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入陵安(六)
承武王心中積憤,在與齊謝兩家的公子喝酒時,忍不住提到了這樁事。
齊三公子聽聞沈寒溪的名字,聲音拔高了一個調(diào)子:“沈寒溪?是誰攛掇王爺與那等人為伍?能想出這主意的人,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承武王承認姓錢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可是對于沈寒溪,他知之不詳,瞇了瞇眼睛道:“這個沈寒溪,本王是聽說過一些他的事跡,看來本王不在京中的這幾年,他的氣焰很盛嘛。”
“王爺有所不知,此人只手遮天,京中已然沒有一點清明氣象。順他者逍遙快活,逆他者人人自危。生怕一不留神觸了他的逆鱗,便要被請到廷衛(wèi)司喝茶。這些年,他借官職之便,斂取錢財,賺得缽滿盆盈,在京中簡直風(fēng)光無兩。”
承武王聽聞,額角隱隱跳動:“聽你這么一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佞臣,那些言官豈能坐視他如此擾亂朝綱?”
“他是圣上一手提拔,又因幾樁案子辦的得力,愈發(fā)得到圣上的賞識。曾經(jīng)有幾個老臣上書彈劾過他,卻因拿不出有力的證據(jù)而不了了之,后來反而被他抓住把柄,一個個晚節(jié)不保。如今,誰還敢在圣上面前提他的半個不是?”
謝七公子捏著酒盞,廣袖垂地,衣襟半敞,帶著些不羈的況味:“他本是顧大人收養(yǎng)的義子,可是當(dāng)年顧大人失勢,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便是他,不僅帶人抄了顧家,還親自監(jiān)斬。”他雖是在譴責(zé)沈寒溪,這番話的語氣卻事不關(guān)己,“還有刑部的蕭大人,聽說早年與沈寒溪也是關(guān)系不淺,如今不也是在廷衛(wèi)司的詔獄里頭生死難料嗎……”說著,淡淡下了結(jié)論,“王爺,這沈寒溪是個狠角色,最好遠著點兒。”
承武王自小與謝七一道長大,知他這人最不關(guān)心政局,平日里的行事風(fēng)格也灑脫不羈,尤其是交友不拘一格,連江湖騙子都能稱兄道弟。沈寒溪的作風(fēng)連他都看不過去,可見有多么令人發(fā)指。
刑部尚書一案,承武王亦有所耳聞,只是與蕭硯不熟,便未多留意此案進展,聽謝七公子提到,才好奇起來:“這蕭尚書究竟是因什么案子落到了沈寒溪手里?”
齊三公子今年剛剛右遷鴻臚寺少卿,近日對這個案子也頗為關(guān)注,忍不住接過話頭:“還不是與顧氏有牽連。”
承武王眉間收緊:“都多少年前的案子了,竟還會被沈寒溪翻出來?”
蕭硯其人,雖然性格執(zhí)拗,不懂變通,這些年樹敵也多,但是說他謀逆,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沒有什么家底,謀逆不是給自己找死嗎?
齊三公子壓低聲音:“這就是沈寒溪最懂圣人心思的地方了。誰不知道,顧大人雖死,卻一直是圣上的一個心頭病。人啊,一旦問心有愧起來,難免會草木皆兵……”
此話暗指圣上在顧氏一案上的決斷有失偏頗,屬于大逆不道,齊三公子說罷也覺得不妥,當(dāng)即變了臉色,正欲找補,就聽承武王道:“三公子約莫是喝多了,說話都不利索了,又許是本王耳背,竟一句也沒聽見。謝兄呢?”
謝七公子也含笑搖頭:“我也耳背。”
三公子忙道:“我酒后胡言,自罰一杯,自罰一杯。”
他將酒一飲而盡,這一篇兒算是揭過去了。
酒至憨處,謝七公子倚著軟榻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蕭大人年紀輕輕的,又一表人才,當(dāng)真可惜啊……”
齊三公子抑制不住那顆八卦之心:“聽說蕭大人還未成親?”
七公子媚眼一勾,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是沒成親,蕭家本與云州墨氏有婚約,可是蕭大人為了入京為官,退了墨氏婚約,至今未娶。”又道,“那墨氏的大小姐可是個難得的美人,從小到大被多少人惦記著,蕭大人放著好好的艷福不享,非要做什么京官,你說他不是自討苦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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