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空島流星墜落事件
“師傅麻煩開快點,我趕時間。”
趙天曉坐進出租車內,他的目光多次搖擺在手表與車窗上蜿蜒成溪的小雨之間。
他著急,很著急,已經耽擱時間太久了。回去晚了,始祖又該不高興了。
趙天曉焦慮的腦子里高速運轉,想的都是怎么編一個合理的、謙卑的、可憐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晚歸。不知是錯覺,還是自己本就心虛,他微妙地感覺到自從始祖來到現實世界后,對他格外寬宏大量,但這并不是好事,這只能代表著始祖的脾氣他越發琢磨不透,越來越難哄。
趙天曉在異世界呆了一千年,與始祖朝夕相處將近七百年,憑借他這七百多年對始祖貼身的觀察,始祖喜歡掌控一切,祂不會允許自己身邊出現無法掌控的活物,所有會呼吸的東西遇到始祖后只有兩種下場,要么臣服要么死。
趙天曉原本很幸運,在第一次遇到始祖時沒有任何猶豫立馬選擇臣服,屬于第一種。后來他能在始祖身邊安分度過七百年,也證明當時的選擇的正確性。始祖的性格蠻不錯的,只要向祂低頭跪拜,祂一般不會再多給眼神。
但現在的趙天曉屬于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三年前自己放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眷屬不當,非要回到現實世界當牛做馬,原本以為脫離了始祖的掌控,脫就脫了,關鍵他還不幸地被抓包了。
臣服后叛逃比一開始就叛逆不聽話行徑更惡劣。
按道理,始祖應該對他這種叛徒很生氣,不把他大卸八塊再縫起來放到玻璃罩里當反面教材給后來的下屬們展覽,是不可能這么輕易原諒他的。
但事實上,什么都沒發生,一切如常,就像這三年他只不過是在現實世界睡了一個稍長一點的午覺,醒來始祖對他一如從前。
與表現平靜的始祖不一樣,趙天曉對此感到渾身難受。
眼下的趙天曉就像個抖m一樣,他急切盼望著始祖能嚴厲地懲罰自己。比如刮了他的皮,剝指甲剜骨頭,再不濟把他綁起來凍冰箱里兩三天也行。
始祖不把這脾氣發泄出去,趙天曉總覺得不安生,就像身上綁了一個隨時會爆炸升天的核彈,但遲遲不發射一直倒計時,也不知道是故障了永遠不會發射還是在憋著大招,等著哪天在趙天曉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再犯個什么錯誤直接引燃爆發,到那時始祖新賬舊賬一起算,其恐怖程度可就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趙天曉犯愁地盯著手表上的秒針一點點旋轉流逝,距離與始祖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遲到,趙天曉心里慌得一批,以至于沒有留心注意到出租車外后視鏡里的異樣,被雨淋到模糊的后視鏡里一輛陌生的越野車時隱時現,通體漆黑的車身尾隨在普通的出租車后,像一個前來吊唁的幽靈。
砰——
出租車遭受撞擊,猛地一頓,雨中急停。
司機師傅搖下車窗,往車后看去,嘴里嘀咕一句不好聽的國粹。
趙天曉編瞎話的思路被打斷,他扭著脖子,同司機一起往車后看去,原是后面有一輛黑車追尾。
司機師傅打開雙閃,大力摔門下車的架勢好像要去找人理論。
從后面的車里下來幾名黑衣壯漢,統一的西服樣式,頗有黑客帝國的氣勢,像是某種打架斗毆混跡社會的團體組織。
從駕駛位下來的黑衣男是其中最精瘦的一位,他站在出租車司機面前,從里襯拿出一個黑色的錢包,從中夾出幾張大票兒往司機手里塞去。
而從車里下來的其余的人均直直地朝出租車走來。
趙天曉咽咽口水,他感覺那些人正是朝他走來。
趙天曉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的交通工具除了自行車別無其他,所以一般的情況,他都是在車底下躺著的被撞的那一個,他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自己作為出租車的乘客是否需要下車……
見對方氣勢磅礴,一身社會大哥不好惹的氣場,趙天曉下意識地拉緊車門。
三位戴著墨鏡的黑衣男走到趙天曉的車窗前,伸出一只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敲了兩下車窗,示意車里的人搖下車窗。
趙天曉很配合,車窗落下。
趙天曉抬著頭,對方的墨鏡上倒映著自己茫然的面容。
“趙天曉嗎?”男人躬下身子,一只手背在身后,視線與車內的人持平。
趙天曉怔然,他正感到奇怪對方如何得知他的姓名,身體卻很老實地點了點頭,承認下來。
下一秒,一個黑色布罩毫無預兆地套上頭來。
戴著墨鏡的男人迅速抬起一直藏在背后的手,此時正握著一管注射劑,細長的尖針往趙天曉的脖頸處扎去,針管中的藥劑自動推入。
趙天曉瞬間毫無知覺,套著黑罩的頭顱頓然萎靡,耷攏在車窗外。
男人抓著他的肩膀,把他沉重的身體從車窗里抽出來,費了點事兒,像把一只蝸牛拔出它的殼。隨后便有其他的黑衣男子接手,把身體癱軟的趙天曉像抬一具死尸一樣抬上越野車上。
海洋之心療養康復中心,是一座建在海洋里的高端療養院,隸屬于全球醫藥醫療器械行業龍頭的勞倫斯制藥集團,這里擁有全球領先的醫療器械與一流的醫護服務,深處海底環境靜謐、自主研發的衛星獨立運行,全天24小時監控保護患者隱私,保密措施完備嚴密,聘用保安均為前海軍陸戰隊隊員,安保嚴格,免除入住患者的后顧之憂。護理費用昂貴,鮮為人知,只對世界總資產排名前五百頂級富豪開放,是有需要的富豪及其家人最佳療養場所。
本應是繁榮、奢華、高端的場所,如今卻是一派死氣沉沉,仿佛一具沉入海底的巨大靈柩,散發著腐爛、潮濕、煉獄般鬼氣的活死人墓。
一塊新鮮的血色豆腐塊,裝在精致的象牙托盤上,隨著托舉著餐盤的侍者的走動而顫顫巍巍地抖動,仿佛活人戰栗的心跳。
侍者將這一盤放到燭光晚餐的圓桌上。
這道菜品血味濃醇,是所有血族都無法抗拒的上好的美味。
燭火的后面,年輕的始祖卻眉頭微蹙,那張擁有人類五官的面龐顯出不滿意的情緒:“換掉。”
“做成兔子味的。”
曉不喜歡吃人味太重的東西。
“是。”侍者端著盤子撤下。
“等等,松鼠味的吧。”
曉更喜歡小東西。
男人沉思著,他有些舉棋不定,選擇困難,因為他太想把這次闊別已久的同桌進食弄得盡善盡美了。他不想給曉造成太大的壓力,他希望一切照舊,回到最初的樣子,他不想因為某些事,而讓他們彼此產生隔閡。
西林輕輕敲了敲門,頷首鞠躬:“主人,曉的房間布置好了,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與曉在永夜之塔時的規制一樣。”
“嗯。”男人凝視著圓桌對面空空的位子:“什么時間了?”
“十二點十五分。”
男人古典深邃的眼眸垂下陰翳,嘴角勾起寬容的笑意。
再等等,他有耐心。
一旁的西林卻趁機十分‘善意’地小聲提醒:“主人,已經過了十五分鐘。”
“你的舌頭好了,是嗎?”男人微微側頭,目光宛若看向一條死魚。
西林渾身震顫,他低下頭顱,閉緊嘴巴,不再發出聲響。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男人毫無血色的面容一直保持著之前反復練習過的人類慣有的溫和微笑,據說這樣可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博得對方的好感。
男人對著面前空無一人的位子,兀自彎起嘴角,上揚的嘴角像經過計算那樣,僵硬、刻意、完美。
沒關系,他有耐心。
趙天曉的眼皮艱難地掙扎了幾下,緩慢睜開,他的腦袋里渾漿漿的,像宿醉不醒,口干舌燥,像是在列車硬座上睡了一晚上。
趙天曉哼唧著慢慢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自己軟趴趴的小兄弟。
趙天曉歪了一下腦袋,他怎么沒穿褲子?
接著,他很快注意到自己的肚皮、胸肌、肩膀和手臂,清一色原生態膚色……
艸,他現在就像一個史前猿人,連草裙都沒有。
趙天曉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頃刻間清醒過來。
他左右觀察一圈,發現自己全身的衣物都不見了蹤影,他的雙手彎折到背后,被手銬牢牢綁在一把椅子上。
在他漆黑的四周圍著大大小小的電腦屏幕,發射著各色各樣的光,這些光打照在他干凈的空無一物的身體上,仿佛把他的全身割裂成一塊塊光怪陸離的色塊。
搞什么鬼!
趙天曉看著光溜溜的自己,氣憤極了。
衣服沒了不要緊……支票!主要是他藏在外套兜里一百萬的支票!
這時,圍在他四周的電腦屏幕里的影片全部變成了蘋果圖案,一顆紅彤彤的蘋果。
他的身體也隨之陷入紅色光影之中,仿佛沉浸在一汪血水之中。
【歡迎你,趙天曉先生。】
各個方向角度的屏幕開始依次響起人聲語音:
【恭喜你,在近一個小時之內被大量網友票選為最討厭的藝人之一,榮登失德藝人前一百名榜單,獲得本綜藝節目的錄制資格。】
趙天曉牟足了勁兒掙脫:“你們搞錯了吧,我不是藝人啊!”
他頂多算是藝人替身。
但電腦里的人聲并沒有回應他,人聲是提前錄制好的音頻有條不紊地播放……
【……有很多人討厭你。】
【他們都想讓你從這世上消失。】
【看看這些評論。】
屏幕開始循環播放起滿滿的文字惡評與p了趙天曉頭像在野豬身上、靈位上面的惡搞圖片……
像電影最后滾動的演員表鳴謝單那樣在每個屏幕上循環滾動播出。
【你已被排斥在社會體系之外,我們誠摯邀請您參加史上首款真人狼人殺綜藝《背德的天空》的錄制。】
“你們管這叫邀請?”趙天曉扭著脖子看著手腕上的手銬,苦笑一聲。
【下面,您有半小時的時間,閱讀您的劇本和節目游戲規則。】
【本綜藝節目采取半封閉錄播形式,節目影像資料將向定向觀眾實時輸出直播,定向觀眾擁有投票權,可在節目進行時為節目中的藝人玩家投票,藝人玩家在節目中獲得的票數將作為觀眾對其的喜愛度計入游戲最終核算成績之中。】
【勝利條件:1在游戲中勝出;2獲得觀眾投票數最多】
【藝人玩家在節目中勝利后,將獲得本節目幕后贊助商的資助獲得洗白,翻紅的機會,并贈送一千萬洗白啟動資金。】
“別畫大餅,我不吃你這一套,先把我的支票還我!”
趙天曉氣急晃動著凳子:“我告訴你,我得趕緊回家,我在開玩笑,你不知道問題嚴重性,我家規很嚴,過了門禁時間我沒回去,他會……”
趙天曉忽然語塞。
他?
他是誰?
他想說誰來著。
他竟想不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另外,很榮幸地告知您,本節目錄制地點不屬于陸地上任何已知聯邦區,擁有獨立自主立法權。】
【本島規定:節目錄制期間允許所有在島者以暴力及非暴力手段傷害他人致他人死亡。(對本條規定,本島擁有最終解釋權)】
【即接下來的288小時之內,請解除所有你現有的道德認知限制。】
【從現在起,殺人不犯法。】
【請盡情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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