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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臨時訟師


“吸氣要綿長一些,就像王八那樣。呼氣講究快而輕,還得帶動五臟六腑一起,由心而發,就好像公狗騎在母狗的身上,哈氣,要哈氣……算了,俺給你演示一下!

        半個時辰過去,在孫行甲手把手的言傳身教下,以及【大行】命格的加持,余閑大致掌握了無極吐納術的要領。

        “嘿,你倒是挺有天賦的嘛,這么快就掌握了,跟俺當初的效率差不多!睂O行甲見到余閑運行吐納術的時候,太陽穴也在微微鼓脹,不由夸贊道。

        不過剛說完,孫行甲的臉色一變,捂住肚子,里面傳來悶雷般的聲響。

        “沒給你吃午飯嗎?”余閑隨口問道。

        “吃了吃了,就是不知怎的,自打來了圣京,這胃口越來越好,還是說這大牢的飯菜忒香了。”孫行甲自己也覺得納悶。

        “該不會肚子里長蛔蟲了吧。”

        余閑笑了笑,走到門口,準備喊獄卒弄些吃食過來。

        不過他的腳步再次在第三步的時候停滯住了,隨即,他扭回頭,看著孫行甲的肚子,又瞅瞅孫行甲蠟黃的臉色,不由的心里一動。

        “前任云州知府進獻給鴻王殿下的珍玩,是一件活物……”

        剛剛典史的那句話回蕩在余閑的腦海里,于是他當即問孫行甲:“那一夜,你藏在人家鏢局的船上,究竟偷吃了些什么?”

        “俺不是說了嘛,就一些臘肉和糕點,他們報官,大不了俺原價賠他們便是了,想訛俺是沒門的!睂O行甲很有骨氣地道:“不過這筆錢,也得麻煩兄弟你先幫俺墊著!

        “……”

        余閑沉吟了片刻,出去喊來了獄卒,除了準備飯菜,還讓他把在府衙門口等候的林三叫進來。

        過了一會,林三來了,余閑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

        接著,林三就屁顛顛的跑了出去。

        “兄弟,你到底啥時候帶俺出去啊,你可不能欺騙老實人啊!睂O行甲催促道。

        “再等等吧,等一會,或許就能找到人家鏢局遺失的東西了!庇嚅e意味深長。

        ……

        府署僉廳。

        沈修聽完典史的匯報,一時間面沉如水。

        “圣上居然將腰牌給了他……”

        沈修喃喃低語,隨即問道:“那他是否想以腰牌,強行把孫行甲帶走?”

        典史搖頭:“余公子只說想跟孫行甲談幾句話,后面我派人悄悄盯梢,好像孫行甲在余公子的蠱惑下,傳授了無極山的吐納術!

        “如此……那便好。”沈修舒了一口氣,但眼里終究有些失望的。

        如果余閑以皇帝的腰牌,強行把人帶走,那他興許還能借題發揮,讓人參余閑濫用職權、擾亂辦公,這樣,圣上可能會收回腰牌。

        偏偏這小子謹慎得很,沒有入甕。

        “大人,若是孫行甲依舊不肯把東西交出來,該如何是好?”典史試探道。

        “本官不是說了嘛,依法處置,圣上只說赦免孫行甲聽信謠言、擾亂圣京的罪過。但這人涉嫌其他的罪責,一天不結案,休想踏出大牢半步!”沈修沉聲道。

        “可您都用問心術問過了,孫行甲咬定沒有竊取鴻王殿下的那件東西!

        “那又如何,我大景的律法,向來奉行疑罪從有,只要孫行甲洗脫不了嫌疑,就得老老實實在牢里呆著!鄙蛐蕹浞衷忈屃丝崂舻谋举|。

        關于疑罪的處理,向來是法家內部爭辯的焦點,乃至分化成了兩派。

        當年在桃花書院修習時,沈修還曾為此和賈巖展開了持續三天的激烈爭辯。

        賈巖推崇的是疑罪從無,確保每個人在律法面前都能享受到公平公正的權利。

        但沈修認為,為了確保社稷穩定,尤其是天下剛定的特殊時期,疑罪從有更符合時下的環境。

        這時,一個衙役跑了進來,匯報道:“大人,鴻王殿下的親衛司輝來了,意思是催促審理孫行甲的案子!

        “知道了,先讓他在設廳等一會,待本官處理完公務再過去!鄙蛐迵]揮手,神情有些不耐煩。

        典史道:“大人,關著孫行甲也不是解決辦法,鴻王殿下看樣子對那東西很重視,幾次派人催促,若是不及時給個交代,怕是……”

        “圣京府是執法辦公的地方,該如何審案斷案,自有定論,無須他人置喙!”沈修冷哼道。

        為了這個“小案子”,他也是被擾得心煩意亂。

        而且,沈修懷疑,鴻王三番兩次的催促,除了想要索回東西,也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沒錯,沈修曾經也是暗中支持鴻王繼承大統的,因為他覺得只有鴻王繼位,自己的才學方才有機會得以施展。

        至于太子,太過仁厚,又親近儒家,一旦太子繼位,他此生怕是再無機會入閣拜相!

        然而,夢魘獸入侵珍嬛宮的事件,徹底擊碎了沈修的期望。

        珍妃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打入冷宮,已經表明了皇帝的態度。

        鴻王想要繼位,幾乎無望。

        沈修也對鴻王的前途變得心灰意賴。

        但鴻王似乎仍舊不死心,在珍妃出事后,還在暗中拉攏盟友。

        沈修知道,從皇親國戚、勛貴大臣里,除了自己,鴻王的擁躉其實不少。

        鴻王很善于拉攏人心,沈修當年默默無聞時,就受到過鴻王的資助和提攜。

        或許是感念鴻王的知遇之恩,沈修又尋思了片刻,道:“這樣吧,傳鏢局的事主,即刻開堂審理一回!”

        反正他的問心術已經用過了,又沒有最新線索,既然無極山和鴻王兩頭都迫切想要一個說法,索性到了堂上,讓他們雙方互相對質吧。

        而且,余閑正好在府衙里,沈修倒是挺想趁機會看看余閑能怎么幫孫行甲翻案。

        傲梅公、賈巖他們都如此推崇余閑,始終令沈修耿耿于懷。

        ……

        說升堂就升堂。

        孫行甲剛吃了幾口飯菜,就被獄卒帶去了公堂上。

        余閑知道沈修是故意卡時間演給自己看的,就跟典史提出要旁聽。

        典史滿口答應,領著余閑也來到了堂上。

        此刻,堂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沈修坐在堂上,看著被領上來的余閑,拱手道:“小侯爺,聽聞你來探視孫行甲,正不巧,此案得抓緊審理了!

        “沈府尹公事公辦,我自然是支持的!庇嚅e笑道:“倒是想請教沈府尹,既然開堂了,是否已經掌握了實質性的證據?”

        “涉及案件審理,暫時不方便告知!鄙蛐抟豢谔氯,“事主也來了,等會雙方在堂下對質一番,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余閑的眼中浮現一層陰霾。

        敢情沈修是沒拿到確鑿的證據,只是想以“有罪論”去定孫行甲的罪名!

        自古以來,酷吏的劣根性始終如此!

        不一會,事主來了,幾個精悍男子。

        為首的大漢身材魁梧,蓄著絡腮胡子,他拱手道:“草民萬安鏢局總鏢頭李漢升,拜見府尹大人!”

        沈修照例拍了一下驚堂木,振聲道:“李漢升,可是你控訴孫行甲竊取了你們護送的物件?”

        李漢升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孫行甲,就指著對方,怒道:“就是這小道士竊走了我們的東西!”

        “俺沒偷東西!你含血噴人!”孫行甲梗著脖子叫道。

        “肅靜!誰再敢在公堂上咆哮,先打十大板!”沈修以威嚴之術震懾全場。

        加之他已入了法家四品刑察境,那股肅殺之氣顯露出來,連孫行甲都一度噤若寒蟬。

        “跪下!”衙役試圖把孫行甲按在地上。

        但孫行甲巋然不動。

        衙役正要掄起板子抽他的膝蓋,余閑道:“如今仍無真憑實據定孫行甲的罪名,按大景律,是不需要跪下的吧!

        沈修冷冷道:“孫行甲的嫌疑很大,大景律對待有重大嫌疑的犯人,是允許大刑伺候的。”

        頓了頓,沈修質問孫行甲:“孫行甲,你可曾在萬安鏢局的船上偷竊東西?!”

        問心術的作用下,孫行甲嚅囁了一下嘴唇,嘟囔道:“偷吃了臘肉和糕點。”

        沈修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瞥了眼余閑,好像在說“這個嫌疑夠不夠他跪下的”。

        余閑從容應對:“但此案審理的是孫行甲是否偷竊了萬安鏢局護送的鏢物,鏢物總不會是臘肉和糕點吧!

        沈修一瞇眼,幽幽道:“小侯爺,你如此替孫行甲辯解,是否想給他當訟師?”

        旁聽者是不能開口干預審案的,沈修的潛臺詞就是余閑沒資格在這指手畫腳,即便有皇帝的腰牌都不行。

        余閑看了眼孫行甲的哀求眼神,想了想,道:“當這訟師又有何妨。”

        “余公子,這話可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沈修寒聲道:“你我皆師從傲梅公,按理說有同門之誼,本官念你資歷尚淺,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若是給孫行甲當了訟師,本官非但不會有半點徇私,反而會竭力嚴審此案,以示公正!

        余閑翻了個白眼。

        說得好像你沈修念過這份同門之誼。

        “沈府尹不必在意傲梅公的這層關系,我拜傲梅公為師,學得是尊師重道,怎會以私廢公,辱沒了傲梅公的清譽呢!

        余閑把“尊師重道”四個字咬得格外重,暗暗譏諷了沈修當日送行杜隆時的忤逆之舉!

        沈修噎了一下,臉色更是暗沉。

        深吸了一口氣后,沈修扭頭問孫行甲:“孫行甲,你可愿意由余閑替你承擔本案的辯訟一職?”

        孫行甲點頭道:“在圣京,俺只信他!”

        “那好,孫行甲在本案的訟師,由余閑擔任。”

        沈修雷厲風行,讓李漢升講述了那一晚失竊的原委經過。

        除了余閑之前了解的倒,還補充了一點細節:保管鏢物的箱子,被人撬開過了。

        話畢,沈修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又問孫行甲:“李漢升說的情況,你可有異議?”

        孫行甲嚷道:“他說的,俺都承認,但俺只偷了臘肉和糕點。”

        “一派胡言,行船出發后,我親自看過鏢物安然無恙,但在你行竊跳船之后,我再去翻開箱子,鏢物已經消失無蹤了,翻遍了整艘船都不見蹤影!不是你偷還能是誰偷的!”李漢升氣呼呼道。

        孫行甲一時語塞。

        “李鏢頭是吧!庇嚅e溫吞吞地道:“我能問一下,你失竊的鏢物究竟是何物嗎?”

        “對不住,行當有規矩,無可奉告!崩顫h升道。

        “你不肯坦白說出丟了什么東西,這案子又如何審得明明白白?”余閑道:“萬一你護送的鏢物,其實就是臘肉和糕點,卻非說丟失了奇珍異寶,這不是含血噴人嘛。”

        李漢升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余公子,本官之前已經用問心術試過了,李鏢頭他們確實遺失了很珍貴的鏢物,絕非臘肉糕點。”沈修提醒道。

        “那好,就按沈府尹所說的,李鏢頭他們確實丟失了珍貴的鏢物。但沈府尹也用問心術試過孫行甲了,他也確實咬定自己沒偷那件鏢物!庇嚅e道:“那么問題來了,雙方都沒有撒謊,鏢物怎就不翼而飛了呢。”

        “本官也為此事尋思了許久,遲遲沒有眉目,但當時船在江上,絕無其他人犯案的可能。”沈修面無表情道:“既然如此,孫行甲作為本案最大也是唯一的嫌疑人,理當問罪!”

        “沈府尹,你這是疑罪從有了!”余閑皺眉道。

        沈修道:“案件不明,疑罪從有,理所應當!

        “沈府尹,你以此審案,就不怕造成冤假錯案嗎?”余閑質問道。

        “荒唐!”沈修倒是富有法家人的頭鐵特質,“自古以來,審案本就如此,若是你不服,盡可以找出洗脫孫行甲罪責的證據。”

        “證據,我很快就能找到了!庇嚅e譏誚一笑:“但既然沈府尹說審案要遵循疑罪從有,那我也斗膽以此原則,控訴李鏢頭他們監守自盜、賊喊捉賊,以及嫁禍陷害!”

        李漢升氣憤道:“我們沒有,我們不是,你胡說八道!”

        沈修搖頭道:“余公子,請勿擾亂公堂,這個細節,本官自然也用問心術核查過了!

        余閑笑道:“那能否請大人再用問心術,問一問李鏢頭他們,可曾動過竊取鏢物的念頭?”

        此話一出,李漢升他們頓時臉色一變,有幾人的臉色也隨之煞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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