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如何殺死不死
蛇尾上被指甲刮下來的鱗片在第二天就有細薄的鱗片從肉口中冒出來,透明脆弱,看上去參差不齊,稍顯狼狽。
帶走血族之主的頭顱必然不能善了。
追殺來得快而猛,除了像聞著腥味緊追不舍的血族,蛇族那邊的消息竟然也十分靈通。
蛇尾尖上貼著的指甲蓋大小的透明膜流光一閃,半空中便投射出一個橫倒的長方屏幕。
只是聯絡裝置貼在尾尖,此時這條尾巴正在快速的游動,枯葉濕滑,潮濕的空氣一片驚風掠影,半空中的屏幕也因此左右擺動成一片模糊。
“你在做什么?”晃成一片的屏幕里發出不確定的疑問,是蛇族祭祀阿基琉斯的聲音。
林刁腰腹緊繃,驟然往左側閃躲,身旁一道無形的風刃將大地切割出裂痕。
林刁應對有余,在亞德納大森林中快速穿梭,身后緊跟著一群紅眼兔子,獠牙森森,浮光掠影。
“飛艙報廢,顯而易見,我正在逃亡!
阿基琉斯看著混亂一片的聯絡通訊屏,與身旁的另一位黑皮蛇族對視,一直以來他們雖說密切關注著怒王宮,原本只是將信將疑,沒想到他居然能夠一舉奪取那位君王的頭顱,給了他們巨大的驚喜。
“來蛇族吧,我為你打開通道,會派遣人在大峽谷接應你,這個通訊器只能夠進行視訊,無法傳輸圖片信息為你提供別的幫助。”
阿基琉斯稍微提高音量,保證每個字的傳達:“血族絕對無法忍受你帶走貝爾菲摩斯的頭顱,他們會想盡辦法摧毀你,維護種族的高傲尊嚴!
林刁身后殺意豐濃,稠若淤泥,他手提花匣,神態輕松寫意,自然明白蛇族也有算計,不過也無大礙,他現在要做的已經逐漸明晰。
三個種族必然走向毀滅,找到火種契機。
不同于神秘傳說,這個世界的血族是不懼怕陽光與銀器的怪物,唯一能夠殺死他們的辦法只有兩個。
割斷頭顱。
碎裂心臟。
手段必須迅捷暴烈,而這恰好是林刁擅長的領域。
貝爾菲摩斯在金銀半裹的雕花寶匣中微微晃動,他聽到外面的廝殺。
不,算不得廝殺。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而已。
貝爾菲摩斯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雖然此刻他僅剩頭顱,卻依舊能夠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傳導過來。
是阿米莉亞吧。
貝爾菲摩斯從不懷疑阿米莉亞的忠誠之心,她柔軟堅定,像母親般溫和的包裹著一切。
‘來的都是群廢物,看來貴族也要清洗一番了!
貝爾菲摩斯輕嗅著山茶花香,以往覺得這花香味俗艷,此刻卻忍不住有些許熏醉,云霞蒸浴。
在追殺中,林刁越過翡冷翠最外圍的領土,進入了不知道是蛇族還是人族的疆域內。
俊美的蛇族卻吃飽喝足后躺在樹下,懷里抱著擁簇著紅山茶的寶匣。
“你把門打開,我不喜歡黑的地方!
里面傳出微醺的男性嗓音,語調毫不見外,仿佛自己的腦袋并不是被這人割下的,沒有絲毫的仇怨。
“你的中心宮殿黑得像是毒蘑菇培育基地,瞎說什么話!
林刁在一旁兩位少女怯懦的偷覷中輕晃了一下匣子,頑劣的戲弄里面的美人頭。
他仰頭看了眼天空。
彤云密布,遠林濕冷,黑云遮山,兩側天地曠靜,遠方山巒層疊。
“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貝爾菲摩斯安穩的在匣中,花香清雅。
兩個少女看到匣中頭顱,被嚇得不清又不敢露出恐懼,強撐情緒,抖著手在一旁升起火堆。
她們身上有著明顯的特征,兩人都是異瞳,還是未成年的干瘦模樣,身上遍布被切割后的疤痕,小一些的不僅是紅黑異瞳,脖子和胸口的肌膚更是遍布粉白的鱗片。
林刁救了奄奄一息的她們,雖是恩人,她們卻已經無法再輕易相信他人,傷痕難以撫平,潰爛無法治愈。
“先生,請、請吃……”
姐姐遞來烤熟的肉食,手微微顫抖。
巨蜥被扒皮割肉,遞過來的是最柔軟的腹肉,在冬寒中冒著熱氣白霧。
“不用管我。”
林刁瞥了眼顫巍巍的兩姐妹,擺動蛇尾離她們遠了些。
兩姐妹身體微微放松,縮在火堆旁互相取暖,時不時偷覷強壯俊美的蛇族,猜測這為蛇族的來歷。
“快點打開,里面很悶。”
貝爾菲摩斯又有些不開心,說:“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可不是這么照顧你的,一直都很體貼。”
喲,好大言不慚。
“剛才你說冷,給你關了門你又說黑,怎么,等會兒你是不是還要起來咬我一口?”
他說著話,將匣子中線對稱的兩扇門拉開,里面的美人頭正睜著眼眸一臉不愉,顯然討厭被怠慢,紅山茶擁簇著他蒼白的臉頰,看上去像是奇幻靈異作品中才會出現的場面。
又陰冷又美麗。
“我的確餓了!
貝爾菲摩斯底氣十足,身為君王的尊貴依舊絲毫不減,他琥珀金的眼眸緊盯著蛇族的嘴唇,說著餓了,看上去卻并不是餓了的樣子。
“你要是親親我,也可以!
林刁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個人質哪里來的底氣討要鮮血和親吻。
將頭顱從匣子里捧出來,用手指摸了摸他微張的嘴唇。
“你是不是忘了!绷值箨P愛的看著這個精神患者,“你現在只有顆腦袋!
捧著腦袋接吻?
這是什么掉精神值的可怕畫面。
貝爾菲摩斯左耳進右耳出,只看到眼前的手指,果斷的將這手指含進嘴里,獠牙摩擦了兩下,刺破手指,吮吸鮮血。
“你真的不想對我做些什么?”他含著手指飲血,吐字模糊,“我以為你會有接下來的手段才對。”
沒錯。
他說的一點也不錯。
林刁腦子里的確沒有什么好東西,靈光頻發。
火燒能否焚化他的頭顱?
巖漿呢?
或者把他砸成肉醬怎么樣?
無數想法從他的靈光中閃過,一個比一個殘酷。
林刁從上次雷擊中就明白過來了,貝爾菲摩斯是世界想要殺死,卻無法根除的毒瘤。
“你這樣提醒我,那我就不得不考慮一下了!绷值蠊粗浇,笑得十足惡棍,捧著他的腦袋,“你說把你砸成一團腦漿,還能夠活過來嗎?”
“或者直接將你丟進巖漿里,腐蝕性的藥水似乎也不錯……”
“很有創意!
貝爾菲摩斯曖昧的用牙齒輕輕啃咬他的手指,眼眸一直看著侃侃而談的青年,眸中帶著有恃無恐的矜貴笑容。
他一點沒將死亡脅迫放在心上。
似乎這人說出來的話對他而言并不是接下來可能全部都感受一次的可怕提議。
貝爾菲摩斯咬著他手指不允許他抽出來,指骨發出咔嚓一聲:“你不是一直有這樣的打算嗎——殺死我?”
不遠處的兩姐妹再次瑟瑟發抖,瞠目看著這詭異、可怕、卻又艷美的畫面。
“那么,現在就試試吧。”
林刁笑著任由他將自己的指骨咬斷,另一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貝爾菲摩斯聽出他的話語,瞇著眼笑了一聲,精神異常的氣質爆棚,從容松開口,勾著血染的紅唇,笑得像個沒吃藥的瘋子。
“那你就來試試!
林刁將手指抽出來,指骨扭曲,矯正骨頭后,與金眸的君主相視一笑,一手毫無猶豫的抓住他的銀發。
“咚!”
不遠處的兩姐妹發出驚嚇的短促尖叫,兩只驚弓之鳥相互摟抱著,異瞳滿是悚然,緊盯著原本還在笑著的俊美蛇族忽然兇性畢現。
鮮血迸濺,頭骨猛砸地面的悶響。
林刁左臉頰上劃過血線,他用力將這美得堪稱上帝杰作般的頭顱往下砸。
骨頭碎裂的瞬間就被修復,下凹的部分在他第二次撞擊前就會鼓起恢復原狀。
林刁試了好幾次,無一例外,貝爾菲摩斯的恢復速度幾乎是眨眼完成。
于是若無其事的將頭顱放在自己胸口,擦了擦他宛若月光的臉頰,將上面的血跡擦拭干凈。
林刁:“唉,真拿你沒辦法!
貝爾菲摩斯笑著順勢又刁住他的手指,發出愉悅又低沉的聲音。
“確有點東西。”,林刁看到他銀發又被血染紅,用手指輕輕捋了一下,套話道,“你一直都是這樣嗎,所謂的‘不死’?”
“你過來,靠近點兒!必悹柗颇λ拐A苏g晟难垌,紅唇張開,強勢依舊,慢慢引誘。
林刁靜靜看了他片刻,抬眼看向鵪鶉般的兩姐妹。
“你是不是又忘記了,你現在只有一顆頭!绷值髮⑺俅畏胚M匣子里,“別想有的沒的!
眼眸陰鷙起來,剔透的金色瞬間沉郁:“想要獲得我的秘密,什么都不付出怎么能行!
林刁瞇了瞇眼,用手指刮他滿是血的額角:“晚安。”
咔噠關門。
不同于林刁的摸瞎狀態,這兩個姐妹要比他這個外來人更了解這個世界的版圖狀況。
“這邊以北全部是人類的疆域領土,那里對于非人族而言很危險!
說話的姐姐情緒更穩定,也更能審時度勢,她似乎已經做出了什么艱難的決定,態度要比之前的怯懦更為堅定。
“大人,您作為蛇族出現在這邊境或許不會被太過重視,可如果越過前方的貞女群山,等同于走向地獄!
她身旁的妹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憶,露出令人鼻酸的惶恐表情。
“為什么這樣說!
林刁雖然不知道這位姐姐做了怎樣的決定,他也并不在意,目前他只想要嘗試一下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先行摧毀貝爾菲摩斯的頭顱。
之前世界意識幫助他砍下這顆腦袋,林刁從這一舉動中品出了味道。
這個世界遠比林刁想象的要更為復雜,蛇族祭祀的召喚儀式,血族君主的不死之力,人族似乎也并不如他想得那么孱弱可欺。
林刁必須找到這團亂麻的線頭,解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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