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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馭龍賓天,大廈將傾


中平六年(189年)四月丙辰日(5月13日),漢靈帝劉宏駕崩于南宮嘉德殿,年僅三十四歲。當月戊午日,皇子劉辯即位,即為漢少帝。
  等漢帝馭龍賓天的消息傳到共濟會的時候,已經是夏季了,吳有用召集所有高層商討計策。
  其中許邵說道:“會首還記得一年多前自己在洛陽宴會上所說之隱喻么?”
  吳有用笑道:“如何不知。”
  許邵繼續說道:“既如此,那有何可討論之處?讓文和加速行動即可。具體日后如何發展,會首不都給了方向了么?”
  有不知如此典故的,皆相互詢問,最后還是許邵給出了確切的答案,在曹孟德的宴會上,吳有用是如何說的,兩個隱喻都詳盡無比的說了出來。吳有用一陣納悶,這宴會時許邵也不在啊,如何知道如此詳盡的?這時他才知道,這個許邵在洛陽確實是樹大根深。
  聽完的眾人一片嘩然,尤其是田豐、沮授和崔琰,看吳有用的眼光都不同了。而狗蛋身后的蔡琰,看其背影更是眼中異彩連連。
  吳有用咳嗽了一聲,說道:“此處沒有外人,我也不藏著掖著。此次圣上馭龍賓天,皇子辯即位,宦官與何大將軍必有一戰。我的隱喻是否正確,時間可以證明,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做足準備。
  各部加快訓練,在權力真空的這段時間,準備向南擴張,爭取拿下交州和南越之地。
  文姬,密函文和加快行動,爭取拿下荊南四郡太守,這個時機是最好的,誰也顧不上,任命就是蓋個玉璽的事。
  我斷定孫堅必定北上,到時荊南四郡都是我們的勢力,而我準備回去襄陽,迎接我們新的荊州牧。”
  其余人皆詫異詢問其為何人,除了許邵笑而不語,吳有用只是說道:時機未到,便不再多說。
  洛陽,皇宮,中常侍張讓在自己的屋內皺眉沉思。現在最大的保護傘靈帝沒了,那殺豬的何進又步步緊逼。內線的消息,盡有人在其耳邊攛掇讓其殺盡宦官,我們招誰惹誰了?!做什么不都是圣上讓做的?現在給我們秋后算賬來了,這咋整?
  門口,自己的一個徒孫悄聲匯報:“爺,有個南方的富商,到處找關系。放出風聲,說是有個大買賣,您看這……”
  “不用管他,現在這時候誰還有精力管這破事!”屋內張讓沒好氣的回道。
  門外徒孫回道:“就是,那人狂的很,說什么大廈將傾,安有完好,只有他有妙計破之云云。一看就是不靠譜的,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他這就是妖言惑眾,我這就回絕他去,不,我讓人給他趕出洛陽去。”
  聽到這,張讓忙說道:“且慢!你剛才說他念叨什么?進來詳細匯報!”
  徒孫忙小心翼翼的開門進來,將聽來的傳言盡數告知張讓。
  張讓沉吟良久,說道:“此事你別再過問,就當不知此事,可明白?”
  徒孫聞言忙低頭應諾。
  揮手讓其退下后,張讓出了屋,來到段珪那里,兩人密議一個時辰。
  翌日,張讓兩人喬裝離開皇宮,來到一處自家產業。
  進入密室后,不片刻,一個中年文士施施然邁步入內,對二人施禮道:“草民見過中常侍張大人、段大人。”
  張讓沒有出聲,段珪驚異道:“你如何得知?”
  來人正是賈詡,賈文和,只見他灑然一笑,說道:“一是此處產業歸屬段大人,二是,能有如此風采的,非二位大人莫屬,三么……近日草民放出風聲就為求見二位大人,如今,能有如此印堂發黑,不日有血光之災的,非二位大人莫屬了。”
  張讓嗤笑道:“先帝在時,咱不知見過多少的游方道士與能人異士,像你這樣危言聳聽的不知凡幾,無非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罷了。”
  賈詡微微一笑:“張大人,我之所言無不是有真憑實據的,可不算是信口開河。其一,兩位大人可知何大將軍已經準備發布命令,讓各路駐軍進京清君側?具體清的是誰,不用在下多說,其二,現在的何大將軍估計在做何太后的工作,如果太后點頭,請問兩位大人將如何自處?”
  張讓和段珪聽完臉色變幻不定,最后張讓說道:“說吧,你能給我們帶來什么,又有何所求?”
  賈詡恭敬一禮道:“大人,草民別無他求,只需荊州南部四郡之太守之位,所需多少錢財,我出雙倍。至于帶來什么,草民有一計,可為大人解憂。”
  什么荊州張讓他們不在乎,太尉都賣過,幾個破郡守一點興趣都沒有,主要就是賈詡說的解憂的法子。
  段珪忙說道:“這都好說,不就是幾個太守而已,你快說說,如何破局?”
  張讓雖然未說話,可那注意傾聽的表情,暴露了他也是很在意。
  賈詡自信說道:“何太后,婦人爾,弱點就是心軟。諸位聯合眾人,在大將軍未挑明之際,跪求太后,訴其辛苦忠心,把自己擺在最弱勢的地位。如若何大將軍問其對諸位的處置,那時就能顯出作用。

  再然后,還是那句話,先下手為強。與其等待引頸就戮,不如放手一搏。蛇無頭不行,沒了領頭的,一切不都好辦了。兩位大人,你們說,對么?”
  張讓和段珪都陷入沉思,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張讓開口說道:“將錢送入內務府,我讓人聯系你,將需要的職務、姓名履歷報上來,至多半旬,給你結果。”
  說完,張讓和段珪就起身離開,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賈詡看著兩人的背影,淡然一笑,會首吶,這銅鑼灣的水該渾了。
  有錢好辦事,納夠錢財,四郡太守任命書就到位了,賈詡看著手中蓋了玉璽的任命書,暗道現在還不是拿出來的時候,待天時已到,四郡唾手可得。于是寫了密信給郭嘉,附帶四份任命書。
  而郭嘉接到任命書的時候正和吳有用喝酒,將四份任命書交予吳有用觀看,郭嘉說道:“現如今,四郡里就待長沙孫堅一動,任命就下發下去,如其不動,那就自上而下,讓其不得不動。”
  吳有用嗤笑道:“他?快了,今年必有動作,不用考慮他。”
  說完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四份任命書:長沙太守張仲景,武陵太守龐統,零陵太守蔡邕,桂陽太守黃忠。不是世家大族或官宦世家出身就是所謂名士,都是自己人,只是占據了大義的名分。
  將任命書交給郭嘉,吳有用說道:“待送走孫堅,荊南四郡盡快拿下,遲恐生變。”
  郭嘉領命道:“會首放心,屆時自上而下都將會是我們的人。”
  洛陽,賈詡和何颙相對而坐。
  賈詡笑道:“何大人,來之前吳三靖讓我給你帶好。我觀何大人春風得意,好得不得了,看來是三靖是多慮了。”
  何颙苦笑道:“虧得三靖能想著我,那日宴席上一字一句時刻縈繞耳旁或不敢忘,現今如履薄冰一般,何來得意之說。”
  賈詡淡然道:“何大人為何不靜待天時?”
  何颙目光炯炯的看著賈詡,半晌,燦然一笑:“沒錯,一切都可以用時間來驗證。”
  中平六年六月辛酉,葬漢靈帝于文陵。
  秋七月,將渤海王劉協徙為陳留王。
  此時,共濟軍全部軍隊均已訓練培訓完畢,包括后期加入的文臣武將。各支隊伍不斷的出谷,開入自己的防區。
  共濟會的政府構架也順利運轉起來,經過近半年多的通商,尤其是糜竺加入的后三四個月,共濟會的府庫庫存呈爆炸式增長。
  吳有用兌現了當初的承諾,將各種軍中,民間的福利待遇下發下去,明處、暗處全力運轉,確保發至每人手里。
  自此南歸百萬百姓、武陵蠻族、零陵桂陽投奔過來的百姓,均舉家歡慶,各地百姓都自發組織了慶祝活動。一是田賦確實沒有騙人,秋收的糧食只按地畝收錢財,自有定數,沒有官吏橫征暴斂。
  也不是沒有,只是共濟會的監察當真是無孔不入,你如果真有魚肉百姓的行為,不用什么御史彈劾,直接就有安全部來請你喝茶。
  第二是多出來的糧食共濟會按市價全盤接受,百姓有了余錢,和以前窮得都快易子而食相比,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最后,南方水網遍布,灌溉方便,氣候也適宜,田地弄好了都可以一年兩熟。
  百姓終于相信了神仙國度不是謠傳,當真有這么個可以吃飽飯的地方。于是不知是誰傳的,吳有用,共濟會會首的名字出現在百姓的耳中,現在家家戶戶都有吳有用的長生牌位。
  當吳有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哭笑不得,心中暗嘆,百姓其實是最淳樸的,只要讓他們吃飽飯,讓他們造反,他們都不會干。
  還有一個頑疾就是土地之爭,地方大族把控著大量上等良田,田稅雖然對百姓來說是減輕了,可對田多的大族來說就是巨款。
  由于共濟會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沒有一個有田地的地主搭理共濟會,依舊是我行我素。
  為此,吳有用問計于賈詡,賈詡只回了一句:不日人將到,具體使用辦法會告知奉孝。
  而一段時間之后,吳有用看到下首來人,一時張大了嘴巴。
  那熟悉的敞胸露懷,八塊腹肌,桀驁不屑的表情,無不表示這那個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名字——禰衡,禰大人!
  賈詡怎么把他弄來了?一問之下,頗為不滿的禰衡才告知,原來賈詡告訴他荊南有不少不服教化的野蠻宗族,不聽朝廷政令,肆意妄為,就差占山為王了。
  禰衡一聽,和我有毛線關系!哪知賈詡告訴他,如果他不去,就滿天下傳言禰衡眼見百姓露于野,食不果腹而無動于衷,放任朝廷的蠹蟲侵占百姓的利益,明知可為而不為,非君子也。
  氣得一向毒舌的禰衡大罵不止,賈詡風輕云淡的慢慢喝茶,等其罵累了,加了一句:禰衡還天天露著腹肌勾引有夫之婦。
  當時禰衡張口結舌半天沒說出話來,世上真有如此惡毒之人吶!!
  不得已的禰衡只有再臨荊南,見到吳有用這個以前看好的小兄弟親的不得了,當時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將賈詡再大罵一遍,直稱其不當人子。

  吳有用好一陣安慰才將其勸的安頓下來,待其下去后,就看到郭嘉滿頭大汗的拿著賈詡的來信。
  狗蛋好奇的拿過來一看,不禁倒吸好幾口涼氣,真毒啊!原來毒舌禰衡還可以這么用!
  吳有用和郭嘉對視一眼,半晌,吳有用艱難的說道:“等四太守就位按此實施吧,這個辦法確實能解決缺田地的問題。”郭嘉只能點頭同意。
  中平六年七月底,確如賈詡所說,何進求見何太后,準備徹底鏟除宦官。
  幸好張讓和段珪想著有備無患,抱著試試的態度,聯合眾宦官跪求何太后,訴說多年伺候主子的不易,自己的弱小和無害。
  何太后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細問下才知道這是聽說自己哥哥要鏟除宦官導致,不由的和聲安慰半天。
  哪知,七月底果然何進就求見何太后說了這事,張讓等人均驚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賈詡后面的先下手為強的話,幾人一咬牙,密謀起來。
  大將軍府內,袁紹沾沾自喜的對曹操說道:“孟德,如何?大將軍采納了我的意見,準備拿那些閹人開刀了,待鏟除閹黨,大將軍手握大權,你我均能一展所長了。”
  曹操皺眉不語,腦海中莫名的想起了一年多前宴會時吳有用侃侃而談的樣子。
  他剛準備說話,此時一名長侍匆匆入內,顧不得曹操在場,在袁紹耳邊低語起來。
  “什么?!”袁紹驚叫起來。
  在曹操詢問下,袁紹臉色變幻半天才言道:“大將軍竟然去宮里詢問太后意見?問題是太后還為那些閹黨說了好話,大將軍有些猶豫不決?!”
  曹操一陣沉默,半晌袁紹哈哈大笑道:“還好我還有備用計劃,大將軍已聽我建議,將抽調各路猛將入京,到時以勢壓人,太后為平事端就不得不舍棄那些閹黨了。”
  說完他得意洋洋的看著曹操,意思是,快來夸夸我。
  而曹操半張著嘴,那一雙狹長的小眼睛都瞪得溜圓,滿腦子都是吳有用一年前話里的陳浩南、丁力的故事。你就不怕引狼入室么?
  八月戊辰,中常侍張讓、段珪假傳何太后懿旨,騙何進大將軍入宮,袁術、袁紹帶甲士隨行。入宮后,何進被亂刀砍死。袁術、袁紹帶兵攻入皇宮,為大將軍報仇。
  只要是無須的均認為是閹黨,毫不留情斬殺,袁氏兄弟二人將皇宮殺了個遍。
  張讓和段珪劫持漢少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逃出洛陽,結果在北邙山遇到了前來洛陽的董卓,逼得張讓和段珪投河而死。
  董卓救駕有功,而且他將自己的三千鐵騎,夜間出城,待天亮再大搖大擺的進入洛陽城,如此循環。讓人感覺有千軍萬馬進入洛陽,使得無人敢朔其鋒。
  自此董卓進京,大權獨攬。其在位期間,把持朝政,后袁紹逃往冀州,袁術逃亡南陽。自此,地方上的群雄割據開始逐漸形成。
  董卓開始了殘暴統治,以前聽過吳有用隱喻的人,都對其準確的歷史走向判斷佩服的五體投地,暗地里都稱呼吳有用為吳半仙。
  而面對兇殘的董卓,一場討董的風暴在逐漸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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