次抬頭看天,總覺得這是的雷光在于那人交相輝映,仿佛有說不出的神秘關聯。
“轟隆!”
溫殷冰冷疑惑的雙眼微微睜大,猛然看向站在場中滿身血腥的人。
一道細如手指卻亮如白晝的電光劈落在了那人身上。
溫殷:!!!
他心跳驟停,凝眸詫愕的看著受到雷擊的林刁,腦海中那隱約而朦朧的猜想破水浮現,有兩個字徹響在心底。
——渡劫。
林刁身中雷擊,麻痛襲身,渾身顫抖。
他自從修習天問神功后便沒再感受到那千刀萬剮般的疼,現在雷擊加身,竟也覺得還行。
一擊過后,游蛇般的光頻頻在云海中翻滾,暴雨更甚,奇就奇在這烏云只籠罩了這座鑿刻了滿身屋舍大殿的巨峰,遠遠看去十分奇異神秘。
因為入夜,這雷聲與閃光便十分醒目,村中幼童本應該睡去,如今雷聲振振不少孩子被嚇哭,溫柔的母親便抱著孩子哄,不少男人起身出門查看,一看便瞪眼了。
“婆娘?來來來!”門外的壯漢赤盯著萬劍鋒那邊,見著鬼似的喊自家媳婦出門看稀奇。
“誒喲我的娘,那萬劍鋒的鑄鋒閣怎么啦?”白發蒼蒼的老太婆眼神兒可好,佝僂著背,仰著滿臉褶子的面頰遙望巨峰。
因為鑄鋒閣礦業繁榮,常年需要錘煉礦石,因此帶得四周許多人聚集此處,長年累月來下,這山下便有了村落和城鎮,分外富饒熱鬧,許多農家和富家都以這萬劍鋒為榮,十分親近。
此時入夜,有勞作過后疲累酣睡的人,但更多的卻走出了家門,與鄰居們站在一起,仰頭看在遠處山峰雷光電閃。
“咋的這烏云還認地兒呢?怎么只聚在萬劍鋒?”
“莫、莫不是什么雷罰……”
“呸!食了隔夜糞啦?萬劍鋒這是祥瑞!是仙人下凡的異相!你他娘的再胡言亂語,老子悶棍抽死你!”
“誒喲!爹!我錯了我睡糊涂了!哎喲好痛!”
那憨壯的少年被他打鐵一把子好手的爹揪著耳朵踹了好幾腳,連連討饒。
第一道雷光一閃,轟隆隆劈在山巔,村民們不由一齊隨著雷聲發出驚呼。
“嚯喲喲!”
數萬人仰著脖子,從木窗、從家門、從水井等地張望那遠處的山峰,便看到本只聚集在山頂的烏云翻滾著,越滾越濃,越翻越廣。
溫殷這等冷硬的人都十分心驚,頭頂的云層里白光頻頻,發出威懾的雷聲。
“快躲開。”溫殷的長發濕透,烏碳般的黑衣也濕透,貼在勻稱有力的身體上,他對站在這浩大聲勢中心的俊美青年示警。
林刁垂閉著的眼眸猛然一睜,他已成功破鏡,溫殷那壓迫又可怕的劍引領他走向了更高處。
狂悍兇烈的俊美青年右眼是沒有眼瞳的玉白眼球,在雷光閃爍下,他對看著自己的溫殷一笑,只說了三個十分粗俗的字。
“躲個屁!”
隨著他的話,‘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巨響連綿,震得山頭晃動,即便是絕世劍客也要避開鋒芒,無法與天地自然相較量。
可這林刁像是個找死的楞木頭,拿著那桿子彎曲開裂的破|槍,一抬手,笑著用槍|尖一指上蒼,雷點游蛇吐信,猝然落下撕咬那柄槍,白光將那瘋子淹沒了。
溫殷瞠目結舌:“你真是瘋了……”
見過溫殷的都說他瘋,可此時再溫殷看來,世間在沒有比這人還癲的瘋子。
四周仆從都站在暗處,也被面前場面震得說不出話。
“來人。”溫殷在雷聲中說,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聲音被巨響淹沒。
“在。”
方才為溫殷梳頭的藍裙侍女無聲的出現在他的身后,低著頭應道。
“準備發喪。”溫殷瞇著眼看還在霹雷的濃云,心中一動,又改口,“還是先行準備棺材,他的尸身不如留給我。”
翠雪彎腰:“是,那就為他建個衣冠冢?”
“可。”
林刁噴出一口白煙,嘶啞笑道:“不可!”
雷聲之下,溫殷發出一聲惋惜的嘆聲,看到那人渾身赤|裸,細碎的電光在他的發絲、肌理、皮膚上閃爍游動。
這人明明被雷擊,理應化為黑炭才是,為何卻像是被錘煉的鋼鐵?雜質淬煉剔除,只剩下更為精純內斂的氣韻。
那雷光已隱去不見。
溫殷回過神,懷著些驚奇訝異,淡著表情立刻走過去,此時便是他這站在巔峰的劍客也感到了些不可思議。
他踩著雨水,過去,一靠近那人就感到了股熱度。
“我鑄鋒閣金銀無數,為你置辦棺材,難道你還不放心。”溫殷抱著劍,似是有些不滿他不同意衣冠冢。
林刁沐浴天雷,身上傷口焦糊,已經不再流血,他踉蹌一步險些倒地。
溫殷將人抱住:“你竟然也有這般柔弱的時候。”
也不知他是譏是諷,說話果然難聽。
“九道雷霆,你也來嘗嘗就知道滋味。”
林刁四肢顫抖,赤|條|條被這人滿是厚繭的手抱著,嘴里一邊咳嗽一邊笑。
“多謝你的好意,這雷劫,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你能獨享,不如你隨我……”
后面的話林刁沒聽見,他已陷入了無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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