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罪惡交響曲(四)
李晚檸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門,聽著黎詩悅隔著門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你們覺得是誰把黎詩悅的事情告訴吳靖的?”一陣沉默過后,顧鳴拋出問題。
“唐添是唯一一個既能接觸到黎詩悅的病歷本,又同時了解黎詩悅和吳靖的人,他知道如何擊潰吳靖的心理防線。”李晚檸說到。
唐樂汀靠在墻邊,也分析道:“他一邊對吳靖進(jìn)行校園霸凌,一邊瞄準(zhǔn)吳靖的痛點(diǎn)給他施壓,讓他充滿負(fù)罪感。黎詩悅以為唐添是她報復(fù)吳靖的工具,實(shí)際上唐添才是最大的幕后推手。如果我們沒有找到隱藏起來的那封信,誰都會以為吳靖的死只是因?yàn)殚L期遭受校園暴力。”
顧鳴點(diǎn)點(diǎn)頭:“這個人太可怕了。”
隨后他又說:“事已至此,我們也無力改變了。明天就是30號,我們需要黎詩悅……”顧鳴還沒說完,就看見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黎詩悅面色蒼白地走出來。
她走向李晚檸,唐樂汀見狀下意識地護(hù)著李晚檸,把她擋在自己身后。
唐安汀要保護(hù)李晚檸,這個信念已經(jīng)刻入他的骨髓了。
黎詩悅勉強(qiáng)掛起一個笑,卻顯得很蒼涼:“我不會再傷害她了。”
她對著李晚檸深深鞠躬:“對不起,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我會在明天之前把所有事情和吳靖的父親說清楚。”
李晚檸沉默,沒有接話。
她整整經(jīng)歷了三次痛苦的死亡過程。
這不是一句簡單的道歉就可以一筆勾銷的。
不管黎詩悅有多可憐。
她永遠(yuǎn)都忘不了,唐安汀滿臉是血,滿身是傷,卻還對他說別怕的樣子。
黎詩悅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yīng)。
她走回病床,坐下,看著窗外。
李晚檸他們戴著帽子和口罩,坐在黎詩悅周圍的座位,時刻注意著她面前的男人的情緒,防止他失控朝黎詩悅撲過去。
令他們驚訝的是,吳靖的父親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黎詩悅的攻擊性。
他聽完黎詩悅的話,整個人的腰都垮了下來。
他緩緩說到:“小靖自殺之后,我認(rèn)為他一定是受到壓迫和欺凌,才會選擇以這種方式離開。所以當(dāng)你告訴我這一切是一個人造成的,我不加選擇地相信了你。
因?yàn)樾【缸詺⒅笪也幌氤姓J(rèn),是自己這么多年對他的疏忽造成了他脆弱的內(nèi)心,所以我只能把失去兒子的仇恨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好像就能掩蓋自己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這個事實(shí)。
今天我才知道,他自殺之前的幾個月承受了什么的煎熬。可是他沒有把這些事情,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也沒有告訴我。如果我是一個值得傾訴的父親,如果我是……”他再也說不下去,雙手捂著眼睛,止不住的流淚。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黎詩悅捂住嘴巴,眼淚橫流,不停地在道歉。
“我覺得,我們會經(jīng)歷循環(huán),也許是在幫吳靖完成他的心愿。他不希望在他走后,他的父親和他喜歡的女孩依然痛苦,不僅傷害別人,更傷害自己。”顧鳴收起往日痞痞的樣子,露出傷感的神情。
李晚檸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早早去世的父母親。
唐安汀臉上沒有絲毫的觸動。
他可沒有顧鳴那么善良正義。
他冷漠地看著吳靖的父親,說:“他殺了姐姐三次。”
李晚檸上前握住唐安汀的手,笑著對他說說:“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你應(yīng)該說,真好,我們都活下來了。而且,其實(shí)我不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被人往心臟插了三次刀。
唐安汀緊緊抿著嘴唇,眼眶微紅。
“真的。“李晚檸踮起腳尖,摸摸唐安汀毛茸茸的頭發(fā),安撫他的情緒。
“好。”唐安汀不情愿地點(diǎn)頭,他看著李晚檸:“真好,我們都活下來了。”
李晚檸喉嚨發(fā)緊。
她忍住淚意:“對,我們都活下來了。”
“嗯。”唐樂汀點(diǎn)頭,笑著對李晚檸說:“這次我終于保護(hù)了你。”
李晚檸鼻子一酸,她忍住淚意,笑著點(diǎn)頭:“嗯。”
李晚檸去廁所的空隙,顧鳴附在唐樂汀耳邊,如鬼魅一般的聲音響起:“李天澤那個案子,是你做的吧”
唐樂汀聞言,臉上沒有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他挑眉:“顧準(zhǔn)刑警,你有證據(jù)嗎?”特意把“準(zhǔn)”字咬的特別重。
“呵!”顧鳴看他冷靜的樣子覺得好沒意思。
他往外走去,背對著唐樂汀揮揮手:“再見了!下次見面,我一定找到證據(jù)。”
唐樂汀看著他的身影漸漸走遠(yuǎn),若有所思。
他倒是不擔(dān)心顧鳴真的找出什么證據(jù)。畢竟那件事情他做的很干凈。
但他總能感覺到顧鳴對他若有若無的敵意。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種敵意是兩個男性喜歡上同一個女性時,基因自帶的互相排斥。
就在這時,李晚檸朝他走來,疑惑地問:“顧鳴呢?”
“警察局讓他去給老太太找丟失的貓。”唐樂汀面不改色地胡謅。
“這樣啊。”李晚檸毫不懷疑地相信了。
“我們回家吧。”李晚檸挽起唐樂汀的手。
唐樂汀笑出小虎牙,特別乖巧點(diǎn)頭。
那件事情過后,當(dāng)警察想要傳喚唐添的時候,居然發(fā)現(xiàn)他們一家都移居漂亮國了。
顧鳴把這件事告訴李晚檸和唐樂汀,他們都感慨于唐添的陰險。
看來唐添那小子從吳靖自殺之后,就在規(guī)劃移民的事項(xiàng)了。
至于黎詩悅,她確實(shí)也挺可憐的,李晚檸他們沒有追究她的責(zé)任了,畢竟吳靖的父親都選擇了原諒她。
經(jīng)歷了這件事情,唐樂汀覺得姐姐對他似乎更親近了。
顧鳴則是嘴上不承認(rèn),心里卻是把他們當(dāng)成朋友了。
同生共死的交情總歸是不一般的。
告別了驚心動魄的六月,迎來酷熱難耐的七月,藍(lán)安三中的學(xué)生在期末考試之后,紛紛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
李晚檸折好被子,拉好床簾。接著把夏天的衣物疊好,整齊放進(jìn)行李箱,一番收拾過后,行李箱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恕?
就在這時,少年干凈的嗓音傳來:“姐姐,我來幫你提行李。”
李晚檸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唐安汀站在宿舍門口,神色溫柔地看著她。
李晚檸還沒說話,就聽見她上鋪的女生陸雯雯感嘆道:“這是你弟弟呀?長的唇紅齒白的,好精致噢,你們家的基因也太好了!”
其他女生盯著唐樂汀的臉,附和:“對啊對啊。”
“噢,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陸雯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是我們學(xué)校高一的級草,我在表白墻看到過他的照片。”
唐樂汀聽到她們這么說,耳尖都紅了。
陸雯雯看見唐樂汀這么可愛的樣子,特別想揉揉他毛茸茸的頭發(fā)。
“好啦,你們別逗他了。”李晚檸無奈地說。
唐樂汀上前接過李晚檸的行李。
李晚檸和唐樂汀走后,宿舍里面一個女生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晚晚和她弟弟長的根本不像啊,而且他們姓氏也不一樣。”
“好像確實(shí)有點(diǎn)。”有人遲疑地說道。
“我看挺像的,顏值都這么高。你們難道不覺得高冷姐姐和奶狗弟弟特別有愛嗎?”陸雯雯反駁。
張娜娜想起上次李晚檸和唐樂汀像審犯人一樣審問她、羞辱她,心里就恨得不行。
她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我覺得他們關(guān)系好曖昧哦。你看她弟弟看她的眼神,像是正常的弟弟應(yīng)該有的嗎?說不定啊,他們背地里……”她沒有說完,但大家都聽懂了她的意思。
陸雯雯聽到她這么說,輕蔑的眼神就掃了過去,隨后諷刺道:“我看有人心臟眼臟,所以看什么事情都臟。不過是嫉妒人家長的漂亮成績又好,還有個高顏值的姐控弟弟。有這個時間陰陽怪氣,不如檢討一下自己,人家為什么不喜歡你。”說完啪嗒一下提起行李箱的拉桿,挎著背包,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出宿舍。
剩下的面面相覷,都默契地不再出聲,顯然更認(rèn)可陸雯雯的話。
張娜娜聽她這么說,臉色的笑容都要裂開了。
她握緊了手里的拳頭。
藍(lán)安市開往清溪鎮(zhèn)的大巴車上,李晚檸累到靠窗睡著了。
旁邊的唐樂汀見狀,小心翼翼地讓李晚檸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做完這一切,他看李晚檸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才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現(xiàn)在這樣真好,他真的覺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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