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任是始祖
趙天曉本來想要跪著爬動到始祖的腳邊,然而眼尖的西林看到他有接近始祖的意向,便提前按下電擊項圈,趙天曉的膝蓋往前滑一步,就被項圈電擊一次。
其實項圈的電流不大,只是噼啪的聲音很響,聽起來十分嚇唬人。
但趙天曉將計就計,貢獻出年度超爛演技,他裝作被電擊的很痛的樣子,柔弱倒地。
“主人……您可算找到我了!”
趙天曉像被丟在路邊的小狗一樣趴在地上吭嘰吭嘰,眼巴巴望著輪椅上的男人。
“主人,我盼您盼了三年,整整三年啊,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的每一天都在想念您,夜里想您,白天想您,我好笨啊我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回不去您身邊了,太好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西林擰著眉頭,他看著地上趙天曉那副嬌柔造作的模樣,白眼就差翻天上去。
西林當即把一本厚厚的破爛古書甩到趙天曉的臉上,堵上趙天曉的嘴,打斷他的廢話。
趙天曉被迫把哭咧咧的腔調咽回肚子里,差點咬到舌頭。
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書籍,見到那古舊卷曲的封皮,神色驀地一震。
這本趙天曉格外熟悉的古籍上記載著穿回現(xiàn)實世界的禁術,里面甚至殘留著趙天曉閱讀后留下的批注和反復翻閱的折痕。
眼尖的西林捕捉到趙天曉看到這本書后身體一閃而過的僵滯,諷刺道:“繼續(xù)演啊。”
“別假惺惺的,你消失之后,主人可是把七大陸翻了個底朝天。你猜怎么樣,原來秘密就藏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你真是把主人當傻子戲耍啊。一千多年,你偽裝的真好啊,明面上搖著尾巴討好,暗地里卻謀劃著怎么‘早日逃離魔窟’。”
【糟糕,不是告訴你別什么心里話都往日記里寫嗎?被人抓到小辮子了吧!】
趙天曉強裝鎮(zhèn)定,與腦子里的系統(tǒng)辯解:“日記我早燒了。”
【那西林怎么會知道那句話的?】
其實在趙天曉穿回來前,曾有預感自己離開后血族為了抓回他,會派人到他的住所把他的私人物品挨個檢查一遍,他擔心自己藏了一千年的小心眼兒敗露,便在臨走前把與自己有關的所有私人物品都進行了一次徹底銷毀,幾乎清除了‘曉’這個雜種吸血鬼在異世界存在過的所有痕跡,如今的血族異世界里恐怕連趙天曉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找不到。
唯獨那本書,那本記載著禁術咒語的古書,被趙天曉保留到最后一刻也沒被他銷毀。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本意就沒打算毀掉。主要是他信不過自己,他怕發(fā)動法陣時萬一自己一時緊張忘了咒語,他隨身揣著,是為方便他在法陣啟動的緊要關頭及時翻書打小抄。
但趙天曉遺忘了一件事,自己是魂穿,魂兒能穿回來了,身體和那本古籍卻被遺留在了異世界。本來只發(fā)現(xiàn)了那本古籍也沒什么,趙天曉能想好詞兒把這事圓過去,但這事壞就壞在,他當年為了早日回家,激勵自己奮發(fā)讀書學習禁術,手賤把‘早日逃脫魔窟’這句話清晰明了地鐫刻在古籍的扉頁。
趙天曉確實曾考慮過會不會有人偷看到這句話,安全起見,他甚至沒有用血之末世的語言,而是用他的母語漢語書寫的,他敢堂而皇之地寫在扉頁,當然是有把握在血之末世里不會有任何人認識他的文字。
然而誰能料到始祖祂們能來到現(xiàn)實世界啊……血族是擁有高等智慧的野蠻生物,為了快速融入環(huán)境,短時間內掌握一套完全陌生的語言對祂們來說不是難事。
趙天曉藏在異世界里的秘密昭然若揭。
趙天曉暗示自己一定要淡定,他打算裝傻到底:“什么魔窟啊!西林你在說什么啊?”
“你自己看。”西林手一揮,書頁自動翻動到扉頁,坦坦蕩蕩地露出那一行趙天曉熟悉的筆跡。
“這……主人我之前都沒有注意,這里居然有這樣一句話,我不知道啊。”
趙天曉睜著半張臉上僅剩的一只眼睛,滿是無辜:“我也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才能看懂這里的文字的,書上的不是我寫的。我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哦我知道了主人,會不會是這本古籍的作者寫的,這本書既然記載了可以通往新世界的大門,會不會就是新世界里的人寫的?”
趙天曉目光炯炯,氣勢上頗有幾分像真的。趁祂們還沒有要求他現(xiàn)場寫字以驗明正身之前,他決定先發(fā)制人。
“西林你我同為主人的眷屬,我對主人的忠心與敬意從來不比你少,你怎么能懷疑我。我是第一眷屬,論追隨主人的時間,誰也沒我早,論侍奉主人的時間,誰也沒我長。”趙天曉鼻音變重,轉而抬起臉,委屈巴巴地望著西林:“我一心一意臣服于主人時,你們還是別的領主的眷屬呢,論資排輩,我也是最不可能背叛始祖的呀。”
趙天曉的優(yōu)勢在于資歷老,他是最先被始祖收為眷屬的血族。他獲得的恩寵是前所未有,旁人無法企及分毫的,論主觀動機上,他應該是最不可能有二心的人。
西林恨得直磨牙,怒極反笑:“你若問心無愧那你跑什么,還跑的這么遠?橫跨了兩個世界?主人重傷,你不在身邊隨時聽候差遣,反倒連滾帶爬跑的越遠越好,你就這么嫌棄受傷的主人?”
趙天曉瘋狂搖頭,像撥浪鼓一樣,他馬上望向一言不發(fā)的男人,試圖博得他的關注:“主人您誤會了!我沒有想過要離開您!您當時受了很重的傷,需要補充大量新鮮優(yōu)質的血液,我,我只是一個不中用的雜種,我想幫上忙,但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直到我找到了這本書,我想這本書能帶我找到一個全是人類的新世界,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把這個世界獻給主人。”
西林雙眼微瞇:“哪家領主的后院里沒有幾萬只人類,有他們的貢獻就夠了,用的著你?”
趙天曉低垂著腦袋,凄楚無助:“西林你有實力,你不懂我的處境,我就是想在主人面前邀功!主人新收的眷屬不是領主就是其他始祖,個個比我強,萬一主人有了祂們,不是更覺得我沒用了嗎。”
“我怕,我怕主人拋棄我。所以……但是我真的沒想到會被困在這個世界里,一困就是三年多。”
趙天曉水汪汪的眼睛直直望向輪椅上的男人:“真的主人!句句肺腑啊主人!我在這里挨打受罵,每天吃不飽穿不暖,差點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哪有在您身邊風光,我呆在這破地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回到您身邊啊!”
“你!”西林氣得青筋暴起。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趙天曉在裝在演。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沉沉地旁觀著這場鬧劇良久,祂同樣凝視著曉的一舉一動,他跪在祂面前哭哭啼啼、胡言亂語、絞盡腦汁地在圓謊。
男人心里清楚地很,祂的眷屬嘴里沒有一句實話,這是他慣用的伎倆。
如果是別人,祂會有千萬種辦法讓他開口說實話。
但曉是祂的眷屬。
祂甚至無需動用酷刑,只要祂想,祂完全可以探進任何眷屬的內心精神世界,親眼看看他們心中所想,驗證他們是否忠誠。
不過祂看到真相了又該如何?即便祂知道了曉在騙祂,又能拿他怎么辦?
重要的是,曉回來了,不是嗎?
并且曉信誓旦旦說一直想念著祂。或許祂這沒腦子的眷屬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沒關系,祂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只要曉今后不再離開祂,祂可以做到一切照舊,像從前一樣。
“過來,曉。”
輪椅上的男人輕輕拍了拍蓋著腿上的毛毯,緩緩開口。
“餓久了吧。”
病弱的男人把白皙的手伸向趙天曉,慘白的手心攤開,兀自劃開一道血痕。
高等的血族擁有最特殊的血味,最具壓迫性的濃厚氣味霎時彌漫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西林震驚到渾身顫抖地跪了下來,僅僅是聞到始祖的血味就能讓祂如醉如癡,激動不已。
對于西林來說,始祖的血液可是莫大的恩賜。
但對于趙天曉來說,不是趙天曉凡爾賽啊,這真的只是常事。從前始祖身邊只有趙天曉一個人的時候,始祖經(jīng)常用自己的血液喂養(yǎng)趙天曉,用始祖的話來說,祂喜歡聞見曉身上混有自己的血味。
但此刻的趙天曉和西林一樣,同樣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
始祖這個舉動,說明祂已經(jīng)重新接納了趙天曉。
祂信了?
他硬著頭皮的臨時發(fā)揮,祂居然信了?
始祖就這么輕易地相信了他?就這么輕易地原諒了他?
趙天曉竟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愧疚感。
趙天曉覺得自己好渣,他覺得自己好像那種為了去大城市更好的生活而拋棄了鄉(xiāng)下的妻子的渣男。妻子長途跋涉從鄉(xiāng)下追到城市,搖身一變成了城里的富家千金,而渣男又恬不知恥地浪子回頭,亂編了一通希望妻子能念在舊情上跟他復合。而天真、美麗、善良、寬容的妻子居然真的不計前嫌依然選擇相信渣男是有苦衷的,并原諒了渣男與渣男重歸于好。
這種渣男在哪個網(wǎng)文平臺不被罵成狗屎。
他好齷齪,他好無恥,他不配回到天真美麗善良寬容的始祖身邊。
然而始祖既然已經(jīng)給他找臺階下了,他也不好再傷一次對方的心了。
這張臉也就豁出去了,吃軟飯就吃軟飯吧,反正都吃了一千年。
趙天曉深吸一口氣,朝男人走了過去,他重新跪在男人的腿邊,捧起男人冰涼的手掌。
趙天曉聞到血味,口腔里的肉舌管便已開始蠢蠢欲動,那條吸血的舌頭迫不及待地張開三瓣。因為外露的肉舌管太過丑陋,趙天曉不敢冒犯始祖,便把難耐的舌頭含在口中,等嘴唇完全貼合上掌心后,才把肉舌管完全釋放出去,吸附上血痕。
這樣從遠處看,他仿佛只是在虔誠地親吻著男人的掌心,而不是在粗魯?shù)貪M足最原始的欲望。
趙天曉閉上眼睛,沉淪于血液饋贈的鮮美。
男人的手指微微收攏,把趙天曉帶有體溫的嘴唇,鼻尖,臉龐輕而易舉地掌控于手心之中,那種觸感仿佛在他的手中多了一塊沉甸甸的寶石,這是一種真切的富足,足以讓他確認他的曉回來了。
趙天曉享受著他的血液,而他正享受著趙天曉為他沉淪的每一寸神情的變化。
【飽食度32……】
趙天曉越飲越渴,并時不時地發(fā)出賣力吞咽的哽咽聲。即便是雜種,他也是吸血鬼,對血液的渴求是刻在基因里的。趙天曉原本只是跪著,后來在血液的誘惑下慢慢挺直腰背,他捧著始祖的手,嘴唇覆壓地更深,他想索取的更多,享受的更多,忘了收起的尖牙不小心劃撓上男人的掌心。
“嗯……”
始祖被吮吸的掌心發(fā)燥發(fā)熱,末梢神經(jīng)的微妙刺激匯成一團流入腹下,冷血冷皮的生物仿佛躲進了熱帶雨林,微量毒素黏液與血液混合的潮濕,微微窒息升騰起的悶熱氣,紅熏濡染蒼白的頸側……
男人凝視著趙天曉吞咽滾動的喉結,莫名升起一種咬上去的沖動。
在不遠處旁觀著的西林,看見這一幕,心中燃起熊熊妒火。
始祖表面上雖看不出情緒,但始祖專注的眼光始終在趙天曉的身上,無論趙天曉如何索取祂始祖的血液,始祖都沒有制止的意思,明顯是有意放縱。
而趙天曉閉著眼睛貪婪地吮吸,一副沉浸其中很享受的樣子。
西林嫉妒萬分,不禁暗罵一句:“騷/貨。”
忽然下一秒,西林嘴里一涼,他的半截肉舌管從嘴邊掉了出去,接著濃稠黑血灌滿整個口腔。
啪嗒啪嗒——
幾朵血花于膝前綻放,弄臟了地板。
西林驚恐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始祖正盯著自己。
此時的始祖面無表情,微微側頭,淡色的睫毛落下深沉的陰霾,蒼白的肌膚死氣彌漫,恐怖的雙瞳此時從高處俯視,仿佛一幅畫上原本靜止的人像忽然動了眼珠一樣。
西林霎時冷汗透背,始祖的那雙眼睛已完全變異成狩獵的狀態(tài),祂仿佛正在思考該如何處置自己。
西林惶恐地跪著,他甚至不敢堵住自己不斷流血的嘴部。
趙天曉卻在這時收了口,他離開了始祖的手掌,然后簡單地擦了擦嘴角。他剛才吸的太投入,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飽了?”始祖問。
趙天曉點點頭。
其實腦子里的系統(tǒng)面板提示他現(xiàn)在的飽食度為73,他沒吃飽,但七分飽就夠了。趙天曉掃描過自家金主的身體狀況,不太樂觀。他估摸始祖的元氣大傷,到目前為止仍沒有從上次大戰(zhàn)中恢復過來,始祖現(xiàn)在的血量不足強盛時的一半,各方面的性能也都仿佛被削弱過一樣,大打折扣,身子弱到要靠輪椅支撐,趙天曉瞧著實在于心不忍,便口下留情少吸了點。
始祖微不可察地蹙眉,曉的食量明顯見少,看來確實在這個世界過的不怎樣,今后需要好好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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