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午夜派對狂歡事件
假的,這是假的!
媽媽才不會吃掉她!
牛皮紙袋墜落地上,剩下的雞蛋四散滾動,其中一枚碰到了女人的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鞋尖。
女人鞋尖微抬,將雞蛋踩破,熟蛋黃蛋清擠壓到變形,脆弱的蛋殼在腳下細致地碾磨,破碎的過程被無限拉長放慢,磨得人窒息心慌……
費濛濛含著熱淚,雙腿懸蕩著掙扎著踩蹬空氣。
女孩艱難地抬起手臂,弱小的小手只夠扒住女人掐在她脖子上的一根指節(jié),她撓著,掐著,拍打著,她使出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用盡她能用上的一切力氣,力圖從女人的桎梏下掙脫出來。
然而女子不為所動,她微笑著捏住女孩的脖子,像拎著一只小貓那樣輕松,她的笑像嘲弄,又像魔鬼的死亡通知,慢慢向女孩逼近,
“不要,你不是媽媽……”
費濛濛猛烈地晃動頭部,她抓撓著女人的手臂,重重地拍打,撕扯對方的皮膚。
血母的嘴,血母的臉離著她越來越近。
費濛濛掙扎愈甚,不斷撲騰的小手猛然撓上血母的臉,撕扯下血母蒙在臉上的那條爛布,露出一雙赤紅的瞳孔縮成針尖。
忽然,血母的動作停止了。
血母手里拎著女孩的細頸,上身前傾,嘴巴維持著微張的狀態(tài),眼看著紅唇貝齒后藏著的肉舌就要彈射出來,現(xiàn)在卻像朵欲放的花骨朵含在口中央。
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血母再無進一步的動作,身體像一座雕像定立原地,一動不動。
趙天曉率先反應(yīng)過來,捂著身上的劇痛,靠墻直立起來,踉蹌地快布走到費濛濛的身邊。
他上前,一面把掐在費濛濛脖子上的鬼爪一根一根掰松開,一面時刻緊盯著血母的變化。
趙天曉一時想不明白為何血母會突然像斷電了一樣停下,他擔心這只是暫時的,萬一血母不知何時又能行動,在自己沒有發(fā)覺的時候再發(fā)手把他抓住。
趙天曉不敢大意,血母抓的緊,他掰得十分慌張,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之中可算把費濛濛解脫出來。
費濛濛得到了喘息,她大口咳嗽著,從血母手心滑落的身軀被趙天曉接住穩(wěn)穩(wěn)落地。
她驚魂未定,手里握著那條臟污的紗巾,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電梯在哪邊,你還記得嗎?”
趙天曉拉著她,三步并作兩步,只想著快速撤離血母的周邊范圍。
趙天曉現(xiàn)在沒時間深究原因,自己受了傷,腿腳不太利索了,趁著現(xiàn)在血母不能動,他們當然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費濛濛急促地呼吸著,重重點著頭,抬起手指指向一個方向。
趙天曉快挺不住了,他變得沉默,拉著費濛濛直奔電梯,用沾滿血腥的手拍上銀色按鈕,電梯廂里空寂冷清的白光投射進眼底。
身后的95層安靜無聲,血母沒有追來。
趙天曉看到了一點生的希望,空空的電梯向他們敞開。
電梯壁上那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按鈕,安靜地等待被選中。
趙天曉想都沒想,直接按下1樓的按鈕。
趙天曉要離開這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一樓,一樓正廳那道迎來送往的賓客大門或許是他們唯一的出口。
整個狂歡夜大廈很不正常,這里已經(jīng)淪為召喚血族的祭壇,趙天曉不想再在這兒多呆一秒。
他已經(jīng)吸血鬼了,他根本沒有能力……他只是個普通人,報/警都比他在這兒硬抗強。
電梯平穩(wěn)下行。
電梯內(nèi)疲憊的兩人沉寂多時。
終于是年輕的女孩忍不住開口:
“叔叔,你還好嗎?”
費濛濛的隨身小藥包里僅剩兩片止血貼,而趙天曉的傷勢看起來不是已兩片粉色小熊貼片能治愈得了的。
“叫哥……”趙天曉雙眼放空,疼痛從他的毛孔往外滲出。
趙天曉沒力氣再回應(yīng)女孩,只是靜靜凝視著她良久,然后伸出手輕輕捏住女孩一側(cè)的臉蛋,揪了起來:“年輕真好,臉上全是膠原蛋白,真想讓人咬一口。”
費濛濛皺著眉躲開,捂著自己的臉蛋,躲遠了。
趙天曉笑了一下,挪動了下腳步,靠在電梯門口最近的地方:“很好,一會兒電梯到了,我先出去!
“你守在電梯里別動!
“如果一樓大廳的門可以幫助我們逃出大廈,你再跟過來,如果那里也是死路,然后其間發(fā)生了什么讓你覺得不安全的事,你在電梯里,立刻關(guān)上電梯,按電梯里的這些按鈕,隨便哪一個樓層,你只管跑……”
費濛濛腦筋轉(zhuǎn)得快:“那你呢?”
“我一直靠運氣!
雖然他運氣從來都不怎么好。
趙天曉自嘲地笑了一下。
【!
電梯門即將打開,電梯里的人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不知道這一層外面還會有什么東西在等著他們。
在開門前,趙天曉雙手合十,接著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十字,又朝電梯四面拜了拜,最后用身體擋住了電梯口,把費濛濛藏在了身后。
都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那他臨時抱各路神仙的腳是不是多少也能見一見靈光。
在趙天曉虔誠的發(fā)愿時,電梯門悄然打開。
看到外面的景象后,趙天曉傻眼了。
人,全是人。
而且全是活人。鮮活的、正常的、好像什么都經(jīng)歷過的活人。
他們一個個光鮮亮麗,穿著體面,拎著皮包的,刷著手機的,聊著語音電話的……
一樓正廳富麗堂皇,前臺的服務(wù)生繁忙地在接待登記的客人,寬敞通透的旋轉(zhuǎn)門外,一輛耀眼星空銀色的勞斯萊斯橫跨過紅毯,從車里正邁下來一位模樣體面的人物,同時也有很多人簇擁上前。
這……一派祥和的景象?
難道他這就逃出來了?
趙天曉傻呆呆地站在電梯入口處,很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越來越多的人望向電梯這邊,他們都用一種驚異的目光看著趙天曉,并竊竊私語。
趙天曉順著他們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破爛的白襯衫,胸前大片的污血。
趙天曉回頭看向費濛濛,她自然也好不到拿去,女孩一只腳光著,用腳尖點著地面,不知何時跑丟了一只鞋,臉蛋子灰突突的,嶄新的紅裙子也變得皺皺巴巴……
這時,大廳里一個本是在和其他人談生意的男人不經(jīng)意地朝電梯這邊掃了一眼。
就這一眼,讓男人猛然站起身來,不顧禮節(jié)禮貌,放下手邊的業(yè)務(wù)合同,帶著幾個保安朝剛剛到站的電梯快步走來。
“濛濛!”男人眼眉立起,直沖趙天曉身后的女孩而來。
費濛濛聽見聲音,愣了片刻,隨即從趙天曉的身后鉆了出來,跑出電梯,因為少了只鞋的緣故,女孩一瘸一拐地撲奔到男人的懷里。
“爸爸!”
費濛濛撲到男人懷里,再也忍不住滿肚子的委屈和恐懼,大哭起來:“哇啊……”
“你怎么在這兒……”
男人抱著女孩,只是象征性地摸了摸頭,在看到女孩手臂上的u型紋身時,忽然抓住女孩的手腕,厲聲呵斥:“誰給你貼的!”
費濛濛囁喏:“我,我自己……”
“你往身上亂貼什么!快擦掉!”
男人對身后的保安命令:“濕巾,拿濕巾!”
很快,一張濕巾遞到眼前。
男人蹲下身,握住女孩的手腕,用力地、重重地,拿著濕巾擦拭著女孩的手臂,手臂被搓到發(fā)紅,男人仍不放手。
費濛濛往后縮了縮,她被這樣的爸爸嚇到了,可是爸爸抓得死緊,她的手臂在爸爸手中抽不回來:“爸爸,疼……”
“你們?yōu)槭裁炊甲兞!有了弟弟之后,你們都變得好兇啊嗚嗚……”費濛濛大哭不止。
“媽媽要掐死我,爸爸也是哇嗚嗚……”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男人不想引起注意,他急忙扔掉濕巾,把費濛濛抱在懷里,安撫地拍著正在哭泣的女孩的后背。
“好了好了,別哭了……”
男人從上衣暗兜里拿出一盒隨身的橙色藥盒,倒出兩粒膠囊:“乖濛濛,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濛濛該吃藥了!蹦腥税凳拘缘脑捳Z不斷在費濛濛的耳邊重復:“乖,吃藥了……”
費濛濛放松下來,男人看女兒沒有反抗,便把膠囊送進了女孩的嘴里。
“乖……”
費濛濛順從地咽下膠囊。
沒過多久,不哭也不鬧,趴在男人的肩膀睡過去了。
男人把女兒手里一直攥緊的一條臟血紗巾悄悄抽了出來,纏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將熟睡的女兒交給身邊的保安:“把她帶回房間,看好!
“是!
趙天曉卡在電梯門口,退也不是,出也不是。人家父女情深,他不好打擾,只能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完事。
男人送走費濛濛后,直起身,旋即抬起一道冷漠的目光投向趙天曉。
趙天曉脊背一涼,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避免尷尬,他開口打了聲招呼:“費總好!
“你們走開,我來處理。”
男人把保安驅(qū)走后,便向趙天曉身前邁進一步。
趙天曉看著男人左手已經(jīng)纏上的之前血母蒙眼睛那條紗巾,心感不妙,便往電梯里倒退一步。
對方往前,他就往后,如此倒退幾步。趙天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jīng)被趕到了電梯角落,而費總也已進入電梯,關(guān)上了電梯的門。
趙天曉親眼看著,費總順手按下了95層的電梯按鈕。
這夫妻倆是一伙兒的!
趙天曉一口老血卡住喉嚨,他拼死拼活才從95層下來,這玩意居然要把他送回去。
趙天曉必保不能任人宰割,他悄悄攥緊拳頭,費總看著比他瘦弱,他手黑,一拳下去,應(yīng)該可以能讓對方暈頭轉(zhuǎn)向一會兒。然而他趁機按下開關(guān),讓電梯停下,不管停在幾層,都比去95層強。
趙天曉腦子里盤算充足,正打算動手時,男人忽然轉(zhuǎn)過身來,手里握著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趙天曉的腹部。
“對不起了,樂銘!
趙天曉剛醞釀好的猛勁一下子癟了。
再鐵的漢子也是肉做的,也怕真刀真槍啊。
趙天曉盯著槍口,雙手舉高,舉過頭頂,很識時務(wù)的投降:“費總,誤會,誤會大了!
趙天曉趕忙脫下臉上的貓頭鷹面具,扔到地上:“我不是樂銘,樂銘身體不舒服,今天我代替他來的!
不知為何,兩個成年人站在電梯里顯得格外擁擠燥熱。
趙天曉盯著槍口,額頭微微滲汗,急切解釋:“您放心,費總,今晚的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雖然趙天曉還不確定費總和血母還有費濛濛的媽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單就從他拿著血母的絲巾按上95層,這輕車熟路的架勢,趙天曉完全可以確定他不是什么好東西,指不定那召喚法陣就是他一手弄出來的……
“我今晚喝多了費總,我也出現(xiàn)癔癥了,我和濛濛一樣都有病,看到的都是假的,我什么也沒看到……”
費總幽幽開口:“濛濛沒有病,那只是安眠藥。”
?那那……
“對對對,濛濛沒病,我有病,只有我有病!
趙天曉反應(yīng)迅速,開玩笑,他當了一千年的狗腿子這基本的應(yīng)變能力還是有的。
“費總,他們給我十萬,讓我冒充樂銘陪你一晚,我當時真是鬼迷心竅,我現(xiàn)在立馬把十萬全給您。我知道這對您來說也就零花錢,但也算我的一番心意,求您放我回去。”
“我保證不會把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說出去!
“不,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您眼前,我這就滾蛋,滾出芙蓉市,滾出娛樂圈。”
“費總,您行行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摻和進來的,費總……”
趙天曉話音未落。
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開槍了。
反派死于話多,果然誰臺詞多,誰死的早啊……
趙天曉顫抖著撫上自己的中彈的腹部,不過那里竟然沒有流血,只是直直插著一根空芯的微型針管。
麻/醉/槍?
趙天曉松了一口氣,沒等他慶幸?guī)酌,忽然兩眼一黑,后背觸地,四肢癱軟不起。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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