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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喜提甘寧一只


甘寧,甘興霸,巴郡臨江人,也就是現在重慶忠縣人。
  現在的他還帶著一群小弟招搖過市,打家劫舍,號稱錦帆賊。
  不過吳有用知道,再過幾年這貨就會改邪歸正,好好讀書,想當官了。
  先是在劉焉的蜀地當一個計吏,就是長沙郡以前那個,老是覺得吳有用搶了他飯碗一樣算賬的官吏,后來又做到了郡丞。
  當然,沒發生的事就不說了,現在是抓他的好機會,至少他還在到處晃悠。
  吳有用找來郭嘉,告知貨物被劫的情況和甘寧的性格等基本情況。
  性格情報哪來的?當然是以前看書的時候大致了解的,什么粗野兇狠,暴躁弒殺,出爾反爾,公然抗命。但是又開朗豪爽,有勇有謀,輕財重義,尊重士人,厚待士卒。
  郭嘉聽完猶豫一下說出了一段話,翻譯過來就是這特么不就一精神分裂么?好聽點的就是,這不把人性的復雜展現的淋漓盡致么?
  “對了”吳有用想起來了,說道:“這甘興霸好別人奉承他,不把他當回事的都被他殺了。嗯,按我們家鄉話說,就是:渴望被尊重,害怕被嫌棄和無視的敏感性人格。”
  郭嘉一副便秘的表情,說道:“會首,這甘寧一身的矛盾點,值得如此花大力氣拉攏他么?”
  “值得!”吳有用堅定的說道:“他將會是最優秀的水軍統領,以后的水軍還得靠他呢。”
  看到郭嘉疑惑的眼神,狗蛋又補充道:“許劭說的。”
  郭嘉釋然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那個神神叨叨的許劭看人還是很準的。
  接下來就是如何抓甘寧的事了,吳有用任命郭嘉全權負責此事,人員物資隨便調用。
  郭嘉就調動了黃蓋的零一軍,畢竟他的零一軍本地人多點,水性好的多。而且黃蓋也是地道的荊州人,水戰還是很不錯的。
  黃蓋零一軍兩萬人,經過一個多月的培訓和軍事訓練,初步成形了,只要不是大型戰役,抓個錦帆賊還是問題不大。
  軍情處和安全部的暗處也開始全力發動,沿著長江進行拉網式探查。他們化裝成形形色色,各行各業的人對錦帆賊的蹤跡進行排查。
  整個共濟會如同精密運轉的齒輪,開始了調兵遣將,加速運作。
  最終在長江洞庭湖段探查到他們的蹤跡,正好這是長江最靠近長沙郡的部分,零一軍緊急出動,如一張巨網向著錦帆賊罩了過去。
  巴丘縣,洞庭湖入口。
  此時縣衙大堂內,縣令一邊擦著汗一邊看著上首那個魁梧大漢。
  此人一身錦袍,頭戴五彩翎羽,身材壯碩,身高倒是沒多高,也就一米七多。一雙狹長雙眸偶爾看你一眼,就感覺被什么猛獸盯上般,不寒而栗。
  縣令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大,大王,我們巴丘是小縣,您要的精美錦緞我們拿出來有點困難。再說,您老人家的貨我們也吃不下那么多,府庫只有糧食,沒那么多錢財購下那鐵,鐵礦石。”
  好么,你這是哪弄來那么多鐵礦石,能買這么多礦石的勢力能小了?要是失主找來,我這個銷贓的能落得好?縣令恨不得和這個瘟神不沾上一點關系。
  大漢斜睨了縣令一眼,燦爛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對著嚇得一個哆嗦的縣令道:“我叫甘寧,混巴郡的。前些日靜極思動,就來大江上耍耍。誰知遇到些商人,看我英明神武,非要將這些貨物孝敬給我,你看這事鬧的,卻之不恭吶!”
  聽得縣令嘴角一抽,忙不迭的應和道:“說得是,甘大人確實是英姿勃發,讓人一見就生欽佩之情。”
  甘寧笑得更燦爛了,贊許的看看下首的縣令,說道:“你看我說什么來著?有眼光的不少嘛!不過呢,你這啥都沒有,讓我很難辦啊。”
  縣令看著滿臉微笑,但是眼中一點笑意沒有的甘寧,突然福至心靈,想起自己第八個小妾給自己前些日提過的一件事,忙說道:“大王!大王!聽我說,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他們縣令在到處收鐵礦石,給的價還高!”
  “哦?”甘寧來了興趣,笑問道:“說來聽聽?”
  縣令咽了口口水,忙回答:“此處水路往南走二百余里,剛進湘江,有一地方叫湘陰的,那里就是。”
  “很好”甘寧起身看了縣令一眼:“我這便去瞧瞧,不如縣令同去?”
  縣令一邊擦汗一邊說道:“不,不了大王,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實在受不了這個苦。這樣大王,我愿供給大王兩船糧食,讓大王手下路上吃好點。”
  甘寧樂呵呵的拍了拍縣令的肩膀:“不錯,你很不錯,夠意思,以后有事就來找我,我給你出頭。”
  縣令一邊心里腹誹你還是別來了,一邊忙不迭的拍馬屁,什么大王義薄云天,急公好義。
  甘寧大笑著走了,縣令渾身沒勁,要不是手下攙著,估計站都站不住。
  錦帆賊做的就是水上的買賣,這二百多里水路對他們來說就和大爺大媽出門遛彎超市買個菜一樣方便。

  不過三日,錦帆賊的船隊就開進了湘江,從東邊較細的支流來到了湘陰。
  從寬闊的大江上來到這么個小河道,讓一眾大江里浪慣的錦帆賊有些許的不適應。不過也就是不適應而已,按他們的話說,給他們一個澡盆,他們都能給你表演個浪里翻身出來。
  一眾少年一身錦衣,大概有千人之眾,將船停泊好,簇擁著甘寧大搖大擺的往湘陰縣城而去。
  這湘陰縣城離水邊不到二里,待守城的寥寥幾個士卒看到一群華服錦衣的少年,頭插翎羽,背弓胯刀的漫漫而來,當時就有點懵。
  此時眾人耳邊響起一連串清脆的鈴鐺聲,只見一大漢,身上的裝扮在這群錦衣少年中都算是鶴立雞群。腰間纏滿的銀鈴,行動間清脆悅耳,此人正是甘寧。
  甘寧來到城門前百步,兩手身后一背,沖低矮的城墻上那幾個守軍喊道:“去,告訴你們縣令,就說我甘寧找他做生意來了,快出來迎接。”
  守卒不敢怠慢,忙下去匯報了。
  不多時,縣城城門大開,一隊鑼鼓隊吹吹打打的列隊出迎。打頭一個青年文士,風度翩翩,滿面笑容,來到甘寧面前行禮道:“湘陰縣令郭奉見過甘大人,我小小湘陰今日能迎來大人,當真是蓬蓽生輝吶!大人,請入城,略備薄酒,不成敬意。”
  甘寧去哪也沒遇到過這種歡迎陣仗,最多就是表面恭敬罷了,更多的是畏懼。
  可現在這個英俊瀟灑的士人對自己敬重無比,兩列鑼鼓隊吹吹打打的歡迎,更甚著隨著他和那郭奉往城中而去,兩側竟然在往空中撒花瓣?!
  進得城里,去縣衙一路兩邊都是以錦緞為圍擋,這一里多地得需要多少好錦緞吶!這陣仗也太大了,對自己也太尊重了!
  想到這,甘寧看身邊的郭奉眼神都變了。
  本來他就尊重士人,認為有文化的士人了不起,現在卻對自己如此尊重,這是從未有過的。
  一陣暖流自下而上,讓甘寧是如飲美酒,都有些醺醺然了。
  來得縣衙,不用說,那是大排筵宴,就連跟著的錦衣少年都是酒宴招待,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郭奉也不提交易的事,只說認識聞名已久的甘大人心里高興,那些俗物一會再說,先開懷暢飲才是正理。
  書中暗表,這郭奉就是早候在這里的郭嘉,郭奉孝。而那縣令的第八房小妾,不用說也是暗處的一個暗子。
  看著自內而外都透露著喜悅之意的甘寧,郭嘉感嘆:會首評價這個甘寧的性格還真準。
  想到這,郭嘉笑道:“甘大人,在下素聞大人水上功夫了得,膽略過人,一身本領無人能及。大人為何不投得明主,一展抱負呢?”
  甘寧大笑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都知我甘寧本事大,心氣高,可誰又能有眼識珠呢?余人皆說我等為錦帆賊,賊寇吶,嘿,給老子的評價就是個賊寇吶!”
  郭嘉看著有點酒意上頭的甘寧,不動聲色的做了個隱蔽的手勢,在一旁忙碌的下人,瞬間出去了幾個。
  這一幕喝得盡興的錦帆眾人沒有一個注意的,畢竟進進出出的下人太多了,都在忙著給他們上菜端酒。
  過了三刻時間,酒宴上更熱鬧了,甘寧也是拉著郭嘉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
  郭嘉本來在穎川的時候就好喝酒,來了共濟會后吳有用那是在現代經過高度酒洗禮的,雖然換了身體,但是這年輕的身體喝起這個時代的低度酒更是跟喝水一樣。于是兩人談事時沒事就拿酒當飲料喝,如此酒量自然對甘寧的勸酒是來者不拒。
  眼見一個下人回來后給自己一個妥當的眼神,郭嘉大笑說道:“甘大人,某還有個去處,那當真是美酒佳肴管夠,如何,可敢和某一同前往?”
  甘寧闖蕩江湖多年,什么風浪沒見過,聽聞此話,當時酒就醒了一半。
  看了郭嘉一眼,笑道:“郭縣令這是想讓寧去往何處?不說別的,寧身上什么都不多,就是渾身是膽,膽氣足。沒有什么龍潭虎穴是我不敢闖的,來,說出來,咱們一同前往!”
  在此時,門外一個錦衣少年連滾帶爬跑了進來,甘寧定睛觀瞧,是自己的手下。
  少年大聲對甘寧喊道:“首領!剛才我去如廁,回來時路過大門,就見那大門外全是披甲之士,我再看了一圈,咱們被包圍了!這縣衙外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了!”
  霎時間,屋內外酒宴靜的落針可聞,錦帆眾人都停下了高聲談論和喝酒,看著堂上的甘寧。
  甘寧此時已經酒醒,盯著郭嘉看了半天,突然燦爛一笑:“恕甘某眼拙了,兄弟是混哪條道上?就算外面圍了我們,可兄弟你就在我身旁,不怕么?”
  郭嘉淡然一笑:“甘大人說笑了,剛才在下就說了,要陪大人一起再去個地方喝酒。不過就是山高路遠的,怕大人的手下做出什么不智之舉派人護送而已。在下一介無名小卒,死不足惜,大人可要比某金貴百倍吶。”

  甘寧哈哈大笑道:“兄弟,你可以,我欣賞你這樣的,夠膽!走!不就是換地方再喝么?同去!”
  說完起身相邀,屋外的錦帆眾人全部站起,手按刀柄,也有拿起弓箭,箭矢上弦的。
  甘寧微微一笑,沖手下喊道:“都放下!緊張什么!不就是換地喝酒么?你們兔崽子這就怕了?都和我走!”
  郭嘉微笑著和甘寧攜手同行,一點懼色沒有。
  整個縣衙被被圍得水泄不通,估計得一萬余人,看到一眾錦帆賊出來,默默讓出通道,行動間沒有一人發出聲音。
  甘寧看著外邊的精兵軍容整齊,訓練有素,行動間如同一人,不禁也有些動容。
  出了縣城東門,一路向東,甘寧看著隊尾拉著船上貨物的馬車,以及自己安排看船的手下垂頭喪氣的跟著,倒是沒說什么。
  兩旁的披甲士卒足有兩萬人,行進間進退有度。自己人都是輕裝的錦衣,他們都是全副武裝,走了這么久,只能聽到盔甲摩擦的聲音,沒有一人說話,一絲雜音。
  更可怕的是這兩萬士卒沒有一人抱怨,體力充沛的可怕,走了有十幾里了,只是呼吸有些亂而已。
  甘寧的眼睛越來越亮,強兵吶,此乃天下強兵!
  走走停停,眾人終于來到連云山口,只見一條筆直的大道直通山里,這大道不知如何做到,平整的不像話,宛若一體。
  大道旁矗立著三千鐵騎,為首一匹戰馬上端坐一人,文士打扮,相貌甚是年輕,笑容溫和如玉。看到甘寧他們到來,帶領眾人翻身下馬,迎了上來。
  “在下共濟會吳有用,今日得見甘將軍,真如久旱逢甘霖,我盼將軍早已望眼欲穿,來,甘將軍請!”吳有用行禮后說道。
  甘寧也不敢托大,畢竟如此勢力的首領,沒有一個簡單的,他是狂,但不是傻。
  甘寧行禮后,落后吳有用半個身位一同前行。
  沿著水泥道路一路前行,待來到關隘處,只見十幾米高的巨大城墻上掛著一面巨大的橫幅,上書:熱烈歡迎甘寧將軍蒞臨參觀。
  關隘大門全部打開,門口兩隊數百童男童女手持鮮花,開心的笑著,一邊高舉鮮花搖著,一邊清脆的喊著: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關內道路鮮花鋪路,兩側錦緞裝點的到處都是。
  好么,這陣仗比起湘陰可大多了。甘寧一路看著,心情就沒有平復過,對于一個渴望被尊重的人,沒有什么是把他放在貴賓位置上,更讓他感動的了。
  來到共濟會總部的議事大殿,今天大殿內改了布局,一派大型宴席現場。
  留在谷內培訓的文臣武將都來了,見到吳有用帶甘寧進入,紛紛上前見禮。
  看著眼前一個個頗為不凡的文士和將領,對自己親切和藹,毫無芥蒂,甘寧的心又暖幾分。
  在推辭了陪坐主位后,甘寧最后還是推卻不過,坐在了客席上首的位置。
  各種炒菜流水般的上來,美酒全部斟滿。這種美酒是吳有用閑著無聊蒸餾出來的,度數都快趕上后世的高度酒了。
  吃著從未見過的炒菜,喝著如同仙釀的美酒,聽著眾人與自己稱兄道弟,把酒言歡。眼前的一切讓甘寧如在夢里,開始他還以為此次前來多少兇多吉少,心里都做好廝殺的準備了,誰知是這番光景。
  甘寧醉了,摟著吳有用大聲喊著,以后有事就找興霸,要是他皺一下眉頭,就是豬狗不如,萬人唾棄!
  最后他是被自己手下抬下去休息的,據暗處匯報,甘寧回到住處后,一會大笑,口呼暢快,一會又大哭,口中直呼:爹娘,你們看到了么?!孩兒現在有人看得起了!再也不是怕我,而是真心尊重我了!
  聽得吳有用是唏噓不已,這得多么悲慘的童年才能養著這樣的性格?怪不得人們都說,童年的傷痛得用一生去治愈呢。
  甘寧大睡了一天一夜,睡醒后,不好意思的甘寧前來求見吳有用。
  兩人在密室聊了整整一天,第二日,甘寧帶著屬下就前往訓練營報到了。
  吳有用下令,任命甘寧為江一軍軍長,統領一個軍兩萬水軍。
  本來吳有用想讓甘寧當水軍司令的,不過甘寧回絕了,開玩笑,初來乍到就當司令,他又不傻,寸功未立就逢高位不是什么好事。
  再說了,他心里還想著吳有用給他描繪的遼闊大海呢,會首說的確實不錯,真正的蛟龍怎么會窩在這江河里,我們的目標是無垠的大海!
  所以,心氣很高的甘寧想著到時候立功了當那什么南海、東海的司令,當個大江的司令有什么意思。
  自此,共濟軍水軍成立,軍長就是在三國時期都威名赫赫的水軍統領——甘寧。
  守著荊南這個南方多水的地方,水兵招收是順利無比,兩萬水軍幾乎就是毫不費力的招滿,甘寧和自己的兩萬士卒一起去參加為期三個月的訓練和思想教育。
  一個日后威震華夏的水師在共濟谷悄然成立,它未來帶給敵人的將是無盡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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